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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散文集-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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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人家俺姐姐家,平日不趴猪圈,捣猪食,到年下一样的吃肉。”

大娘正在灶火坑里烧火,一听就很不高兴地说:

“那你就跟着她们去学吧!”

平日婆媳两个,真和娘和闺女一样,说话都是低言悄语的,这天大娘忽然发脾气,满花走到自己房里哭了。

不多一会,西邻家那个嫂子喊起来,说是满花的姐夫骗走了她家的肉,吵了一街的人。满花为姐姐害羞,一晚上没出来。但事情过了以后,满花还是常到姐姐家去,大娘对这一点,很有意见,她说她们会把满花教唆坏了。

满花家园里,什么树也有,就是缺棵香椿树。去年,在集上卖了蒜种,满花买了两棵小香椿,栽到园里墙边上。她浇灌得很勤,两棵小树,一年的工夫,都长得有她那样高。冬天,她怕把树冻坏,用自己两只旧鞋挂在树尖上,因为小香椿就是一根光杆。今年开春,有一天,我在南关集上买回一小把香椿芽儿,吃鲜儿。满花看见了,说:

“我那香椿也该发芽了,我去看看。”

不看还好,一看把她气得守着树哭了起来。不知道是谁,把树尖上的香椿芽儿全给掰了去,只有一棵上,还留着一枝叶子,可怜的像小孩们头上的歪毛。她忍不下,顺着脚印找了去,她姐姐正在切香椿拌豆腐呢。大吵一顿。从此,姐妹两个才断了来往,就是说,根绝了一个恶劣环境对一个劳动女孩子的不良影响。

现在,满花更明白,勤劳俭朴就是道德的向上。她给远在前方的丈夫写了一封信。

1953年9月14日记——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卷三 芸斋梦余  北平的地台戏

在北平的天桥、西单商场、东安市场的游艺场里,和那些说相声的、唱大鼓书的、变戏法的在一起,我们常见到唱地台戏的人们。

和说相声的、唱大鼓书的一样,他们也是靠着嘴吃饭的。

不过因为他们的组织,他们演戏的技术和“舞台”的形式的新奇,他们是更容易引起我们的注意。

戏剧本来就是一种特殊的艺术,它能够由视觉与听觉,直接打动民众的心灵而支配其生活的意念,它能够最敏快地最牢紧地把握住民众的情绪。

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戏剧是最有力的艺术而最普遍地为人们从事着,不论它的形式是怎样的不同,都随时随地在变化着。

在近代,随着社会组织的细密,戏剧,已经成为一种繁重的艺术。这种现象,使戏剧在某一点上,脱离了民众。

这种事实,处处明显地表现着。尤其在都市里,能够到戏院去的人们,是很少的。

然而,一般的贫苦的人们,也是需要戏剧的,这或者,比别的人还要迫切,他们过度地疲劳,是渴望着安慰与调剂的。

于是,在都市里,就有一种新的“剧场”来供给他们。

北平的地台戏的精采,在别的地方是不容易见到的,这或者因为北平是“京戏”发源地。

地台戏的演出,差不多全是京戏。我们知道京戏在北平是最普通的,上自达官贵人,下及劳苦大众,没有一个人不在喜爱着这种玩意。

在平地上,摆好两圈板凳,观众就坐在上面,中间的空地,就成了台面。

还有一张方桌,这可以说是后台,在桌的两旁坐下了拉胡琴和弹月琴的乐师。一切的演员也站在那里。

他们的乐器很简单,除去必用的胡琴外,还有一把月琴,两块硬木板代替了鼓板,至于,京戏应有的其他乐具,便全拿嘴来代替了。

他们的角色,也就三四个,全是很年幼的孩子——八、九岁至十一、二岁。

他们也有领班的,这个人是有舞台的经验和灵活的手脚的。

一出戏要开始了,他便用嘴打着开场锣。他用一条布蒙住了演员的脸,等胡琴拉完了过门,他把那条布一揭,演员便算上了台,一声声地唱起来。

也不化装,也不照规定动作,小孩子只是站在这里唱。唱的很不错,我们可以猜想,他们曾经怎样地刻苦着学来的。

我曾看见这么一回事,一个小孩饰曹操演捉放宿店,在他要出场的时候,领班的拍了拍他的头发说:“用力唱,唱完给你买包子吃。”为了“吃”,那小孩就格外地卖着力气。

在一出戏的终了,小孩们便捧着小盘向观众索钱。人最多的时候,他们可以得到三角或五角。平常的时候,只能得到两角来钱。

在现阶段的社会里,一切“艺术”都脱离了广大的群众。

因为戏剧的本身是一种综合的艺术,在这方面,是更明显地表现着。

地台戏,以“原始的”形式来接近广大的群众,而能得到艺术的效果,是很值得我们来探讨的。

话剧运动在中国,是早就为一般人努力着,在过去,每每为了公演筹备不易,便流产了公演,想起来,是很痛心的事情。为了演出上的方便,“自由剧场”运动,“小剧场”运动,在从前,也曾有人从事提倡和创制过。我想如果能够批判地采取了地台戏演出的形式,对于话剧运动的普及是有无限的帮助的;同时,在艺术大众化的口号下,这种工作也是很迫切地期待着有人来从事。

我郑重地提出这个问题,希望大家来讨论。

(原载1934年11月29日、30日,12月1日天津《大公报》的“本市附刊”)——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卷三 芸斋梦余  在苏联文学艺术的园林里

去年冬季赴苏访问,到现在整整一年,许多经历和印象,在我的心里,却越来越新鲜越深刻了。

关于文学和艺术的见闻:我应该追述得远一些。对于国外的优秀的文艺书籍,我读得很少,在我读过的这很有限的书籍里面,俄罗斯和苏联的作品占着很大的比重。现在,已经不能说出,我最初接触的那篇传播着伟大的心灵的声音的文章,究竟是一个什么题目;但我记得,它是托尔斯泰的一篇短小的充满人道主义精神,能够感动幼年心灵的非常成功的故事。

当我进到中学的时候,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的风暴,正在我的祖国的中南部兴起。在革命受到暂时的挫折的时候,有大批的革命的出版物,涌现在这个北方的小城市。像那时的许多青年一样,因为一种比较朦胧的觉醒,我阅读了一些马列主义的哲学的著作。因为它的引导,我进一步读了无产阶级的文学理论。这些理论,使我接触到比那些经典的哲学著作更为实际的革命的内容。我读起来也觉得好懂些,更有兴味。

我尽量购买和阅读这些书籍。那时,在这个小城市里有一家偷印别人家出版物的印刷厂。印刷厂的主持人,后来听说被人家控告下狱。他翻版的书,数量很大,传播到了北方的各个城镇,甚至乡村,而且大都是革命的书籍。这个印刷厂在传播革命的种子上,是有些功绩的。

这些书除去理论以外,还介绍给我苏联的新兴的作家。我最初读的是曹靖华翻译的拉甫列涅夫的《第四十一》和爱伦堡的《烟袋》。拉甫列涅夫的简洁的叙事诗的风格和草原的热风一样的感人的力量,使我非常爱好。爱伦堡的短篇《烟袋》所包含的强烈的、真实的革命的激情,震动了我,我一直保存这本书,直到我参加了抗日战争,后来把它遗失在战场上了。

我也很喜爱聂维洛夫的作品,他写的多是农村的故事。他的《不走正路的安得伦》,在抗日战争初期那样艰苦的时候,我们用石印翻印了,供给根据地的军民阅读。根据的原本,就是我的书。

我最初读到鲁迅翻译的法捷耶夫的《毁灭》,是它在《萌芽》月刊上连载的时候,后来我又买到一本翻印本,我很想得到一本原版印本,但一直没有得到。

这时我从这个中学里毕业了。既没有升学的机会,也找不到职业,我在北京流浪着读书。有一位当时出名的体育家,介绍我到一个市政机关里当小职员,我住在宣武门里一个尼庵里。那时宣武门大街西便道上,有很多旧书摊,我每天下班回来,就逐摊涉猎,总要买一两本书回到公寓里,夜晚阅读。这一时间,我读的书较多也较专心,其中大部分也是苏联的作品。

我读了肖洛霍夫的短篇《死敌》这是反映苏联革命时期农村尖锐的斗争的作品,不久,我买了立波翻译的他的长篇《被开垦的处女地》。

这时我已经到白洋淀附近的一个小学里教书了。我的宿舍在临街的楼上,每天可以看见那些早起晚归的农民们。肖洛霍夫多方面的革命的经验,他所继承的托尔斯泰的广泛的深厚的艺术天地,他对农村的美丽的抒情描写,他长时期居住在乡村的生活,都引起我的仰慕。

我每逢星期日就跑到河边一家邮政代办所,汇钱到上海买书。关于伟大的高尔基的作品,我最初读的巴金翻译的《草原上》,这时我又读到了由瞿秋白翻译的那些著名的,热烈的,充满无限革命哲理的短篇。

在这个小镇,我在教课的闲暇,开始阅读了俄罗斯古典的文学作品,从普希金开始。我把普希金诗一样的文字,摘录出来,挂满我的房间。阅读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是在抗日战争爆发以后,我调到阜平山地工作的时候。那时我参加了晋察冀通讯社的工作,编辑一种刊物叫《文艺通讯》。

这是敌后最初建立的新闻机构中间的一个,机关最初设在阜平的城南庄,后来搬到三将台。我们的工作刚开始,生活十分艰苦,但我们迫切地需要学习,我们把爱伦堡的通讯,当作课文来研究。在山地工作的那几年,我还读了屠格涅夫的书。

因为特殊的爱好屠格涅夫的明朗的意味深长的抒情的风格,我后来读了所有他的长篇的中文译本。一九四四年,在延安鲁迅艺术文学院的一间小窑洞里,我读了契诃夫的剧作,也是因为爱好他的单纯的抒情。

总之,我在文学方面所受的教育,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从俄罗斯和苏联那里来的。这也是鲁迅先生的教导,他介绍什么,我就学习什么。去年,我们访问产生和教养了这样多的星斗天才的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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