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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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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仗你赢了,我不奇怪,你把所有人玩于掌心,我也不奇怪,我只是好奇,梁军占据十余城,声势浩浩,切断南北道路,你就算有本事可以偷偷来到这里,但以你的身份,此时此刻,轻离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逸微笑:“我想你们,来见见罢了。”



萧远森冷地笑:“所以你在叛军声势最盛的时侯,抛开大局不顾?”



“叛军吗?”萧逸微笑着自袖底抽出一纸公文:“你看看这个。”



萧远一手接过,展开一看,脸上已是掩不住的愕然震惊。



他也算是心思深沉的人了,今日这连串变故,总是冷然相对,但这个时侯却是彻彻底底破功了,一张嘴张得简直可以塞进一颗鸭蛋,眼珠子瞪得几平要掉出来了。



“降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梁国太子终于明白了天命归属,不再负隅顽抗,抵御圣化了。”萧逸笑来从容儒雅,云淡风轻。



萧远手一松,公文飘然落地,满脸都是不能置信:“为什么,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昨天的军报,还是梁军占据十余城,声势浩大,誓师抗楚,今天已经递上降表,连所占城池,也全部交由官军接管,军队编入官军,一切重新整顿。你究竟是如何办到的,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他的声音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如同一个无力的幼儿,面对一个自己永远也打不倒的巨人,终究不得不承认对方强大时那彻底的无奈、悲伤、愤怒、痛苦。



萧逸只淡淡地笑:“所以,我才是摄政王,你不是。”



容若看得紧皱眉头,他深深了解萧远的心情,不过,却也明白,这样彻彻底底给他重击,让他深切了解到萧逸的能力,对于反抗萧逸完全绝望,或者反而是好事。



只有萧远完完全全死了心,才可以真正保护他们彼此不去伤害杀戮。只是他心中的无奈,终是化做淡淡的叹息,从唇间溢出,不忍再看眼前这一幕幕,不忍再看占着全然优势的上位者,慢慢地切割他的胜利品,却还要听到众人的一致烦扬。



他伸手一牵韵如:“我们回家去吧!”



“好。”楚韵如反握着他的手,随他前行。管他前方兵马无数,管他前方站的是当今权力最大的人。只要这一次握手,她便浑不在意,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只愿就这样相携,直至永远。



越是有过分离,便越要珍惜彼此。



在分别的日子里,无数次心间起誓,但能有重逢之日,再不能放开他的手,再不能与他分离一时半刻。



那么多甲兵之士四拥,那么多阴谋诡计纷呈,那么多心机谋算来去,但这一刻,他们只携着彼此的手,便已拥有了全世界。



这一刻,他们拥有彼此,所有的权势富贵、争伐杀戮,都已不存在他们周围。



他们大步前行,竟是真的视所有人如无物。



卑微如仆役,平凡如士兵,或是高贵强大如萧逸,此时此刻,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分别只有性德,静静跟在他们身后,神色依旧淡淡,只是眉眼之间,似乎有着本来不属于他的淡淡笑意,又似平其实什么也没有。



萧逸见他们握着彼此的手,于这甲胄光华、刀锋亮芒间,竟和谐美丽得如同一幅画,心中微微一动,本来想说的话,竟然没有出口,忽生起一种不忍打扰,不忍击碎这美丽的感觉。他心间微微一叹,轻轻挥手,一条宽广的道路在容若面前让了开来。



容若与楚韵如坦然直行,在走过萧逸身旁时,容若终究轻声道:“处理完事情,如果有兴趣,就来和我聊聊吧!我等你。”



萧逸眼中光华闪了一闪,安然道:“好。”



走出府衙,只觉阳光万里,风轻云朗,刚才的压抑心境终于舒展开来,容若心情终于好转过来。



府衙外的数千官兵,早得了指示,见容若出来,亦不做任何阻挡,只安心守卫府衙。



容若乘来的马车犹在府外,日月堂中的弟子也在,肖莺儿守在车旁,见得容若出府,忙过来施礼:“主……”



容若抬手止住她的呼唤:“其实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吧?”



肖莺儿垂首不语。



“就算不知道我本来的身份,但也知道我来自京中,来自朝中吧!而且明先生所有的计划你都清楚,你留在我身边,一方面是为了监控我的行为,一方面也是为了掩护你真正的主人,对不对?”



肖莺儿不抬头,不说话。



容若轻轻笑了起来:“我没有怪你,你有你的难处、你的责任,而且你也并没有伤害过我,我交待你的事,只要是不与你的任务相冲突,你也完成得尽心尽力。莺儿,我要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伙伴呢!”



肖莺儿嘴唇颤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悄悄把双手握在一起,用尽力气,想阻止手腕的颤抖。



容若拉着楚韵如上了马车,在关上车门前的一晰,轻轻地说:“莺儿,我会想念你的。”



肖莺儿仍然没有抬头,低头望着地下,清晰地看见一点湿润在尘土间悄悄泛开。



性德跃上车辕:“去哪里?”



“回逸园吧!在济州,那里才是我们的家。凝香、侍月还有苏良、赵仪会被日月堂的人送回来,现在大局已定,我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容若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不悦,反而是一派轻松。



性德轻轻一鞭挥下,马车立刻向前奔驰。



这一次,日月堂的护卫们一个也没有跟上来。



肖莺儿终于抬起了头,遥望马车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言不动。



马车门隔绝了所有的外部世界,整个天地,只剩这小小一方空间,只剩这一对经历了分离恩念再相会的男女。



容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做出自打第一眼再见楚韵如就一直想做的事,用尽全力地把她抱入怀中:“韵如。”



楚韵如亦是一头扎入他怀中,心里有千言万语,竟是放声痛哭起来。



那么长的分离,那么多的相思,多少情怀要诉,到如今,竟只能化做串串泪珠,湿透他的衣襟。



容若抱着她,想要埋怨她,又是不忍,想要安慰她,却又无法有效地组织任何言语。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悲凉,又是痛苦,又是幸福。



最终,他只是反反覆覆地说:“别哭了,别哭了。”自己的声音倒先哑咽了起来。



马车来到了逸园门前,性德回头看看一点动静也没有的车厢,神色不动地提起鞭子,轻轻驱赶着马儿,静静地开始绕圈子。



马车里,哭累了的楚韵如,静静伏在容若怀中,一动也不动,听着马啼清脆的踢趾声,听着街市上百姓走动说话的声音,听着容若一下一下的心跳声,心灵无比安宁。



“当初我离开是……”



“不用说了,让我就这样抱着你,什么也不要想,就这样安安心心抱着你就好了。”



容若的声音很轻,如此卑微的要求,却叫楚韵如眼中一热,刚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重新涌了上来。



默然良久,楚韵如才轻声道:“我离开你,是因为……”



“因为你是个傻女人,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一点点事不明白,就只会自寻烦恼,难道我竟信不过你,难道我和外头那些愚夫愚妇是一样的,因为自己不懂,就冤枉旁人失贞吗?”容若声音里有埋怨,却有更多的怜惜。



楚韵如怔了一怔:“你知道?”



“开始不知道,后来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傻瓜……”容若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其实这种事,女子若做了太激烈的运动,都有可能没有的,只是很多可怜女子,因为旁人不懂这些,平白含冤。你当日若肯等我醒来,说一说,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楚韵如怔怔望着他,还记得当日发觉没有落红时心中无限的绝望、不解、疑惑、痛苦,明明一直守身自持,却又觉得眼前的情形,无从自辩,明明以为幸福已在眼前,却又被绝望的未来,压得痛不欲生。



一想到要面对他怀疑的眼神、愤怒的斥骂,就情愿死了算了。想也不想,只一心逃离,却又牵心牵意,不忍远离。



当初听说他受伤时的恐慌、惊怕,到现在想来,犹觉手足冰凉。



只是又顾及当日的误解,思他念他,却又不敢见他,万万料不到,她当做比天还大的事,他竟然就这样,平平淡淡一句话,带过去了。



“所谓的落红,并不一定百分之百验证处女,而一般人常用的守宫砂,还有官府稳婆用来验看贞操的吹灰术,其实都不可靠,都是民间胡传乱用,骗骗迷信之人的。真要多读些书,对医术,对人体,有些了解,自然就明白了。”容若轻声安慰她:“你一直受的是严谨的礼教教导,这等身体私密之事,旁人是半个字也不敢对你说的,实在难怪你不懂,却平白为了这种事,受这么大的苦。”



楚韵如把头伏在他的怀里,轻轻道:“我原本是因为不懂才离开的,可是,后来有人告诉了我这些事,我知道了,却又不能回来了。”



容若轻轻问:“是谁?”



楚韵如眸中露出惆怅之色:“那天我听说你受伤,从水月庵赶往济州城,半路中了埋伏,被人下毒掳走。我从黑暗中醒来,全身酸软无力,这时听到有人说话,然后,那人点亮烛火,我看到,那人竟是……”



无边黑暗中,掌着烛火,映出一片光明的身影,让楚韵如深深一颤:“是你?”



“是我。”烛光下的人微笑起来,赫然正是司马芸娘。



“这是怎么回事?”楚韵如惊惶地发问。



司马芸娘轻轻把手伸到楚韵如面前,掌心有一粒白色的药丸:“这药可以把你中的化功散解开,让你恢复武功,你先服下去吧!”



楚韵如怔怔地接过来吞下去,犹自傻傻地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司马芸娘轻轻一叹:“萧遥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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