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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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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兴趣非常大,甚至害怕我有变态的倾向。据说变态的人喜欢打伤女人来提高性欲,虽然我没这种念头,但看见受伤的女人,居然想占有她。也许,这就是韦花玉跟我说的原罪吧,她说,谁也无法摆脱与生俱来的罪恶,只能向上帝忏悔。
“你在海口没女人呀?这么饥饿,搞得我像又给人打了一回。”江媚眼光身下床,我浑身短暂脱力,趴在床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也不在意,满足地哼起歌曲,移步向卫生间。
我何止在海口没有女人,自从艺术学院毕业到剧团后,尽管跟许琴重归于好,但怕她瞧我不起,不敢有轻浮的举动,连语言上也正儿八经的,仅仅拉拉手,抱抱腰,没有进一步的亲热。屈指算来,我将近四年没碰过女人。如果韦花玉知道,一定动员我去当修道士、当清教徒。
又一觉睡醒,不再有噩梦,对身边的江媚眼已毫无兴趣。在卫生间洗了个澡,穿上没有晾干的衣服,我想尽快离开。
“过来!”江媚眼也醒了,手撑头望我。我以为她要我留下,走了过去。她又说:“转过身去。”我不解地转身,她从我屁股兜里摸出钱夹,取出两张钞票,“哇,你看来真的发了!这是帮你洗衣服的,这是被你打一顿的。”我骂道:“他妈的,我几时打你了?”她把钱夹放回去,手指弹我下身:“这家伙没打过我?比老洪打得还要痛呢!”想起她昨晚的话:“本小姐陪别人睡,最少一天两百”。我不再有异议,就当是第一次嫖娼吧?以后有机会,一定向韦花玉好好忏悔。
天还没亮,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担心碰上熟人,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么早出门。一个晨练的老头从身边跑过,我也迈开大步跟上去,很快超过他。我顺着环城路跑完三圈,天终于见亮,跑到家,老娘正好在做早餐。


14

我一年半没去找许琴,许琴却主动来找我,而且来到我的宿舍敲门。
我极少睡在宿舍,倒不是舍不得离开肖露露,主要还是露蕾公司拖着我,晚上也不例外。这天刚开学,不得不在学校露个脸,办理入学手续什么的。正巧同宿舍有位哥们过生日,我只好留下,陪全宿舍的人彻夜狂欢。许琴来敲门时,谁也不愿起床,大家在比耐力。总算有人听不下去了,骂骂咧咧去开门,立即传来一声女人惊叫。开门的哥们只穿一条三角裤衩,把门外的女人吓了一跳,自己也狼狈捂着下身连滚带爬跳上床。
“老雷,有美女找你!妈的,怎么都是找你的?”
我摸不着头脑,与许琴太久不见,她的声音我也陌生了,再说,我没听见她尖叫过。我穿戴整齐出门,已经找不到她。于是,又追下楼,一直追到学校大门,才看见她疾步往外走。我小跑跟上去说:“是你呀?对不起,昨晚有同学过生日,我、我们喝得太多,一个个头昏脑胀的,呵呵,实在不好意思。”这个保守传统的姑娘,你说她腼腆也行,清高也行。以前在厂里,我打球到半她来找我,说话也不敢面对我的赤膊。看见只穿内裤的男人,对她简直是受到一次侮辱。
听了我的解释,许琴还是走,走出学校大门才停脚。两眼含泪,脸颊腓红,嘴唇颤动了几下,委屈得说不出话。就快要到上课时间了,我可不想和一个欲哭无泪的美女站在大门外展览,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你们今天,还没上课?”
我把许琴带到一家茶楼,特意挑了一个临窗的角落坐下。毕竟大学生上茶楼喝早茶并不普遍,而且多是有钱子弟的专利。我担心她误会我故意炫耀。只拿了虾饺、凤爪、蒸排骨等几样一般的茶点,外加一壶菊花茶。这些东西,我早就吃烦了。回想起来,上大学那几年,是我生活最奢侈的岁月。
许琴对眼前的食物视而不见,茶杯也没碰。我正纳闷,受惊吓的程度未免过于夸张了吧?她突然抚脸哭道:“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出什么事了?别急,你慢慢说。”我给她递纸巾,从她无助的神态渐渐意识到,她是有急事找我商量。听她断断续续哭诉,果然是遇上麻烦了。暑假结束,从家里返回学校,她在乘坐火车途中,遭了小偷的黑手,把她带在身上的学费和半年的生活费一扫而光。下火车后,她甚至坐公交车的钱也没有,步行几公里回学校。我可以想象她当时的窘境,不过麻烦还在后头。学校不会因为谁碰上这种倒霉事而免去学费,她在省城无亲无故,又不敢告诉家里。厂里的人说,为了供她上大学,她父母几乎倾家荡产。走投无路之时,首先想到找我这个曾经青梅竹马的“戏子”。我心里先是有些得意,很快又自觉无耻。
“我、我知道你也没什么办法的,都怪我……”我长时间不说话,许琴以为我束手无策,哭得更伤心了。我急忙抓她手的说:“别哭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解决。”她擦拭干净眼泪,不相信地说:“你、你去找你二哥借?”我二哥在一所大学教书,别说他没钱,就是有,我也不会去找这个书呆子。我笑说:“我二哥的工资不够他买书呢!上次我去找他,他看了我的头发一眼,吓得不敢认我。”
许琴破涕为笑,好像才注意到我的长发,终于喝了一口茶说:“你的头发的确够吓人的。难怪你妈说,你一年多都不回家了,原来是为这个。不找你二哥,那、那你有什么办法?”她心里还是不踏实。我摸了摸我的长发说:“多亏它,要不我也没办法。你知道吗?我每天只用一小时读书,其余时间到处打工,全是乱七八糟的演出。人家请我,就认这头长发。”我第一次看见她钦佩的眼神,她惊喜地说:“你、你是说,你自己有那么多钱?”我怕越解释越不清楚,起身说:“你等我几分钟。”
茶楼附近我很熟悉,不远就有一个提款机,很快拿到许琴所需要的钱。不过,储蓄卡里的金额让我吃惊不小。不管是以前打游击还是现在开公司,我从不问肖露露要钱,这张卡是她给的,说是每月往里面存一点,让我零花。我和她在一起,少有花钱机会。跟一个已婚男人没什么区别,连我的衣服里外都是她包办。所以,经常几个月不看一次卡。
“我借你的钱了!”许琴拿到钱一点不高兴,反倒像一个刚被人欺负的女孩,“你、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点燃一支烟说:“我瞧不起钱,它居然让你有这种想法。”她这才激动地抓住我的手,泪珠又闪出眼眶,盯着我看,似乎有千言万语,又难以启齿。我紧张得把烟灰弹进茶杯里,我感觉到她想说跟我重归于好,但那样的话,我会真的瞧不起她,另外,也让我负罪于肖露露。
“我、我走了,我还没报到呢!”许琴总算收回她的手,无比娇美的羞涩一笑,“谢谢你,我会还你的。不过,恐怕要等很长时间。”我吁了一口气,俏皮话破口而出:“等你一辈子也没关系。”说完,我把有烟灰的茶一口喝下去,还想抽自己一嘴巴。她不敢再看我,甩头走开,到了远端向我轻轻挥手。
新学期开始,意味着来年我就毕业了。像我这样来自小地方的乡下生,大多四处钻营托情,希望毕业后能有个好分配,最好莫过于留在省城。比如江媚眼之流的女生最可怜,献完殷勤献礼物,献完礼物献身体,到头来声名狼藉,还是一无所获。我像一个旁观者,似乎分配与我无关,那位被我得罪的副院长,没有给我小鞋穿,我已心满意足。别人看来,我是个成功者。露蕾公司成立,不是我有意张扬。一个省的文艺圈子大不到哪去,有什么新鲜事,瞒得了艺术学院几百双眼睛、耳朵?况且,肖露露和艺术学院的关系千丝万缕,一些演出还经常邀请学校的老师帮忙。如此一来,我成了全校的名人,一举一动,都要接受许多目光的洗礼。
“听说,你前几天有美女拜访,是不是?”肖露露随随便便地问。我听了还是极不舒服,我知道会有人告诉她这件事,本想空闲时当一个闲谈话题跟她讲,没想到她迫不急待提出来,我略显反感地说:“你是不是在我们宿舍安装了监视器?小心有人告你偷窥。”她离开椅子,一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手揪我的耳朵,像个吃醋的妻子一样恶狠狠地说:“少跟我下流!老实坦白,那位美女是谁?”她这么反应,我心里舒坦了许多,尤其她脸上灿烂的笑容,非常迷人自信,看不出有假。
我们正在培训中心看模特走台,背景音乐刚切换成一首江南丝竹,如果是前头那首重金属,谁也听不见谁。肖露露不分场合,又是掐脖子又是揪耳朵和我纠缠在一块。模特们都是少女,没有不好奇的,边走边看,有两人首先相撞起来,接着整个儿乱了套,台上东歪西倒。我故意抬高嗓门对肖露露说:“咱们上台去演一出母老虎打武松,好不好?”模特们听得一清二楚,齐声叫好,完了哄堂大笑。肖露露做个鬼脸,推了我一把,嫣然放手。
“怪可怜的,你干吗不叫我去陪她一下?省得别人在我耳边乱嚼舌头,都变了味儿了。”肖露露听完我讲述许琴的遭遇,怪罪于向她传话的人。我说:“人家急着去注册呢!跟我见面前后不到一小时。你也别怪说给你听的人,这种事,换谁的嘴都会添油加醋,归根到底,是你心里有鬼!”
我把这件事说成一个乡下穷亲戚求助的故事,以我和许琴多年来近似青梅竹马的感情,这非常困难。我被迫用上了许多表演的技巧,的确作践了许琴。可我没有办法,我实在害怕肖露露激起同情心,非要去亲自慰问她,那样的话,我跳下黄河也洗不清。
我的表演是成功的,肖露露很快忘记此事。她要操心的太多太多,我几乎每次抱起她,都能感觉到费的力气比上一次小得多。培训中心不止是培训模特了,她是个商业天才,充分利用场地,开办了钢琴、电子琴、手风琴、声乐、表演、国标舞等学习班。时值学艺风劲吹,家长们喜欢拿自己孩子的艺术天分攀比。而她是少年宫的辅导员,招生对她来说,只是由免费变成收费。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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