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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麻将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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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人做大事情总是要请舅舅做主的。虾娣没有亲舅舅,但有两个表舅,姓罗,都是村上的“神气码子”。大舅做过支书,小舅当过村办厂的厂长,不过现在都下台了,合伙在家里做麻将牌卖钱。

这几个村做麻将牌成风,简直靠它发了财。家家都是新盖的瓦房,越盖越气派。责任田里面主要种蔬菜。蔬菜价格见风涨,也是一棵摇钱树。所以那天大舅气粗粗地拍桌子:“咱乡下人如今缺什么!除了居民户口,什么也不缺!吃的住的用的,哪样比不上他街上人!他街上人生得出聪明伢子,咱乡下人就生不出?什么亲不亲?有奶子就是娘!哪个伢子好就要哪个!这玩意儿拿钱买还没处买哪!……”

在乡下,舅舅就是家庭法官,舅舅的话就是法律。况且她的舅舅当过村支书,几百人口都曾畏他、服他呢!

那天在桥头,雪梅鼓足了勇气向虾娣说出了一番决定性的话,虾娣听说儿子能报居民户口,自己还好生二胎,就乐呵呵地答应了。她回来跟男人一说、跟婆婆一说,家里人都很高兴。婆婆拍着巴掌说:“这种事情,打着灯笼也没处找哇!咱碰上了,是咱的福气!赶快上街去化个验,是人家的伢子就还给人家,咱的伢子到底是咱的伢子,不是亲生的也养不家呀!咱也不要贪心不足,贪心不足要遭报应的呐!……”

虾娣不耐烦婆婆的罗嗦,打断她说:“准不准,还要问我舅舅呢?”

“又要问你舅舅!问他的事,十有九不成!”

婆婆说:“你舅舅这人就是太黑心,太甩,不黑心、不甩上头也不会撤他的职。你听他的话,盐还要卖馊了呢!……”

虾娣不听,只管下田摘了菜,上街打酒、买了鱼肉,摆下了丰盛的晚饭,去请两个舅舅过来坐上座……

两个舅舅,罗财子和罗富子,都是吃酒的好手,一顿能吃几瓶白酒。过去罗财子当村支书的时候,很少在家吃饭,每天都有人请。有时人家请他要提前好几天预约,否则恕不光顾。村里结婚死人,奸情纠纷、过生日、砌房子、盖猪圈……样样事情都要他到场。被撤职之后,他就寂寞多了,兄弟的村办厂厂长也当不成了。两人整天在家里咬牙切齿的,不知道在骂谁。

这天晚上,兄弟俩在虾娣家一坐,放开肚皮吃,几杯酒下肚,脸又红光光油亮亮起来,仿佛又回到过去那种一句话掼下去没改的派头。虾娣在一旁小心伺候着,一边结结巴巴地汇报。

罗财子听完之后,阴阴地笑起来:“你看你看,咱关照你别急吧?现在他们急了吧?”虾娣畏缩缩地点点头,他越发拖长了声调,“他们急——咱就不急——让他们去急——,急到最后,他们还要来求咱,不要咱加条件,他自己就会加,对吧——?啊——?”

赵婆抱着一捆柴草在堂前走过,此刻立住了,忿忿地说:“别作孽了!人家的伢子卡在身上做什么?人家的伢子不还给人家嘛?咱看人家一家子蛮讲理的,蛮客气的,不要做了孽遭雷打喔!……”

“你懂什么?”罗财子嘘道。

罗富子闭起眼,用筷子在空中划着圈,做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城上人,还会真心待咱乡下人?还会平白无故地给好处咱?人家又不少一窍!他是看自己的伢子呆,看咱的伢子好,才变着法儿来骗咱的伢子!两个伢子都报居民户口,名义上喊你妈,实际上还不都是她的?到那时侯伢子还会认你这个乡下土八路的娘?就是认了,那个呆儿子,又有什么用处?白吃饭,倒贴钱?说不定那个呆伢子真是个大呆子,害了什么大病你也不晓得……”

这番话说得他们夫妇婆媳连连点头。真是太可怕了!虾娣心想:“幸亏问问伢子的舅舅,没有上当,世上的事情还又这么绕人的!”
8。婴儿争夺战打官司:还我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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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人在乡下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万般无奈,不得不向医院冲杀而去。一场罕见的争夺亲子的官司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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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夫妇发现乡下人变卦后,再也坐不住了。

找医院算账!这点他们清楚。是医院搞错了两家的孩子,只有找他们!

怎么找呢?人家会承认、会理睬吗?要是回你个研究研究呢?……看来只有一个办法——闹!闹!闹得他头昏脑胀、六神不安!——据说这是多少年来老百姓对付那些官僚主义者的最有效的办法。

于是,当雪梅带上丈夫孩子、带上几个姐姐姐夫小叔子小舅子,带上妈妈和89岁的老婆婆,一路浩浩荡荡、抖抖颤颤向人民医院杀来……

其实,雪梅又何尝想扮演这种“闹事者”的脚色?她在单位里是专职团委书记,预备党员。

可今天,她顾不得这些了。为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她要亲手破坏自己那一贯的温文尔雅、矜持羞怯的女子形象……

一行人直奔医院院长室,缠住院长,不让他办公,不让他走,不让他吃饭,89岁的老太太声嘶力竭地扑上去,扯住院长的衣袖,院长抖颤颤地动弹不得……无奈,只好当场表态:全权委托医疗股严股长负责调查解决此事。

从此,股长又被缠住了,他上班不敢呆在办公室,下班不敢回家,整天在外面东奔西走。他找到公安局的负责同志,请法医为雪梅夫妇俩和孩子化验血型,为孩子做足纹鉴定。结果很快证明:父母的血型B*B不可能生A型血的孩子!“非非”的足纹与赵虾娣住院病历上新生儿的足纹完全吻合——这就是说:“非非”肯定是赵虾娣的亲生孩子!但乡下那个“龙根”是不是纪雪梅的亲生孩子呢?现在还不能肯定,需要取到“龙根”的足印来做鉴定才能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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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股长和朱法医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过那座瘦长的石桥了,过了石桥,就是乡政府大门。撑自行车的时候,朱法医不禁骂了句娘:

“妈的!今天最后一趟!狗日的再跑!来求这些乡巴佬!再不识相,叫纪家告他!叫法院来跟他讲话!”

“这倒是好主意!”严股长苦笑了一下,“我宁愿坐上被告席,也不要象这样跑断腿,磨破嘴!”

他们找到乡长,乡长客客气气的,还是那句话:“这两天忙,忙不到这个事,你们过几天再来吧!”

他们一声不吭地退了出来。跨上车,又奔村上。村支书一脸堆笑:“哎呀,咱正在做工作,他们脑袋还没有转过弯来呀!”

严股长心里直冒火,强捺着性子说:“我们这次来恐怕是最后一次了。劳您大驾,我们一起到赵虾娣家,再做最后一次思想工作好不好?做不通就算了,我们也不来麻烦您了!这年头思想工作也不是万能的,维护社会秩序,还有其他的强制方式,我们做到仁至义尽就行了……”

支书附和着说:“对呀,咱也是这么说的,可他就是不通,真是榆木疙瘩,咱陪你们去就晓得了……”

支书打步走在前头,隔老远就喊:

“虾娣在家吗?城上有人来了!快出来招待呀!”

严股长心里好笑:“嚷什么?报信?我们又不是来抢小孩的,把小孩东躲西藏的做什么?”

听见屋里一阵忙乱,然后门口赵虾娣伸出一张惊魂未定的脸:“哦?还是你们两个啊?又来啦!”

“又来了。这回可是最后一回罗!”严股长半开玩笑地说。

几个人在堂屋里坐下来。虾娣忙着抱柴禾、洗锅碗,说是要烧蛋茶,严股长忙劝阻说:“你别忙了!大家都有事情。你坐下来,跟我们通情达理地谈谈,谈通了,就再好没有了,比吃十碗蛋茶都管用!”说得几个人都笑了。

虾娣勉强坐了半个屁股,神情惶惶的。

“赵虾娣呀,听说你的思想还没有通?”严股长又开始背诵了,“现在你听我把话讲清楚好不好?我们现在不是来换你家的小孩,只是要他去做个足纹鉴定,又不淌血又不痛,几分钟的事情。喏,这位是公安局的朱法医,就在这地方拓个脚印子也行!……”

“咱家的伢子不在家!真的不在家!”虾娣的嗓音直发抖。

“唉!——化验清楚了有什么不好呢?有利于弄清问题嘛!伢子当然还是亲生的好!那个娘老子不要自己亲生的伢子呢?”

“听说街上那个伢子是个大呆子?还得了小儿麻痹症,是吗?”支书插嘴说。

“怎么是呆子呢?那来的小儿麻痹症!没影子的事!都是人家造的谣!”严股长又好气又好笑,“我是医生,我还不清楚吗?那伢子不是到乡下来过吗?要是有病人家还会带来把你们望?那孩子智力上倒是稍差一点,不如龙根这孩子聪明伶俐,那是正常的,遗传问题……”

“噢,城里人就不养呆子?城里人养的伢子就比咱的伢子聪明?咱不换!”虾娣说。

“现在不是要你换,只要你给伢子化验一下嘛!”

“咱不化验,咱不错,咱化验做什么?咱在医院生的,咱抱回家的,是咱的,咱不换!……”

“你听我说嘛!”严股长有劲使不上,急得浑身直痒痒,“现在非非通过足纹鉴定,已经证明是你亲生的了……”

“咱不信!别想骗咱!咱就是不相信!……”

“听我说,听我说完好不好?……你身边的龙根是不是纪雪梅的还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你的,你只生了一个……”

“你怎么肯定不是咱的?不是咱的咱就抱回家了?咱不错,咱不换……”

“赵虾娣啊,你静下来想一想,好不好!不要光听旁人挑拨。假如龙根是街上的,等他长大了,他愿意呆在乡下吗?他不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那时侯非非也在街上长大了,他肯认你乡下的父母?到时候弄得鸡飞蛋打人财两空啊!”

“咱不相信,咱不换,咱不错,咱不化验,咱是偷人家汉子养的,化验不出来,咱不化验……”

赵虾娣有点歇斯底里了。

“跟他罗嗦什么!娘的老B!”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断喝,是罗财子到了,“不换就不换,有本事你来抢!没本事滚你妈的蛋!”

“你——你怎么开口骂人?”严股长说,“这里还有你们的大队支书,还有公安局的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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