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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热洛纳子爵-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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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牵涉到达尔大尼央先生的问题嘛……”
“您当然留给我来对付罗,先生?”德·瓦尔德说。
“不,完全相反,我要拔剑相助,”白金汉边说边拔出剑来,“如果说令尊受到达尔大尼央先生的伤害,那就是说,达尔大尼央先生至少已经为我,或者说已经尽他所能为我效了一次大劳。”
德·瓦尔德听了,惊恐万状。
“达尔大尼央先生是我知道的最勇敢的人,我欠了他许多情,我现在很乐意拿您来偿还欠他的情,给您一剑,送您上天。”
就在这同时,白金汉动作优美地拔出他的利剑,向拉乌尔打个招呼,摆出一副防守的架势。
德·瓦尔德跨前一步,准备迎战。
“慢着,先生们!”拉乌尔看见这情景,冲着他们把自己早已出鞘的剑架在两个决斗者中间,“没有必要在公主面前干出这种流血事件来,德·瓦尔德先生说了达尔大尼央先生的坏话,可他连达尔大尼央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还不认识呢。”
“噢!先生,”德·瓦尔德咬牙切齿,把剑尖垂在靴端上,说,“您说我不认识达尔大尼央先生吗?”
“咦!您当然不认识他罗,”拉乌尔冷冷地说,“我可以说,您甚至连到什么地方去找他也不知道呢。”
“您说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毫无疑问,事情就是这样,因为您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找他,因而只能找个陌生人来出这口气。”
德·瓦尔德气得脸色刷白。
“那好!先生,我来告诉您他在什么地方,”拉乌尔接着说,“达尔大尼央先生眼下正在巴黎;在他执勤的时候住在卢佛宫,要不就住在隆巴尔街,要找达尔大尼央先生,不外乎这两个地方。尽管您口口声声说对他有这样那样的种种埋怨;您问这个,问那个要满意的回答,可就是没有勇气去找达尔大尼央先生本人,只有他才能给您真正满意的答复。”
德·瓦尔德擦了擦他那汗流如注的前额。
“真不害操!德·瓦尔德先生,”拉乌尔接着说,“自从反对决斗的敕令公布之后,象这样无休无止的争吵几乎还没有见过,请放尊重些!我们违抗敕令,国王陛下会动怒,尤其在这种时刻,国王陛下动怒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推托!”德·瓦尔德嘟夔着,“全是借口!”
“别这么说,”拉乌尔回答,“您的话完全是无稽之谈,亲爱的德·瓦尔德先生,您很清楚,白金汉公爵毋庸置疑是很有胆量的人,他已经决斗过十次,并且准备参加第十一次。只要看他的名字就足以说明。至于我,您也知道是能征善战的。我在桑斯,在布莱诺打过仗,在迪纳,我在大炮的前面,在战线前一百步;可您呢,顺便说一下,您当时在战线后一百步。一点不错,当时那里确实人山人海,人们也无法欣赏您的勇猛,也许正因为这样,您才把您的勇猛收藏起来的,如今在这里,您可以表演,可以炫耀一番了。别指望靠我会来协助您完成您的计划,德·瓦尔德先生,我不会给您这个快乐的。”
“这话讲得很有道理,”白金汉把剑插回鞘中说,“请原谅,布拉热洛纳先生,我刚才是一时冲动。”
相反,怒不可遏的德·瓦尔德却举起剑来,一跃而上,威胁拉乌尔;拉乌尔只来得及摆开招架的阵势。
“啊!先生,”布拉热洛纳不慌不忙地说,“请留点神,要不您会把我的眼睛戳瞎的!”
“怎么,您不愿意决斗吗?”德·瓦尔德大吼道。
“不,不是在这个时候决斗;我答应您,到了巴黎后马上就决斗。我带您去找达尔大尼央先生,到时您可以尽情当面数落他.达尔大尼央先生会请求国王陛下恩准和您一较长短,国王陛下会恩准的,在适当时候,您会领教达尔大尼央先生的剑术的,到那时,我亲爱的德·瓦尔德先生,您会较冷静地去思考《福音》书中告诫我们要宽恕,不要记仇的篇言了。”
“啊!”德·瓦尔德对拉乌尔的这种泰然自若的冷静态度感到无比愤怒,“明眼人一看便知,您差不离是个杂种,布拉热洛纳先生!”
拉乌尔气得脸色象他的衬衫领子一样白;两眼咄咄逼人,德·瓦尔德禁不住往后倒退。
白金汉也大为震惊,连忙跳到两个对手之间,眼看他们俩就要动武了。
德·瓦尔德把这句带有侮辱性的刻毒话留到最后才抛出来。他痉挛地紧握着剑,只等待对方的出击。
“您说得对,先生,’’拉乌尔说,一面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只知道我父亲的名字,因为我太清楚拉费尔伯爵是个怎样正直、怎样高尚的人,所以我从来也没有,正如您说的,为我的出生问题上可能有的污点而担心,因而,我不知道母亲的名姓,对我来说仅仅是个不幸而已,并不是什么耻辱。您的行为不光明磊落,先生,您缺乏教养,您对我的不幸进行谴责,这没有关系;您已经侮辱了我,这一回,我让您侮辱了,那么,我们讲明白:在您跟达尔大尼央先生的较量结束后,再来处理您我之间的纠葛吧。”
“噢!”德·瓦尔德苦笑着说,“先生,我钦佩您的谨慎,您刚才说我会遭达尔大尼央先生的一剑,在我遭了他的一剑后,现在轮到遭您的一剑了。”
“您不用担心,”拉乌尔怒气冲冲地说,“在舞刀弄剑方面,达尔大尼央先生是个高手,我会请他开恩,对待您也象对待令尊那样,也就是说,不要一下子结果您的性命,把这件乐事留给我,等您养好伤,再让我痛痛快快地宰了您;因为您心肠太坏,德·瓦尔德先生,说实在的,对付您这号人,即便采取再多的预防措施.也是防不胜防的。”
“我也会采取预防措施来防您一手的,请尽管放心,”德·瓦尔德说。
“先生,”白金汉说,“请允许我把您的话作为我对布拉热洛纳先生的忠告;布拉热洛纳先生,请穿上护胸甲。”
德·瓦尔德紧握双手。
“啊!我明白了,”他说,“您二位是想在与我较量之前,先做好预防措施。”
“那很好,先生,”拉乌尔说,“既然您非要这样做不可,那就让我们现在就来了结了吧。”
他拔出剑来,迎向德·瓦尔德。
“您打算做什么?”白金汉问。
“请放心,”拉乌尔说,“不需要很长时间的。”
德·瓦尔德处于戒备状态;两把剑交锋了。
德·瓦尔德飞快向拉乌尔猛扑过去,刚一交手,白金汉就看出拉乌尔要摆布他的对手了。
白金汉闪向一边,站在那里观战。
拉乌尔潇洒自若,好象握的是一把圆头剑①而不是一把利剑似的;他后退一步,保持距离,接连三、四次挡开了德·瓦尔德向他猛刺过来的剑,他的剑把对手那直碰到他剑柄的剑拦开,然后,拉乌尔用第四种低架式把德·瓦尔德压住,德·瓦尔德绕着圈子想躲避,拉乌尔顺势把他的剑缠住,并挑到栏杆那一边的二十步之外。
这时候的德·瓦尔德,已经手无寸铁,吓得魂飞天外,拉乌尔把剑插回剑鞘,伸手抓住德·瓦尔德的衣领和腰带,把他也扔到栏杆的那一边去了,德·瓦尔德气得浑身颤抖。
“后会有期,后会有期,”德·瓦尔德咆哮着说,从地上爬起来,拾起他的剑。


①圆头刽:一种比赛用的不开口的剑。


“我的天啊!”拉乌尔说,“这一个钟头里,我一直劝您别这样干的。”
然后,他转过身来对白金汉说:
“公爵,我求您,别提这件事了,我这祥没有涵养,真感到惭愧,那是我的火气实在按捺不住了。请原谅我,并把它忘记。”
“啊!亲爱的子爵,”公爵说话的同时,握住同伴那强有力的和高贵的手,“请答应我,正相反,要记住这件事,并注意您的安全;这是个危险的人,他会杀害您的。”
“家父,”拉乌尔回答说,“在一个比他厉害得多的敌人威胁下生活了二十个年头,直到今天还仍然活着。公爵先生,我是个出生在得天独厚的家族里的人。”
“令尊有许多莫逆之交。”
“是呀!”拉乌尔叹了口气说,“象这样的朋友,可惜现在已没有了。”
“我请求您,在我正准备和您交朋友的时候,请别说这样的话。”说完,白金汉张开双臂拥抱拉乌尔,布拉热洛纳也欣然接受他的情谊。
“布拉热洛纳先生,”白金汉接着说,“您知道,在我们家族中,有这祥一条规矩,那就是:‘士为知己者死’。”
“啊!公爵,这个我也知道,”拉乌尔回答。

第八八章  洛林骑士对王太弟夫人的看法

一路上的宁静气氛再也没有受到干扰。
德·瓦尔德悄悄地找了个借口走到前面去了。
他和马尼康为伍,因为马尼康那平平稳稳、喜欢幻想的性格正可以对他的暴躁脾气起调节作用。
值得注意的是,喜欢吵架,不安分守己的人总是找性格温和、胆小怕事的人结伴,仿佛前者期望通过性格上的悬殊差别使自己的坏脾气有所克制,而后者则希望自己的软弱能受到保护。
白金汉和布拉热洛纳,让德·吉什分享他们的友情,在整个旅程中都和他一起同声赞美公主。
布拉热洛纳坚决主张他们三个人应该唱一个调子,而不应该各唱各的,象德·吉什和他的竞争者过去表现的那种危险习气那样。
这种和谐一致的格调使昂利埃特母后感到非常满意,可是年轻的公主怕不一定会中意,她象个魔鬼一样风流成性,敢讲敢说,她具有轻率、莽撞的脾气,这种脾气喜欢在微妙复杂的事情中寻找刺激,并且对舞刀弄剑、流血受伤也有一定的嗜好。
因而她的媚眼,她的娇笑,她的眼饰打扮,象枪林弹雨似的一股脑儿泻落在三个年轻人身上,使他们招架不住。从这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武器库中输送出来的秋波、飞吻,以及其他种种使人心旌荡漾的动作,袭击着一长列由王孙贵族组成的护卫队,沿途经过的城镇的军官和居民,还有侍从、老百姓、仆役等等,真是一场全面性的灾难,一场普遍性的蹂躏。
当公主到达巴黎时,她已经在沿途撒下了十万颗情种,还把半打几乎给她迷疯了的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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