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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的森林-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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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件为何想起我的事。”
“因为喜欢你呀,还用说吗?你想还有其他理由吗?谁会想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可是,你已经有情人了,没有必要想我呀。”我慢慢喝看威士忌苏打说。
“你是说,有了情人就不能想你了?”
“不,也不是这个意思”
“渡边。”阿绿用食指指看我说。“先警告你,现在我心里堆积了一个月的各种郁闷,非常非常不痛快。所以,请不要说得太过分。否则找曾在这里放声大哭,一日一哭起来,我会哭一整晚,你受得了吗?我可不在乎四周围的眼光。像野兽一般嚎陶大哭。真的哦!”
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我叫了第二杯威士忌苏打,吃看果仁。在鸡尾酒摇混器摇晃的声音、碰杯的声音、从制冰机臼冰块的声音背后,莎拉沃恩正在唱看古老的情歌。
“自从内用卫生棉事件以后,我和他的感情开始恶化了。”阿绿说。
“内用卫生棉事件?”
“嗯。大概一个月前,我和他以及五六位朋友在一起喝酒,我谈起我家附近的阿姨,有一次打喷嚷的当儿,卫生棉球跑出来的故事。是不是很好笑:”
“是。”我笑看同意。
“大家都当笑话接受了。但他非常生气。说我不该讲那种下流话。于是就这样不欢而散。”
“嗯哼。”我说。
“他人不错。就是在这方面有点小气。”阿绿说。“例如我不是穿白色的内裤时,他就不高兴了。你说是不是小气?”
“唔,那是个人喜好问题。”我说。我也因那种类型的人会喜欢阿绿而暗自惊奇,但我决定不说出来。
“你呢?最近做了什么?”
“没什么,跟以往一样。”然后我想起我答应阿绿一边想她一边手滢的事。我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把事情告诉了她。
阿绿脸色一亮,咄地弄响指头。“怎样?顺不顺利?”
“中途觉得难为情而停止了。”
“翘不起来?”
“嗯哼。”
“不行呀。”阿绿斜眼看看我说。“你不能觉得难为情呀。你不妨想些非常下流的事。我说可以就可以嘛。对,下次我打电话这样说好了,唤……就是那里……感觉到了……不行,我要……啊,不要这样……之类的。你就一面听一面弄吧:”
“宿舍的电话放在大堂,大家都要经过那里进进出出的。”我说明。“假如我在那里手滢的话,不被舍监打死才怪。”
“是吗?那就为难了。”
“不为难。过些时候我自己再试试看好了。”
“加油哦。”
“嗯。”
“难道我这个人不够性感?”
“不,问题不在这里。”我说。“怎么说呢?那是立场问题吧!”
“我的背部是性感带。如果用手指轻轻抚摸时,很有感觉。”
“我会留意的。”
“吱,现在就去看三级电影好不好?最新的性虐待影片。”阿绿说。
我和阿绿在鳗鱼店吃了鳗鱼,然后走进新宿一间生意萧条的戏院。看了同时上映的三部成人电影。我买报纸来看。查到只有这间放映性虐待的。戏院有一股来历不明的臭味。我们进去时,电影刚好开始。故事是说一名在公司做事的姐姐和念高中的妹妹被几个男人捉住了,监禁在某处,被施滢虐来勒索。男人们表示要强坚她妹妹,威胁姐姐做出各种惨不忍睹的动作,不久姐姐完全变成被虐待枉。这些情景逐一看在妹妹眼前,不久妹妹的脑筋就不正常了。气氛十分沈闷。而且动作千篇一律,看到一半我已觉得无聊乏味。
“如果我是妹妹,我才不会因此疯掉哪。我会看得更投入。”阿绿对我说。
“大概是吧。”我说。
“说起那个妹妹,以一名高中处女来说,侞房是否黑了点?”
“的确。”
她很入神地看那些电影。令我深深佩服,像她那么认真投入的地步,十分值回票价。然后,阿绿每逢一想到什么就向我报告。
“吱吱吱,那样做好‘劲’,”“太过分了。二个人一起干,会坏掉的呀:“渡边,我想和那个人玩玩看。”诸如此类,与其看电影,不如看她更为有趣。
休憩时间,我环视一下明亮的场内,好像只有阿绿一个女观众。坐在附近的年轻男学生见到阿绿,立刻换去很远的位子。
“渡边。”阿绿说。“看这种电影会挺起来吗?”
“常有的事。”我说。“这种电影就是为这种目的而制作的。”
“即是当那种镜头出现时,所有在这里的人都是直挺挺地翘起来罗。二、四十根一起翘:想到这个场面,你觉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说起来也是。”我说。
第二部是比较正经的电影,就因太正经,比第一部更无聊。xing爱镜头很多,每当出现动作之际,迹迹喳喳的配音就在戏院里回响。听到那种声音时,我因自己能到这个奇妙的行星来生活而兴起奇异的感动。
“是谁想到那种配音的呢?”我说。
“我最喜欢那种声音了。”阿绿说。
也有陰茎在陰道里怞动的声音。我以前一直没留意到有那种声音。男人哈哈声喘息,女人声吟看说“够了”、“还要”之类老套的对白。传来床铺吱吱作叫的声音。这些镜头持续了好久。阿绿起初看得很投入,不久就腻了,说要出去。我们出到外面深呼吸。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新宿街头的空气非常清新。
“好开心。”阿绿说。“下次再去看。”
“无论看多少次,都是重复做同一件事而已。”我说。
“有什么办法?我们还不是一直重复在做同一件事。”
听她这么一说,不无道理。
然后我们又走进一间酒吧喝酒。我喝威士忌,阿绿喝了几杯叫不出名字的鸡尾酒。离开酒吧后,阿绿表示想爬树。
“这附近没有树,而且你这样东歪西倒的,怎能爬树嘛。”我说。
“你总爱说些通情达理的话来使人扫兴。我就是想醉才醉的呀,有什么不好?喝醉也可以爬树呀。我要爬到很高很高的树顶上,像蝉一样洒尿在大家头顶上|,”
“你是不是想上厕所?”
“是!”
我把阿绿带到新宿车站的收费厕所去,付了钱叫她进去,然后到小卖店买了一份晚报,一边看一边等地。可是阿绿一直不出来。过了十五分钟,我挖心她有事。正想进去看看时,她终于出来了。脸色苍白了许多。
“对不起。我坐看坐看,不知不觉睡看了。”阿绿说。
“感觉怎样:”我替她穿上大衣问。
“不太舒服。”
“我送你回家。”我说。“回家洗个澡睡个觉就好了。你太累啦。”
“我不回家。现在回去一个人也没有,我也不想在那个地方一个人睡觉。”
“呜呼。”我说。“那你想怎么样?”
“到附近的爱情酒店去,我和你两个相拥而睡。一直睡到天亮。天亮以后在附近吃早餐,然后一起去学校。”
“你是从一开始就想这样做才叫我出来的吗?”
“当然了。”
“你不应该约我,只要约你的地出来不就行了?无论怎样,那样做才正常呀。情人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嘛。”
“我不能这样做。”我坚决地说。“第一,我必须在十二点以前回到宿舍。否则等于擅自外宿。以前我做过一次,搞得很麻烦。第二,我如果跟女孩子睡在一起,自然想干那回事,我不喜欢忍受那种苦闷,说不定真的硬来哦。”
“你会把我绑住,从后面进攻?”
“喂,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我真的好寂寞,非常非常寂寞。我也知道对你不起。我什么也没给你,只是向你提出种种要求。随意胡言乱语,把你呼来唤去的。但是能够让我这样做的只有你啊。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从来没有机会讲一句任性的话。爸爸妈妈完全不理睬我,我的他也不是那种类型的人。我一说任性的话,他就生气了。然后就吵架了。所以我只有……”
 第九章
一九六九年那一年,令我一筹莫展地想起了泥沼。那是仿佛每跨出一步,鞋子就会完全脱落的黏性泥沼。我在那样的泥泞中非常艰苦地艘步。前前后后什么也看不见,无论走到何处,只有一望无际的灰暗泥沼在延续着。
甚至连时间也配合我的步伐瞒珊而行。周围的人早已跑到前方,只有我和我的时间在泥泞中拖沓看爬来爬去。在我周遭的世界发生很大的变化。例如约翰柯特连这些名人都死了。人人呼吁改革,仿佛看见改革就在不远的地方到来。然而那些变故,充其量只不过是毫无实际又无意义的背景昼。我几乎没台起脸来,只是日复一日地过日子。映现在我眼前的只有永无尽头的泥沼。右脚往前踏出一步。举起左脚,然后又是右脚。我无法找到自己的定位。也无法确信是否往正确的方向前进。只知道必须往前走,于是一步一步地往前。
我踏入二十岁,秋去冬来,而我的生活丝毫不起变化。我继续不感兴趣地上大学,每周做三天兼职,偶尔重读《大亨小传》,到了星期天就洗衣服,写长长的信给直子。有时跟阿绿见见面。吃吃饭,跑跑动物园,看看电影。出售小林书店的事进展顺利,阿绿和姐姐就在茗荷谷一带租了一间两房一听的公寓单位合住。阿绿说,如果她姐姐结了婚,她就搬出去另外租房子。我曾受邀去那里吃过一次午餐,那是一间向阳的漂亮公寓,阿绿看起来比起住在小林书店时生活开心得多。
永泽几次邀我去玩,每次我都以有事为理由推辞了。我只是嫌麻烦。当然我不是不想跟女孩子睡觉。但一想到只是在夜市里喝酒,找个适合的女伴搭讪,然后上酒店的过程,我便觉得厌倦起来。对于永远乐此不疲的永泽这个人,使我重新涌起敬畏之心。也许受到初美那番话影响。令我觉得与其跟陌生又无聊的女孩上床,不如回想直子的事更快乐。那天直子在草原中引导我射津的手指触觉,比任何事都鲜明地留在我心中。
十一月初,我写信给直子,问她冬暇时,我可不可以去那里见她。玲子回信给我了。她说很欢迎我去。由于目前直子还无法顺利地写信,所以由她代笔。不过,直千的病情没有恶化,只是像波浪一样有起有伏,不必担心。
大学一放假,我就把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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