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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乐人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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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重庆,他也随之转学,临行来向我告别。正值春末夏初,挚友重逢却并不快活,在市里转了大半天心情并未好转,总被离愁别恨缠绕不得解脱,空气沉闷的令人喘不过气。两人分手前合影留念,我在相片上题诗一首:尘世无人识情谊,唯有你我互知己;
此番别离君珍重,更当何日船上逢。
傍晚送他上了车,两人在车窗口紧紧握手直到列车启动。我挥动手帕,跟着列车奔跑,竟至泣不成声,犹若情窦初开的少女送别热恋的情人。列车消失在夜幕中,我无可奈何,像醉汉似的蹒跚而归。未成想从此天各一方无缘相会,这次分手竟成永诀。
挚友离去我感到精神格外空虚,渴望新的友谊填补心灵空白。我那知工厂的工人经历次政治斗争的磨练,大都是嗅觉灵敏目光犀利的运动老手。有些人用势利眼看待友谊,或者交酒肉朋友吃喝玩乐,或者交政治朋友互相利用;为了政治目的他们可以搞突然袭击,落井下石出卖朋友。也许他与你交朋友为的就是从你身上获取政治资料,一旦运动到来立刻翻脸,马上把他所掌握的材料抛出去,以获取向上爬的资本,那类人是时代的畸形儿。
我却永远遵循一条古训:以己之心度人之德。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就以为所有人对我都会怀善心。直到上当受骗,仍不翻然醒悟,还要一次次重蹈覆辙。
事实上恶人与禽兽无异,不同的是人有发达的大脑,专会耍心计,运用“桌面上握手桌底下使绊子”的两面手法。有些人就既有豺狼的凶残又有狐狸的狡诈,有个成语叫“禽兽不如”用来形容他们最恰如其分。总以自己的善心度測恶人,以为同样善良,必铸成大错,这是我人生最大的悲剧,然而天性如此无法改变。
并线组有个青工窦斌,二十多岁,细条个子紫膛脸,说话流里流气,动辄口出秽言,常与女工调笑。有次上班路上他故意把马丽的鞋子踩脱,遭到马丽怒骂,他却嬉皮笑脸得意洋洋。但他出身贫农,政治“可靠”,在运动中一惯是积极分子。我调到并线组后他就主动与我接近,常邀我到他家玩(已有妻室),不久我就和他成了朋友。我向他谈起与陈安华的友谊,他大加赞赏;我把描写那段友情的中篇小说《奇逢两少年》给他看,他看过赞不绝口并妄加批语,表示他也崇尚友谊。从此我把他视为知己,在十九岁生日那天特邀他下馆子为生日助兴,贺礼自然无需有。他猛嚼豪饮、酒足饭饱后问我:“你考大学的事进行的怎样了?”
“别提啦,”我懊丧地说,“人事科不批准。你说人为什么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在学校命运掌握在校长手里,来工厂命运掌握在人事科手里。没有人关心我的前程,世界上只有父亲最关心我,只有父亲最亲。”
“不批算啦,你就参加职工大学吧。”他假意安慰我。
有一天下班后我约他看电影,他说:
“刚才团小组长通知开会,我不能去了,你自己去吧。”
我问:“你是团员?”
他说:“现在还不是,只是培养对象。”
我信口说:“不是团员开什么会,他团小组长管不着咱青年,走吧。”
他说:“不行,我写了入团申请准备入团。”
“我在学校也写过入团申请,那时候可积极了,每天争着抢着办好事,每周向支部写一次思想汇报。毕业前支部开会讨论,全体通过接收我入团,报到校团委打了回来,让继续考验。”
“为什么?”
“谁知道,大概因家庭成分不好。”
“你家是什么成分?”
“地主。”
一提成分二字,我就犯了心病,心情沉重。窦斌却如遇芒刺,格外警觉起来。
“后来呢?”他问。
“后来我撤回申请不入啦。”
后来,后来他在“反坏”运动中首先向我开炮,我和他展开一场针锋相对的唇枪舌战,结果自然是我败下阵来,被他们上纲上线打成反社会主义分子。再后来在十年动乱中他当上“造反派”头头,我亲眼见他领着全厂工人上街游行,最后终于踏着政治阶梯爬上“厂革委”的宝座。再后来,再后来就被阎王爷请去了。
正是:
交友不分人和狼,信口开河惹祸秧;
前车之辙不知鉴,落得半世尽沧桑。
七多情女友
虽然陈英把我认作义弟,但对她的思念丝毫未减;我知道我对她的爱只是一厢情愿,意识到这一点使我更加痛苦。直到马丽闯入我的生活,那种痛苦才稍稍消减。马丽中等个儿,肤色黝黑中略带红润,两条乌亮的发辫直拖到腰际,走路时不停地摆动,拍打着衣裙。一双黑眸秋波闪烁,深遂莫测,一对黑眼圈平添出别一番魅力。在小组里她沉默寡言,埋头干活,很少说笑。在异性面前羞涩地低着头,从不直视,偶尔翻起上眼皮迅速扫你一眼,衬以两轮若隐若现的黑眼圈,神情更加楚楚动人。我很快对她产生了好感,几次交谈后,发现她是个热情大方、颇有些泼辣的姑娘。我们每天在同一个工房工作,起初她显得很拘谨,我告诉她正写一部电影剧本,她抬头瞟我一眼低声说:“写完可以给我看吗?”
我说:“当然可以。”
原来她也爱好文学,还看过不少名著。她说最喜欢郭沫若的《女神》,不久就送我一本《沫若文集》,扉页上有她的题词:文学作品是生活的精髓,读书使人更聪明,让美好的诗文净化你的心灵,你的朋友马丽,年月日。
她竟主动自称是我的朋友,异性朋友。这真是天缘巧合,我的“友谊论”在她身上得到了实证。别看她沉默寡言,内心却像火山一般炽热,我俩单独在一起时她有说有笑非常活泼。周末舞会上我们翩翩起舞,每当一支乐曲终了分手小憩时,她总会紧握一下我的手,并报以嫣然一笑。我不解其意,同样紧握她的手并报以淡淡一笑。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一个公休日上午我独自在厂区散步,厂内岗峦起伏、绿树掩映,我不觉从后门踱出厂外。门前是一条通往平定城的公路,我缓步而行,不时停下与田间整畦的菜农交谈。回头看到有个女子疾步走来,走到近前正是马丽;她走的气喘吁吁,掩饰不住欣喜之情笑着说:“原来是你,你在这儿干么?”
我说:“随便走走,想去平定城玩,正向这位大叔问路,你呢?”
“我也正要去平定城,咱们一块走吧。”
不知是巧遇还是她有意追来,我俩相伴走在新辟的公路上。路面坑洼不平,汽车驰过浮尘蔽日,但我俩心情愉快、步履轻松,边走边聊丝毫不觉疲倦。
“你怎想起要去平定城,也不早说一声。”她微嗔地说。
“我父母曾在那儿住过,我想去瞻仰父母故居。”
“你父亲干什么工作,现住哪里?”
我简略向她讲了家世。
“原来你们家是,我也喜欢读书,非常羡慕有知识的人;初中毕业后本想升学,但家境困难,我爸就把我送到工厂学徒。”
我们淌过义井河,走着一段上山路。我问她:“你喜欢交朋友?”
她俏皮地反问:“你说呢?”
“你送我的那本书里有你的亲笔题词,不是自称朋友吗?”
她羞涩地说:“称朋友不好吗?你想要我称什么呢?”
这一问反把我给问住了,便趁势说:“那好,我就再给你介绍一位朋友,一位苏联女朋友,你喜欢吗?”
“真的?”她半信半疑。
我从衣兜掏出一张照片,她凑進一瞧,失声喊道:“哟,金黄头发,真漂亮,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是我俄语老师的女儿,名叫涅丽雅,十九岁,家住苏联高尔基市,现在音乐专科学校读书。我们经常通信,我已经把你介绍给她了,你愿意和她交朋友吗?”
她默然了,过一会儿才说:“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我不懂俄语,怎么和她联系?”
我说;“没关系,我来给你们当翻译。你若愿意就把这张照片收下,然后写封信连同你的照片寄给她。”
“好。”她说着把金发女郎装入衣兜。
从此由我牵线搭桥两个异国女郎建立了友谊,涅丽雅给她寄来许多纪念品,其中有一张照片照的是她家的楼房,还用红笔在五层的一个窗口作了标记,说那就是她的家。
走上山顶平定城突现眼前,座落在上城的古老双塔使我想起父亲说过旧时县衙就在塔近旁,祖母和母亲曾在县衙对面居住,不觉加快脚步,把马丽甩在后面。
“你怎么啦,慢点走嘛。”她喘着气说,急追上来与我并肩而行,我们一路小跑直奔北门。
古称山西九府十六州,一百单八县,平定州历史相当悠久。平定古城的文庙雕梁画栋一派古色古香,太行英雄赵亨德的纪念碑耸立在十字街头。但街巷狭窄,行人拥挤,她带我在密集的人群中穿街过巷,游览观光。在上城古塔旁边终于找到那座门口有一对石狮子的古老宅院。我在大门前良久伫立,怀念着祖母和母亲。在这里祖母度过她生命中的最后时光,母亲也在这里度过她短暂生命中一段最幸福的时光。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如今房主人不知换了几代,他们不可能了解那段人事沧桑,也就无需作深入探访了。
中午在饭店用餐时马丽说对面桌上有我们车间两个工人,担心他们回去会大肆宣扬:“工厂的风气不同于学校,这里的人们专爱无事生非,制造些桃色新闻以满足他们的低级趣味。只要一男一女单独接触,他们就会无中生有散布许多流言飞语。”
我说:“这都是世俗的偏见,你怕他们大惊小怪背后嚼舌?”
她说:“我倒不怕,我是担心你,你是个文弱书生,经不起恶语中伤。”
“我更不怕,”我说,“俗语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他们大惊小怪去吧。”
红日西坠、天色向晚,我们动身返回。行至山顶三岔路口,她停下来指着一条小路说:“咱们走近路吧,这是条通往阳泉的古道,前面有个豁口叫南天门,那里还有座韩信庙。”我想大约韩信为刘邦打天下直捣齐鲁大地就是从这里起锚,人们为了纪念他的愚忠为他修了庙吧。君不见平定城十字街口还有一块石碑,上书“韩信屯兵处”。
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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