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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不复相犯秋毫。”又求嫁女与世祖。二十八年正月朔,焘会于山上,并及土人。
会竟,掠民户,烧邑屋而去。虏初缘江举烽火,尹弘曰:“六夷如此必走。”正
月二日,果退。
初,太祖闻虏寇逆,焚烧广陵城府船乘,使广陵、南沛二郡太守刘怀之率人
民一时渡江。虏以海陵多陂泽,不敢往。山阳太守萧僧珍亦敛居民及流奔百姓,
悉入城。台送粮仗给盱眙,贼逼,分留山阳。又有数万人攻具,当往滑台,亦留
付郡。城内垂万家,战士五千余人。有白米陂,去郡数里,僧珍逆下诸处水,注
令满,须贼至,决以灌之。虏既至,不敢停,引去。自广陵还,因攻盱眙,尽锐
攻城,三十日不能克,乃烧攻具退走。焘凡破南兖、徐、兖、豫、青、冀六州,
杀略不可称计,而其士马死伤过半,国人并尤之。
是岁,焘病死,谥为太武皇帝。初,焘有六子,长子晃,字天真,为太子。
次曰晋王,焘所住屠苏为疾雷击,屠苏倒,见厌殆死,左右皆号泣,晋王不悲,
焘怒赐死。次曰秦王乌弈肝,与晃对掌国事,晃疾之,诉其贪暴,焘鞭之二百,
遣镇桴罕。次曰燕王。次曰吴王,名可博真。次曰楚王,名树洛真。焘至汝南瓜
步,晃私遣取诸营,卤获甚众。焘归闻知,大加搜检。晃惧,谋杀焘,焘乃诈死,
使其近习召晃迎丧,于道执之,及国,罩以铁笼,寻杀之。以乌弈肝有武用,以
为太子。会焘死,使嬖人宗爱立博真为后,宗爱、博真恐为弈肝所危,矫杀之而
自立,号年承平。博真懦弱,不为国人所附,晃子浚字乌雷直勤,素为焘所爱,
燕王谓国人曰:“博真非正,不宜立,直勤嫡孙,应立耳。”乃杀博真及宗爱,
而立浚为主,号年为正平。
先是,虏宁南将军鲁爽兄弟率众归顺。二十九年,太祖更遣张永、王玄谟及
爽等北伐,青州刺史刘兴祖建议伐河北,曰:“河南阻饥,野无所掠,脱意外固
守,非旬月可拔,稽留大众,转输方劳。伐罪吊民,事存急速,今伪帅始死,兼
逼暑时,国内猜扰,不暇远赴,关内之众,裁足自守。愚谓宜长驱中山,据其关
要。冀州已北,民人尚丰,兼麦已向熟,资因为易。向义之徒,必应响赴,若中
州震动,黄河以南,自当消溃。臣城守之外,可有二千人,今更发三千兵,假别
驾崔勋之振威将军,领所发队,并二州望族,从盖柳津直冲中山。申坦率历城之
众,可有二千,骆驿俱进。较略二军,可七千许人,既入其心腹,调租发车,以
充军用。若前驱乘胜,张永及河南众军,便宜一时济河,使声实兼举。愚计谬允,
宜并建司牧,抚柔初附。定州刺史取大岭,冀州刺史向井陉,并州刺史屯雁门,
幽州刺史塞军都,相州刺史备大行,因事指麾,随宜加授。畏威欣宠,人百其怀,
济河之日,请大统版假。常忿将率惮于深远,勋之等慷慨之诚,誓必死效。若能
成功,清一可待;若不克捷,不为大伤。并催促装束,伏听敕旨。”上意止存河
南,不纳。玄谟攻确磝,不克退还。
世祖即位,索虏求互市,江夏王义恭、竟陵王诞、建平王宏、何尚之、何偃
以为宜许;柳元景、王玄谟、颜竣、谢庄、檀和之、褚湛之以为不宜许。时遂通
之。大明二年,虏寇青州,为刺史颜师伯所破,退走。前废帝永光元年,浚死,
谥文成皇帝。子弘之字第豆胤代立。景和中,北讨徐州刺史义阳王昶,昶单骑奔
虏。太宗泰始初,江州刺史晋安王子勋为逆,四方反,徐州刺史薛安都、青州刺
史沈文秀、冀州刺史历城镇主崔道固等,亦各举兵。虏谋欲纳昶,下书曰:
《易》称“利用行师”,《书》云“恭行天罚”,必观时而后施,因机而后
举。故夏伐有扈,四海以平,晋定吴会,万方以壹。今宗室衰微,凶难洊起,
国有杀君之逆,邦罹崩离之难,起自萧墙,衅流合境。伪使持节、散骑常侍、都
督徐南北兖青冀幽七州豫州之梁郡诸军事、征北将军、仪同三司、徐州刺史义阳
王昶,踵微子之踪,蹈项伯之迹,知机体运,归款阙庭,朕锡以显爵,班同亲旧。
昶弟湘东王进不能扶危定倾,退不能降身高谢,阻兵安忍,篡位自立,既无阖闾
静乱之功,而有无知悖礼之变,怠弃三正,慢易天常,覆败之征既兆,危亡之应
已著。伪江州刺史晋安王复称大号,自立一隅。荆郢二州刺史安陆临海王刘子绥、
子顼大擅威令,不相祗伏。徐州刺史彭城镇主薛安都、青州刺史沈文秀、冀州刺
史历城镇主崔道固等,皆彼之要藩,惧及祸难,拥众独据,各无定主。仰观天象,
俯察人谋,六军燮伐之期,率土同轨之日。
朕承休烈,属当泰运,思播灵武,廓宁九服,岂可得临万乘之机,遘时来之
遇,而不讨其雠逆,振其艰患哉!今可分命诸军,以行九伐。使持节征东大将军
安定王直勤伐伏玄、侍中尚书左仆射安西大将军平北公直勤美晨、散骑常侍殿中
尚书平北将军山阳公吕罗汉,领陇右之众五万,沿汉而东,直指襄阳。使持节征
南大将军勃海王直勤天赐、侍中尚书令安东大将军始平王直勤渴言侯、散骑常侍
殿中尚书令安西将军西阳王直勤盖户千,领幽、冀之众七万,滨海而南,直指东
阳。使持节征南将军京兆王直勤子、侍中司徒安南大将军新建王独孤侯尼须、散
骑常侍西平公韩道人,领江、雍之众八万,出洛阳,直至寿阳。使持节征南大将
军宜阳王直勤新成、侍中太尉征东大将军直勤驾头拔、羽直征东将军北平公拔敦
及义阳王刘昶,领定、相之众十万,出济、兖,直造彭城,与诸军克期同到,会
于秣陵。纳昶反国,定其社稷,使荆、阳沾德义之风,江、汉被来苏之惠。边疆
将吏,不得因宋衰乱,有所侵损,以伤我国家存救之义。主者明宣所部,咸使闻
知,称朕意焉。
既而晋安王子勋事平,太宗遣张永、沈攸之北讨,薛安都大惧,遣使引虏。
虏遣万骑救之,永、攸之败退;虏攻青、冀二州,并克,执沈文秀、崔道固。又
下书:
朕承天序,临御兆民,思阐皇风,以隆治道。而荆吴僣傲,跨歭一方,
天降其殃,以罚有罪,篡戮发于萧墙,毒害婴于群庶。徐州刺史薛安都、司州刺
史常珍奇,深体逆顺,归诚献款。遭难已久,饥馑荐臻,或以糊口之功,私力窃
盗;或不识王命,藏窜山薮;或为囚徒,先被执系,元元之命,甚可哀愍。其曲
赦淮北三州之民,自天安二年正月三十日壬寅昧爽以前,诸犯死罪以下,系囚见
徒,一切原遣。唯子杀父母,孙杀祖父母,弟杀兄,妻杀夫,奴杀主,不从赦例。
若亡命山泽,百日不首,复其初罪。
今阳春之初,东作方兴,三州之民,各安其业,以就农桑。有饥穷不自存,
通其市粜之路,镇统之主,勤加慰纳,遵用轻典,以莅新化。若绥导失中,令民
逃亡,加罪无纵。其普宣下,咸使闻知朕意焉。
此后虏复和亲,信饷岁至,朝庭亦厚相报答。泰豫元年,虏狭石镇主白虎公、
安阳镇主莫索公、贞阳镇主鹅落生、襄阳王桓天生等,引山蛮马步二万余人,攻
围义阳县义阳戍。司州刺史王赡遣从弟司空行参军思远、抚军行参军王叔瑜击大
破之,虏退走。
自索虏破慕容,蛮马二万余人攻围义阳,据有中国,而芮芮虏有其故地,盖
汉世匈奴之北庭也。芮芮一号大檀,又号檀檀,亦匈奴别种。自西路通京师,三
万余里。僣称大号,部众殷强,岁时遣使诣京师,与中国亢礼,西域诸国焉耆、
鄯善、龟兹、姑墨东道诸国,并役属之。无城郭,逐水草畜牧,以毡帐为居,随
所迁徙。其土地深山则当夏积雪,平地则极望数千里,野无青草。地气寒凉,马
牛龁枯啖雪,自然肥健。国政疏简,不识文书,刻木以记事,其后渐知书契,至
今颇有学者。去北海千余里,与丁零相接。常南击索虏,世为仇雠,故朝庭每羁
縻之。其东有盘盘国、赵昌国,渡流沙万里,又有粟特国。太祖世,并奉表贡献。
粟特大明中遣使献生狮子、火浣布、汗血马,道中遇寇,失之。
史臣曰:久矣,匈奴之与中国并也。自汉氏以前,绵跨年世,纷梗外区,惊
震中宇。周无上算,汉收下策。魏代分离,种落迁散,数十年间,外郡无风尘之
警,边城早开晚闭,胡马不敢南临。至于晋始,奸黠渐著,密迩畿封,窥候疆场,
俘民略畜者,无岁月而阙焉。元康以后,《风雅》雕丧,五胡递袭,翦覆诸华。
及涉珪以铁马长驱,席卷赵、魏,负其众力,遂与上国争衡矣。
高祖宏图盛略,欲以苞括宇宙为念,逮于悬旗清洛,饮马长泾,北狄恤锐挫
锋,闭重崄而自固。于时戎车外动,王命相属,裳冕委蛇,轺轩继路,旧老怀思
古之情,行人或为之殒涕。自是关、河响动,表里宁壹。宫车甫晏,戎心外骇,
覆我牢、滑,翦我伊、瀍,是以太祖忿之,开定司、兖,而兵无胜略,弃师陨众,
委甲横原,捐州亘水,荆、吴锐卒,逸气未摅,偏城孤将,衔冤就虏,遂蹙境延
寇,仅保清东。自是兵摧势弱,边隙稍广,壮骑陵突,鸣镝日至,刍牧年伤,禾
麦岁犯。小则囚虏吏民,大则俘执长守,羽书继涂,奔命相属,青、徐、兖、冀
之间萧然矣。而自木末以来,并有贤才狡算,妙识兵权,深通战术,属鞬凌厉,
气冠百夫,故能威服华甸,志雄群虏。至于狸伐篡伪,弥煽凶威,英图武略,事
驾前古,虽冒顿之鸷勇,檀石之骁强,不能及也。遂西吞河右,东举龙碣,总括
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