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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同连声道谢，江南便走出的院子准备离去，这时他发现刚才的那个姑娘跟在他的身后也走了出来，于大同也跟了出来，江南从那个姑娘的眼神里感到她似乎不愿自己走，便停下来问到：“你是干什么的？”
“她是我的小老婆。”于大同上前拉了那个姑娘一下，对她说：“赶紧回去。”，那个姑娘并没有听于大同的话，
“你多大了？”江南又问那个姑娘，
“她今年刚18。”于大同忙回答，
“那你呢？”江南又问于大同，于大同此时才明白江南的意思，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我今年54。”
“18；54；你有几个老婆？”江南又问，
“大老婆前年已经死了，里屋被鬼子糟蹋那个是二老婆，这个是小的，还没过门。”
江南听到这，转过头盯着那个姑娘看了一会，只见她散乱的头发已经拢起，被鬼子撕破的衣服也整理了起来，两只大眼睛正看着江南，江南想了一会儿对她说：“你愿意跟我走吗，我送你到八路军的根据地去。”
姑娘没有说话，但是点了点头，江南便转过头笑着对于大同说：“让她跟我走吧，你都这么大年纪了，纳了他也无福享受，跟我走我给她指条明路。”
于大同一听，心里一紧，忙说：“这位好汉，这样不好吧，我养了她十几年，还指望她给我再动添个儿子养老呢。”
“你已经有老婆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难倒非得让鬼子祸害了你才甘心，就这么定了，你还有什么问题？”江南开始变得不耐烦，又从腰里拔出了手枪。
于大同一看这架势，不答应是不行了，叹了一口气嘟囔到：“我命怎么这么苦，老了老了还落得个妻离子散，真是作孽呀。”转头又对那个姑娘说：“小叶子，以后跟了这位好汉要好好侍候他，有空要常回来看看我，我养了你十几年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江南没有理会他，对姑娘说：“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马上跟我走。”
那个姑娘一听，转身进了屋，不一会挎了一个包袱又出来了，江南看了看，对于大同说：
“你好人做到底，再去给我拿两条棉被来。”
于大同没有作声，回到了院里，片刻之后便拿了两条棉被和一个小包出来，棉被递给了江南，小包交给了那个姑娘，对她说道：
“这是给你的，算是嫁妆吧，过去之后要好好侍候人家，不行就再回来。”那个姑娘接过了小包没有说话，江南把棉被搭在马鞍上，又把姑娘扶上了马，自己又骑上一匹，和于大同打了声招呼便带着那个姑娘下山了，走了很远，那个姑娘回头看的时候，于大同还在门前站着没有回去。
江南一路上都没有同那个姑娘说话，进入山区以后便下马牵着走，两个人绕了很远的山路才来到了水塘的边上，此时夜已经深了，江南把马拴在了水塘边上的石头上，将那个姑娘领进了山洞，点上了马灯，便把带回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搬进洞里。
回到洞里的时候，姑娘正坐在椅子上，地雷摇着尾巴围着她转来转去。江南没理会她，解下身上的东西开始升火做饭。吃过饭后，江南将自己的被子从内洞的床上搬到了外洞原来二海住的简易床上，将带回来的新棉被抱到内洞，在内洞口挡了一块布，将马灯提到了内洞，将上次在泰济公路上缴获的那两块带香味的肥皂递给了那个姑娘，然后对她说：
“你先在这委曲几天，过几天我就把你送到根据地去。”
姑娘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江南一看，心想这个姑娘是不是害怕，不敢进去睡觉，便拿出自己的匕首递给了她说：
“你不用怕，我不是坏人，你要是不放心，拿着这个匕首。”
姑娘站起来，拿着匕首进了内洞，江南摇了摇头，笑了笑，心想：“这个小姑娘，连我都信不过就敢跟我走，看样于大同真是把她逼得没办法了。”边想着，江南拿起一火棍，借着火光，在墙上又刻了两道粗杠，加上以前刻的，现在墙上一共有4根粗的，13根细的，共17根杠了，这证明自己已经杀了17个鬼子了。
江南在洞外升起了一堆篝火，搬出了桌子，借着火光擦拭起了自己的手枪，擦完自己的枪后，又把今天带回来的几把枪都拆开进行了擦拭。擦完枪，江南反复地把玩着那4把盒子炮，2把是20响的大肚，2把是10响的平肚，江南对这枪很熟，以前在国军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枪，直到民国28年昆仑关战役，邵一之团长牺牲时把勃朗宁给了自己。想到这，江南又把自己的勃朗宁掏了出来，拿着这把枪，江南就会想起昆仑关，想起老团长，想起黄草岭的三连。正想着，那个姑娘搬了个凳子从洞内出来，坐到了一边，江南见她出来，收起了枪，整理了一下思绪，对她说：
“你叫小叶子？”
“我叫小叶子。”姑娘第一次开口说话，
“你今年18？”
“嗯”
“念过书吗？”
“从6岁念到15岁。”
“于大同出钱供你念的书？”
“不是，我是陪他儿子去读书，他儿子是个病秧子，从小没离开过药罐子，我得随时跟着侍候他。”
第十二章 交流
“你怎么也没裹足呀？”江南盯着她的脚问，
“于大同家没有丫环，一直都是我侍候他们，于大同说小脚不能干重活，便不让我裹脚。”
“他想得倒够长远，那你家在哪？”
“我也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在于大同家了。”
“你怎么到于大同家的？”
“听于大同说是他把我买来的，原来是给他儿子于小同当童养媳的，后来他儿子得病死了，于大同觉得不能白养我这么多年，便想让我给他当小老婆，再给他生个儿子。”
“他想得倒挺好，不会让他的二老婆生，我看她年纪也不大吗？”江南添了点柴继续问，
“他二老婆原来是青楼的*，后来被于大同看中了，赎了身，到于家后一直没能生个一男半女的。”
“于大同就一个儿子，没有其他的孩子吗？”
“还有2个女儿，都已经出嫁了。”
“他给你的什么东西做嫁妆。”
“10根金条。”
“这老家伙够大方的，我看万仙楼附近也没什么地，他哪来那么多钱？”
“于大同不是地主，他家一分地也没有，他以前是个盗墓的。我们以前住在济南，后来于大同在济南东郊盗了一个大墓，得了很多财宝，怕人知道，便举家来到了泰安。前几年我们一直住在城里，直到3年前他大老婆和儿子一下子都死了，于大同认为是他盗墓作孽太多，触犯了神灵，就便卖了家产，到万仙楼定居，希望换换风水能再续一下香火。”
“那他到底有多少钱？”
“这个我不知道，我看到过他有一箱子金元宝，就埋在他大老婆住了那个屋里的床底下，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都是他挖出来的，他从来都不让别人进那个屋。他最怕有鬼怪上门找他算账，所以他一看见你戴的面具就吓得半死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还应该再去敲他一下竹杠，让他再出点血。”
“他二老婆已经被鬼子糟蹋了，你又把我抢来了，他虽然有钱，但以后也好过不了哪里去，一大把年纪了，就放了他吧。”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同情心的。”江南笑了笑说，
“光问我了，你叫什么名子？”小叶子反问，
“我叫江南。”
“你在江南水乡出生？”小叶子又问，
“不是，我是在我们村的一条小河南面生的。”
“你今年多大了？”
“25”
“你家在哪，怎么住在这个山洞里？”
“我家原在掖县，现在没有家了，父亲是个军阀的小官，母亲是父亲的小老婆，生了我不久就被父亲的大老婆给欺负死了，我从小在一个佣人家里长大，前几年他们都得瘟疫死了，我就自己出来混了，因为杀过鬼子，他们到处抓我，所以我就躲到这来了。”
“那你父亲呢？”
“第一次长沙会战的时候死了，被日本人打死的。”
“你脸上的疤怎么来的？”
“给日本鬼子的炮弹炸的。”江南说着摸右边脸上的疤，
“你就一直在这藏着？”
“不是，我一直在这打鬼子。”
“你杀过多少鬼子？”
“十七个。”
“汉奸你也杀？”
“不，我一般杀中国人，除非碰上特别恨人的，比如说像孙二那样的。”
“于小同死后，孙二原来还想让我给他当老婆呢，于大同没同意，就因为这得罪了孙二，孙二才走的。”
“过几天我送你到根据地去，给你找个好婆家，就不用担心给别人当小老婆了。”江南笑着说，
“我不去，你把我从于大同家带出来了，以后就跟着你了，我就跟你在这侍候你，给你当老婆就行了。”小叶子说完红着脸低下了头，
“那可不行，我在这有上顿没下顿的，说不定哪天就给鬼子打死了，你刚从一个火坑里爬出来，不能再跳进别一个火坑里。”
“怎么不行，你比我大，脸上还有一道疤，我都不嫌弃你，难道你还嫌我不成，我又没和于大同圆房，还带着嫁妆，哪点配不上你？”小叶子辩解到，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以我现在的情形，你跟着我会受苦，会有危险，我把你送到根据地去，你找个八路军或者游击队员，说不定还能找个当官的，将来也能当个官太太什么的，前途多光明。”江南解释说，
“我不稀罕，我就跟着你了，你要是不同意，明天我就回于大同家。”
“可别，要不我先把你送到根据地去，你去看看，不行再回来找我怎么样？”
“要不这样，我先跟着你，不行再到根据地去怎么样？”小叶子说着站了起来，
“好吧，那就这样吧，不早了，你先进去睡吧。”江南心想，读过书的女子真是不好惹，怪不得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看来是有道理的，这个小叶子，明天我就叫二海把你领走。
江南收拾了东西，灭了篝火便和小叶子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江南把自己的勃朗宁给了小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