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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同人)天意之相见不晚-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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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不料却被日寇抓住。那会儿许怀远已四十出头,是晋察冀平原上一个小侦察连的连长,救了温竹筠和那批珍贵的药品,两人之间虽然年纪悬殊,文化程度相异,却因为志趣相投个性吸引而相爱。继而,他们因为工作需要潜伏进上海,与帮会分子和日寇,国民党之间周旋做斗争,为行事方便,他们掩人耳目扮作夫妻,后来索性做了真夫妻,再之后有了她哥哥许益。
最让许诺的叙述血脉贲张,口沫横飞之处,大概就是大上海背景下,她父母亲的英勇事迹,乱世儿女,侠骨柔肠。她情绪激昂,还给我科普了有关三四十年代的帮会知识。偏我愚钝,没那江湖筋骨,听半天也还是满头雾水,不堪了了,倒是对她爸妈在和平时期的部分更感兴趣,尤其和许诺有关的片段。
其实温竹筠的健康状况并不是太好,有了许益之后,许怀远打定注意不再要孩子,可他们夫妻二人不小心还是有了许诺。温竹筠曾对丈夫瞒下有孕之事,奈何因为妊娠反应严重,洗浴时候晕倒,许怀远情急之下,抱着当时已经是这家院长的温竹筠赶至此间,待拿到检查结果,许怀远不顾妻子反对,就要妇科主任马上给妻子做人流手术。
温竹筠当时并不强硬反抗,驳斥丈夫,耷拉着脑袋泪汪汪,表现出十足顺从,却暗中给妇科主任打个眼色。随后许怀远陪着妻子等手术的时间,就听手术室里左一声惨叫,右一声长嚎,许怀远听着听着,脸也跟着一阵紧一阵色变,倒跟他被拉上手术台让人给切了般,末了煞白着脸问夫人,“真有这么疼啊?”温竹筠委委屈屈,小小声声,“可不是呢。”许怀远起身,“走,不做了,咱回家。”随即他的军大衣披在娇小的温竹筠身上,他是把妻子抱出医院带回家的。照许诺的叙述,她父亲是山一样的男人,豪迈飒爽,智勇双全,胆略过人,不怒自威,胸怀广阔,而母亲则人如其名,娴雅淑静,温婉善良,端庄得体,敏秀冲怀。想象他们的家庭生活,这些年一准儿的相濡以沫,和睦恩爱,我心里都会感受到异常温暖。
可许诺不这么看,她自有歪理邪说,“明摆着,我和我爸天生犯冲,我妈刚怀我的时候他就想不要我,是我命硬,死皮赖脸投胎到这个家。好嘛,我这还没老成歪瓜裂枣呢,就嫌弃我嫁不掉,想方设法,要把我整成盆泼出去的水,嗤,哪有这种当爹的,以前白孝敬他了。”
出于家长的立场,我正儿八经纠正,“所有的父母,心里都盼儿女好,即使方法有差,初衷总是不错的,你不能这样误解你爸爸。”
许诺还是满腔愤慨,“这叫误解?老先生,你想的太简单了。我爸撺掇我妈,非给我办相亲。咱说那亲是你要去相的,那你就得拿出点担当来是不?这相好或相不好的结果都得接住对吧?我爸他不啊,逼着我去相,还必须得相出个好来,相不好他跟我发飙,说要把我拉出去毙了,我不给他毙,逃跑,他还要他警卫处的人抓我。”许诺越说越激动,撸胳膊挽袖,“老先生,你评评理,见过谁家的老子这么绝情的吗?这j□j的枪子儿,能对着自家亲闺女儿吗?”
理性上,我还是偏向许怀远的,把装水的大茶缸递给许诺,“冷静,冷静,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导致没相好这亲,让你爸爸发这么大脾气?”
许诺大大咧咧演给我看,“我一见面就冲那圆头圆脑的家伙喊,哟,帅哥,真潇洒,来,抱抱,嘿嘿,单身太久,就指着相亲时候抱个帅哥……”
我不忍再听,手揉额角,任何当父亲的,都不可能接受女儿行为上如此失当。重点是,再回忆起那场面,许诺毫无愧悔歉疚与自省,捧着搪瓷缸子,仰头狂笑,边笑边说,“你是没看到那男的他妈,当时表情特逗……”我受不了,“许诺,就算我是你爸,也会很生气的,你说你一秀秀气气女孩子家,怎的如此顽劣?”
谁知许诺却极笃定,“老先生,你才不会那样呢。好比你儿子要是去相亲,你绝对不会因为他不肯配合,就对他发脾气。”
我奇道,“你怎么敢肯定我不会发脾气?”
“开玩笑,我干什么的?警察诶,阅人无数,没点道行,怎么行走江湖啊。”
我承认,“你倒没看错,我不会为这种事跟我儿子发脾气,事实上,我不会硬逼他去相亲。以前,我的同事为他安排相亲,还是我替他挡下来,没答应人家。”
许诺就又激动,不,她很感动的样子,咬着口苹果,满嘴呜呜噜噜,“老先生,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天啊,为什么你儿子有你这样的爸爸,而我却要落到我爸那种爹手里?”她热情迸发,将手里的苹果轻轻松松掰下一半来与我分享。我呆呆接下,这孩子,看上去文文秀秀,手劲儿倒是生生猛猛。“快吃啊,可脆了。”许诺劝我吃苹果,“我保证,很干净,不是白雪公主后妈种出来的,我选水果那眼光,贼亮贼亮。”她心无城府,天真烂漫,我只得随她,试咬口品尝,倒真很是脆甜,听许诺又个问题抛过来,“老先生,为什么你要拦着你的同事,介绍女孩子给你儿子认识呢?”
我有稍微迟疑,停顿住,我不喜欢把自家的私事说给任何人听。任,何,人!但许诺,人孩子赤子之心,家里大大小小鸡零狗碎给我倒个底儿掉,我若藏着掖着,是不是显得特小器特不敞亮?于是我也就很坦诚地告诉她,那年我的前前儿媳妇小玉意外身亡,方刚是存着放逐自己的心意,走到大西南研究所来找我,依靠亲情暂且疗伤,在当时的情况下,介绍对象给我的刚儿,不是安慰,而是打扰。就我个人经验来说,感情的事情不是科学研究,是没办法分析和解释的,更不能勉强硬来。
“干的漂亮!”许诺情绪饱满冲我竖大拇指,连带着我的情绪也随之饱满起来,大有知遇之感。她接下来问,“老先生,那你当年结婚,是人家介绍的?还是自个儿遇到的?”
啊,真是很多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和余素,还真是人家介绍的。可如果没人介绍,象我这样木讷无趣之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组织家庭,享受天伦吧。
那是余素,我的妻子,不,前妻,离开我二十多年后,我头回用顺畅,平静,和缓的情绪讲起她,在此之前,即使与刚儿之间,都未曾有过的流畅。
我告诉许诺,我是一个如何乏善可陈的工作狂,余素的出现,象神迹降临,她热情,美好,善良,温暖着我的人生。她超过我预想太多,深深地撼动着我,让我的心再也不能象从前般平静,无论干什么,都没办法全情投入,我的灵魂,有一部分,被余素狠狠占据,不能不惦记她。很可笑,我为我的妻子患上相思病,被胸口那陌生的,湍急的热度,惊得再也没办法直视妻子的眼睛,甚至我会在暗夜中坐起,趁着月色迷蒙,欣赏她的面目,感恩老天让我与她相守。而这一切,余素并不知晓。
余素是记者,生下方刚那年,她被委派去采访印尼华侨,来新中国援建的造桥专家李纯恩,之后是一系列追踪采访,我的妻子逐渐爱上李纯恩。长达六年时间,他们不间断书信往来。虽然那只是精神上的出轨,他们之间连手都没牵过,但我还是无法忍受这件事。我不太会处理感情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笨拙地要求他们之间停止通信,也努力告诉妻子,我很爱她,不想失去她,后来更为此和她吵闹过,都没办法再挽回妻子的心,我们还是离婚收场。
再后来,遇到那场政治风暴,李纯恩未能幸免遭遇屈辱,余素怀着他的孩子,跳楼自尽。接到她的死讯,我曾两日躺在床上,水米未进,恨不能随她而去,亏着方刚救了我。那年,我的刚儿不过六七岁,我这个鲁钝愚蠢的父亲,未能照顾到他,却要他来照顾我。
不过,自那后,我知道,我已经熬过我人生中最痛苦的部分,再没什么能打倒我。我没再婚的打算,一切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做回最初那个和这个世界有点格格不入的工作狂,但我认为,那是最纯粹的自己。
只是,命运很懂得如何暗算人,刚儿再婚,与他妻子并不快乐,他走了他母亲那条路,遇到的对象,竟是李纯恩的妹妹李完。我曾经没办法接受,可最终,也想通了,哪有放不下的爱恨?有什么是值得一辈子不能原谅的?李完和刚儿真心相爱,小宋,就是我的儿媳妇,都能给刚儿和她自己一条生路,我更不能再固执,我希望刚儿能获得幸福……
我的叙述,不比许诺曲折动人,但许诺却听的倍儿认真,她眸子晶亮,面色凝重,等我讲完,她忽地凑到我跟前,鼻尖都快挨上我的,我尽力往后躲,她还尽力往前蹭,语气颇为凶狠,“你说,你是不是有你的计划?”
我错愕,扶扶眼镜,“计划?”
许诺一字一顿,“复,仇,计,划。”
“复仇?向,向,向谁?”
“当然李纯恩。”许诺眉飞色舞,“李纯恩现在不是不造桥,改盖房子了吗?跨国集团的商业巨子,生意遍布全世界。你是不是想让方刚潜入他的集团,捣乱他的生意,从而毁掉李纯恩的事业,让他债务压顶,再无翻身之日,从此流落街头,穷困潦倒,贫病交加……”许诺四个字一串的词流水价往外冒,闹得我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把她推回她那张床上坐,我告饶,“你这满脑子都琢磨些什么?净没影儿的事儿。”
许诺特失望,“啊?你没想报仇哇?一点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许诺的沮丧几近肝脑涂地,整张脸垮下来,“老先生,不带这样的,你这也太圣父了,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怎么都得让那姓李的活不痛快一回吧。再者说,你不报仇就算了,还把一活蹦乱跳大儿子送给人当妹夫,亏不亏?”特别挣扎地,她再问我,“一点儿都不恨了?”表情里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图堂而皇之,‘老先生,想报仇的话,咱鼎力相助。’
我冲口而出,“不恨了。”随即,片刻怔忪,因为,在这之前,英国时候,捧着研究成果获得的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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