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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条件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又似乎非常苛刻。道营听了三顺的陈述,惟一的感想就是,自己绝对不是三顺理想中的男人类型。对于道营来说,那种男人简直就是童话的主人公。坐在面前和自己把酒对饮的女人和在咖啡厅见过的那些庸俗的女人截然不同,她有自己的事业和主见。道营很久没有这样毫无负担、心情愉快地和一个女人坐在一起喝酒了。很痛快,也很踏实。说要给她介绍对象的念头也打消了,道营忽然觉得他周围的那些家伙都配不上三顺。
大约消灭了三瓶酒以后,三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该走了,明天要是迟到了,可都怪社长。我是因为社长才心情不好而喝酒的。老板,多少钱?”
已经快十点了。现在回去的话,到家的时间大概刚刚好十二点。那样一来,妈妈肯定会要求下一次把今天相亲的男的带回家去。那么三顺就得把今天所发生的一连串荒唐的事情一一交待,然后……真是想都不敢想。
“我来付。”
道营打开装满信用卡的皮夹,不过三顺摇头拒绝了。
“我不要你请客。嗝!我明天就递辞呈,我只答应待到你们找到人接替我为止。”
刚才一起喝酒不是喝得好好的吗?这是什么话?道营抹了一把额头,假装生气地说:
“不是说了加15%的工资吗?”
“哼!你不用这样吓唬我,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我那个倒霉的厄运。怎么看,我和你都好像八字不合。哎呀!”
三顺说的话道营不太听得懂。三顺翻着自己的皮夹,忽然惊呼了一声,原来是钱夹里的钱不够付账。道营心想:没办法,还是得让我请客吧#蝴重新拿出皮夹正准备付账,三顺已经将自己的手机押在柜台上,她一边摇摇晃晃地向大排档外面走去一边含含糊糊地说:
“请,请稍等,我马上取钱来付账。”
道营赶紧付了钱赶出去追三顺。没穿习惯高跟鞋,加上过度饮酒,三顺在大街上一步三摇。她就这么在大街上徘徊了一阵子,突然好像发现新大陆似地欢呼起来:
“啊!找到了!取钱的机子!可爱的自动取款机!”
三顺蹒跚着朝自动取款机走去,进自动取款机亭要爬两三级台阶,穿着高跟鞋的三顺看随时都摇摇欲坠,道营手心里不由得暗捏了一把冷汗。
三顺终于推开了自动取款机亭的玻璃门,道营也跟了进去,嘴里念叨着:
“你这个女人怎么比驴还倔?”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自动取款机亭的防盗门突然降了下来,灯也灭了。周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天啊?怎么回事儿?”
三顺的咋呼被道营一句话顶了回去:
“别吵!都怪你固执己见,一定要进来!”
道营抬头看到了高处一闪一闪的电子表,现在时间是晚上十点。正好是自动提款机亭的防盗门自动关闭的时间。他就这么和这个女醉鬼一起被关在这里了。道营无可奈何,深深叹了一口气。近在咫尺的三顺也深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呵呵,和你在一起果然是厄运连连,厄运,厄运……”
道营没有心思去推敲三顺话里面的意思,他咬紧牙关开始用力按墙上的急救铃。
“眼看要关门了,怎么还进来了呢?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下次要注意了!”
对于听到呼叫匆匆赶来的警卫的话,道营无言以对,只能点头回答“是”。三十二年来,他还是头一次因为这样荒唐的事被人抓住小辫子。警卫坏坏地笑了笑说:
“你女朋友好像醉得很厉害啊,身上的衣服得赶紧洗吧。”
中年警卫的话没错,三顺醉得已经睡着了,就在警卫赶过来的三十分钟内。三十分钟?看来像他们这样在星期日晚上被关在自动取款机亭里的人还真不少,他们等了足足三十分钟呢。三十分钟,也就是一千八百秒。对道营来说,这真是噩梦般的一千八百秒。他看着自己噩梦的罪魁祸首三顺,回味着她刚才说的话:
“呵呵,和你在一起果然是厄运连连,厄运,厄运……”
道营心想:“到底是我倒霉还是你倒霉?”
刚才被关在黑暗里,不只是三顺难受,道营也觉得很难受。可是三顺却硬要把责任都推卸到自己头上,说着听不懂的话抱怨着,最后还哭了起来。然后开始把刚才两个多小时内吃到肚子里的乌冬、紫菜卷饭、鳗鱼、秋刀鱼等等往道营身上穿着的手工制作的昂贵西装上喷。最后竟然倚在自动取款机上睡着了。太过分了!在短短的三十分钟内,三顺把道营整得不知所措,自己却若无其事地睡着了。真可恶!
道营气得咬牙切齿,警卫却理所当然地说:
“那请你把地方清洁一下,赶紧回家吧。我还要去别的地方执行任务。”
道营对天发誓,以后即使是嫦娥下凡,如果要跟他一起喝酒,他也一定当机立断,和她绝交。
不过发誓归发誓,现实往往是残酷的。道营必须动手处理地上那一摊黄黄的、粘乎乎的呕吐物,还有坐在一旁睡得如一摊烂泥的三顺。如果不是因为警卫在一旁监视着,再加上他那不如针头般大的一点点的良知作祟,道营真想丢下这一切当场逃跑。结果,道营生平第一次打扫了酒后的呕吐物,背着三顺走了出来。
蹒跚着走出亭子的瞬间,道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外面新鲜的空气。背上的三顺竟然开始哼起什么歌儿来。醉是醉了,倒还会唱歌儿。真是!
“想见我的他,即使在梦里,哪怕只有一天。多么希望美梦能够成真。男人像雨一样从天上掉下来……”
没错,就是她白天自己一个人在卡拉OK唱了好几遍的歌。道营听着她的歌,不由得想:“我昨晚到底做什么梦了?”
12、醒酒汤餐厅里的求爱
“为什么你不能和我交往?”
三顺斩钉截铁地回答:
“和你在一起的话,我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都让我做了,这个梦可真够光怪陆离。”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三顺抱着酒醒后隐隐作痛的头这么想。如果不是梦的话,自己怎么会躺在陌生的房间里一张陌生的床上呢。可是梦应该是黑白的,无声无味的,但是现在眼前的一切都那么鲜明而生动。
三顺躺在青色的床单上。屋顶是浅杏色,阳光透过和床单颜色相近的绿色窗帘照射进来。这个梦太鲜明了!不只颜色鲜明,甚至还是有声的。
哗——
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洗澡。哎呀!看来我昨天确实喝多了。三顺和二姐共用的房间离浴室很远。也就是说,如果这是三顺自己的房间的话,应该是听不到水声的。想到这里,三顺一阵头晕,她傻笑着自言自语:
“这里不是我的房间的话,会是哪儿呢?”
三顺心想,如果掐一下脸,然后睁开眼睛的话,看到的应该不是这个虽然整洁但是看起来有点单调凄凉的房间,而是墙边放着流氓兔公仔和梳妆台的自己的房间吧。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伴着开门声传了进来。
“噢,起来啦?”
声音听着好像挺熟悉——就是那个最近一次次应验了她的厄运的男人的声音。现在他竟然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即使是梦,也够气人的!三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一时间,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啊!——”的惊叫声。
那个给三顺提供了工作的恩人,同时又是把有可能和自己有下文的男人气跑的大恶人,此时,正边用毛巾擦头边走了进来,全身上下只有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就算是做梦,这也太可恶了!我的妈呀!
三顺用力捏自己的脸,想从这个恐怖的噩梦里醒过来。脸是被捏得很疼,可是眼前的噩梦根本没有消失,男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三顺继续说道:
“起来了就洗洗吧。衣服送到洗衣店去了,一会儿就送过来……”
三顺这才低下头来检查自己的着装——难怪刚才一直觉得凉飕飕的——昨天穿着的一身正装不知去向,三顺只穿着内衣坐在这个陌生房间里的陌生的床上,眼前还站着这么一个大男人。
“这,这不是梦啊。你,你为什么在这儿?”
看着傻傻地看着自己的三顺,道营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三顺瞄了一眼床头的闹钟,现在正是阳光明媚的大早上,七点钟。三顺一边在心里呼喊着“这是梦”,一边义愤冲天地问道: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躺在你家里?我的,我的衣服呢?”
这种情况下,换作是任何洁身自爱的女人都会大声喊救命的。可是三顺因为太过惊讶,已经错过了喊救命的时间。所以三顺没有喊救命,而是厉声质问道营。道营也狠狠地看着三顺,毫不示弱地问道: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么?你以为我想帮你脱衣服啊?”
道营一脸的不耐烦。看着他一丝不挂的上身,湿湿的头发,慵懒的声音……三顺不由得脸红了。难道?我和这个男人?
三顺的怀疑在下一秒就被证实了不是真的。
“只要你不吐的话,我们俩的衣服都会太平无事的。下次喝酒的时候先掂掂自己的酒量。哪有呕吐、发酒疯不到五分钟马上就入睡的女人?”
根据眼前这个半裸的、面对现在的情况纹丝不乱地擦头发的男人的话来分析,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我喝醉了酒,吐在了他和我的衣服上,还撒酒疯,最后睡着了,被拖到这儿来了。这么看来都是我的错了?不过三顺还是觉得挺委屈,继续生气地说:
“就算是打,也应该把我打醒吧!或者用我的电话打电话回家叫我家人来接我!就这样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带到这儿来,像什么话?还有,我的衣服干吗要你脱?你是不是趁我神志不清对我做了什么……”
说到这里,三顺看到道营长得很好看的嘴角微微扁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在三顺看来却像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
“别笑!我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的笑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