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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歌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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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并不是被您的美吸引,吸引我的东西远远超过这个。”

突然间,她变得磐石般又冷又硬,宣布道:

“您说谎,您是个机灵的说谎家。”

她一语中的。她直面着我,说得直截了当。我突然发起抖来,不知说什么好,我吃惊,不知所措。于是我孤注一掷:

“您刚刚冲我直截了当所说的话,刚好证明我没撒谎。您像被投出的石子一样,径直奔向您的前途。”

这下她有点糊涂了,不敢肯定是否听懂了我的话。这时有些年轻人在长凳前踢足球。球朝我们这边滚过来,我用脚拦住它。一个与玛阿同龄的小伙子几步跑上前来,这是个漂亮的黑人。他看到玛阿,惊讶于她的美。然后他俯身从我手中接过球,一边微笑着向我道谢。我借机站起身。我必须去准备我的节目了。

“我得走了,玛阿,我明天会再来。明天下午这个时候,再来这小公园找您。”

“我正在找工作,不常来这里。”玛阿回答说。

“您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可能找份办公室里的工作。我还不知道呢!”

说完,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垂下眼睛。

“我还没完全从……从我妈妈的事故中摆脱出来。”

女歌手C小姐年轻漂亮。她因录制了一套两盘装的CD专辑而一举走红。这次在电台的采访,她的唱片制作人也参加了。我认识此人,他组建了一家独立的唱片公司。他看中了C小姐那男性化的嗓音,那种不加任何修饰的质朴。C小姐嗓音悦耳而且充满机智,说话速度快,风趣而性感,但她的挑逗总是恰到好处。她喜欢恶作剧,喜欢找借口,还喜欢突然发话,就像与别人舌战似的。所有这些会使人五迷三道,说不清她是尖酸刻薄还是甜言蜜语。如今一群初出茅庐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样,喜欢一种自发的、出于本能的风格,而且还稍稍带有一点模棱两可,一点点暧昧。电影界也起用与C小姐同龄的少女们,让她们扮演自然朴实或天真的反叛者形象。她们在一些描写日常生活的影片中扮演城市少女的角色。这些影片大都以家庭问题、青少年心理问题、初恋、吸毒以及失足等问题为内容。此外,这些女孩子也演一些极浪漫或紧张惊险的侦探片。尽管在片中装扮得阴森可怖,但她们身上总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健康美:健美的大腿,浑圆的臀部,刚劲的踝骨,光滑美丽的皮肤,浅褐色的眼睛,匀称、丰满而又白皙的胸脯。不管多大的灾难,多疯狂的激情都损伤不了她们。她们永远年轻美丽。50岁上下的电影工作者希望能通过她们的形象来超越时间,战胜虚弱与死亡。

年轻的女歌手C小姐的声音比较低,她对音乐的处理往往非常灵活。她的演唱生机勃勃,一种无法掩饰、无法装裹的青春的迷惘更是时有显露。当然也许她故意如此。因为制作人往往有意留给演员一定的自我发挥的余地,从而达到一种出乎意料的效果。这种方法能制造一个小小的神话,令人想去探索其中的奥妙。但这也可能是一种空虚的生命的回声,是对过去的回味,是一种痛苦而庸俗的虚幻梦境的体现。然而人们却一味培植这种空洞无物的旋律,并用一种嘈杂刺耳的声音来反复扩大和加强这种虚无。

这一采访,我知道玛阿在听,在13区的某个地方,在那些中国人居住的某幢大厦里。我得走这招险棋,我要激起她的好奇,她的一点点嫉妒,让她移情于我,从而将她引入音乐和演艺的圈子。其实她本来可能对C小姐并不太苛刻。我对玛阿实在一无所知,不了解她的喜好,她对世界的认识程度。当然,她在读三岛的《金阁》一书,但同时她完全可能听时髦的音乐,看浅显的电影。在19岁这个年龄,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但我觉得玛呵身上有一种陌生的未知的东西,在她明朗的外表下,蕴藏着某种变化,某种变形……我必须采取行动,冒次险。是的,我要使她变成一个新人,要塑造她……使她以一个独特的新星形象展露舞台。我感到玛阿的新生该开始了。

在采访C小姐时,我非常谨慎。我一直不赞成我那些新闻界同行的做法。他们喜欢利用初出茅庐的少女的脆弱,进行一些讽刺的暗示,并使采访笼罩上一种怀疑和嘲弄的气氛。这样他们就能轻而易举地控制局面,而且不用假装出勉强的赞叹。总之,那些可爱的女孩子便成了这种惯用方法的牺牲品。只要采用这种方式,人人都能成功。四十多岁的记者和冲动的少女面对面地交谈,就像狼和羊羔的对峙……不过这些狼是已退化了的肉食动物,有营业执照,并受条件限制,他们被他们的电视台或广播电台养得肥肥的。这全是些假冒的狼。而少女们则保持着警惕,既害怕又满怀希望。她们的无知和激情最终会以更大的魅力胜过那些职业惯用的狡猾手段。每年都会推出一个新人,一个新的活泼欢快、任人宰割的牺牲品。她站在舞台上,周围是同样的麦克风、电视机;各种电子器材和聚光灯。她们在一家又一家唱片公司、广告公司和众多的制作人之间轮转。总之,方法就是捉住这些新手,压榨吸吮她们的魅力,直到枯竭。而令人兴奋的也正是设计者们的这种吞噬。女主角们总是怀有惊人的梦想,从不会因为前车之鉴、因为自己精力的消耗。日益衰老和必然被取代的结局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后起者一头扎入这陷阱,要么成名,要么一无所获。她们碰运气,仅仅是为了体验生活,避免平庸和空虚。但她们却恰好是在绚烂之中奔向空虚。这种壮观的自殉总比被置于生活的一隅烦闷而死好得多。大家等着新人出现,没有庆贺也没有屠戮。人们看着她们出现,看着她们蹦蹦跳跳,然后有一天,站在离去的队伍里,头顶环绕着光环,单纯而赤裸,纵身跃入火坑。一个个麦克风、一间间录音室、一座座舞台、一面面荧屏都张开它们的大口,将她们美妙的身躯吞噬。

因此我对C小姐格外和蔼,既不显得高傲,也不强装热情。让她在我面前能自然一些,能感到轻松。我既不逼迫,也不评判她。我不间她是否对未来、对成功后的巨大转变有所恐惧。我此时脑子里还想着别的问题:那个正坐在收音机前的玛阿会有何反应?我怎样才能让她走上一条坦途,避免那致命的结局?另外我该如何使她摆脱死亡母亲的阴影,让她忘却最初的恐惧?我又如何忘却自己的逃避与堕落,忘却我已从伊甸园中被驱赶出来?我该如何把她塑成一个金子般坚不可摧的形象?只有跟她一块儿才能使我的灵魂得到拯救。但我对她一无所知。而整个演艺界按其规则注定要战胜我们,要将我们割裂。玛阿会像其他少女一样走向那既定的结局。她最多辉煌一个季节。我注视着女歌手,节目结束了,她感到解脱了,站起身。她很漂亮,此时她就是她自己,一个花季行将结束的少女。她坦诚地望着我,目光中带着疑问。一种怀疑,她渴望信任、宽容与理解。

马兰,她的经纪人,走进播音室。他是个话匣子,善于交际。我很了解他。某些共同的利益和关于钱及性的秘密使我们平素关系不错。我盯着他们俩,制作人和他的猎物。她突然转移了目光。他吃了一惊,接着笑了一声,以免丢面子。

这夜我失眠了,一直想着玛阿。我害怕,几乎不想再回那小公园去,想就此罢手,再次逃避。我觉得她必须有某种回应,如此才能激励我开始那宏伟的计划。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就是进行交谈,建立联系。现在,我得仔细审视一下玛阿,衡量她,等待她。但愿有某种新的发现能再次推动我们。我本应满足于对她的渴望、诱惑和遥控。这样也许更实在。但不管她有多美,也不管我内心有多贪婪,我想要的都是另外的东西,我想让我们俩都从这一切中解脱出来……然而玛阿会像我一样渴望与过去决裂,渴望通过一个计划,一个我目前还不清楚:需要我们共同设想的计划来改变现状吗?

我后来又两次去那个小公园,都没遇见她。我想这下没指望了。她准是考虑之后害怕了,或是她不喜欢我的节目?我第三次去坐在那张长凳上。周围是融融乐乐的母亲和孩子,悠闲散步的老人。黑乎乎的树枝上已绽出了嫩绿的新叶芽。栗子树的陈枝上却粘着密密的虫茧,仿佛罩着一层灰蒙蒙的套子,只能隐约从中看到新叶的点点绿色。我等得很不自在。

她来了,从公园的另一侧。高高的个子,动作很灵活,穿着黑色短裙裤,短上衣。我猜她立刻就看见了我。真怕她转身离去。但她径直穿过花园向我走来。我凝视着她,心在狂跳。她轻盈、矫健,像个运动员。我还不知道那身躯扭摆起来会更美。我的注视并没使她步伐紊乱。她不但没有加快脚步,反而放慢了一点,显得更加沉稳。有些人会因羞怯而慌张,而另一些人则会因此而更镇定。这后一类总是令我着迷,因为他们的激情不是迸发、泛滥或扩散出来,而是充溢在他们心里,潜沉在肌体中。恐惧会对他们产生一种神奇的内化作用,一种凝聚和滑动作用,使他们的潜能厚积起来,一旦释放,就决不会转瞬枯竭。这正是我在注视玛阿时所发现的。她对自己的力量和激情的这种审慎、合理的掩饰使我能从容地打量她的全身。那健硕的步伐,颀长的躯干,丰满的胸脯,肌肉发达的修长的大腿,纤细的小腿和窄瘦的踝骨……她虽然体格高大,却很灵巧,线条又格外优美。至于那姣好的容颜,我早就审视多遍了。这是个将东方的细腻耐看、西方的雕塑般轮廓线与南美荒蛮之地的野性美集于一身的精灵!她冲我微笑着,坐在我的身边,一切都将取决于今天,今晚。要讲明一切,不管结果如何。我以为她会热心于评论我的节目,但她什么也没说。而我也不好首先谈起这个话题。我不曾料到我们见面时会是这么一种沉默状态。不过这并没使我太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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