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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人-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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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瞎闯?那你为什么让他闯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要是你总是躲开他,向后退,他自然就要瞎闯。都是些什么战士!瞧,都让人家闯到伏尔加母亲河身上了!”在他的语气中满含着痛苦和悲愤,好像是在责备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的儿子似的。

战士负疚地向四周看了看,拉了拉肩上崭新的军大衣,从人群里钻了出去。

“是啊,打得相当激烈,”有人叹了一口气,痛苦地摇了摇头,“唉!唉!”

“为什么要骂他?……他哪儿错了?他们牺牲得还少吗?这么多的兵力压过来,几乎是整个欧洲的兵力开着坦克压了过来。你不妨试试,看看是否能抵挡住。”一个穿着帆布风衣的老人替战十辩护道。从外表上看,他不是乡村教师就是医生。“如果好好想一想,我们能活着,而且自由自在地呆在莫斯科,都是他们的功劳,我们都应该拜倒在这位战士的脚下。德国人在几周之内就用坦克踏平了多少国家!而我们打了一年多了——都没有什么事,现在还在打,已经打死了他们那么多人。他,就是那位战士,全世界都应该拜倒在他的脚下,你们还说他‘退却”

“我知道,我知道,看在上帝的份上,别再说我了!理智是知道的,可是心很痛,简直要碎了。”铁路工人忧郁地说,“因为法西斯还在践踏我们的国土,在破坏我们的房屋……”

“他在那里吗?”安纽塔用手指着南方问道。

“在那里。她也在那里。”阿列克谢答道。

在伏尔加河淡蓝色的河套旁,也就是在斯大林格勒的上方,他看到一个写着“卡梅欣”的小圆圈。对于密列西耶夫来说,这不是普通的地图上的圆点。它意味着:绿色的小城;草木丛生的郊区街道;灰蒙蒙的光滑的叶子沙沙作响的杨树;尘土的气味;菜园栅栏后面的茵香味和芹菜味;好像是被胡乱扔在又干又黑的粘土上和枯叶丛里的带条纹的圆西瓜;散发着强烈的艾蒿味的草原和风;宽广的、波光粼粼的平静的河面;身材苗条、长着灰色眼睛、被太阳晒得黝黑的姑娘;还有白发苍苍的、忙忙碌碌的、孤独无助的母亲……

“她们也在那里。”他又说了一遍。

第02节

电气火车在莫斯科郊外急驰,车轮敏捷地、咕噜咕噜地响着,汽笛怒气冲冲地鸣叫着。阿列克谢·密列西耶夫坐在车窗旁,被一个小老头挤得紧靠着车厢的侧板。那老头戴着高尔基式的宽边帽,架着一副拴着黑色细绳的金边夹鼻眼镜,胡子刮得特别干净。菜园的必备品——小锄、铁锹、干草叉——很整齐地用报纸包着,外面捆着细绳,放在老头的两膝中间。

老头和所有生活在残酷的战争时期的人一样,非常关心战事。他在密列西耶夫面前一个劲地搓着干枯的手掌,神秘兮兮地对他耳语道:

“您别看我是一个老百姓——可我却非常清楚我军的计划:把敌人引诱到伏尔加河流域的草原上,让它拉长战线,正如现在所说的,切断他们和基地的联系,然后从这儿,从西部和北部一起下手截断他们的战线,再跟他们算帐。是的,是的……这是非常明智的举动。因为跟我们打仗的不只是一个希特勒。他挥着他的鞭子把整个欧洲的兵力都赶到我们这里来了。可是我们确实势单力薄,要跟六个国家的军队作战。我们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作战,所以即使用空旷的地带缓冲一下这种可怕的打击也是应该的,没有错。这是唯一的明智之举。因为到现在盟国还是没有动静……啊?你怎么想?”

“我想您是在胡说八道。把祖国的土地当成缓冲带,这种代价不是太大了吗?!”密列西耶夫毫不客气地回敬道,他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冬天他爬过的那个被烧成一片废墟的凄凉的村子。

但是老头仍在他身边唠叨个没完,弄得他满身都是烟草味和大麦咖啡味。

阿列克谢把头探出窗外。一阵夹着尘土的暖风迎面吹来,他贪婪地望着车外飞驰而过的、退了色的绿栅栏围着的站台和站台上钉着板皮的漂亮的小售货亭;望着绿树掩映下的小别墅;望着干涸了的小溪旁那片被春水冲洗过的绿色草地;望着松树那蜡烛似的树干,在夕阳的映照下,树干在树叶丛中闪耀着点点金光;望着树林后面呈现的一望无际的、蔚蓝色的黄昏远景。

“……不,您是一名军人,您说:这样好吗?这不,我们跟法西斯单独作战一年多了,可是盟国在哪儿?第二战场又在哪儿?现在您设想这样一幅画面:一群强盗袭击了一个毫无准备的、辛勤劳动的人。可是这个人并没有惊慌失措,他奋起同他们搏斗。他浑身是血地搏斗着,随手拿起什么就用什么痛击他们。他只有一个人,而强盗却很多,装备又好,早就在窥视着他了。不错……可是邻居们看见这个场面只是站在房前表示同情,说什么:‘好样的,啊,真是好样的!对他们这帮强盗就要这样,打他们,打呀!’他们不来帮忙打退强盗,只是送来了小石头、小铁块,说什么:‘呐,用这些东西打得更重些。’可是他们仍然袖手旁观。是啊,是啊,盟国现在不就是这个样子吗?……诸位旅客……”

密列西耶夫饶有兴趣地瞧了老头一眼。这时许多人都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拥挤不堪的车厢里,到处都有人在说:

“不错,我们现在就是孤军奋战。第二战场在哪儿呢?”

“没有什么了不起,上帝保佑,打仗的事我们即使势单力薄也能对付。只有等到举行午宴、喝茶的时候,他们,第二战场的先生们才会急急忙忙地赶来。”

火车停在避暑地站台上。几个穿着睡衣、拄着拐杖的伤员走进了车厢,他们拿着一袋袋浆果和一些葵花籽。他们大概是从某疗养院到当地为初愈病人准备的市场上去的。老头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

“坐吧,亲爱的,坐吧。”他几乎是用力把一个拄着拐杖、一条腿缠着绷带的红发少年接到自己的座位上,“没关系,没关系,坐吧,别客气,我这就下车。”

为了让人相信,老头甚至把锄头和铁锹拿起来,向门口走去。几名卖牛奶的妇女挤到一张凳子上,腾出座位让伤员们坐下。阿列克谢听到后面一个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那个人真不害羞!身边站着一个残废军人,那么累,大家都挤来挤去的,可他身体健康,却满不在乎地坐着,好像被防弹咒语定住了似的。亏他还是指挥官、飞行员呢?”

阿列克谢气得满脸通红,他很委屈,鼻孔猛烈地抽动着。可是他突然乐呵呵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

“小兄弟,请坐。”

那个伤员不好意思地向后退了一步,说:

“上尉同志,不要这样!别费心了,我站一会儿。到那儿又不远,只有两站地。”

“我说,坐下!”密列西耶夫对他喊道,他感到内心涌起一种顽皮的快感。

他挤到车厢一头,用手拄着拐杖,靠着车厢站着。他微笑着站在那里。那位围着方格头巾的老太太八成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说:

“喂,各位旅客!……旁边的人给拄着拐杖的指挥官让个座位。喂!你,那个戴帽于的,也不害臊,人家在打仗,可你还当自己是母亲的宝贝,占那么大地方!……指挥官同志,到这儿来,坐到我的座位上……喂,你们让开,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指挥官过来!”

阿列克谢假装没听见。突然涌起的喜悦暗淡了下去。这时,女乘务员喊出了他要到的站名,火车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阿列克谢挤出人群,在门口又遇到了带夹鼻眼镜的小老头。老头像对老朋友那样对他眨了眨眼睛。

“你认为到底能不能开辟第二战场呢?”他小声问道。

“不开辟第二战场我们也能对付得了。”阿列克谢边回答,边向木制站台走去。

火车的车轮咔嚓咔嚓地响着,汽笛也响亮地鸣叫着,在转弯处火车不见了,留下一股不太浓的烟尘。只剩下几个旅客的站台重新宠罩着夜晚芬芳而宁静的气氛。战前这里一定很美,很静。站台的四周被浓密的松树包围着,树梢上刮来一阵阵均匀的、让人心安的松涛。大概两三年前在这样晴朗的夜晚,在穿过林荫道通往避暑地的一条条羊肠小道上,一定会从火车上走下一群穿着薄薄的、花色连衣裙的漂亮女人,吵吵闹闹的孩子们和心情愉快、皮肤黝黑的男人们。他们刚刚从城里回来,随身带着送给来这里度假的旅客的食物和美酒。而现在,几位下了车的旅客拿着锄头、铁锹、干草叉和其他菜园农具,迅速走下站台,匆匆忙忙地走进树林。他们都在想着自己所关心的事。只有密列西耶夫拄着手杖,像个散步的游客,欣赏着这美丽迷人的夏日夜景,尽情地呼吸着。他眯缝起眼睛,感受着透过松枝的太阳光对皮肤的温柔的爱抚。

在莫斯科的时候,就有人详细地给他讲了路线。作为一名真正的军人,他仅凭几个方向标就毫不费力地找到了通往疗养院的路。疗养院位于一个宁静的小湖畔,从车站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革命前,一个俄罗斯的百万富翁决定在莫斯科近郊建一个夏宫,而且要建成独一无二的样式。他对建筑师声称,他不在乎花多少钱,只要夏宫是别出心裁的就行。为了投其所好,建筑师在湖边盖了一座规模宏大、样式古怪的砖砌楼阁。有带栅栏的窄窗户,有小尖塔,小楼梯,有过道和游廊,还有像冰刀一样的尖屋脊。这个建筑物在长满青苔的湖畔,在俄罗斯广阔的美景映衬下,就像嵌入的一个古怪而粗糙的斑点。不过这里的景色确实迷人!湖面水平如镜,湖边长着一棵小杨树,它的叶子在轻轻摇曳,就像一群美丽而好动的小鸟飞到了水边。白桦树洁白的树于忽远忽近,在那斑驳的绿荫丛中闪露出来。苍翠的松叶林犹如一个宽阔的、犬牙交错的圆圈镶嵌在湖边。所有这一切美景都倒映在如镜的水面上,溶化在清凉的蓝浆里,溶化在平静而透明的液体中。

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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