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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蔷薇-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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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看,不要看,没事了,没事了。”他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驱散了她心里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结束了,这可怕的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踩着高跟鞋逛街的孕妇



第二天。



几乎所有的报纸杂志都刊登了“恶魔赛车手加罗不幸车祸身亡”的消息,铺天盖地的。



阳夕舞翘课了,明目张胆的,没有和任何人打声招呼。



隐陪着她,寸步不离。



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落地窗的帘子半开半合,下摆轻飘飘地垂到地上,像美人洗涤过的长发。



空气是浅浅稀释后的凝固状态。



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怎么样?”阳洛尘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瞟了一眼,眼底流淌的担忧厚重而真切。



“还是那个样子,不动,也不说话。”隐眉头紧锁着,嘴角的线条是冰冷而忧伤的。



“你好好陪着她吧。”阳洛尘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最后看了阳夕舞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隐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他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肩膀上沉甸甸的担子压得他整个人都要崩溃掉了。



其实,他一直在猜测,阳洛尘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



他可以凭借稚嫩的年纪和一双单薄的肩膀担起一个庞大而神秘的家族兴衰存亡的重任,而且十年屹立不倒。



他可以助纣为虐地眼睁睁地看着亲生父亲将刚出生的妹妹丢弃在孤儿院的门口,不理不问,却在分别四年后,重新拾起这份尘封的亲情,鬼使神差地跑到那个弱肉强食的孤儿院里,千辛万苦地把那个几乎半死不活的小女孩找回来。



他可以对所有人摆出一张臭脸,做事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决绝,却偏偏对这个倔强冷漠的妹妹舍不得半分亏待。



他究竟是善良得太过分?还是残酷得不够彻底?



他不得而知。



当然,他也没有这个立场和资格,去质问他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轻轻地关上门。



隐转过身,目光温柔地落在羊绒地毯上那个纤细瘦弱的身影上。



她似乎一直都那么瘦,像是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把她整个人捏碎了一样。



一整天了,她坐在那里,像一樽精致的陶瓷娃娃一样,不动,也不说话。



心,又疼了。



他放缓脚步,无声地靠着她坐了下来。



他近乎可以感受她身上越来越凉的温度。



他轻柔地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暖暖地包裹住。



或许是累了,她有些虚弱地靠上他的肩头。



她的发香游离在他的鼻尖。



“不甘心,对吗?”隐低头看着她漆黑的睫毛和雪白的脸,问道。



“我找了他那么久,却愚蠢的,一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略带干燥的疲惫。



“这不能怪你。”他安慰她,紧了紧握在手心的那只小手。



“我曾经发誓要亲手为莫寒报仇,可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面前自杀,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缩进他宽阔的怀抱里,肩膀轻微地颤动起来。



“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样的死亡方式,任何人也阻止不了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至少,你赢了他。”他的声音淡淡的,柔柔着,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



她停靠在他的怀里,小声地哭泣。



酸涩的泪水弄湿了他胸口的衣服,慢慢地晕染开来,像一朵花,忧伤的,让人心里发疼。



他抱住她,右手熟练地轻拍她的后背,心甘情愿成为她发泄的工具。



夜色一点一点地浓起来,像一副巨大的泼墨画。



客厅一片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身着统一制服的佣人忙碌的身影迅速而有条理地穿梭着,正在准备晚餐。



在房间里闷了一天,阳夕舞终于打开房门,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隐已经离开了。



她似乎已经一点点度过了那个阴霾悲伤的阶段,哭过之后,整个人都轻松舒畅了许多。



阳夕舞撩着长发坐进沙发里的时候,正好赶上上官西施踩着高跟鞋,大摇大摆地提着大包小包从外面回来。



她倒是逍遥自在得很。



一个怀孕好几个月的女人,居然还可以这样堂而皇之地登着高跟鞋。跑出去逛街?



这还真是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几乎是下意识的,阳夕舞瞥了一眼上官西施的肚子。



虽然谈不上一马平川,但却的的确确连半点怀孕的痕迹也瞧不出来。



阳夕舞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上官西施大手大脚地把购物后的丰硕成果丢给佣人,整个人超没形象地一屁股跌进了沙发里。



阳夕舞抬眼,对上她傲慢的眼。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怀孕三四个月了,居然肚子还可以平得像个飞机场一样,难道你这肚子里,怀的是个会隐形的玩意?”洋洋洒洒地说完,阳夕舞也没空理会上官西施的反应,就起身走向了餐厅。



因为管家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俗人眼角的危险信号



风清云淡。



凉爽的好天气。



周末。



闲情逸致的慵懒时光。



落地窗的帘子被完完整整地拉开,客厅里明晃晃的。



阳夕舞闲闲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剪刀,刀锋纤细而锐利,仿佛一根头发落在上头,也会瞬间被断成两截。



她的左手边放着一只透明的水晶茶杯,茶杯里的水,澄澈中透出几分清雅的茶色。几片零星的嫩绿色茶叶孤零零地漂浮在水面上。



浅淡的雾气冉冉地升腾起来,优柔的,没有曲线。轻飘飘的,仿佛一缕美人香消玉陨的幽魂,妖娆而凄怆,似乎要引诱每个人心甘情愿地为她垂下泪来。



茶几上还摆着一只淡紫色的花瓶,一束纯白色的蔷薇摇曳着枝条,开得正娇。



阳夕舞似乎很享受这份奢侈悠闲的消遣。



洁净雪白的手指握住锋利的剪刀,手指和剪刀配合默契地穿梭在层层叠叠的花枝中,灵活地修剪掉多余累赘的枝叶,熟练地将每片花瓣调整到最华丽完美的尺度。



她的面容沉静柔和,眼眸中晴和淡薄的华光褪去了习以为常的冰冷和淡漠,浅浅地流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愉悦。



其实,她一直都只是一个极容易知足的孩子,不会奢望太过华丽夸张的点缀和陪衬,只是简单地追求着一份难能可贵的平静祥和。



只是,没有几个人会花太多心思去探究她真实的想法。



所有人都只是趋炎附势地奉承她,讨好她,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要么就是不知所谓地把她当作强劲的敌手,不断地挑战她,激怒她,似乎只有这样,她们自以为是的生活才能一直这样精彩丰富下去。



她抿住唇,安静地看着自己洁白的手指和银色的剪刀在纯净的花海中画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然后一遍遍地循环往返。



佣人们循规蹈矩地候在一旁,统一干净的制服,笔直利落的身姿,偶尔会艳羡地在心里感叹几声阳夕舞天生丽质的好皮肤。



这时,有刺耳的高跟鞋的“嗒嗒”声从楼梯上传来。



响彻在平和宁静的氛围里,显得突兀和空灵。



阳夕舞忙里偷闲地抬了抬眼,左边的嘴角冷冷地扯了扯,然后低下头继续手头的艺术创作。



或许真的是被自己昨天口无遮拦的话刺激到了,上官西施昨天还平坦无奇的肚子,经过一个晚上的营养吸收,今天居然悄无声息地胖了一大圈。



是错觉吗,阳夕舞总觉得她的肚子不像是单纯的怀孕而已。



上官西施大大咧咧地在阳夕舞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举手投足间一派懒洋洋的放荡模样。



呵,与其说她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阳夕舞更能笃定地说她像个经验老道的交际花。



浓妆艳抹几乎看不清真实五官的脸,庸俗没品位的打扮,故做清高,却看起来比任何人都勾引人的姿态。



她给阳夕舞的感觉,就像是一瓶二十世纪末的过期香水,无论是多昂贵高雅的东西挥霍到她身上,都会不由自主地散发出廉价低俗的味道。



而她本人,却似乎对这种恶心到吐的打扮欣赏推崇得不得了。



厌恶地把目光集中到眼前一尘不染的白蔷薇上,彻底杜绝掉那些会污染视线的毒品。



上官西施熟门熟路地坐着,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红艳艳的唇印立即出现在杯沿上,触目惊心的俗艳。



佣人们都受不了刺激地偏过了头去。



只有上官西施一个人,似乎还沉浸在自娱自乐的境界里,不亦乐乎。



“保养得不错啊,才一个晚上的时间,肚子就大了这么多。看来,我昨天的猜测有误啊,你这个肚子里,怀的不是个会隐形的家伙,而是一只皮球啊,只要你吹一口气,它就会呼地一下撑起来。”



阳夕舞低头专心致志地修剪着花枝,嘴角半有意半无意地飘出这么几句讽刺到极点的话。



上官西施的脸“唰”地一下绿了。



像是一个正在做案的小偷被物主当场抓住了一样。



客厅的正中央垂着巨大而奢华的水晶吊灯,细碎的光芒铺天盖地地洒下来,仿佛露天广场上明亮的阳光,温暖灿烂得让所有的污秽肮脏都无以遁形。



光洁得可以倒影出人影的地板铺上平整柔软得一丝不苟的羊绒地毯,脚踩上去,软绵绵的,舒服极了。



阳夕舞说了那几句意有所指的话之后,就守口如瓶地保持缄默了,一门心思都放到眼前娇艳绽放的白色蔷薇的修饰装点上。



上官西施却是一句不漏地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或许真的只是心血来潮的玩笑话,以至于让阳夕舞彻底忽略掉了上官西施眼角一闪而过那道阴冷森寒的冰芒。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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