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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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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岸交代。”

“贫僧要赶路。”

大汉哼了一声,大喝道:“弟兄们,准备捉鱼。”

舱中突然传出一阵急骤的琴声,势如疾风迅雷。

“哎……”

大汉厉叫,突然以手抱头,奋身向水中跳,一声水响,浑浊的河水吞没了他。

狂叫声大作,快艇上的人接二连三往下跳,快艇摇摇晃晃向下漂。

琴声徐疾,快船已向上驶出五六步外去了。

心兰在舷窗口以琴音制敌,她脸上毫无笑容。

柏青山拉开了舱门,心事重重地在她身侧坐下,柔声道:“心兰,恐怕我们要有麻烦了,我听说过黄河蛟这个大水贼,他的爪牙众多,在船上不安全,最好改走陆路,但我怕你吃不了这种苦。”

她脸上绽起笑意,伸手握住青山的大手说:“哥,我受得了,不要为了我要耽搁你的行程。”

“心兰……”

“哥,不要说。”她强颜欢笑地说,伸纤手掩住了他的嘴。

他默然,久久方说:“心兰,这几天来你太辛苦了,你似乎失眠多日,心事重重……”

“哥,我很怕,我很快乐,你不能乱猜。”她妩媚地笑答,其实她的心在沥血。

柏青山说是为朋友数千里奔波,并未将详情告诉她,而她的猜想却可怕得很,她认为心上人如此急赶,很可能是想赶回家中,与父母亲友诀别呢!怎不令她心痛?

她认为与心上人相处的时光,已经不多了,强颜欢笑的日子,也不会太多啦!

船从移风闸驶入黄河,正是春汛期间,浊水滔滔,风涛大作,两里阔的河面,浊浪排空而至,小快船开始在浪涛上跳跃,惊心动魄。

船向东北下放,斜向飞驶,冲向对岸的运口。

上游,四艘浪里钻快船,正鼓风而来,衔尾紧追。

柏青山出舱,一看形势便知不妙,迅即脱下衣裤,带了一把匕首,向众人说:“我下去阻止他们,咱们在运口镇见。”

唐璧一怔,问道:“柏兄,你的水性如何?”

“马马虎虎。”

“我先去。”

“不行,船上要你照顾。”

一声水响,他已钻入浪中,不久,他在上游百步外冒出水面,向唐璧挥手示意。

唐璧大喜,向大悲僧笑道:“黄河蛟碰上对手了,这位柏兄的水性骇人听闻,他比黄河鲤鱼要高明得多。”

大悲僧却忧心忡忡地说:“唐施主,他双拳难敌四手……”

“哈哈!大师外行了,水色浑浊,尺外不见物,人再多也派不上用场,放心啦!咱们到运口镇等他。”

船行似箭,向三里外的运口镇驶去。

大悲僧并不因唐璧的话而宽心,苦笑道:“他们的船势如奔马,柏施主怎阻得住他们?”

舱门口出来了罗衣胜雪的心兰姑娘,泰然地说:“青山哥家住小蓬莱,距登州八十里,他两个时辰可以横渡大海,水中的事不必为他担心。”

船下放里余,四艘浪里钻有一艘突然被大浪一掀,在哗叫声中,船底朝天,人全成了落汤之鸡四面漂浮。

只片刻间,第二艘也遭了同一命运。

“水下有人,下去护船。”有人狂叫。

“转南岸,不必追了。”有人下令。

船距运口镇码头尚有百十步,一声水响,柏青山像条大鱼般跃上舱面,抖落一身水珠,笑着道:“在这种浑浊的河流中,水性高明也英雄无用武之地,黄河蛟这次栽定了。”

穷神向码头一指,忧形于色地说:“瞧,他们并未认栽,码头上那十余名挑夫打扮的人,全是他们的眼线。”

唐璧的目光,落在码头北端最后一艘八桨梭形快艇上,船首有一名大汉,高举着三角杏黄旗佩了一把分水钩,正向他们挥手示意。

船梢控尾桨的中年人向坐在后艄的云中鹰王说:“北运河飞鱼关兄的船,已经在等候着接应了。”

运口镇,是北运河的第一站,也是漕舟渡过黄河后,在此验关停泊聚会的地方。

漕舟,那是向北京运送粮食的船,皆是官府征用的民船,南方的粮食,昼夜不断向北运至京师,每年不知要出多少人命案,每天都有船向上航,空的船队也不断驶回南方,如果带了货,须在淮安钞关查验。事实上,南下的船多数是空的,北方南运的物资,委实少得可怜。

两艘船靠上了,两船的主事人互相打招呼,大悲僧与柏青山向原船的人道谢,向新船的主事人道劳,略加寒暄,立即易舟。

码头上,来了两名童家营巡检司的官兵,喝道:“不许易舟,须报关查验。”

新舟的主事人一跃登岸,笑道:“三哥,怎么啦?”

三哥嘿嘿笑,反问道:“怎么?江老四你竟然赚起私货钱来了?”

“三哥,别开玩笑。”

“谁给你开玩笑了?”三哥沉下脸说。

江老四一怔,脸色一冷,冷冷地说:“胡巡检,有话你就说吧!”

“载的是什么人?”

码头上,立即围上不少看热闹的。

人丛中挤出一名方面大耳的中年人,应声道:“他们是关某的朋友,胡兄,借一步说话。”

“这个……”

“呵呵!兄弟的信用,胡兄难道就担待不起么?”

“关爷,不是在下……”

“是那几位吃八方的仁兄么?”关爷指着远处那几位叉手而立的挑夫问。

“这……关兄是明白人……”

“说开来彼此皆有不便,这样好了,兄弟负责与他们打交道,不致令胡兄为难,船先发怎么样?”

一名挑夫冷笑道:“南运河当家的传来了信息,刚才河心滚了咱们两条元宝,你关勇这条飞鱼,担待得起么?”

“哼!”

“别哼!你姓关的可是规矩人家,玩命玩法不是你老兄的专长,对不对?”

穷神哈哈狂笑,说:“关老弟,你就别管这档子闲事,我老要饭的留下来,看谁能把我老化子吃掉不成?”

“你是什么人?”挑夫沉声问。

“你别管老化子是谁,黄河蛟几个小蟊贼,反正吓不倒我老要饭的,我老要饭的算不了什么的,船上任何一位朋友,报出名号也可令那条泥鳅屁滚屁流。”

“在下却是不信。”

“不信?他们是……”

柏青山一跃上岸,笑道:“在下姓柏,山东柏青山,这样好了,咱们公事公办。请问这位胡巡检要查些什么?”

淮安府山东毗邻,是南北往来要冲。

柏青山在山东声威四播,从水路传来他在太湖的英雄略闻,早已在江湖不胫而走,成为江湖传奇性的人物。

这一报名号,胡巡检检沉得住气,但黄河蛟的爪牙却悚然而惊,脸色大变,互相一打眼色,接二连三溜之大吉。

胡巡检脸上一阵青,讪讪地说:“不用查了,但在下有件事奉告。”

“兄弟感激不尽。”

“他们已传出信息,从此地到宿迁一段河面,水上水下……唉!柏兄是明白人,请多保重,你们可以走了,得罪啦!告辞。”

柏青山悚然而惊,群贼上下齐来,明暗下手,他不要紧,要让姑娘主婢三人落水,那还像话?

他与唐璧两人,怎能在全程中上下招呼?

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他不能出半分差错。

他一咬牙,向飞鱼关勇问:“关兄,从此地起旱,能否买到坐骑?”

飞鱼关勇哼了一声,恨恨地说:“柏兄,兄弟担当得了,立即将兄弟找来……”

“不,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兄弟不希望关兄与黄河蛟结下不解之仇。”

“这……”

“关兄的盛情,兄弟心领了。”

飞鱼不住搓手,苦笑道:“柏兄,高邮郑兄将信息传来,要兄弟好好招呼客人,而……老夫兄弟如何向郑兄交代?这……”

“这件事与关兄无关,事出意外,尚请关兄向郑前辈加以解释。”

穷神也审慎地说:“关老弟,船上有柏老弟的夫人,真闹起来,水上水下确是棘手,这样好了,咱们到王家营镇起旱。”

“那么,兄弟领路。”

“好,咱们下船。”

飞鱼关勇说:“往此不远就是王家营镇,是陆路入京的大站。”

天雨花闻人杰大笑道:“兄弟的车只抵徐州,东北一线往东昌至济南。王家营镇是齐鲁车行跑车线路的南站,该地马少,但找车行的车可张罗,走吧!”

所有的人上了码头。

无尘居士突然低声说:“石兄,认识上面清河栈前那位仁兄么?”

穷神抬头一看,神色一变,冷冷说:“丐帮五大长老之一,宇内狂乞陆丹,五大长老中他是比四海团头古飞扬稍好些的货色。”

说话间,店前那位宇内狂乞已经不见了。

进入镇中唯一的大街,走在柏青山身后的心兰,突然伸手牵住柏青山的衣袖,跟上低声说:“青山哥,看看右首那条巷口……”

青山转首望去,只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是个壮实的青衣大汉,急走两步便消失在巷内了。

“你认识?”青山问。

“好像认识。”

“谁?”

“不知道。”

“呵呵!你顽皮……”

“不要笑。”

“哦!你不像是在……”

“他好像是纪少堡主的一个爪牙,我记得他的相貌,却从未问过纪少堡主那些爪牙的名号,因此不知是谁。”

提起纪少堡主,柏青山一肚子火,恨声道:“看样子,他阴魂不散,又要来找麻烦了。”

“他最好不要来找麻烦。”心兰悻悻地说,眉宇间涌现着杀机。

走在后面的云中鹰王看出两人的形色不寻常,笑道:“贤伉俪不像是说体己话,有事么?”

柏青山扭头道:“前辈知道有关光州天马集纪家堡的消息么?”

“哦!略有风闻,听说八方风雨纪堡主的长子,在江湖闯荡,倒也有声有色。老弟问起纪家堡……”

“纪少堡主是否有人在这一带活动?”

“我去问问关老弟。”

飞鱼关勇是本地的地头蛇,当然不含糊,云中鹰王一提起纪家堡,他便不假思索地说:“不错,纪少堡主从太湖来,半个时辰前船泊南码头,二十余人在镇中进食,可能还没离开,听说他们要起旱走徐州返回河南。”

柏青山赶忙说:“那么,我们快点离开。”

大悲佛已感到有点不对,问道:“柏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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