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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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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明伦呵呵笑,将缰绳交给老苍头,迎上笑道:“呵呵!东北风,兄弟从山东来,多年不见星河兄像是发福了,大概万事如意养尊处优……”

“哈哈!明伦兄,不要挖苦人了,快到屋中相见。”

柏明伦笑向一双少年男女说:“孩子们,过来,见过邓二叔。”又向邓二爷说:“这是小犬青岱,小女绮玉,星河兄请多关照。”

青岱、绮玉双双上前行礼,齐向邓二爷请安。

邓二爷受礼捻须大笑,赞道:“好一对灵秀的金童玉女,明伦兄,我好羡慕你。我只有一只眼睛,已看得心中舒坦万分,衷诚为老友贺。”

“星河兄,你那双佳儿女必定更为出色哩!小孩子嘛,不要奖坏了他们。”

“明伦兄,车中……”

“车中有兄弟一位侄女,不是武林中人,车能进入阶下么?”

“什么话?老天,你尽给我客气。车放内院,贤侄女可先至内院由拙荆招呼,咱们这就到屋里一叙。”

“星河兄,南面六七里地,那一片广大牧地谁是主人?”

邓二爷脸色一变,讶然问:“明伦兄,你与他们有冲突?”

“他们在追贼,一位女郎问话的口气太狂傲,孩子们看不惯顶了她几句,她竟派人跟下来了呢。”

“哦!那倒无所谓。”

“那些人可怕么?”

“没什么。”邓二爷支唔着说。

“呵呵!星河兄,你的脸色都变了,还说没什么?”柏明伦故作轻松地说。

邓二爷吁出一口长气,沉重地说:“那人是南海之鳌洪海,目下改姓王,名环,已落业十余年。”

柏明伦虎目放光,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这老捕头居然与隐身退休的强盗为邻,你就不怕外界蜚语流长说闲话?哈哈!你们到底谁在计算谁?”

邓二爷一面向堂屋走,一面摇头苦笑道:“老实说,兄弟等于是坐在火山口子上,你老兄还有心情打趣?”

“怎么?他不规矩?”

“在五百里之内,他倒还规矩,但狗怎能不吃屎?”

“在外作案?抑或是坐地分赃?”

“爪牙仍在东南海做强盗买卖,赃物一年半载便往此地送。他一家子改头换面,完全脱身事外。”

“高明。”

“海盗开牧场,这是他成功之处。”

“你不告发?”

“向谁告?向咱们河南告呢,抑或是到江浙去告?”

“在你来说,不难办到。”

“我?退休了的老残废,你抬举我啦!”

“那你担心什么?”

“天网恢恢,他总有一天会事败,等那一天到来,兄弟的处境……”

“你跳在黄河里也洗不清。”

“因此兄弟委实日困愁城,日虞大祸之将至。”

“你在姑息养奸。”

“咦!明伦兄,这不像是你平日的口吻。”

“我怎么啦?”

“谁不知道你是个好好先生?懒得过问江湖事,寄情山水与世无争,对武林恩怨的事,你的主意是闭门推出窗前月,吩咐梅花自主张……”

“唉!这叫做事不关己不劳心。”

“你的意思是……”

“兄弟与东海神蛟有过节。”

“咦!你是为南海之鳌而来?”

“非也,兄弟不知南海之鳌在此。”

“那你……”

“犬子柏青山的事!星河兄听说过么?”

“咦!那位名震天下的年轻人,竟是令郎?”

“正是犬子。”

邓二爷欣然叫道:“哈哈!这叫做报应。”

“什么?”

“你一辈子没替江湖做几件好事,欠了江湖一笔道义债,如今由令郎偿还,不是报应么?快哉!我老残废得为此浮三巨觥。”

“星河兄,你知道兄弟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么?”柏明伦神色怆然地说。

“明伦兄,你……”

“他已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邓二爷骇然问。

“他身中东海神蛟一位爪牙的慢性奇毒,已经到了毒发期的最迟期限了。”

“老天!”

“我带了解药出来找他,晚一天便少一天希望。”

“早些天他在山东,与泰山贼冲突……”

“消息是我在郑州接到的,因此往回赶,可能来晚了,不知他是否已动身返家。昨天到达归德,想起你……”

“你总算想起了我这位老朋友。”

“星河兄,不必打趣了。”

“放心啦!令郎可能会走这条路上来。”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独眼灵官造孽太多,退隐后自然有自保的能耐与打算。”

星河庄来了贵宾,一阵子好忙。集益牧场跟踪的人,悄然退去。

当天午后,周三被少庄主从西屯子草料场调回本庄,安置在巡场队中任小领班。这在本庄的牧工中,已是颇不寻常的机遇了。

整座牧场暗桩密布,外弛内张。庄外四屯,则眼线四出,在外地刺探消息,飞骑传信十分快捷。

未牌时分,东屯子派人送来一封拜贴,说是有一僧一俗,投贴请见场主。

王场主看了拜贴的具名,粗眉深锁,但毫不迟疑地派人传话,请来人入庄相见。

拜贴上的署名是心如与皇甫云深,正是中州双奇两位风尘奇人。

半个时辰后,三名庄丁领着中州双奇,飞骑入庄,王场主已在阶下相迎。

大悲佛心如扳鞍下马,稽首为礼神色肃穆地说:“老衲心如,那位是皇甫居士。来得鲁莽施主海涵。”

王场主爽朗地一笑,抱拳施礼客气地说:“弟子王环,大师法驾光临,未能远迎,恕罪恕罪,请客厅待茶。”

双方客气一番,进入大厅,分宾主落坐,庄丁奉上香茗退去,厅中肃静无哗。

王场主神情镇静,客套毕话锋转入正题,问道:“大师修真中州,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呢?”

大悲佛肃然地说:“老衲此来打扰贵牧场,深感抱歉,只是事非得已,务请施主见谅。”

“大师之意……”

“老衲有一不情之请,尚请施主慨允。”

“区区力所能逮,敢不如命?但不知大师有何吩咐,请见示。”

“老衲有位施主的女眷,落入一群来路不明的女人手中。那群女人经过徐州府的砀山西行,在龙坑口分道不走虞城,便尔失踪,龙坑口距贵牧场仅二十里地,可能潜身贵牧场附近,因此老衲冒昧前来拜候,请求施主协助。”

“哦!有这回事?那位女眷……”

“姓费,名心兰。”

“本牧场占地甚广,周围数十里,其中野林甚多,荒野错落,但本庄牧工甚多,似乎不可能有人潜藏在内,何况一群人,怎藏得住?大师恐怕被那群女人愚弄了,也许她们早已远出数百里外啦!”

无尘居士淡淡一笑,接口道:“王场主猜想她们已远出数百里,但并不知她们何时逸出在下的监视外。如果她们是昨天逃来的,即使有千里驹,也难逃出数百里外。”

王场主脸色一变,冷冷地说:“皇甫兄的话带有弦外之音,到底用意何在?”

无尘居士泰然地说:“在下并无其他用意,只是感到场主的话意,似乎对此事并非毫无所知的。”

“你这是什么话?”王场主不悦地叫。

无尘居士呵呵一笑,说:“王场主请勿误会,在下如果言出不慎,尚请多担待。还有一事,请问场主认识光州天马集的纪少堡主吗?”

“纪少堡主?在下从未听说这个人。”

“王场主……”

“在下不是江湖人,极少在外走动,对这些江湖人物,陌生得很。”

“哦!真的?”

王场主冷笑一声问:“皇甫兄认为在下撒谎?”

“在下怎敢?信口问问而已,休怪。”

大悲佛接口道:“纪少堡主从山东匆匆赶来,定与费心兰姑娘有关,他将一群爪牙留在砀山用金蝉脱壳计偷偷溜走,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岂知仍被咱们查出了底。”

“你是说……”

“那厮也逃至贵地来了。”

“不会吧?”

“咱们有人看到他晚上逃来的。”

“抱歉,没发现有人进入本牧场。”

“王场主,能不能襄助在下搜寻这些人?”

王场主略一沉吟,断然拒绝道:“敝牧场养了上千匹马,近两千头牛,散落各处放野,稍一大意便可能出纰漏,不能让陌生的人入内乱闯,以免惊扰牲口,恕难从命。”

“王场主不肯方便……”

“不是在下不肯方便,而是确有不便,这样吧,在下尽可能派人搜遍牧场各处……”

“在下不能伴同前往搜寻了?”

“是的,敝牧场人手众多,为了牲口的安全,从不许外人踏牧地。你知道,那些牧工都是些血气方刚的人,万一引起误会,便难以收拾了。”

大悲佛离座而起,庄容说:“施主既然不肯让陌生人进入,老衲的朋友们,只好自行追索了。”

王场主也冷然离座道:“只要不在本牧场的地段内走动,大师的朋友尽可自由追索。”

“如果不小心误入贵牧场地境……”

“那么,后果自行负责。”

“老衲记住了。”

“送客。”

“告辞。”

王场主送至厅口,抱拳道:“恕在下不送了,两位好走。”

“不劳相送,后会有期。”无尘居士说。

“打扰施主了,再见。”大悲佛也一语双关地说。

两人的语意,已表示不会就此罢手。

无尘居士站在阶上举目四顾,四周有不少牧工打扮的人,有意无意地怒目相向。

左面百步外的一排房舍中,周三与四名巡更的人大踏步外出,目不旁视地向高大的庄门走去,大概是要到外面巡视各处。庄门两侧的栓马桩上经常有已备妥鞍镫的坐骑,五人上马走了。

大悲佛在厅外转身,不死心地问:“王场主,别无商量了么?”

王场主断然地摇头,一字一吐地说:“别无商量,请吧!”

“好,老衲这就走。”

无尘居士淡淡一笑道:“咱们的人暂住在龙坑口,二十里路不算远。”

王场主也淡淡一笑道:“龙坑口距本牧场东屯子,仅只七八里地,那一带禁止外人乱闯,诸位最好留些神。”

“多承关照。”

两人到了庄口,取回坐骑,仍由三名牧工相送,向东驰向东屯子。

集益牧场开会召集首脑人物,自有一番周详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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