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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特种兵飞龙]逃亡笔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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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大概是那个所谓的“重伤妇女”吧,因为她的衣服几乎是像从死尸身上扒下来的,可她走路的姿态绝对是个健康人。
大概我们下巴僵掉的样子很好笑,所以又一个惊喜走了出来,一个老大爷,抱着他的孙子。
我清楚地看到那晚我擦汗擦到被褥上的迷彩,那孩子正咿咿呀呀着,我看着陈善明对着老人笑的一脸憨厚,又回过头来对我和宋凯飞报以戏谑为主满意为辅的微笑。
我想揍他,但我还是揍不过他。
我怔怔的走到那个老人身边,伸头看看那个孩子,他在愉快的吐着口水泡。
于是我推推快滑到鼻尖的眼睛,看着陈善明和龚箭相视一笑,由着宋凯飞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大爷!你大爷!”
龚箭一把打掉了他的手:“飞行员,我现在可是你的准上级了,别没大没小。”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村民给我们尝他们自家酿的酒,有人见过用脸盆“尝”酒吗?没试过之前我还真不相信。
“解放军呀!喝呀!没事!我们自家酿的!不上头!”他们很热情,用我不是很能听懂的方言劝酒。
我看着那一盆浑浊的一度以为是大米稀饭的酒,拘谨的抿了一口。
但我们得到了允许,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喝酒,龚箭要跟我们碰杯,他笑的很好看,陈善明却说:“老龚,再喝我就真拿你没办法了。”
也许龚箭,以后我得称他教导员了,教导员以前喝醉酒的样子挺吓人的吧。
而这一切都向我和宋凯飞传递着一个信号,我们从此都是自己人了。
宋凯飞迷迷瞪瞪的答应了村民帮他们重修烧掉的竹屋,我看着他红着脸说话颠三倒四的样子,有点羡慕。
我很想痛快的放松一场,却突然发现,我绷了太久,已经忘了该怎么放松,紧张成了我的习惯。
宋凯飞看着只吃菜的我思索着什么,他原本就很健谈,喝了酒后那张嘴就更加闲不住,他冲我打了个酒嗝,我嫌弃的躲远一点,但他拉回了我。
他拍打着我的肩:“喝吧,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惊愕,甚至有些欣喜:“你知道什么?”
“不就是怕喝多了找不着北吗?没事,我扛着你回去呗……”他又打了个嗝,彻底把我熏跑。
他知道什么?他知道现在该怎么放松,可能还知道以后要做什么,我却迷茫。
我喝干了盆底的一口酒,老乡又骗人了,还说不上头。
我也回报了宋凯飞一个巨大的酒嗝,周遭的人们晃得越来越缭乱,却越来越安静。
再一睁眼,已经是明天。

、四
4
基地里走了几个受训者,最后一批,走干净了。
铁拳团的那个三个牛兵留了下来,我不知道他们过了一场怎样的演习,听说五号亲自带队去的,而且上演了一场被击毙的戏码。
何晨光郁闷的给我和宋凯飞展示“章鱼”的照片的时候,宋凯飞几乎深信不疑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看着坐上军车离开的受训成员,这意味着我们以后可能很少会有什么交集了。
他们没有错,只是在抉择里缺少挣扎。
好事情还是有的,但我并不敢很笃定地说这是好事情——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已经成立。
宋凯飞经过一番折腾颇有些意兴阑珊,他站在我身后,我知道他想问问我这是真的吗?
我们甚至做好了更坏的打算,想着接下来还会有多么变态的训练,却没想到真正留下来的时候,倒索然的不知道干什么好。
直到基地给我们放了假,基地大门站岗的老鸟完全没有过问我们,我朝他们敬礼,宋凯飞朝他们没正形的“拜拜”。
宋凯飞笑着,我也笑,我是因为看着他笑才笑了出来。
“高兴了?”我问。
“当然高兴了。”他正正自己的军帽,压着自己已经笔直的裤线。
这些细节,都是能够带给他骄傲的。
很长时间没看他穿常服了,第一次是见面时一触即发的挑衅,他拒绝和我一起做“天涯沦落人”,我明白他的毫无城府,却不能忍受他的自矜才气。
但接着我们就在石块上搀扶着蹦跶着,我拉着他跨进了火栏。
第二次是看完枪毙后他呕吐的狼狈,他蜡黄的面孔和涣散的眼光以及要死要死的哼唧声,让我都不愿去多瞅他一眼。
但我还是拍打着他的背,最好让他在呕吐中暂时忘却记忆里的阴影。
我刚发现他的有趣,原来在漫长的苦撑里,他是这样一个好的解乏对象。
平心而论,他站在阳光下笑的样子,说他从未阅过离别,从未有过失落,我都相信。
他扯歪了我的领带,还硬说是我自己扎歪了。
我从车窗玻璃上看到他一直在盯着看我,我从玻璃上和他对视,他偏开视线。
我继续整理领带,他又看我,我和他对视,他又偏开视线。
我回过身,推推眼镜,问:“好看吗?”
“难看。”
“难看你还看?”
“我说你领带扎得难看。”
他帮我打着领带,好像恶意的要勒死我,他还是嘻嘻哈哈的笑,我也笑,我因为他而笑。

、五
5
我们有了新战友,军犬基地送来的精英军犬。
这三条气定神闲的军犬在训犬兵的号令下蹲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于是我们迈着仪态万方的正步接近它们。
它们呆头呆脑的伸着舌头,吧嗒吧嗒的滴着口水,宋凯飞刚从整齐的队列里好奇的探出个头来,一条军犬就冲他吠了起来。
训犬兵发了个号令,那三头野兽就飞驰了起来,在我们的作训场的障碍训练里穿越起来。
嗯,我收回我刚才对它们的描述,它们很帅很潇洒。
宋凯飞缩回队列,我们的陈组长跟三名训犬兵并列站着,不时的啧啧称叹,太不公平了,对我们都没这样夸奖过。
龚箭召唤回了我们的注意力:“咱们红细胞要有新战友了。”
“选特种犬?”李二牛挠挠自己的脑瓜。
“就选一条,从这三条里挑,特别派给咱们的。”龚箭笑着点点头。
我看着冲在最头里的那条跑起来只剩下闪影的军犬,它把嘴巴咧到耳朵,它在对这个世界轻蔑的笑。
之后,那条军犬,就成了我们的新战友。
它叫狂风。
但是我叫它疯狗,宋凯飞叫它狂犬,都一个意思。
当然了,它完全不睬,只有叫狂风这个大号,它才会勉强应一下。
现在我们俩好像被一条疯狗撵着满作训场跑,因为我们桌上的书歪了,龚指导员鉴于认真监督我们的内务情况出发,我和宋凯飞被罚五公里。
当个军政干部就是这么爽。
可是谁把这条疯狗放出来的!
我们终于跑不动了,我们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停下了脚步,战战兢兢地回头看看也渐渐放缓脚步向我们颠来的疯狗。
“乖狗,乖狗……”宋凯飞把这样的亲密的呼唤嘟念的像是念咒。
原来我们想多了,它威风凛凛,依旧不屑的看了我和宋凯飞歪歪斜斜的站姿一眼,又一次弹了出去。
“看见没?人家都不稀得跟我们比呢。”我拍着宋凯飞。
“他妈的,早说啊,被它撵着超了几公里了?”宋凯飞呼扇着帽子。
“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们已经跑到废了,可是那条疯狗还在不知疲倦的飞奔。
“狂犬病犯了吧它,小李临走的时候忘给它打疫苗了!”宋凯飞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踹了他一脚:“站起来!一会儿再抽筋了!”
他还是懒得不愿动弹。
小李是狂风的训犬员,小李走的时候,狂风追着军车撒丫子窜了四里地。
小李只好一边稀里哗啦的咧着大嘴嗷嗷哭一边向狂风发号施令,那大概是狂风第一次违抗他的命令。
它大概在想,管你妈的,我就不回去,我就要跑死拉倒。
从那以后,狂风每天都要跑。
陈善明说这条狗不适合参加战斗,因为它任性,龚箭说他觉得很适合,于是陈善明说好吧。

、六
6
雷厉风行的狂风很快赢得了我们整个小组的崇拜。
它对任何事物都很冷漠,却又有一种干什么事都一副热情满满的样子,于是像狗一样活着,似乎是件幸福的事。
今天轮到我和宋凯飞给它洗澡,于是狂风甩着尾巴上的肥皂泡不耐烦的站在大盆子里。
“享受吧!”宋凯飞挽着袖子给狂风抓挠着脖子,“这待遇!五星级的了!”
我拿着水管给狂风冲洗泡沫,狂风终于不能再保持一副看透尘世的淡定姿态了,它抖擞着毛,把水大方的甩在宋凯飞身上。
“四眼龙!”宋凯飞呸呸的吐着口水。
“别!别怪我,这可是疯狗它老人家甩给你的。”我嬉皮笑脸的说,一边用拇指堵住了淌着水流的管子。
他踉跄的站起来对着空气挥着王八拳,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水管,“不会洗我来!”
“行行行,你来你来。”
管子到他手上了,我喜闻乐见地看到水流喷向了他的胸口,他气不过的把湿透的T恤脱了下来。
水珠沿着他的脖子一路划过他的上身,然后在腰际消失。
他把手指在管子上岔开,水从他的指缝中喷薄着,他朝天际,朝着自己,朝着我,洋溢着他手里的水质武器。
我看到,他做出了彩虹。
弥漫的水雾给了我无数个彩虹。
我伸出手感觉着微尘般的水落在肌肤上的感觉。
“傻了啊你?”他拧好了水龙头,奇怪的看着我任由他从头到尾浇成落汤鸡。
我确实傻了,疯狗又露出了嘲笑的表情,抖抖湿漉漉的毛,迈着它高贵的爪子出了盆子。
我们才想起我们玩的真开心,疯狗一直站在盆子里瞅着两个傻了吧唧的货。
我跟宋凯飞目瞪口呆的看着它走向它的目的地,它完美的鱼跃进了我们训练的泥浆里,开始
狗刨。
我笑了:“疯狗闹脾气了。”
宋凯飞从一边抓起一条原本准备给疯狗用的鹿皮巾甩在了我的脸上:“叫你玩。”
我擦着身上的水,打了个喷嚏。
他摆摆手:“你去换身衣服,我……把狂犬哄上来。”
我弯腰拎起了他扔在地上的T恤,回了宿舍。
我走着,宋凯飞也打了个响彻云霄的喷嚏。

、七
7
我蜷在现挖的坑里,那都不能叫战壕,只能叫坑。
我们整个小组排列的很分散,我们在慢慢收拢包围圈。
疯狗蹲在我身边,它很警惕,耳朵猛地颤了一下,看来它只是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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