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一直笑,一直笑,走到办公桌前抓起那堆单子看着笑,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笑,然后狠狠撕碎,一把摔在他的脸上,纸片飞舞,我笑着说:“这真象墓碑上的纸钱是不是?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你的?我看我一定比你活得长,这把纸钱就奉送给你了,好好享用。”然后我逼近他,仍然笑嘻嘻地低声说:“不是知道我的底细吗,还敢耍我?信不信我让我的哥们毁了你?或者,毁了你儿子?”他看着我,呆住了,脸色大变。
我仍然笑着,笑声冰冷,大声说:“别以为穿了白衣服自己就是天使,你这种人脏到七窍心脏流的都是黑血!你没有办法?不用谦虚,你太有办法了。不过没关系,老子不干了,你?你给老子当心点!”我恶狠狠盯着他看,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我扬长而去,临走前看到一个女子诧异地站在门边。那一番话估计她全部听见。
她就是何真知。
我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忽然脑子冒出一句荒唐的话:“我不做流氓很多年。”悲愤到极点的心里也忍不住一懈,禁不住自嘲:瞧,为什么不当流氓,当流氓还能做院长心腹呢,至不济,他们是金镶玉,我是烂缸瓦,怎么也得忌着我不是?
可是,可是我要听话啊。奶奶已经被我气死了,那个世界上最疼自己的人已经被我气死啦,她临终前说:一一,你要听话啊。
我怔怔看着路口车水马龙,仿佛看到小小自己蹒跚学步,小小自己小步小步走着,仰起头:“奶奶,奶奶,我要吃棒棒糖。”我也曾是那样的玉雪孩儿,是奶奶怀中的瑰宝。
车喇叭响起来,我一惊,看到一个小小孩童指着这边小店叫着什么,已经走到街当中,正有车子疾驰过来,对街有人惊呼,我脑子一空,身子已经冲出去,右手拦腰抱起孩子,一个打滚,车子擦身而过,只觉左臂一阵剧痛。
接着是一阵忙乱,孩子被一个老妇接走,惊痛失色,随即一迭连声问我:“小姐你怎么样?手怎么样?”司机下车一边解释一边连连道歉,旁观者越来越多,七嘴八舌不晓得说些什么,而我的手臂被擦破一大块皮,大颗血珠从发白的皮下一颗颗渗出来,很快连成大片滴在地上,有人叫:“快去医院,医院就在边上。”我下意识活动一下手和脚,根据以往的经验,没伤着骨头,忽然笑了笑,只是皮外伤,不过可能破相。这时一张有点熟悉的女子的脸伸过来,手扶住我:“罗一一,我陪你去医院。”
我百忙中看了她一眼,倒马上认出就是院长门外的女子,我干脆地说:“不去,我怕他们下毒。”她一怔,脸上现出笑容,对司机说:“麻烦你,我们马上去另一家医院。”司机张口结舌,倒是迅速启动车子。那女子撕下裙幅熟练地扎住我的手臂,笑着说:“这下可以走了罢?”
是那样认识的何真知。从此成为朋友。
第五章
第五章
门咯的一响,程天恩笑嘻嘻地进来。我回过神,低头喝茶,她探头说:“怎么不开电视啊?”我笑了笑:“刚坐下喝点浓茶。”她跑过去打开冰箱拿了杯果汁,说:“一一姐,晚上喝浓茶会睡不着的。”我说:“没有办法,刚刚喝了点酒,挺上头的,喝点浓茶解一下。”她跑过来:“我看到有醒酒茶卖的,那个比较好哦。”我倒笑起来:“不用啦,我又不会天天喝酒,弄得跟酒鬼似的多夸张。”
程天恩伸了伸舌头,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倒是。一一姐,你说我哥帅不帅?”这小妮子转话题倒是挺快。和她相处久了,觉得这小女孩单纯可爱,比同龄的女孩子多几分娇憨,却也多几分懂事,不禁暗暗庆幸找到这样一个好同伴,便也经常说说笑笑,说实话比之从前习惯的清冷来真有点温暖的感觉。
我侧头看着她:“很帅。而且跟你很象。”
程天恩拍手笑起来:“是啊是啊,我们俩长得可象了。小时候人家都以为我哥是我姐姐,冬天的时候戴上帽子就十足十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大家都逗他,叫他小姑娘。后来呀,他死活都不肯戴帽子,还故意把头发剃成板寸。那时候我最爱捉弄他的就是偷偷从后面给他戴上帽子,把他气得要命。”
我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想想也忍不住笑起来。程天恩做个鬼脸:“有一次我生病,病得挺厉害,大家都急得很,我就借机非要哥哥戴帽子给我看,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自己乖乖戴上帽子,坐在我床面前,愁眉苦脸的,好笑得要命。”
“再后来,他长大啦,眉毛越长越粗,嘴也越长越大,脸也越来越方,戴上帽子也不象姑娘了。现在就是‘帅’!”她眉飞色舞地形容。
我笑盈盈看着她漂亮的眉目飞扬着,舞动着,最后下一个结论:“我觉得所有的明星都不如我哥长得帅!”
我扑一声呛了一嗓子茶水,又笑又咳。程天恩冲过来把我手上的茶杯拿开,替我拍背,一边说:“一一姐你不相信我也不用这么不给面子嘛。”我越发笑不可抑,咳得不得了,一把推开她:“远点,让我咳好了再说话。”
半晌我才停住咳,看着她挤眉弄眼地喝果汁,忍不住又笑:“我发现了,你夸你哥小时候长得漂亮,又说你们俩长得象,敢情是绕着弯子夸自己漂亮呢是吧?”她哈一声,凑过脸来:“一一姐觉得我不漂亮么?”
这张眉黑睫长、唇红齿白清丽的脸,谁能说它不漂亮?我轻轻打一下她的头:“谁都知道你长得漂亮,可这得归功你父母,你还能有什么成就不成?”程天恩嘻嘻一笑:“就是啊。可我爸妈也得归功于他们爸妈不是?那多麻烦,干脆就归功给自己得了。瞧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我也保存得多好哇。”她揉揉自己的脸,拍拍自己的胳膊,还拉拉自己的头发,转一个身:“这质量多好啊。”
我揶揄:“有没有通过ISO2002质量认证体系?”她睁大眼:“是ISO3002才对。”
两人笑成一堆。
被她一通搅,原本因着白天的事和酒意激起的低沉情绪恢复如常。我在OE上写:“同住的女孩十分可人,惜乎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青春时光。但是后悔不能挽回的事多想无益,现在我总算已经学会告诉自己平淡些,再平淡些,然后平静。”
我长长吁出一口气,平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圆月清明,对自己笑了笑,闭目睡去。
似有梦境依稀仿佛,我太累了,迷迷糊糊听到有轻轻歌声自耳畔绕来,皱皱眉,对自己说,做梦呢,好好睡罢。身子有些冷,裹紧了被子,歌声仍然轻轻盘旋,却看不清一切。
第二天上班频频打呵欠,叶华好笑地看着我:“又没睡好?女人要保养啊——”在我扔出笔之前躲得远远:“你也太霸道了吧?什么话都只能你自己说,别人提也提不得,这么凶的女人,真过份!”我恶狠狠:“昨天你要是帮我代掉那几杯酒,我就不会睡不好了。”他简直要叫撞天屈:“小姐,我好象记得那几杯酒是你自己要喝的。”我说:“你就不能挡住我吗?”他气得说不出话,作势抖着手指着我:“你你你,你这个恶女!”
我看也不看他:“今天什么时候出发去另一家?”叶华说:“今天我们去税务局帮忙找补充资料。”我一怔:“什么?”叶华扮一个鬼脸:“我们属于流动人工,无偿借用。”神经病,我翻翻白眼:“那也是指的我,叶华你指日飞升,哪敢用流动人工亵渎你。”他大笑:“对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放心,我说过罩着你。”我终于成功把一支钢笔扔到他身上,笑嘻嘻道:“我可没说你得道,只不过说你飞升,也即是升天罢了。”轻轻哼唱:“左手一只鸡,右手一个娃,背后还跟着一只大黄狗呀,噫呀噫得儿喂。”叶华脸上有点哭笑不得,随即叹口气:“罗一一,上班时间不要这么活泼可爱随时随地唱情歌行不行?”
我哈哈大笑,马上又板起脸:“我就知道黄毛小儿说话不算数,还没飞升呢,就摆起官架子来了。”叶华老大一个白眼送过来:“是,罗奶奶。我们该出发了。”
取补充资料的活并不象想像中这么简单,走进票证库房的时候我们有点发怔,偌大的库房里已经有五六个人在一大堆的票证帐册中查找,地上堆得满坑满谷,阳光从窗外铺满半间屋子,翻找时带动的细尘在阳光下飞舞不息,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带我们去的小头儿抱歉地说,因为刚刚搬了新大楼,档案和原始资料还没整理好,所以查找起来十分困难,只好让我们一起协助。看了一眼叶华,他端正的脸带着理解的笑容,不断点头,并笑着插几句话,让气氛变得轻松,这个人,工作起来就是工作的样子,我服。咧了咧嘴,我翻开自己的目录开始罗列。
只要静下心来,一切也就可以平心静气地做下去,我静静地一堆一堆翻找,一边把翻找过的按顺序帮忙略为整理好交给他们归档,他们十分感谢,大家笑容满面地边做边说话,偶尔讲出几个笑话,倒也十分轻松愉快。
当中有个活泼的女孩,对另几个人说:“我最眼红你们,空闲起来整天看报纸聊天。”那几个人年纪略大,笑着说:“可是我们忙起来是没日没夜的,就象上次福利企业年检,核对完残疾名册,还要对人头,他们三班倒,我们也是三班轮候,守在门口一个一个对名册。另外如果出差查案子,才真是日夜弗得休。”她轻轻仰着头:“唉,我还是喜欢你们的工作。”一个男孩子挤挤眼:“找林局长求求情,跟我们走。”她哼一声,跳起来,学着那林局长的样子:“我知道,他就这么着:什么?女的?不要不要不要,女的要来干什么?女的能干什么?不要不要不要,别跟我提女的要进来,我们这里,不要女的!”她叉着腰:“就跟有人要他的命似的,女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