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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拿着的,正是刚刚从平洲路发来的加急文书。
就在展眉与舒绿入京前,平洲路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朱知府倒下后引发的一连串官场动荡,都被布政使崔贯之压制在可控范围之内,在没有引起大乱的情况下实现了大换血。也就是说,镇远侯在平洲路的势力已经被信安王替代得差不多了。
老王爷又想起同在京城的镇远侯左思道这些天里焦头烂额的四处活动着,嘴角不由得挂上一丝冷酷的笑意。活动也是枉然,皇上早想把他拿下了。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利用,皇上才没这么傻呢。
这个机会,却是从自己这两个尚未谋面的外孙、外孙女身上带出来的。
想到密报中对展眉表现的叙述,老王爷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他当初想把他们接回来的动机很单纯。当初将素瑶下嫁凌家,原是希望她能远离纷争,平平淡淡度过一生,谁知她还是没能多熬几年。都是自己没用,不能保护这些儿女……每次想到这几个先自己而去的儿女,老王爷铁石般刚硬的意志都忍不住有丝松动。
尤其是素瑶,是他和老王妃唯一的嫡女,早早就请封了郡主的。本想着给她找一个好夫家,风风光光把她嫁出去……唉,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这样令人伤心啊。
听到素瑶也已去世的消息时,老王爷是真心难过了。接着便从临川王妃口中,得知素瑶留下的一双儿女已经成了孤儿,他便二话不说,立刻吩咐家人去将他们接回来。
在他记忆中,凌老秀才的家境的确很一般。当时王府又被抄了家,素瑶出嫁时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嫁妆,这两个孤儿的生活应该十分困顿。不把他们接回来,岂不是让他们俩在江城受苦受穷么。
令他欣慰的是,外孙展眉竟然如此争气,小小年纪就已经拜在大儒夏伯卿门下,进入杜衡书院就读。临川王妃还给他带来了展眉写的诗词,老王爷虽然是武人,可也看得出那都是难得的佳作。又听说外孙女儿舒绿也是知书达理,略通文墨,亦有“小才女”的名头。
这使得老王爷想见这对外孙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人一老,就更喜欢晚辈在身边。
然而,展眉在古州掀起的这场风暴,让老王爷大大地吃了一惊。不管是梁总管先让人捎来的秘信,还是密探们送来的报告,其中所涉及到的关于展眉的内容,都使得老王爷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
他是从什么地方学到这样的身手?而且他在这件事中所表现出来的冷静、镇定、狠勇……都不是一个小小的书生所能做到的。
老王爷不得不重新开始评估自己这个外孙了。
就在此时,下人来报:“王爷,凌少爷、凌小姐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老王爷依然坐在宽大的楠木书案后,用略带期待的眼神看着书房门口。
就在下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素瑶……
活生生的素瑶又回到了自己面前
舒绿一迈进书房,就被两道灼热的目光盯住了。她抬起脸来,看着书案后一脸震惊的那位老人,深深拜了下去。
“舒绿见过外祖大人。”
另一边,展眉也同时行了礼。但此刻的老王爷,只顾着看舒绿,不免对展眉略有疏忽。
展眉无奈地笑了,妹妹的脸就那么像他们的“母亲”么?
也是,要不是她这张酷肖生母的脸孔,临川王妃也不能将她一下子认出来。
舒绿被老王爷的目光笼罩着,稍稍有些不自在。但她从这老人的眼里,竟看到了一丝泪痕,又觉得他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人。
他是真的很疼爱素瑶这个女儿的吧?因此才会看着自己这张脸发了呆。
舒绿心理上一点也没把自己当成信安王的亲人,起码现在没有。所以她在这段谁也不说话的空白时间里,脑中想的却是,自己这张脸能否成为她在王府中过得更好的筹码呢。
既然信安王如此想念爱女,那她若是刻意讨好这位老王爷,博得他的宠爱……对自己日后的生活,应该大有裨益吧。
“你们来了。都过来这边,让我仔细瞧瞧。”
信安王用一声咳嗽压住自己喉间涌上的哽咽泪意,从书案后面走了出来。
这时,他也才看清了站在舒绿身边,如玉树般峻拔的展眉。
这个清俊温雅的小少年,就是自己的外孙?的确,他的五官也和素瑶有五成相似,尤其是一双眼睛更是像足了素瑶的样子。
可是就凭着这样的体魄,能做出那些惊人的事情来……
老王爷上上下下看着展眉与舒绿,面上的表情糅合了激动与考量。他半生之中阅人无数,能够看出,自己这两个外孙果然都不是寻常之辈。
这对于自己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清明节事情忙,上坟聚餐啥的都是大事啊。今天两更都不太准时,抱歉。感谢给我投票打赏的亲们,明天蔷薇应该能比较空闲了。于是提前预告,明天保证三更,第一更第二更的时间和平时一样,第三更稍晚。)
第一百五十八章:凌舒绿进王府(三)
(4月5日第一更)
舒绿坐在精巧的小车上,正由信安王方才接见他们的外书房往内院而去。
在初见时的激动渐渐褪去后,老王爷又恢复了平时威严庄重的面貌。如寻常的长辈般,询问了他们这些年来的生活情况,然后就让舒绿到内院去见见家里的女眷,独把长辈留下了。
兄妹俩隐约猜到,或许老王爷是想和展眉再说说古州那件事。毕竟在那件事情里,舒绿的影子很淡,明面上都说是朱衙内冲撞了展眉才引发的灾祸。
于是舒绿就只得自己带着两个丫鬟,坐上王府中专供女眷在各院间来回的小车,到内堂去见见这信安王府里的女人们了。
这王府的确很大。不过对于舒绿来说,却也不至于把惊叹放在脸上。巧英和巧珍被舒绿的淡定所感染,又一心想着自己不能给小姐丢脸,便都安然坐在舒绿对面,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小大人也似。
没走多久,外头的奴仆就恭声请凌小姐下车。舒绿扶着巧英从车上下来,早有一群媳妇婆子哗啦啦地将她迎住,一叠声向她问安。
好大的阵仗,不知是真心欢迎还是给她个下马威呢?
舒绿脸色自若,并没有过多地搭理这些奴仆,不紧不慢地朝院门走去。她这份姿态被众媳妇看在眼里,观感又有不同。
原先不是听说,这位凌小姐是在江南乡下长大的小孤女么,怎的……看她那娇贵的小模样,浑身上下的打扮,真真比王府里那几位小姐还像大家千金。
再看她行动间衣裙不摇,珠钗不颤,偏偏那仪态又极优雅大方毫不拘谨,让一众本来心存轻蔑、想看看这穷亲戚笑话的下人们肃然起敬。不愧是福慧郡主的女儿呢
舒绿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看轻,那她也枉在欧阳家住了这么长时间了。从入住欧阳家以来,尤其是在得知自己必然要进京后,她对自己礼仪的训练就没放松过。
表面上,她是最守规矩的人。因为她只有你掌握了游戏规则,你才能是真正的赢家。只懂得天真任性的姑娘,是没法在上流社会生存下去的,这又不是在演天雷狗血的《还珠格格》。
她刚进院子没多久,才绕过一面粉壁,就听得回廊那头有好些个丫头扬声禀报说“凌姑娘来了”。紧接着丫鬟们就打起了门帘,笑容可掬地喊着:“凌姑娘请进来”
舒绿含笑缓步而入,刚进屋子就被一室的香气冲了鼻子。
兽炉中燃起的香烟,女人们衣裳上的熏香,还有脂粉香、头油香……与屋角小几上摆着的香花糅合在一处,形成一种浓烈扑鼻的暖香气团。
舒绿直想皱眉,硬生生给忍住了。
适宜的香气可以陶冶性情,可以使人愉悦,但过度的香味却会让人呼吸不畅。现在是冬天,门窗本就关得结结实实,屋里的香味浓而不散,真让人难受。
好一股暴发户的味道啊……
和王府里各处的崭新修葺倒是相得益彰,不过更加夸张些。她原听说世子妃张氏出身名门,没想到也如此浅薄,看来是在西北受苦十几年,憋得太厉害了?一有机会,就拼命享受下?
当她看到一屋子的华服女眷后,这种感受就更清晰了。
果真是这样……
“哎呀,这就是我那可怜的外甥女儿了吧?”
一个长得有些浮肿的中年妇人,看着似乎有四十出头的模样了,被一个丫鬟扶着从正面榻上站起来朝舒绿伸出了手。
舒绿心想这定然就是世子妃张氏了。果然身边就有人提醒她“这便是大夫人”,她不慌不忙趋前两步,插葱似的拜了下去。
“舒绿见过大舅母。”
张氏的脂粉很重,描眉画鬓,勾唇染腮,那层脂粉就像是一张面具般将她浮肿的脸孔遮住了大半。她的笑容很深,舒绿却感受不到多少诚意,但也并不在乎。
又不是多亲近的人,才第一次相见,面子上过得去就是了。不过这位大舅母给舒绿的印象实在不怎么样,和她心目中的“名门闺秀”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当年外祖父是怎么挑中这么一位平庸的妇人当长子的正妻的呢?好吧,或许人家背景真的很强,很值得联姻。政治婚姻要顾虑到的东西是很多的,舒绿目前对这个家还处于观望态度,不好发表什么个人见解。
张氏又一一替舒绿引见那一堆亲戚。
“这位便是你二舅母,这位是四舅母。”舒绿又和二夫人桑氏、四夫人穆氏见了礼。桑氏穆氏都是黄瘦型的妇人,而且嘴角苦纹很深,只是穆氏稍微年轻些,气色略好。
“这是你尚兰表姐,尚堇表姐,尚梅表姐,这是你尚蓉表妹。你尚红表姐刚好病着,不便出来见客,就改日再见吧。”
接着又是一通解释,说明这些表姐妹都是谁家的女儿。舒绿知道自己母亲比这四位哥哥年纪都小,所以她表姐多表妹少也是正常,估计还有几位表姐妹已经出嫁了,这个倒暂时不必见面。
她记性好,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些表姐妹的长相名字。
年纪最大的三表姐尚兰已经快十七了,长得也不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