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飞读中文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兰亭笺纸桃花色-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车里躲过这一幕,君羽不由得抚着胸口,暗自庆幸。桓玄坐在她对面,神情倒很闲适,不时挑帘以望,欣赏着窗外风景。狭小的车厢里,因为只有他们两个,气氛变得古怪而沉闷。

虽然桓玄风度翩翩,为人也谦和有礼,可与他在一起总是卸不下防备,无端觉得心累。那张俊脸也像一张玉雕的面具,凡事都隐藏在后面,喜怒不形与色。

相比之下,王练之就会豁达许多,一言一行犹如吹面不寒杨柳风,令人舒畅放松。于是君羽只好闭上眼,把头靠在厢壁上,幻想对面的人是哑巴版的王练之。

“我真佩服你,居然可以一路都不说话?”过西善桥时,她终于忍不住问。

不满声终于引起了桓玄的注意,他放下车帘,将视线挪到君羽脸上。“公主一定觉得很无趣吧,其实臣在家时,也时常能静默一天。”

“为什么?没人陪你说话么?”

“习惯了,一个人处久了,会不愿意别人在身边。”

“那么令尊令堂平时也不在身边?”

桓玄沉默片刻,平淡道:“他们早已经过逝了。我生来克母,六岁丧父,算命的人说我鳏寡多劫,命也比常人硬的多。”

原来他有这么曲折的身世,难怪整日不拘言笑的板着脸。君羽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遂转开话题∶“你和萧楷到底有什么过结,非闹到不能见面的地步?”

桓玄叹了口气说:“萧楷此人行洒落拓,也是一个正人君子,可惜我们在政见上有些分歧,只能各司其职,各为其主了。”

桓家与司马元显相熟,背后的靠山就是会稽王司马道子,而萧楷等人投靠王谢世族,两派政见不一,加上南北战乱频繁,国势动荡,在兵马问题上无形中激化了矛盾。孝武帝恩威并用,用两方相互牵制,于是打压政僚的争斗愈加严重,晋朝看似一湖恬淡春水,实则早已暗涌多年,大有水火不容的尴尬趋势。

不知不觉到了萧楷所居的瞻园,君羽掀开帘子,对车厢里的人说:“有劳了,你先走罢,事后我自己回去。”

桓玄道:“臣在这里等公主一刻也无妨。”

见他不懂自己的意思,君羽气的跺脚:“你是无所谓,让别人看见堂堂桓将军在对头家门口,不算以为你是闹事,还怀疑你是不是来抄人家的家呢。”

一语如醍醐灌顶,桓玄心中感慨:妄我谨慎多年,竟还不如她考虑的周全,真是关心则乱啊。一种异样的暖流滑过心头,望着君羽跳下马车,他才收起笑容,依着车厢缓缓滑下去。

黑暗中响起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公子,你刚才为何不趁机杀了她?”

桓玄冷哼一声:“这么做未免太惹眼,鳖已入瓮还怕想不出宰炖的法子。何不好好享受,磨刀时那份煎熬的快感。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比杀了她还好的法子。”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属下不懂,请公子明示。”

男子并不答话,浓墨般的眸子如化不开的夜,深邃无底。许久,他嘲讽地盯着帘外的背影冷笑:“司马君羽,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谁寄鱼雁书(中)

转弯到了一处偏门,君羽见牌匾上镌着鎏金烫字,扣云板,有人从门缝里探头问:“谁呀,大晌午的敲什么敲?”

“敢问,这可是萧楷所居的府邸?”

小厮朝她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道:“抱歉,我家公子在会客,今日不便相见。”说完就要插闩,君羽连忙抵住门槛,从袖里摸出一只玉镯不动声色地塞到他手里:“嗳,我就见他一面,不用很久,麻烦小哥借个方便。”

摩挲着光滑镯面,小厮立即换了副嘴脸,赔笑道:“那好吧,你随我来。”

瞻园的角门开在隐处,雨过天晴,绿野葱葱郁郁。放眼望去,一派微雨初霁的明朗。一路沿着夕阳小径,君羽信步走着,挥手拂开扑面的飞絮。

柳堤、竹溪,精致古雅的庭院倒映在潋滟水光中,像极了古卷上描绘的景致。一泓清泉从石涧里涌出来,池里养着几只白鹭。绕过假山,便到了榭台,一川烟水绕着亭下的嶙峋石引入幽潭。

水榭四面都悬着浮纱,透过细竹帘子,依稀听见笙萧几许,令人心旷神怡。

亭中,萧楷俯在案上练字。蘸了墨的笔落在茧纸上,慢慢氤氲出浅凉。写到中途,他颓然收住笔,一挥手,将半晌的杰作揉作一团。

“写腻了就歇歇,这功夫急不得。”另个男子斜倚在廊柱上,闲然摇着一柄团扇。

萧楷偏过头,切切地问:“子混,我怎么总写不好?”

“那是你没用心。”男子一语道破,闭着眼淡淡地说,“字,不应局限于行次章法,而是求索旷练神达。你的笔不过是手段,写心写情才是真。待到你堪破了自身的束缚,才能有所大乘。”

“可这《快雪时晴帖》都摹了几十遍,能不能换一幅?”萧楷扔下笔,仿佛十分烦闷。

“换不换帖无妨,重要的是你的心不在字上。”

萧楷沉默片刻,一抬手将案上笔墨全部掀翻到地上,怒道:“她都快进宫了,你叫我怎样静下心?”

男子转动着点漆般的眸子,含笑问他:“急有什么用,难道你真打算和太子抢女人?”

“王家若是真在乎神爱,将她许给个正经人家,我也就认了。可他们为了攀附权贵,居然将她卖给了一个傻子!子敬大人泉下有知,只怕也闭不上眼睛。”

男子默然道:“其实何止王家,你我何尝不是受制于皇权,一辈子听人摆布。男女那些俗事,都是过眼云烟,你也早一天看开才是。”

萧楷摇头苦笑:“子混,你没有爱过人,不知道那种滋味。我是想忘掉她,最好喝的酩酊大醉,一觉醒来就当从不认识这个人。可是不行,我做不到。有时常羡慕你和练之,能生在侯门世家,而我一辈子只能当个小小的校隶。”

男子轻笑起来:“你说这话可真稀罕,世家又如何,早晚有艳绝人寰的一天。朝廷现在局势未明,桓玄、殷仲堪那边蓄势待发,你要在这结骨眼上出事,才真遂了他们的意。”

“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你若是我,难道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一个傻子?”萧楷以手撑额,淡淡苦笑起来,“我比不了太子,如何能比?他们只要一道诏书,就能轻易毁了我苦心营算的一切,还凭什么和太子去争?”

“谁说不能争?”

一声清亮的笑意打断他,萧楷蓦然回首,只见君羽从假山后悠然走出来。他不禁蹙起长眉,面无表情地冷视着她:“谁允你进来的?”

对这毫不遮掩的态度,君羽反不生气,坦然一步步走上石阶,掀开竹帘在亭里坐下。“萧兄,我可是特意来看你,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哦?我却不记得和你很熟。你不去找练之,反来我这瞻园干什么?”萧楷讥讽地冷道。

君羽兀自倒了一杯茶,不急不徐地吹着浮叶说:“你当我稀罕来这破地方,还不是受人所托帮你这呆头鹅。”

“君玉,你莫要太过分,我不过看着练之的面子,才没撵你出去。”

“没有王练之,我就不能来么?好,不用你撵,我自己走就是,不过你可千万别后悔。”说完她装模作样地站起来,用两指着一纸信笺,故意在萧楷眼前晃了晃。

仅一瞬的功夫,萧楷就看清了信上熟悉的字眼,劈手就要去抢。君羽一把收回来,将信藏到身后,偏头盈盈而笑:“嗳,你干什么?说好不准反悔的,你想赖皮不成?”

萧楷面色大窘,垂下眼玉颊憋的通红:“我……萧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君公子,还请海涵。”

“这还差不多。”君羽强忍着笑意,将信举到他面前,萧楷一把抢过去撕开,展信读了起来。看到中途,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也不知是不是生气的缘故,指尖竟在微微颤栗。

君羽在旁冷眼看着,心里突然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王神爱在信里写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啪嗒,手一松白纸翩然飞落,萧楷愣愣站着,面上再无任何喜色。一旁的白衣男子俯身拾起,信手翻了翻,不禁皱起眉头:“神爱为何要这样做?”

“你还不明白(看经典小说来——》://。shunong。/书农书库)么?原来她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就是想做太子妃,而我不过是枚无用的棋子,挡路的绊脚石,自然要被她一脚踢开。”萧楷仰天长笑,声音沙哑枯涩,压抑许久的从容终于瞬间溃散。

他试想过千百种理由,却没料到是这个结局。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远的让他绝望。他真想如无数次梦中那样,不顾一切的带她远走高飞。然而现实却是残忍的利爪,轻易撕碎了所有念想。

君羽劈手将信抢过去,喃喃自语道:“不会的,神爱姐不是这种人,她肯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萧楷冷哼一声:“你对她又了解多少?既然想当太子妃,我就遂了她的意!”

劝了一会儿,君羽见多说无益,只好悻悻地离开。原本想是帮萧楷,没料到弄巧成拙反惹的他更误会。不知道王神爱到底怎么想的,为何要写这些决情决义之言,难道有人在背后操纵胁迫不成?

从瞻园大门出来,已是残阳夕照,艳金色的天光兜头洒下来。一个人在石榴树下寂寂走着,不知不觉,花瓣已吹满了头。这样春深似海的时节里,让人的心思不自觉在融融暖意中涣散。

走了不远,到了朱雀桥。桥上伫立着一个年轻男子,缟白衣袂在风中翩然飞扬。君羽原本想着心事,一直低着头,乍见前方的人以为是王练之,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猛一拍他肩膀。

“喂,你在这干吗?”

男子转过身来,手摇一柄团扇,精致的面孔沉浸在晚霞里如暗生花,正是在方才在瞻园里碰到的谢混。其实他的身形与王练之有几分相似,一样的挺拔峻佻,只是更清瘦些,显得弱骨禁风。

君羽连忙缩回手,僵硬地停住笑容,对于这种人她宁可吝啬到面瘫,也绝不赏他一个好脸色。“怎么是你,我还以为……”

男子挑起长眉,斜睨着她:“以为我是王练之?那真抱歉,让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