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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笺纸桃花色-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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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混静默片刻,呼吸变的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压抑许久的思绪像潮水一样汹涌。他猛然转过身,凝视着君羽微红的双眼,将她狠狠抵到墙上。

下一秒,他就粗暴喘息着,霸道地压上了她的唇。君羽反抗了一下,徒劳挣扎,她的手腕被死死扣住,愈加不容反抗的亲吻。身后的石壁冰冷刺骨,却抵不上这一刻如火的焦灼。

他的吻轻柔有力,舌尖灵巧地撬开她的唇,贪婪辗转不依不饶,混有龙涎香的独特味道融进齿间,那唇瓣像两片饱受蹂躏的蔷薇,正被他毫不怜惜地摧毁。

什么婚约、什么王练之、什么桓玄?将一切都统统抛到脑后,此刻她只属于他一个人,谁都别想夺走。

君羽垂下手,忽然很绝望地哭了,像个孩子般颤栗地抽泣。明明不能再心动,然而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像是对他的嘴唇有了依赖,渐渐堕落其中。倘若能这样一直沉沦下去,即便是万丈深渊火海刀山又有何妨?她闭上眼,放任自己他舌间轻轻颤栗,逐渐忘乎所以。

这种热烈的回应,似乎刺激了谢混。他忍不住俯首,一遍遍吮亲着她脸上的滚烫的泪。那种暖暖的液体,有一种让人沦陷的欲望,从脸颊一直吻到耳根,像是燎原的烈火,蔓延到她纤细的锁骨。君羽忽然身体一僵,感觉有只手已经探进了衣衫内,谢混伏在她耳边喘息道:“这样……你可满意?”

“公主——”

“子混——”

此时天色微亮,呼啸一夜的风已经停歇,雪地里传来隐隐的呼喊声。

“练之。”君羽蓦然警觉,挣扎着脱出他的怀抱。谢混却不肯放松,反而加重了臂上的力量,一边低声说:“别管他们。”一边开始熟练地解她的衣带。

显然明白(看经典小说来——》://。shunong。/书农书库)他要干什么,她努力想推开借衣的手,声音已带了哭腔:“我求求你,别这样……”

谢混充耳不闻,纤长的手指来回折腾始终不曾停下动作。他不敢肯定此时放手,以后还有没有勇气继续,如果现在饶了她,此去经年,还有没有机会交集。

“公主——”

“子混——”

一阵阵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在洞口外盘旋。君羽又羞又愧,扭摆着极力不肯配合。焦躁的心情陡然激起谢混一丝怒意,他毫不怜悯地强按住她,伸手探入衣襟猛地朝下一撕,清脆的裂帛声响,她颈下大片的肌肤立刻暴露出来。

“放开我!”君羽终于忍无可忍,狠命推开他,慌乱地裹住身体。谢混骤然松手,眼里的灼热一点点褪散,理智也开始克制思绪。他深深吐息,看着她站起身,快步跑到洞口,忽然又回过头来。

君羽望着他,眼里滚动着灼热的荧光:“我虽然喜欢你,但还不至于放弃自尊,如果你以为这样就算弥补,未免太轻贱我了!”

她反手在脸上粗鲁地一抹,转身奔出洞去。谢混缓慢地收拢手心,只攥到一小片撕裂的衣裾,犹带着体温留下的暖意。

远远的风中传来她的声音:“本宫在这里!”

巫山不是云(中)

风雪刮在脸上,刀割般的锐疼。洞外的几个人听见动静,立刻奔了过来。

“公主,你没事吧?”王练之抢在最前面,这一天一夜,他几乎没怎么合眼,风尘仆仆的人也憔悴不少。君羽略退了退,抽出手将散发别到耳后,低下头道:“我没事,连累你们费心了。”

裴绍气喘吁吁地追来,将她上下打晾了一番,眼里多了几分好奇:“你这衣裳……”

君羽慌忙掩住前襟,耳郭都烧成了透明的嫣红:“哦…我追张贵人的时候,从悬崖上掉下来,衣服被刮破了。”她说着心虚地别过头,生怕被人发现什么。

裴绍挑了挑眉毛,眼里还有几分怀疑,故意问:“子混呢?公主可曾见到他?”

“不必担心,我在这。”清冷的声音响起,众人遁目望去,谢混不紧不慢地从山洞里走出来,一身貂氅盖在身上,露出颈肩清峭的线条,面上雪净如常,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平淡。

他走到君羽身后,停下脚步,目光在她脸上迂回一瞟,若无其事地转开。王练之的视线落到他们之间,呆了一呆,心里突然生出不安稳的情绪。这一天一夜,他们都在一起,虽然说不出哪不对,可总是怪怪的有点别扭。

君羽向旁边避开两步,故意躲着谢混,她奔到崖边大口喘着粗气,俯瞰着一望无际地旷野,朔风凛凛,满地白雪皑皑,苍莽连绵至天地尽头。

到底该怎么办?她现在满脑子都很乱,进一步是万丈深渊,退一步是满路荆棘,要不是先前犹豫不决,怎么会把自己逼到进退两难的境地?

那个人就在身后,可是她没有勇气回头,思绪纷杂如织,像团乱麻般剪不断理还乱。真想从这里纵身跳下去,再不用管这些是非纠缠。

远处传来马嘶声,侧耳听去竟像几千匹马放任纵驰。片刻不到,那马群就从远处一线锡灰中伏现出来,转眼成了破闸的潮水,滚滚席卷而至。

队伍奔到百步开外,为首的黑衣男子一控缰绳,拨转马头急急刹住。他身后的百余扈随纷勒马,也隔着十来丈停下来。那人掀去头顶的风帽,雪屑拍打在脸上,露出刚毅的线条。

无须看的太清,也知道来的人是桓玄。

桓玄翻身下马,将钢鞭丢给随从,踏着及膝的厚雪,一步一步朝崖边走来。君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脚跟忽然一软,雪块伴着泥浆簌簌滑落,滚下山崖。众人脸色微变,提心吊胆地望着她。谢混和王练之都迈出几步,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紧张。

“别过来——”君羽转身大喊,刺耳的风啸盖过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渺。

桓玄收住脚,在离她不远处的雪地停下,单膝跪倒:“臣等迎驾来迟,请公主回宫!”

君羽遥望着他,已恢复了先前的警惕:“你怎么知道本宫在这儿?”

桓玄垂下头,盯着前方的积雪回答:“公主私自出宫,太皇太后降旨,派臣亲自来迎您回去!”说着掏出腰里所藏的狴犴金牌,亮给她看。

“我如果不回去呢?”君羽冷冷道。

桓玄微怔,拔出腰间的佩剑,反手扎进雪窝里:“那臣就在这里等着,一直等到您回心转意。”他单膝跪到地上,雪水淹湿了大半截裤管,脸上却浑然不觉,带着决绝般的坚毅。

僵持许久,君羽终于叹了口气,认输道:“好,我跟你回去。”

她平静地从悬崖边退转身,慢慢走过去,桓玄见状立刻迎上来相扶,被君羽轻巧地躲开。她皱了皱眉,眼里似有说不出的厌恶:“不用了,本宫自己会走。”

“是。”桓玄只好忿然收手,恭谨地退到一边,生怕她跑了般,始终追随在左右,保持着不到半步的距离。

迎着鹅毛大雪,君羽在刺骨烈风中走着,雪絮纷纷扬扬从天降落,像道无形屏障,为眼前蒙上一层迷惘。望着前方漫天风雪中伫立的人,她只觉胸口一窒,刹那连呼吸都成了难事。

谢混就站在百步之外,远远看着她迎面走来。烈风吹着他墨缎般的长发,劲瘦身躯挺的笔直。君羽踟躇着垂下头,每迈出一步,都仿佛拖着千斤的重量。短短一段距离,却像隔了万水千山,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冰冷的岩洞里,那个绝望的瞬间,她拥着他的背不肯放。可也仅是片刻的温暖,就像壁上融化的雪水,泯灭的无声无息,什么都留不下。从今往后就是互不相干,即便再见,也是形同陌路,那么何不忘的彻底一点,还有什么好留恋?

念及至此,君羽闭了闭眼,再抬头时已没有了犹豫。她加快脚步,漠然从他身边越过,神情陌生冷淡。刹那交错而过,就在擦身的一瞬间,有只冰凉的手捉住了她的右腕。

那只手的劲道并不大,却有股坚定不移的力量,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谢混略一扭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寒彻如冰。君羽被迫停下脚步,隐忍着不肯回首,她倔强地盯着前方,身子默然不动,双肩却在风中控制不住地瑟瑟而抖。

无语对峙,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却被拉的格外悠长。空中不停有雪落下,细白的雪屑急如骤雨,拍在脸上化为一粒粒纤细的水珠,迅速悄无痕迹。她坚持站着,看他何时放手。

“放肆!”桓玄怒然走来,转而锵啷一声拔剑出鞘,抵到他胸口前。

众人猝不急防,甚至来不及阻拦,凛冽剑风擦着寒光破喉而来。谢混稳然不动,淡墨画就的眉目略抬了抬,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

王练之急忙过来拉扯:“子混,你这是干什么?”

谢混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冷冷哼了一声。

这种轻蔑的态度让桓玄极为恼火,他提剑刺进一寸,咬牙切齿地说:“姓谢的,你不要得寸进尺,实话告诉你,我早就看你不耐烦了!”

“哦,听这话的意思,桓大人对谢某是积怨已久?”谢混斜过视线,笑意里有公然的挑衅,“那可太巧了,我看大人您也不怎么顺眼。这动不动就拿剑指着别人,恐怕有失您未来‘驸马’的身份。”

经他这么一损,桓玄顿时脸色铁青:“看来,你今天非逼我动手不可了?”

谢混扬眉审视,唇边泛起饶有兴致的冷笑:“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都给我住手!”君羽猛地挣开,她不知那里来那么大的劲,竟然一下子从谢混手中滑脱,她踉跄了一下,竭尽全部的气力喊道:“有本事就去战场上拼去,在这里逞强,算什么能耐?”

周围一片死寂,都被她的话给震愣了。君羽定定看了几秒,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许久她将视线从谢混脸上移开,转头吩咐:“给我一匹马!”

桓玄呆了片刻,盯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瞳,似乎没听懂。

“还愣着干吗?”她抬脚在他膝盖上狠狠一踢,转身抢过铁鞭,一言不发的翻身上马,这刻的姿势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流畅矫健。马匹长嘶一声,焦躁不安地扬起前踢。

“公主——”王练之紧追几步,突然收住脚,眼里有难以掩饰的眷恋。

纷纷雪屑好似散粉碎玉碾转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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