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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美人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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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闻香阁看到我家商号给阮姑娘定做的要送给聂小姐的首饰,阮姑娘没有去县衙,也没有回家,人不见了,随同服侍她的人也一起不见了。”谭道远补充道。

女儿不见了,随侍的人也没了踪迹,带着要去送人的礼物却出现在青楼了。

寒气从脚底冒起,瞬间进了皮肉里,将阮莫儒团团包围,阮莫儒愣怔着无法说话也动弹不了。

“老爷……”肖氏惨切地喊了一声,阮莫儒勉力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视线移动间霎时魂飞魄散肝胆俱寒。

——肖氏脚下有血迹,香罗裙子染了一片湿答答的鲜红。

“唉,我老糊涂了。”阮莫儒敲了自己脑袋一记,笑道:“阿秀,忘了和你说,让你担心了,梨容在路上遇到千山兄的女儿,千山兄的女儿说新嫁娘的首饰,当由夫家给,闺中好友宜送笔墨砚画架屏挂

件,她要去另买礼物,带着饰品不便,来找过我把饰品给我了,当时玲玉社的高兄正好路过,跟我索要那首饰,我却不过给了他。”

“这么说,那首饰是高掌柜送给闻香阁的人?”肖氏眼睛晶亮,掐住阮莫儒手臂,“老爷,咱们梨容没事?”

“肯定没事,你想想,阮家的小姐,谁敢动?”阮莫儒笑道。

“没事就好。”肖氏憋着的一口气松了,身体也垮了,捂着肚子倒了下去。“老爷,我怎么肚子好疼。”

“好疼吗?请大夫来看看吧。”

***

阮梨容为何会落在青楼?在这之前,有没有给肮脏的男人碰过?沈墨然在方才那一瞬,很想问责发难马上查清一切,很想一把火烧了闻香阁,很想把鸨母剔骨剥皮……但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做,

只说出要赎人。

投鼠忌器,闹将开来,不能把所有人灭口,阮梨容曾陷落青楼一事传扬开去,她的声誉就完了。

抱着阮梨容出了闻香阁,沈墨然举目四顾,附近看不到车马行。

这样抱着跨过半个香檀城把阮梨容送回去不行,沈墨然决定先就近找一家医馆救醒阮梨容再说。

“无碍的,只是吸入了普通迷烟,昏睡两个时辰便能醒来。”大夫把了脉,也不开药,只道无妨。

“大夫,你再诊诊,确定没事吗?只是普通迷药,怎么睡得这么死?”沈墨然不放心。

“确是普通迷药,尊夫人五内郁结,看来是好长时间没能好好入眠,吸了迷药,神松力弛,便睡死过去了。”大夫见沈墨然抱着阮梨容进来的,神情关切,姿态亲密,以为他们是夫妻,一口一个尊夫人。

“五内郁结?需得怎么调理?”沈墨然焦急地问道。

“开药调理倒不需,注意心境平和即可。”大夫手指按了几下脉搏,正要松开时,忽然咦了一声,道:“真有这等阴寒体质。”

“什么阴寒体质?”

“我从师时曾听师父说过,有的女子体质阴寒,极难怀胎,想不到尊夫人正是这种体质,你们成亲几时了?应是一直没能害喜吧?有没有求医过?”

他和阮梨容不是夫妇,还没成亲的。沈墨然木呆呆的没有解释,昨晚梦中阮梨容的低语,像一声声空谷雷鸣在脑子里不停回响。

——我想赶紧有咱们的孩子。

梦里,阮梨容说想怀上他的孩子,换句话说,也便是她一直没能怀上他的孩子。而现实中,阮梨容是极难怀胎的体质!

看来这人尚不知自己夫人无法给他生儿育女,大夫有些后悔,静悄悄退了出去。

屋里死寂无声,沈墨然半跪了下去,定定地望着阮梨容紧闭的双眸,轻声道:“梨容,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

拉起阮梨容的手抚摸着手背,指腹下滑腻的肌肤透着温馨的柔暖,沈墨然心里头却越发的感到苍凉。

阮梨容的眼睫眨了眨,像是要醒来,沈墨然急忙松手,许久,长睫下的那泓秋水却没有展露。

阮梨容做了一个幽长的梦,其实也不是梦,因,那是真实地发生在上辈子的。

聂家求亲的第二天,沈丽妍派了丫鬟来请她过府玩,甫踏进沈府,沈墨然把她堵住了。

他靠在影壁上,一腿屈着,眼睛直直盯着她,眸子里透着几分无奈焦躁。“我听说,远臻让人去你家求亲?”

阮梨容低嗯了一声,想着他既知聂远臻求亲,自然也知阮家拒绝了,亦不解释,只静静站着。

“梨容,给我一段时间,待我把一切都处理好了,我一定……”

“别说了,我晓得。”阮梨容飞快地打断,这么着私下里见面便让人羞不自胜了,哪能再自个儿谈婚论嫁。

心中羞臊不过,粉颊红艳艳若桃花合露,睫毛微微颤抖,半扬半垂,长睫下盈盈秋水妩媚清丽,难以言喻,格外让人移不开眼。

“梨容,你真美。”沈墨然凉丝丝的指尖触到阮梨容脸颊上,轻微滑动了一下,很快离开,然没就此作罢,反扣住她的手,摩挲着,哑声道:“走,到墨香居去,咱们说会儿话。”

冬日里正寒,阮梨容却感到春风暖阳的和煦。沈墨然的手掌厚实有力,整个覆盖住她的小手,没有重压,只轻轻与她贴着,让人如陷入温热柔软的被褥中。

周身暖洋洋的,胸口渐渐温辣辣起来,热得人呼吸急促起伏。

“丽妍找我来的,我得去找她了。”阮梨容臊着脸小声道,轻轻地往回抽手。跟他去他的住处,忒不要脸了,来了不去寻沈丽妍,回头要给她取笑。

沈墨然低低叹了口气,叹息声里带着飘忽的悲凉,阮梨容愣怔间,手没有抽回,却被他又拉近了几分,他的头伏低下来,贴上她的鬓发。隔了柔软的发丝,比之皮肉直接相触,多出了一份隔靴搔痒

般的滋味。

他的胸膛就在她的下巴底下,温和舒缓的心跳声清晰地敲进耳朵里,印到心尖上。阮梨容只觉身体里有种怪异的感觉,骨头里有些儿痒,脑子里像醉酒般感到醺然。

“抱紧我……”她在心中叫着,在血脉里乱窜的不明所以的渴求让她渐渐管不住自己,她想要沈墨然狠着来,不是这么着的轻拉着手温柔地碰触。

“是我让人去找你来的,我想见你。”沈墨然的气息有些急躁,阮梨容眼皮抬起间,正看到眼前沈墨然的喉结,沈墨然的喉结上下滑动,在贪婪地吸吸吞咽。

梦里的场景忽地变了,她和沈墨然不再在影壁前,也不知是在房中还是在蔷薇花架下,沈墨然拉着她的手按到他的腿间,那里已全然立了起来,灼硬如铁。隔着裤子厮磨了几下,沈墨然拉着她的手

一把钻进尚未解开的亵裤中,胡乱按上那物,唇齿在她颈间耳后反复碾磨,急促地叫着:“梨容……梨容……”

她被叫得五脏六腑都燃起火来,无知无觉地笨拙地合拢起手指,握住那处烫得她皮肉漫烧的硬物。

“为了你好,我其实应该放手的,可是我放不了放不下……”耳边响起沈墨然模糊的梦呓一般的絮语。

阮梨容有些愣神,这样的话,在激烈的失控的时间里,沈墨然似乎说过很多次,直到成亲后方不再说。

“放手?为什么要放手?”阮梨容想问,却没有问出来,手心里的坚硬跳动着,把掌心烧伤,在原来就高热的身体里浇上油,把她煎熬成无法奔逃的困兽。

第十八回

粗重的喘…息声充斥着耳膜,莫名的渴求来得汹涌猛烈,身体像在油锅里煎着,满满的高热和无处宣泄的激流。

“墨然……”阮梨容低喃了一声,沈墨然的手挑开了她的衣领,软薄的衣料从肩头缓缓滑落,她就要全然光裸毫无遮护地袒露在他面前了。

鼻端的馨香突然换了焦味,漫天火光腾空而起,转瞬间,她回到烈火焚烧临死前的那一刻,绮昵化成火蛇将她包围。

阮梨容霎地坐起来,一把扯拢住衣襟,扯得很紧,手指近乎疯狂痉挛着。

“怎么啦?做恶梦了?”沈墨然正失神着,给吓了一跳,双手扳住阮梨容肩膀,不假思索便往怀里带,紧搂住轻轻抚拍。

温热的呼吸轻轻拂到面上,阮梨容有一瞬间分不清前世今生,也只是一瞬间,她的嘴唇颤动一下,随之猛地推开沈墨然,曝发出歇斯底里的高喊:

“沈墨然,请你自重。”

沈墨然僵住了,方才,他没听错,他听得阮梨容喊墨然,那时,她嫩红柔润的嘴唇轻抿,动作极细微,呓语含糊亲密,带着别样的绮昵风情。

从爱人到仇人,这便是梦中与现实的差别么?

帷幔拉得密实的屋里有些昏暗的,阮梨容的眼睛射着仇恨的光芒,看去那么扎人刺眼。沈墨然略呆之后,面色平静地蹲了下去,拿起榻前的绣鞋替阮梨容穿上。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沈墨然,你做了些什么?”阮梨容缩回腿,直勾勾盯着沈墨然,目光一寸寸烙在沈墨然脸上,几乎要将那张俊美的脸灼出伤痕。

“我去闻香阁,她们带我进一间屋里,你躺在那里面的床上,我把你赎出来了,就这样,这里是医馆。”沈墨然仰头看着阮梨容,拿着小红绣鞋的手指微微颤抖。

闻香阁?自己清醒前去过刚离开的那个地方?昏迷的前一刻,轿子砰地一声落地,自己差点摔了出去,坐正起来掀起轿帘正想看个究竟,一股烟雾喷来失了知觉。

“你去闻香阁那种地方做什么?”

“在我见到你之前,你有没有出什么事?”

两人同时问出,沈墨然听到阮梨容的话怔住,他没听错,阮梨容说话里满满的酸醋味儿。

阮梨容则花容失了色,自己出事了吗?

“也许没出事,你是什么时候进闻香阁的?”沈墨然有些自责,不该问得这么直白。

“哪时进怎么进的我也不知,我巳时中失了知觉的……”阮梨容有些慌乱。

“巳时中,那就没出过什么事。”自己巳时初到的闻香阁,鸨母拖了许久,才带他看阮梨容,显然是临时起意绑了阮梨容。

身体没觉得哪里不对,阮梨容感受了一下,再看看衣裙,是之前穿的,有些许褶皱,却还算齐整,不由得长舒出一口气。

“我去雇辆马车送你回家。”没出事就好,该去找那鸨母算帐了,沈墨然放下鞋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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