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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感受到观音的敌意，柳菲菲连忙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表示自己没有一点恶意，小心翼翼道：“您好，观音大士，我的名字叫做柳菲菲，是莫……孙悟空的朋友。”
想到刚才观音一提到莫天就咬牙切齿的模样，她把到嘴边的名字又咽了下去。
“孙悟空？”观音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她只觉得这个名字无比耳熟，就像是一枚钢钉嵌在脑袋里一般，而且这个嵌的地方还隐隐有些头痛。
“孙悟空是谁？”观音有些不耐烦问道。
“孙悟空就是那个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啊。”柳菲菲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白衣少女的一举一动，小手已经偷偷伸进衣服的口袋之中，握住了一个镌刻满符文的三色小球。
小球入手，柳菲菲的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点。
“孙悟空不是齐天大圣！”观音忽然怒斥了一声，然后脸上的表情又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仿佛喃喃自语：“那他是谁？齐天大圣又是谁？你……到底是谁？”
观音的脸上露出极为不耐烦的怒容，仿佛在责备柳菲菲让她胡思乱想，引她头痛。在观音身旁的空气忽然褶皱起来，然后这样的褶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交织在一起化作愤怒地狂风。
风暴从观音的脚下腾起，旋转着带着周围的紫竹叶，紫红色的叶片还闪烁着光芒，那在观音脚下卷着竹叶的风暴简直就像是一个紫光闪闪的莲台。
观音坐莲？！
柳菲菲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的嘴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惊讶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孙悟空！到！底！是！谁！”
观音的声音振聋发聩！柳菲菲被这股恐怖的气势逼迫着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心里暗暗发苦：孙悟空当然就是那只孙猴子！还能是谁。
面对似乎已经彻底陷入癫狂状态的观音，柳菲菲有些不知所措，她四下看了看，莫天和孙悟空似乎完全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有什么办法能让观音平静下来？忽然她的脑海之中闪过一道灵光，大喊了一声，“是石头，孙悟空是石头！”
果然柳菲菲这一句话说完，面前观音的神色就慢慢缓和了下来，眼睛中的目光一变，从惊慌之中好像是忽然之间找到了一种安慰，她的语气竟然带上了一丝温暖：“石头？我便是喜欢石头！”说完径自咯咯笑起来。
脚下的风暴渐渐平息，她踩着旋风，人已经落在柳菲菲的面前。脸上带着春风一般的微笑问道：“你喜欢石头吗？”
还没有等柳菲菲回答，她就自顾自道：“你一定会喜欢的，我带你去看它。”
说完，没等柳菲菲反应过来，就一把拉起她的手，向莲花池走去。
赤白的玉足轻轻点在池面上，荡开一圈圈的涟漪。柳菲菲不受控制地被观音拉扯着也走到了池面上，却感觉脚下就好像是踩着一片柔软的沙地，随着柳菲菲的脚步荡开一圈圈的波纹。
“你看。”观音轻轻俯下身子，伸出手在那池面上轻轻一点，忽然之间，那原本碧青色的水莲池面竟骤然一变，就像是一面镜子般倒映出景色来，只不过它倒映出来的模样却不是站在湖面上的两个人，而是一块石头！
湖水中倒映的是另外一个世界，在这一整个世界里仿佛只容得下那一块顽石，桀骜孤立在天地之间，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它仿佛在黑暗中沉眠了千年，孜然一身于沉沉黑暗中游荡，除了黑暗，竟是无路可走！
直到有一天，一席白衣踏着浊浪走进他的世界。
“这里怎么的有一块石头。”这是石头有意识以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他根本就没有耳朵，可偏偏能听到。
少女好像是走得累了，她在这漫漫无际的大海上走了三天三夜，这是她在这苍茫东海见到的唯一一样不是水的东西。
她伸出手，轻轻在那石头上敲了敲，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好像是在欢呼，石头很大，少女原本只是想坐在上面休息，可到最后竟然在石头上俯身睡着了。
在她身下的顽石，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竟还有被称之为温暖的感觉，他只是为了能让这感觉多停留一分，于是便向九天之上的苍穹许下重誓：就算是他的血肉俱焚，魂魄皆灭，也要保护这一丝温暖，也要让少女紧紧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哪怕为此他要与诸天神佛为敌，与这世间的一切两立！
亘古以来东海顽石的顽固竟是恐怖如斯！
少女这一梦，便是百年。再一次醒来，身下竟是一片柔软的草地，茫然睁开眼，眼前竟然是一颗大树，远处传来海潮拍岸的声音，这里是一处海岸边。
悬崖岸边，青草葱葱，巨树耸立。
少女茫茫然摇头，她只记得自己在一块古怪石头上睡着了，怎么会在这里。然后，一个身影从树枝上倒挂着，垂了下来。
那是一只猴子，浑身金灿灿的长毛干净极了，一对黑晶晶的大眼珠里好像有灵性一般滴溜溜转着，里面好像藏着很多奇怪的东西。
“猴儿，这里是哪？”少女问完话，自己都笑了，猴儿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
小猴子拽着尾巴在树上一荡，落在少女的面前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它先是用比划出一个小球的模样，然后刨土，双手一撑，然后向周围极致地舒展开来，一张通红的猴脸上还带着微微陶醉的神色。
“你是说花，花？……”
猴子猛地点头，又做出一副啃食的模样，指了指一旁的大树，树上桃红色的果子结的正好。
“花，花……果？”
猴子竖起了大拇指，仿佛在夸赞少女的聪慧，然后又有些无奈地挠了挠脑袋，在地上来来回回跑了两圈，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接下来的东西。
终于，猴子发出了一声欢呼，一拍脑袋，从地上打了一个筋斗拔地而起，然后飞速跑到悬崖边上，对着那波澜的大海发出了一声长啸。
独站在悬崖上的猴子，透着浓浓的孤独，寂寞，浓郁地如同化不开的墨水，它的肩膀动了动，高高举起手，枯瘦的身体在这天地间好似能顶天立地，就好像是一座高山，傲立于天地之间。
“山？”少女的口中似懂非懂地吐出了这个字，然后眼睛一亮，环顾四周地喊出了这里的名字。
“花，果，山。”
第一百五十五章前因
猴子一拍手，自地上跳了起来，用力地拍着手，仿佛在夸赞少女很聪慧。
“你又是谁？”
少女的这一问算是把猴子给问住了，自己是谁？他抓耳挠腮，上蹿下跳，不知道是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呢，还是想着该怎么向少女说明。
忽然猴子一拍**，跳了起来，小跑着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遥远处的海面丢了过去。
“你，你的名字叫做跳海？
猴子指了指那石头，又指了指自己。
“你叫做石头？”
猴子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样的动作。
“你是说……你就是石头？”
猴子终于兴奋地点了点头，不过少女却是咯咯直笑：“你明明是一只猴子，怎么会是石头呢。”看着猴子手足无措想要解释的样子，她忽然嫣然一笑道：“不过既然你可以做一只听懂人话的猴子，又怎么不能是一块石头呢？”
她竟然就这么相信了。毕竟只是一只猴子而已，她又何必去在意这么多呢？
“啊”少女忽然惊叫了一声，她脑袋里只记得好像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只是这些事情就挂在嘴边可就是想不起来。
“石头，你知不知道东土大唐怎么去？”少女的脑海里只记得自己要去一个叫做东土大唐的地方。
猴子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少女自己想了想，自己怎么会问一头猴子路呢，即使他是一只能听懂人话的猴子，或者说是一块能听懂人话的石头？
少女站在悬崖上，在她的身边还蹲坐着一只猴子，一人一猴一起在海岸边迎着夹带淡淡咸味的海风。
“石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猴子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少女捂着脑袋，叹了一口气：“要是我能说这猴儿的话就好了，好了，你莫要说话，我问你答就好了，看你说话的样子闹心的很……”
猴子本来是想站起来，用手和脚同时表达自己的意思，听到少女这么说。只得做好了身子点了点头。
“石头，你是在这花果山出生的吗？”
猴子点了点头。
“也是在这花果山上长大的？”
继续点头。
“花果山上还有其他人吗？”
猴子想了想，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其他人，那你又是怎么学会听懂人话的？”
猴子摆弄着手咿咿呀呀，说的大致意思就是这能力是天生就有的，不用别人教，不用别人学。早就在它是一颗石头的时候，它的耳朵里，就经常会听到世间的人们的声音，许许多多冗杂在一起，慢慢的它就能听懂这些话的意思。
“看来，我不应该这样问你的。”少女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忽然不说话，或许她自己都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和一只自称石头的猴子说这么多话。
一人一猴间又陷入了沉默，他们就这样在海岸边，远远眺望着海洋，眺望着在那海天一线上的红日，太阳缓缓坠去，下落的如此慢，可是在猴子的心里只希望它能落下的更慢一点，更慢一点，最好能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让时间再也不会转动。
只不过任谁也挡不住日月的交替，今夜的满天星光比往日更美，只是因为在身旁有相与之人。
白衣少女似看这天空变化，看得痴了，猴子也看的痴了，看着少女的侧脸。
日生，日落，日生，日落……转眼竟然过去了七日，在河岸边的两人简直就像是两尊雕塑一般，直到第八日的阳光撒到两人身上之时，于晨光中的少女眉毛忽然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她笑了，甜**满足的笑容，像是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
在她身边的猴子身上忽然发出了咯咯咯的骨头碰撞的轻响，他长长伸了一个懒腰，发出这个大的声音只不过是为了让少女注意到，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哦不，是一块石头。
“哈哈，咯咯咯，咯咯咯……石头你会说话了，咯咯咯。”少女放声大笑起来。
猴子虽然有些不知所谓，但是看到少女笑得这么开心，涨红的猴脸也是笑得放肆。笑了许久，少女才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