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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两把剑如同电光划过天空,发出咻咻咻的声响。站在前方的青年,朝著少年的胸口连刺三下,少年微微侧身避开,没想到身後的剑,朝著少年避开的方位又是连刺三下,反手一挑,来不及闪避之下,少年的右臂被划破一道口子,血渗出破烂的布衣,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少年受了伤,脚步开始迟缓,瘦弱的身子更显得虚弱,不一会儿,身上又中了几剑,脸上的一道血痕更是使得他看起来狼狈不堪,眼看支持不了多久。
「住手!」温玉看不下去,不顾蓝姑娘的拦阻,冲出去挡在少年面前。温玉侧身避开剑峰,一个脚步来到前方青年眼前,沉腰,一拳撞在青年的胸口。温玉情急之下出手,不由得使了四成力,青年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只觉得一股大力朝胸口袭来,像被铁槌重重敲了一下,往後退了两步,喉咙涌起一口腥甜。
蓝姑娘见事已至此,运起轻功来到少年身旁,抬手点了少年几个穴道,趁事发突然,大家还愣著的当下,扶起少年,低声对温玉喊了句:「走。」
三名青年惊觉过来,正要提步追赶。蓝姑娘与温玉的轻功比三名青年不知道好了多少,几个起落下就已到了远处,哪还追得上。
温玉帮少年洗了脸,擦净手脚,伤口处也敷上随身携带的止血药。
「我姓姚,叫做光明。」少年脏污的脸孔,在清水擦拭後,露出一个可爱的脸蛋,尤其是一双眸子,活灵活现,一副很机灵的样子。
「谢谢两位救下我。」说完这句,眼神里出现一抹狡诈。
「无以回报,只有来日再报。」接著,迈开大步,跑了!
看著跑走的姚光明,温玉看看蓝姑娘,蓝姑娘看看温玉。
蓝姑娘的眼神说著:「看吧,谁要你多管閒事。」
温玉耸耸肩,露出一个没办法的无奈表情,接著忽然摸摸自己的衣服,大叫:「我的钱袋!」
蓝姑娘说:「好在,买完药,钱不多。」
至於温玉能不能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从此不再管閒事呢?这时是不知道了。
离三年还有十几天,分离的日子近了。
相处近三年,温玉与蓝姑娘有了默契,凡是蓝姑娘开口的,温玉稳稳当当地办好,凡是期盼蓝姑娘解答的,温玉都找旁人解答去了,渔夫、蓝先生、甚至是樵夫也比蓝姑娘话多些……。
温玉曾经暗自好奇,为何蓝先生要独自住在南茂山,蓝先生难得笑笑地对他说道:「以你目前的发展,以後,你就会知晓了。」
也曾想知道蓝姑娘的性子为何这般漠然。在一个夜晚,蓝先生难得地多说了几句:「珠珠啊,是我打战场上抱回来的,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活下来的。」
「从小就不爱说话,只愿意同我说上几句。连姓名都忘了……只好让她跟著我姓,希望她瘦弱的身子长胖些,所以就取名叫珠珠了。」
「当我没说过这些吧。」像是发觉自己语气中的疼惜与宠溺,蓝先生挥挥手赶温玉离开了。
今天,又是「下山买药」的日子。
蓝姑娘与温玉来到一个较具规模的镇子,镇上的药铺颇有名声,难得开在街上繁华的地方。温玉提著两串药包,刚走出药铺,正要随蓝姑娘离去时,忽然听见身旁两名走过的汉子提到了「温家」,不由得凝神细听。
「温家新的族长你知道吧,就是温家大少爷啊,听说赢得族长位子满一年了,过些天就要继任啦。」
「温家和岳家结了亲,温家这代的发展一定是大有可为啊。」
「温家与岳家结亲?这……温家有小姐吗?」
「听说是温家从小养大的小姐呢。去年年底轰动地办了一场盛大的亲事,岳家还特地南下迎娶呢。这麽大事情你居然不知道。」
第九章(完)
温玉传奇 第十章 回家 (一)
第十章 回家
家,温暖的象徵,如同母亲的怀抱。外地的游子、漂泊的浪子、无根的弃子,梦里深处,皆渴望回到自己所属的家。
寻寻觅觅,家在何方?
蓝姑娘在温玉身旁,自然听到了刚刚的对话,她约莫猜出发生什麽事,心下微微一沉,杜姑娘……嫁了吗?
一旁的温玉动也不动,如同雕塑好的泥偶,时间,也在此刻停止了。
凝结的时间中,蓝姑娘想起温玉答应做她助手的那一天……。
那一天,娟娟所在的客房。
温玉听到蓝姑娘的条件後,愣了几秒,然後转头望向帏帐里的女子身影,目中的眼神半是疼惜,半是爱恋。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明知道两年後将展开族长竞逐,也知晓父亲对自己的期望,可是……娟娟呢?难道自己要眼睁睁地看著心爱的女子迈向死亡。
温玉的心中不是没有犹豫。
就像房内其他人都不存在般,温玉朝娟娟的床边走去,掀开帏帐,看著娟娟苍白的小脸、额上渗著汗水、虚软地躺在床上。
娟娟见温玉靠近,努力想撑起自己的身子,却半分力都使不出来,只能举起自己的手,难得拉著温玉的袖子,双眼凝视著温玉,慢慢地摇了摇头,眼神诉说著「别答应」三个字。
瞧见娟娟的眼神,温玉反倒沉著下来,是啊,什麽是最重要的,自己还不明白吗?他拉起娟娟的小手,像捧著细碎的白瓷般,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靠近娟娟的小脸,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娟娟,我说过,我ㄧ定会救你的。」
随即毅然转过身,站了起来,两眼凝视著蓝姑娘,说道:「蓝姑娘确实可以救活娟娟?」
蓝姑娘表情漠然地点了点头。
「我答应。」温玉一个字一个字态度坚决地说道。
「阿玉,不许你答应。我们再找别的法子救杜姑娘!」温三爷听到温玉答应,连忙出声反对。
「三叔叔……求求您别阻我,我们还有其他法子吗?」温玉看著温三爷,恳求地说道。
「这……」温三爷心知肚明没有其他法子了。看到温玉坚决的态度,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拦阻他。
温玉朝蓝姑娘拱手,微微弯了下腰,说道:「就拜托蓝姑娘了。」
想起温玉那时坚决的眼神,蓝姑娘心中浮现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陌生情感,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轻轻地开了口:「走吧,我们回山。」
温玉像断了线的木偶,僵硬地点了点头,转过身随著蓝姑娘回山去了。
一个夜晚、一个白天。
就连神医都察觉到温玉的不对劲。
「阿玉!」神医叫了一声。
温玉抬起头,两眼无神地看著神医,不发一语走到神医跟前。
「珠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阿玉这小子怎麽回事?」神医瞧见温玉的模样,转过头来问著珠珠。
「杜姑娘嫁了。」蓝姑娘也不知该怎麽解释,只好回答了这几个字。
「杜姑娘?」神医露出思索的眼神,杜姑娘、杜姑娘是谁啊?
蓝姑娘说完那五个字,就在神医思索的当下,温玉却忽然大吼了一声。「啊~」接著转身朝外奔了出去。
夜深,天已黑,今天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
蓝姑娘树屋外,有人敲了敲蓝姑娘的墙。
「是谁?」屋内传来一个女子镇静中带点警觉的声音,毕竟谁会在深夜敲自己的屋子。
「蓝姑娘,是我……温玉。」屋外的低哑声音中带著一份坚决。
蓝姑娘起身,走出树屋,站在门边。瞧见温玉一脸疲惫,眼神里却像下定了什麽决心。蓝姑娘不发一语,静静等著温玉开口。
「蓝姑娘,我想求您答应,让我返家,我一定要回去弄个明白。至於不足的日子,温玉以後一定还给您。」温玉恳切地说道。
相处近三年,一千多个日子,对於温玉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骗人的。蓝姑娘看到温玉痛苦的神情与坚定的语气,缓缓地开了口:「弄明白,你真的要在此时回去吗?」
温玉没有说话,却用力的点了下头。
「好吧,我答应你就是。」
「不过,听我ㄧ言,别追究娟娟中毒的原因。」蓝姑娘看著温玉的眼睛,诚恳地说道。
「为什麽……?」温玉浮现迷惘的表情。
蓝姑娘只是摇了摇头,带点无奈地表示自己不想多说了。
两天後,温玉来到城里温家的据点,出示父亲交给自己的玉佩,随即,据点的主事者迎了出来,答应温玉交办的一切事项。
温玉骑著快马,兼程赶路,不消十二天就返回温家主宅。
温玉完全没理会下人们惊诧的目光,也没注意到宅里多了二十来个生面孔,或许不能说全都是生面孔,当中几位曾是武馆里同温玉一起对练过的门生。
温玉脚步不停,大步迈向娟娟所住的偏院。
曾经等过娟娟从里边走出来的拱门、在夜里轻巧翻过的矮墙、在无人时并肩谈天的草地,景物依旧,温玉却完全找不著一丝一毫人的气息。
娟娟的屋子外边,窗上与门上还贴著大大的囍字,红色的,黯淡了,温玉忍不住碰著那大大的囍字,推开没推开过几次的房门,房里,除了桌椅上清晰可见的灰尘外,哪还有什麽人在。
温玉跌坐在椅子上,心中明白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娟娟嫁了」。温玉愣愣地坐著不知道多久,忽然站起身来,一掌对著桌子连劈三下,桌子裂成四块,支离破碎地散在地上。
温玉看著破碎的桌子,张口喃喃重复著:「娟娟,为何不等我……?」
「阿玉,是你回来了吗?」娘走入已推开的门,语气充满惊喜与一丝的无奈,看著眼前喃喃自语的温玉。
「娘!为什麽?为什麽?」温玉豁然转过头来,两眼睁大问著娘。
温玉的娘看著温玉的表情,心中当然明白温玉问什麽,脸上的喜悦顿时消了大半,淡淡地说道:「娘说过你们不能在一起。」
「岳家在北方盘据一方,家大业大,与温家门当户对,娟娟嫁过去有什麽不好?」
「我们也算……对得起娟娟的爹了。」温玉的娘说道对得起的时候,话语中断了一下。
「娘,您明知道……我爱著娟娟啊。」分不出来在哭还是在怒吼,温玉的语气压抑而破碎,像是恨不得拆了这间屋子。
「娘劝过你很多次,娟娟对你没有帮助,罢了,现在提这些有什麽用处,族长竞逐早已……」温玉的娘还没说完。
门外又走进一人。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