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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界-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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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公子恍然,苦苦想了好久,才歉然道:“依稀记得,仿佛老人家出谷主要有件事情就是要去太湖的,我还说我那里道儿比较熟呢,就是想不起来老人家究竟要去太湖做些什么事情了,呵呵,还请老人家明示,弟子心里也就有底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人不痴狂枉少年
夜半,山巅。
月明星稀。而在星光璀璨之时,注定月色如晦,或残或缺。
残月如钩,挂在东方的天际。
天涯老人叹息一声,回想往事,历历在目,往事并不如烟。
长叹之后,天涯老人才缓缓道:“你忘记了我对你看不破情字这一关,是怎么教训你的?”
明月公子见老人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时而叹息时而又凝望着星空闪烁,倒把自己晾在了一边,这是忽然问起,明月公子一怔,极力思索,终于想起来,笑道:“老人家说的,人不痴狂枉少年!”
天涯老人脸色一沉,淡淡的道:“断章取义!”
明月公子苦笑道:“老人家说过,人不痴狂枉少年,但痴狂二字,就要看用在哪里了,若是痴情,老人家劝我还是拉到吧。”
天涯老人面色初霁,点头微笑道:“难为你记得齐全,我劝你拉到,倒不是与月下老人背道而驰,坏人姻缘,只因我不愿意看见你再重蹈我老人家的覆辙。”
说到这里,天涯老人似乎心驰远方,又陷入深沉的回忆中。
明月公子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老人家和仙逝去的老婆婆本来是对神仙眷侣,极好极好的,老人家去太湖就是为了完成老婆婆的遗愿,今夜叫小徒来这里就是为了这桩事儿,是么?哎,倒又勾起老人家的伤心往事来。”
天涯老人叹道:“正是这件事情。我也知道往事不可追,只愿在梨花谷中了此一生也就罢了,并不想重出江湖的,但又是你老婆婆的遗愿,三年之期已到,不得不去面对。”
明月公子渐渐明白了,也叹道:“原来老人家在梨花谷中为老婆婆守了三年,真乃至情至性,痴情到了极处。”
天涯老人点点头道:“嗯,我为她守了两年后,你就来梨花谷了,如今三年期满,我得出来完成她的遗愿,去太湖走一遭。”
明月公子默然,半晌才道:“想来老婆婆有老人家这般痴情人,这一世幸福的很了,不知道仙逝的老婆婆的名讳,明月也好纪念着些儿。”
天涯老人道:“她闺名云出岫,我只叫她云儿。”
明月公子道:“哦,已故的云婆婆,明月记住了,云婆婆的遗愿是什么,老人家需要小徒去做甚?要小徒同往太湖领道儿么?小徒再所不辞。”
天涯老人叹道:“我与你去太湖,是要见一个人。”
“谁?”
天涯老人一字一字道:“妙手琴魔。”
明月公子一怔,惊道:“是他!”
天涯老人道:“不错,你不是说近来还见过他的?他过的还挺好?”
明月公子苦笑道:“是啊,妙手琴魔不仅过的挺好,还在太湖石公山下的水牢中软禁过暗夜留香、兰蝶舞和彩环儿,我和司空无命珊儿得了信从西湖龙山赶去救援,又亏得神秘剑客出现,才战败了石公和妙手琴魔,他的魔琴之法和魔琴之殇委实厉害,嘿嘿,不过和老人家一比,他就差的天差地远了,我带老人家去见他,谅他也不敢如之何。”
天涯老人点点头:“妙手琴魔本来就资质有限,加入伤情苦,沉沦琴道,堕入魔障,虽然魔琴之法有些许的魔力,终究是诡道偏门,不足为奇的。”
明月公子也点点头道:“不过小徒看来,他的魔琴还是挺厉害的,就是不晓得老人家为何要去见他?他和云婆婆的遗愿有关系吗?”
天涯老人似乎又心驰远方,陷入沉思,良久才沉吟道:“自然是有关系的,四十三年前,我与你赤松子祖师在同门学艺,我是大师兄,本该传师尊的衣钵,把我教发扬光大。”
明月公子点头道:“是啊,老人家见了赤松祖师后,赤松祖师也提起过的,到后来却不是老人家继承的衣钵,是由赤松祖师继承的。”
天涯老人道:“嗯,只因为那一年我观中发生了一件事情,使我不得不离开师门,远走高飞,后来听说我们走后,师尊着实伤感,生怕再失去资质同样超群的赤松师弟,就领着师弟他们南下来了天台,创立了天台宗,我们原来的道观只留下不愿一同南下的老道,日渐凋零,终于风流云散,哎,都是缘起于我呀,甚憾!”
明月公子忙劝解道:“老人家不必伤感,都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赤松祖师为我教十二大祖师之一,天台赤城山的玉京洞天也为我教第六大洞天,老人家应该替赤松祖师欢喜才是。”
天涯老人点点头:“你说的对,倘若师尊当时衣钵传给的是我,我未必能有赤松师弟做的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是天意该着,我教日盛。”
明月公子道:“老人家还是说说妙手琴魔的事情吧,他是儒教传人我们是道教,和他有啥关系呢?”
天涯老人道:“这就该从四十三年发生的那一件事说起,云出岫就是那个时候来我们观中的,她一个弱女子,当时拜在我们门下,我身为大师兄自然对她照顾有加,渐渐的日久生情,也是天作之合,老天注定我不是潜心修道之人。”
明月公子打断道:“哦!我知道了,定是老人家与云婆婆,不,四十三年前老人家和婆婆云出岫都很年轻,神仙眷侣,自然是不会呆在道观了,也不方便啊,因为这个老人家才与云婆婆辞别了老祖师爷爷,浪迹天涯的吧。”
天涯老人淡淡的道:“是不辞而别,我与云出岫日久生情,自觉没脸再见师尊,悄悄的离开的,然后就如你所说的隐姓埋名,云游四海、浪迹天涯,只因她是云儿,我就名为天涯,以为天涯云儿永相伴,但终究躲不过造化无常,云儿先我一步去了。”
明月公子终于明白了天涯老人为何如此相信天意,如此相信人之命、天注定,原来是世间事,总有一些是无可奈何的。
明月公子忙劝道:“老人家,不说这些伤感的事了,还是说说妙手琴魔吧,我从头至尾都没听见过关他何事呢。”
天涯老人叹道:“在我与你云婆婆相识之前,你云婆婆本来是有青梅竹马的意中人的,就是她从小邻家的和她一起长大的妙手琴魔。”
明月公子一怔,暗道原来老人家是挖人家的墙角,嘴上却不敢说出来,苦笑道:“咳咳,小徒明白了,老人家真有本事,小徒佩服之至,云出岫云婆婆想来还是对老人家情有独钟,自始至终都是忠贞不渝的,妙手琴魔各方各面都比不上老人家,肯定没戏的,他怎敢与老人家相争,由他伤心去吧。”
天涯老人点点头道:“我与你云婆婆感情之深,唯天可表,神人共鉴,只是苦了妙手琴魔,你云婆婆说过他们俩之间是永不可能的了,妙手琴魔还不死心,一心单相思,甚是痴情,苦苦追求,最后我实在忍不下去,一只手就把妙手琴魔赶下山去了,后来没过了多久,我和你云婆婆也悄然离开了道观。”
明月公子唯有苦笑,叹道:“老人家果然厉害,看样子妙手琴魔是恨透了老人家的,只怕如今这四十三年后他依然恨你不浅呢。”
天涯老人道:“嗯,妙手琴魔情场失意,武功也败在了我手,后来听说他四处访名山拜名师,学成了一身的武艺寻我报仇,那时候我们观师尊与赤松师弟他们都去了天台,原来的观中风流云散,竟然被妙手琴魔一把火烧了,哎!也是我之过也。”
明月公子奇道:“老人家不是说妙手琴魔资质平平,再怎么学武练功也不及老人家啊,干嘛不再败妙手琴魔,让他从此以后心灰意懒,死了这份心吧。”
天涯老人摇头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干脆让妙手琴魔一败再败,永不做非分之想,那样话以后也他也不会痴情而痴于琴,堕入魔障了。可是你云出岫云婆婆却觉得这一生一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说我也对他不住,劝我不计前嫌,也不计后怨,再不要提他了。我当然是答应的,从此之后,我与你云婆婆浪迹天涯,终老江湖,直到你云婆婆临终之时,才又提起他来,说欠着他一份情,要我去寻到妙手琴魔,告诉他,云出岫已经驾鹤仙去了,好让他心安,了结此缘。我直到三年之期后,才出谷来实践当年的诺言。”
天涯老人说着说着不能自已,声音有些凝噎了,映着星空,明月公子明显的看到天涯老人眼中闪烁,强忍着才不至于老泪纵横。
明月公子忙解劝道:“老人家莫要伤心难过,弟子都明白了,等我们北上泰山封禅祭时,路过太湖,弟子陪着老人家寻妙手琴魔就是。”
天涯老人点点头,默然良久,长叹了一声,缓缓道:“你回去睡吧,我独个儿多呆一会儿,莫忘了明早依然修炼玄门心法。”
明月公子只有苦笑,忙应了,顺着长绳而下,自回洞中。
仙都绝顶,唯有天涯老人独自空对静夜空山,寂寥而又萧索。




第二百五十五章  欲乘风去
第二天一大早,明月公子恍恍惚惚觉得地动山摇一般,立即从梦中惊醒,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赫然见狂刀居然起的比他还早,正拉着席子想方设法的弄醒明月。
明月公子苦笑道:“狂兄,小弟已经醒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山崩地裂了。”
狂刀笑道:“明月兄酒量也不过如此吧,还没有我喝的多,迟迟的不起。”
明月公子叹道:“你昨晚一回来倒头就睡,你可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的,四更和五更我才睡了两个更次!有什么要紧事,巴巴的摇我起来,有你这么折磨人的么?”
狂刀一本正经的道:“你答应好了的,今早要带我去寻慕容红袖,是不是酒醉之后就混忘了?”
明月公子披衣而起,长长的伸个懒腰,苦笑道:“狂兄之事,我怎敢忘?只是须等我练过玄门心法,应付完了天涯老人家,才能与你同去的。”
狂刀点头道:“我知道,所以才早早叫起你来快去练功啊,我去准备马匹,等你快来。”
明月公子喃喃的道:“不吃饭了么?你的安排里好像没有早饭啊,早饭什么时候吃呀?”
狂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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