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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郭先生微微一笑:“老夫年轻时,资质也不俗,狂妄无极,自负天下狂生。然蹉跎岁月,沉于安乐不思进取,诚可叹也。毕生内功修为都载在此书上,你资质超凡,要用心好好修习,将来内力不可限量,定将胜过老夫。”
明月公子苦笑道:“无字书有字么?教明月如何学起?”
南郭先生呵呵笑道:“你且翻开看。”
明月公子依言,打开折子,不由得又是一愣,原来无字书果然不着一字,全部都是人物山水画,人物画倒也罢了,内息运转处色深而易见,唯有山水画,明月公子却看不分明,奇道:“哦!原来无字书是本画折子,呵呵,老先生果然狂生,内功修习竟然没有注解,通本都是图画,妙手丹青,妙极妙极。就是人物画明月还看的分明,这山水画儿作何解释?”
南郭先生捻须笑道:“每一幅山水画都是内功修为到此页的应该达到的境界,比如说我教你的抱气归元,则要心神为一,万物空灵,虽风云变色而岿然不动,又如气与神合,就如此图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山间飘渺的云环雾绕,你练到此处,再照此图,便容易的多了。”
明月公子连连点头道:“小子受教了。”
天狐姬去了披霞,换了一身俏衣轻衫,翠衫素纱着色煞是好看,天狐姬盈盈笑道:“呦!老不死的倒也舍得,把宝贝无字天书给你了。”
明月公子笑道:“老先生送我无字书,要我好好研习内功心法。”
南郭先生哈哈笑道:“哪里是什么天书,就是本内功秘籍而已,集老夫毕生心血,主要是儒家内功夹杂诸多老夫修习过的内功,画成一册。你天狐姐姐每每要看,老夫总不给她看,倒不是舍不得,只是因为她内力太过阴柔,比不得明月小弟阴阳相济,她学了无字书有害无益。”
天狐姬笑道:“拉到吧,我才不稀罕呢,弟弟来,瞧我教你几手功夫,把他的什么易卦道法呀,无字天书呀都比下去。”
明月公子笑着点点头:“姐姐的武功法术一定美妙之极,不可不学。”
天狐姬嫣然一笑,招呼着两人出了石庙,南郭先生端来烛台,置于窗前,要明月公子看的更仔细一些,笑呵呵道:“明月你瞧好了,你天狐姐姐的身法轻灵,法术玄妙,不凝神细瞧只怕是瞧不见她怎么出手的。”
明月公子依言,就见灯影下,天狐姬盈盈笑道:“弟弟,你瞧见我这一双手了么?”
明月公子点点头道:“涂了紫薇花汁的指甲,玉手芊芊,弟弟早就注意到了。”
天狐姬笑道:“嗯,你看好,灵犀一点!”
说罢也没瞧见天狐姬如何催动内力,就见与玉手一翻,状若兰花,有股极细的微光掠出,叮的一声削下石庙的屋角。
明月公子一怔,苦笑道:“姐姐,你是怎么催动内息的,好像没怎么蓄力呀?”
天狐姬拉了他过来,笑道:“你站的近些,这一招灵犀一点靠的是若有若无的阴柔的内力,关键不在内力的强弱,而在出手的巧妙,手一定要灵活,我见弟弟生了一双女人手,手指修长,再妙不过,正适合我这一套手拂兰花。你再看这一招,分花拂柳!”
说罢天狐姬身影一闪,忽地凌空跃起,双手在半空中巧妙的一摆,如理青丝,又如弄箜篌,霎时间光华从指间闪过,柔成几缕幽光,手掌一番,尽数激出,月光下煞是好看,直打到对面的扇子崖上,轰隆一声巨石四裂。
天狐姬回眸一笑道:“我这一招分花拂柳,比老不死的仙人指路强许多吧?”
没等明月公子说话,南郭先生赶忙点头称是,笑道:“我的仙人指路要靠内力倒转,挥洒着发出,不如夫人的细致,微光夺人的心魄。”
明月公子笑道:“是啊是啊,仙人指路我总是失了准头,内力倒转不够流畅,颇为勉强,今日一见姐姐的分花拂柳,大开眼界,原来阴柔内力也可以有如此威力。”
天狐姬莞尔笑道:“我也是听说弟弟身上有阴柔的内力,故此才让你学这些的,内力手劲之巧,比之老不死的那些个武功道法要精妙的多,我慢慢教你。”
说罢姐弟两人竟搬了蒲团坐在庙门口,天狐姬握着明月公子手细细的教着,南郭先生笑道:“你们姐弟两个先学着,老夫困了,先去睡了。”
天狐姬巴不得赶他走,淡淡的道:“老不死的快去挺尸吧,等四更天了,我自去送弟弟回碧霞宫。”
天狐姬等着南郭先生去后殿睡了,更与明月弟弟亲热的了不得,手把手教着,不一会儿的功夫教累了,天狐姬干脆斜靠在明月肩头,忽道:“弟弟,你答应过我的,要领着弟妹来见我,你和她说了么?该不会怕是嫌我这个姐姐太过妖艳了吓走弟妹吧?”
明月公子忙道:“不是不是,我今天和她说了,她十分害羞,倒矜持起来呢,后来我只好和她说,来日方长,反正我们以后就拜在碧霞宫,几乎天天都可以来,以后再见也是一样。”
天狐姬笑盈盈道:“嗯嗯,我了解,你们都拜在碧霞宫了,那敢情好!时常都能来看我。”
明月公子笑道:“今天碧霞宫主当着我师父天涯老人还有赤松祖师的面儿正式应允了,封禅祭后她就住在碧霞宫里,我得住在壶天阁,不过离傲徕峰更近了。”
天狐姬十分欢喜,点头笑道:“好呀,你不知道姐姐和那老不死的隐居在这傲徕峰上闷闷的,多没劲儿,就算在泰安城里,我也逛遍了,没个人能在一起说说话儿,有你常来我就开心的多了。”
明月公子应道:“弟弟一定常来看姐姐,一边儿学着碧霞宫我们道教道法,一边再研习姐姐和南郭老先生教的武功,呵呵,不用过多久明月的武功就大进了。”
天狐姬柔声笑道:“嗯,姐姐再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呀。”
明月公子道:“姐姐请说。”
天狐姬柔声道:“你喜欢姐姐么?”
明月公子一怔,瞧见姐姐秋波澄澈,似水柔情的望着自己,一点儿也没有妖冶之色,忙点头道:“喜欢。”
天狐姬搂着明月的脖子,气吐如兰,笑盈盈道:“呵呵,姐姐生来无兄弟姐妹,形单影只,如今有了弟弟,十分欢喜,也许是天生就很投缘吧,我也很喜欢弟弟呢,你不介意我搂着你吧?我只觉得自然的很,若是弟弟不自然的话,姐姐就收敛一些儿。”
明月公子忙道:“我很自然的,呵呵,别开姐姐打扮的妖娆美艳,在弟弟眼里,姐姐就是姐姐,比寻常女子都美艳些,那才好呢。”
天狐姬叹道:“还是弟弟懂我的心,当今天下,像弟弟这般纯真的人儿已经很少了,喜欢我的大多都是看中了我的美色,总被我的外表所惑,唯有弟弟跟那老不死的却并非看中这些,他待我更像是父兄宠着女儿,而弟弟呢,则是天真纯朴,把我当姐姐一样看待,哎,难得真情啊。”
明月公子默默的点点头,知道天狐姐姐同样有一颗孤寂的心,她的打扮,她的妖娆只不过是让人更关注些她罢了,明月公子伸手揽住姐姐的香肩,任由晚风吹着青丝,化作绕指柔。
天狐姬秋波明澈,抬头笑道:“弟弟,倘若你的心上人见了我们并肩坐在门槛上,该如何想?”
明月公子笑道:“定是打翻了醋坛子,那还了得。”
天狐姬笑道:“嗯,我想也是,以后见着了她,我又多了一个妹妹,岂不甚好?来,我们还是练功吧,四更天就得送你回去了。”
明月公子点点头,也许是心意相通的缘故,与天狐姐姐学起阴柔的法术来格外的快,反而比南郭先生的周易妙法更容易些。
到了四更天,还是天狐姬携着明月公子飞掠下傲徕峰,送到南天门而别,吩咐他要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
至此之后,明月公子每到夜里,总会上傲徕峰来,白天则迟迟才起,与天涯老人还学些光剑,所幸的是这几日天涯老人和赤松祖师天天忙着看望各路来的道友,也无甚工夫监督明月的光剑修为,明月公子乐得去寻暗夜留香和兰蝶舞、彩环儿甚至还有香草师姐四处游山玩。
这一日,荆楚、巴蜀两地的道教传人也赶赴了泰山,碧霞宫里里外外闻得消息都来大殿会见两地的前辈高人。
碧霞元君一问才得知原来荆楚和巴蜀两地的道教传人路上都遇上了佛教的阻挠,妄图阻止他们来封禅祭,拖延他们来封禅祭的时日。
佛教把北上道路上的飞鸽全部收回,连麻雀也飞不出一只,后来亏得两地高人杀出重围,相互联络,终究合往一处破敌,冲出了佛教的阻碍,得意顺利的赶往泰山。
第三百六十三章 封禅祭之惊变
天下各地的道教高人齐聚泰山,碧霞宫上上下下忙里忙外,准备着封禅大祭,而这几日明月公子却乐得清闲,每到夜幕降临,必悄悄的去傲徕峰走一遭儿,再到四更天后才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非只一日。
夜里去傲徕峰寻天狐姐姐和南郭先生练功,白天未免或者起的太迟,或者神思恍惚,有时看到南郭先生授给的无字书,都画的内功运行之法,看上瘾了甚至闭门不出。别人倒也罢了,还未察觉出明月公子有甚异样,唯有暗夜留香却心细如发,瞧见明月每日价神色也不对,总是哈欠连连,问起来明月就推说是练功太累,而等到暗夜留香去探望天涯老人,天涯老人却摇头叹道:“我并没有逼着他苦练光剑,只不过随意传几手罢了,哪里就辛苦了!”
暗夜留香暗暗纳罕,以后就多留了个心眼儿,时常招呼兰蝶舞和彩环儿催他出来吃饭,不要秋柔去送了。
这日合当有事,明月公子直睡到过了午时还没起,暗夜留香问了香厨的姐妹,知道明月公子早饭和午饭都没来吃,心中有气,径直来到东神门院来寻明月。
暗夜留香与别人不同,来明月公子房中从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冷不丁明月公子歪在榻上,正捧着一本折子看的入迷。
明月公子忽听得门吱呀一声响动,慌忙把无字书藏于枕下,暗夜留香假装没有看见,生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不打算吃饭了么?”
明月公子笑道:“你来了啊,吓我一跳,这不是才起来么?”
暗夜留香啐道:“瞧你心怀鬼胎的样子,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