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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媛，你别这么说。”陈敏握着我的手，说道：“我知道，这期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虽然现在不是很乐观，可是我觉得你有能力处理。”
“你一直就那么相信我？”我突然反问陈敏。
陈敏惊愕地注视着我，这个时候，刘秉旭拿着饮料，笑呵呵地走来，看着我们问道：“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最先缓过神来的陈敏即可回应了一句。
刘秉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道：“差不多了，我们准备一下就进去吧。”
我站起来帮着陈敏整理行李，刘秉旭接过我手中的文件包，问道：“里面都是合同吗？”
“都是这次需要的合同。”陈敏干练地回答。
“对了。”刘秉旭对着我，有意无意地说道：“这次去日本，都不许喝酒。”
我愣住，瞟了一眼身边的陈敏，陈敏也偷瞄一眼尴尬的我，一时间气氛异常，最终我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刘秉旭含着笑意，走在我们前面，陈敏挽着我的手揶揄道：“上次你吐一次就是几百万，估计这次是上千万吧。”
我歉意地眨了眨眼，当真地问道：“上次…那个合同是不是…是不是没有签成？”
“如果没有签成，你是不是打算还公司几百万？”陈敏故意吓唬我。
“天，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我说道：“就是卖给公司，都不值那个价钱。”
“你卖给公司当然不值那个价钱。”刘秉旭在登机处递上护照，我们也纷纷跟着走了进去，听到刘秉旭的话，我咬着唇不服气地瞪视他的后背，谁知他又转身凑近我，暧昧一笑，继而说道：“但是，如果卖给我，勉勉强强能凑合百万吧。”
我推开刘秉旭，白了一眼他，正巧迎上陈敏复杂的神情；陈敏恢复笑容，走向我们说道：“对了，我刚才在公司的时候看到了三少，他也返回公司。”
我听到陈敏的话，顿时静默下来，陈敏瞥了一眼我，又说：“听说麦先生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我想三少这一次回公司应该是接手公司的事务。”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停留在我和刘秉旭之间闪烁不定，似乎欲言又止，碍于某人在场，却又不能明说。我是个敏感的人，我知道，她是碍于我的存在。这个时候，我终于能解开当初路雪告诉我的一个问答题，她说，她也看不出陈敏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现在看来，我知道了，陈敏不是杨妃语的人，也不是麦先生的人，她就是刘秉旭身边的帮手；管理的全都是刘秉旭的客户，所以她能清楚地洞察公司一切动向，也能触到公司的任何变化。
我低估了陈敏，正如陈敏也低估了我。
刘秉旭思虑片刻，一直保持缄默。
我们坐在豪华舱，只有三个人，却都不说话，每个人的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就怕打扰对方。
我干脆转过身，不去想那些头疼的问题。
眼眸眺望洁白无瑕的云朵，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想着一个问题，那就是纠缠在刘秉旭和三少之间的恩怨，虽然三少有意无意跟我提起过刘秉旭，每次都是义愤填膺，好像跟刘秉旭有仇，并且这个怨气结了很久，不是一天两天能聚集。
他们究竟怎么了？我一直被感情的事情蒙蔽理智，忘了去调查这件重要的事情。
就在我凝思的当儿，陈敏冷漠地注视着我的后背…
我猛然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从后背传来，于是，我定了定神，不知不觉回过头，与陈敏对视…
***
“麦先生，这些全都是公司的账目。”财务部的人立在会议室左侧，将公司所有的账务放在会议桌上摊开。
“麦先生，这些都是公司近期的计划书。”市场部的人立在会议室右侧。
麦三少凝神屏气，伸出手捂着自己的太阳穴，听了他们的话完全勾不起自己的兴趣。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经过她的身边也不说话，他好想跟她说说话，好想听到她叫一声“三少”，就一声，他只要求她叫一声。
“麦先生…”助手王倩慌慌张张地跑进会议室，杵在三少身边，战战兢兢地说道：“刘总…刘总已经上了去日本的飞机。”
麦三少冷峻地问道：“陪同他的人是谁？”
“是陈经理和…”王倩顿了顿，说道：“和今天刚准备要来报到的袁媛，我也是刚才才知道，是人事部的人通知的。”
“袁媛？”麦三少一拍桌子，霍地站起来，怒吼道：“全都出去，出去…”
“麦先生…”他们都惊愕地抬头看着三少。
“出去…”麦三少瞪大双眸，咆哮道：“我不想看到你们，一个都不想看到。”
大家纷纷逃逸会议室，不想招惹这头毫无章法的狮子，王倩是他的助理，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麦先生…杨总刚才有打电话过来…”
“难道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麦三少冷厉地说道：“都出去，我现在什么人也不想见，什么电话也不想听，你直接这样告诉杨妃语。”
“是。”王倩吓得赶紧飞奔出来，她才不要留下来受刑。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嬉笑怒骂
下了飞机后，我们下榻的还是以前的酒店，后来陈敏告诉我，这家国际饭店跟我们有合作项目；里面有刘总专属的套房，所以住起来比较方便。
我走在酒店的过道里，欣赏左右墙上的壁画，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陈敏后来又告诉我，因为这一次我们住的区域离刘总比较近，待遇什么的自然也好一些。
“啪——”服务员帮我们把房门打开后，陈敏提着行李走了进去，我刚要迈开步子，却被刘秉旭拉住，他对着我欲言又止：“袁媛…”
“呃？”我回首，仰视他。
“袁媛。”陈敏含笑走出来的时候，刘秉旭顺势松开了手，他的力度正好将我仅剩的振作一并带走。我无力地转过来，朝着陈敏笑了笑。
“刘总，还有什么事情吗？”陈敏看着他，问道。
“没有了。”刘秉旭瞅一眼我，然后笑着回答陈敏，最后转身离开了我们，消失在过道的尽头。
陈敏牵着我走进房间，喋喋不休地说：“这次真是托袁媛的福，我们也住上套房了。”
我环视酒店四周，现在才发现这件房间的华丽，落地的净色窗帘让我忍不住想去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我伸出双手，然后一口气将窗帘拉开，眺望着外面的喧嚣，不由得叹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看是托你的福吧。”
“甭管是托谁的福。”陈敏站在窗边，深呼吸地说：“反正跟着刘总有住的，有吃的，还有玩的。”
“玩的？”我扭头不解地问。
“这家酒店的温泉不错，等一下我们一起去享受吧。”陈敏笑着说道。
“你来过很多次？”我不经意地问。
陈敏却因为我的问题而沉默了，其实我问得无心，而因为她的突变，心里萌生一丝疑虑。
“经常出差自然就来得多，不过…”陈敏低着头，笑道：“以前刘总是不会轻易带上女伴。”
“我是他的文秘。”我不知不觉中总是跟别人强调这个身份，也在告诉自己这个身份的特殊性，不想陷得太深。
陈敏淡笑一声，看着我说：“或许有的人不会这么认为。”
我转身，避开她的目光，说道：“只要我们心知肚明就好，其他人我不想管，也管不住别人的嘴。”
“如果你不在意，就不会不敢回公司了。”陈敏开始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我不适应地勉强回答：“我不是不敢回公司，而是…”
陈敏认真地听着我说话，我突然嗤笑一声，转移话题说道：“没想到，现在的陈经理对我的事情也好奇了。”
“哈哈。”陈敏摇着头笑道：“你始终不想打开自己的心扉。”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处，故意揶揄道：“对陈经理打开心扉会不会很别扭啊？”
陈敏知道我在说笑，却有意说道：“没关系，不知道有些人是男女通吃的吗？”说着，她向我伸出魔爪，我大笑着逃离了窗边，我们纠缠着倒在床上，软绵绵的感觉真好。
“我离婚了。”陈敏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点燃一根烟，我看着她细长的手指捻着一根烟，有点浪费了白皙的手背。
“对不起。”我叹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周。”陈敏靠在床头，对着我微笑，说道：“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许多，只是不甘心孩子判给他。”
“为什么？孩子不是应该给妈妈的吗？”我惊问。
陈敏抚摸着我的头，笑道：“我想自由。”
我不理解地垂首，没有追问她的心思，就是想问也不敢开口，毕竟她在我心里已经有了瑕疵，当然，或许她的变化是因为离婚的事情，生活和感情的转变很容易同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就是意志力再强大的人，也禁不住被生活磨灭锐气。
我们聊着天，她抽完三根香烟之后就昏沉沉熟睡了，我受不了烟雾弥漫的感觉，于是想着出去透透气。
当我打开房门，同时外面倚在墙边的男人也抬起头；他静静地杵在那里，一颦一笑印在我心上；我微启双唇，他却先开了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然后，他伸出手。
小手就这样放在大手的手心里。
我想问：你在外面站了多久？
我不敢问：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开门？
如果不是我开门呢？如果是陈敏开门呢？如果我开了门，并不答应他的请求？如果我不想跟着他去，如果…太多的‘如果’堆积在我的脑海中，以至于我根本无法正常思考。脚步随着他的节奏渐渐离开了酒店，在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信任地由他带着我挤入喧嚣的世界。
我知道，这些如果都不成立。
我一定会跟着他离开，他想带我去哪里，我都愿意，甚至是他的心里…
这在三少身上是找不到这种感觉的，暮然回首，我看穿了人潮拥挤的尽头，那里站着三少的影子，冲着我挥手，我想告诉他，我知道我的心怎么想了，原来爱和喜欢真的，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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