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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孙彤彤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着，目光却不老实，清妩把一切尽收眼底，只一脸如常，淡淡吩咐，“坐下吧。”
孙彤彤朝着沙发走过去，眼尖地就看到了边上放着的男士西装，款式有些眼熟，再看露出的标签，心下一滞，脸色顿变。不是夫妻关系不好吗，怎么凌总的西装在这里呢？
清妩目光打了个转，心下了然，“本来上午就想找你谈谈的，有点事耽搁了，”她略一停顿，扭头，目光有意无意掠过那件男士西装，孙彤彤的脸色又暗了一些。
“关于昨天……小孙，衍森是从纨绔子弟过来的，他爱玩，作为妻子的我早已习惯。前一阵因为招标的事我们冷战了很久，他这个人心燥，估计是坐不住了，所以找了你来刺激我，只是一时意乱罢了。既是误会，那就没有当真的必要，你可以继续呆在嘉宇，条件是守口如瓶。如果做不到，还请主动辞职。这也是他的意思，明白了吗？”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清妩浅抿一口咖啡，胸有成竹。
孙彤彤低着头，交握的双手指尖泛白。原本以为飞上枝头变不成凤凰也能借着势头往上爬，没想到凌衍森根本只是利用自己！段清妩说得如此直接，表情始终那么淡然，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看来替凌衍森处理烂摊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吧。孙彤彤深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虽气馁却不至于绝望，嘉宇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何必为了个男人葬送前程呢！
想到这里，她起身，表情陈恳，“代表您放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昨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我会好好工作的。”
一席话听下来，清妩知道她接受条件了，只要凌衍森那个变态不见缝插针，孙彤彤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可自己到底有把柄在她手里，夜长梦多，只能等着凌衍森的兴头过去，她才能想办法把这个定时炸弹弄走。
【020】做手脚
心下一叹，清妩抬手想要揉揉太阳穴，臂上伤口的位置又疼开了，一两万字的草案靠自己怎么打完？思及此，她抬头，“你搬张椅子坐过来，我说，你打字，尽快把草案赶出来。”
孙彤彤应是，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忙开了。
与信源的合作是嘉宇目前的重头戏，一向偏重金融的凌衍森突然对新能源的开发和利用表现了极大的兴趣。新能源并非清妩的强项，而起草的合同书里却大面积涉及了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数据十分精密，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她只能一边核对资料一边斟酌术语。
七点。
清妩站起来，唇色苍白，“这是要上台面的东西，没遗漏什么吧？”
“我再检查检查。代表，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进里间休息会儿吧？”孙彤彤攥紧那十几张纸，见清妩犹豫忙补充道，“我会尽快弄好，让张秘书送到总裁办公室的。”
脑袋昏沉，身体又痛又软，八点还要陪凌衍森招待信源老总，趁着这点时间把自己收拾妥当也好，清妩点点头，进了里间。
孙彤彤凝神细听，待到里头传来水声时，她迅速打开原文件，翻到最后一页落款处，目光往里间的方向扫了扫，然后迅速移动鼠标，一切弄完后，她捧着那份重新打印的文件以及砰砰跳动的心，瞥一眼沙发上的男士西装，精致的脸蛋渐渐泛起了阴沉的笑容。
段清妩，你大可以威逼利诱，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清妩刚画完左边的眼线，敲门声就跟催命似的响了起来。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匆匆忙忙描完右边的，就去开门。
“代表，你可算开门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清妩敛目，等着眼线干掉。
“我能不急嘛！整个执行部说不定都要易主了！代表啊，平日里我看不惯那孙彤彤您总说我对她有成见，现在好了，她都快爬到您头上了！”张秘书愤慨不已，把手里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摆到清妩面前。
清妩目光往下一溜，心里顿时明白了个大概，合着她刚转身，这孙彤彤就在文案上动了手脚，窃取了她的成果，动作可真够快的！看来是把狗逼急忍不住跳墙了。
“这合同分明是您一手起草的，怎么策划人倒成了孙彤彤？她耍阴招瞒过您和我，直接上呈到凌总那儿啦！搞得凌总以为她多有才似的，都钦点她陪同出席今晚合作洽谈会了！代表，我当您的秘书这么久，当时起草合同的时候您应该叫上我的。她孙彤彤算个什么玩意儿……”
【021】恶魔其实很没安全感
“张秘书，你冷静一点。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先下班，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联系你的。”
清妩平静地打断她，关门，拉下百叶窗，打开电脑输入视频监控的密码，把时间挪到七点左右，翻来覆去查看了十多遍，可惜摄像头并没有正对着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因此没法证明是孙彤彤擅自改了策划人的名字。
当时只有她们二人在办公室，合同又是孙彤彤亲自交上去的，并没有经手第三个人，这回自己是吃了个哑巴亏了。
想了想，她拿起手机。
凌衍森没动，过分干净的修长的食指依然不紧不慢敲击着桌面，瞥一眼震动着的手机，薄唇翘起，目光飘忽。
从孙彤彤拿着文件给他过目之始，他便知道，段清妩一定会找他。
惬意的起身，一边扣西装扣子一边等着手机震动到第二十秒，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握，像下一盘棋，控制规划，严密布局，这会让他觉得很安全。
墨色玻璃窗上映出来的冷漠男人，他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谁也不知道，凌衍森这个恶魔其实很没安全感。
每天晚上从不同的女人身体里出来，激情一过满室虚空。在床头灯晕黄的光线里，断断续续的从来都睡不过五点，夏天还好，天亮得早。冬天最难熬，五点之后，他总是沉默地等待着黎明的第一道光线。
自小便是如此。
回神，手机还在孜孜不倦地震动着，这个段清妩当真有耐心。他薄唇一扬，接通，那边马上传来了声音。
“凌总，有件事我需要和您说明一下。”
完全公式化的口吻，从领结婚证到现在从没听她好好对他说过一句话，在她眼里他们之间就只能有公事吧，或许，连公事她都觉得累赘呢！
凌衍森沉沉的坐下，并不言语。
清妩也不在意，这变态早就知道她会来找，所以才这么悠然自得吧，借着孙彤彤自作聪明的偷龙转凤的戏码，他不火上添点油才怪呢！
“凌总，方才孙助理呈上去给您过目的那份文件实际上是我起草的，相信您浏览过合同款项后就已十分清楚，孙助理一介本科生还不具备这些专业能力，她是鬼迷了心窍，总裁，您明察秋毫，若是被这种不入流的小聪明蒙蔽了双眼，那可真是……”
“真是什么？”凌衍森挑眉，如墨一般流畅的黑眸里寒恻深深。
【022】段数太低
清妩一噎，半天没想出来个合适的形容词，轻了对不住自己的满腔怒火，重了又扛不下凌变态的阴森恐惧。
“激将法？那也要看对人使。我向来听不惯一面之词。到现在为止，通话时间是一分十二秒，凌衍森的一分十二秒值多少钱你知道吗？那不是你能出得起的数字！段清妩，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公私要分明，凡事拿证据说话。还有别的事吗？“
字字句句堵得清妩脑门充血，她从来没这么憋屈过，她所接受过的教育是光明正大凡事讲理，可这些在凌衍森身上统统不好使！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你明知孙彤彤背地里做了手脚却对她这种卑劣的行为视而不见，你不就想拉她一把让她和我势均力敌，把火烧旺些好看戏吗？就没见过你这么变态的！有意思吗？”
见她破功，他邪佞一笑，“我只要拿得出手的合同，是谁起草的与我何干？段代表，枉你姓段，你这段数委实一般，孙彤彤一点动静就把你掏个底朝天了？当初是谁不知天高地厚地和我嚷嚷着要把萧以翔整死？段大小姐，职场不是过家家，在商界混你还太嫩！好好努力吧。”
清妩只觉得有股寒气长驱直入，冻得她说不出话来。视野模糊不已，伸手去摸才知道眼角已经湿透。凌衍森，你没良心就没良心，上课就上课，吃饱了撑的作什么要提到那个人？
可他说的没错，这样的自己拿什么去对付那个人？三个月前的一败涂地难道还要再次重演？不，她决不允许！
长时间没有声音传来，耳畔只有她脆如玻璃般零碎的呼吸，一提到萧以翔她就不正常了。
莫名的有些烦躁。
长年累月的冷酷和理智让他变得漠然可怕，很难被什么干扰的他竟然对她和自己通着电话脑瓜子里却装着别的男人这件事介意万分！如果是别的女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这个死脑筋没一点情趣可言的女人！
【023】愚蠢的女人
“啧啧，被抛弃了还念念不忘。段清妩，你真够下贱的，怪不得萧以翔利用干净后就把你一脚踹了。该！愚蠢的女人！你这种白痴就是再修炼个十年二十年，我打包票，他萧以翔照样把你玩得死去活来！”
清妩死死攥住手机，耳朵里翻涌着他刀刃一般尖刻的声音，划得她血肉模糊，痛苦不已。
“下贱也好被玩死也好，都是我段清妩的事，不牢凌总冷嘲热讽！”
听着那一声声急促的忙音，凌衍森突然就无所适从了，下一秒，手机猛地被甩了出去，剧烈的声响里，碎片一地。
擦掉眼泪，身体却还是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明明是最讨厌不过的人，明明是除了交易再无任何关系的人，为什么不能自动忽略他那张贱嘴，反而越来越在意？
她真是疯了。
停止自寻烦恼，清妩努力平复心情，整理思绪。脑海里灵光一闪，很快的，她就想到了一个比在凌衍森那里讨回公道更切实际的办法。
张秘书满腹疑惑，真不知道她家代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代表，合同不是决定要签的时候再拿出去的吗？您要我现在传真给信源，完全是多此一举嘛。”
“按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