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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卷珠帘-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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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立刻有人接腔道:“郎有情,妾有意,这样地两个人要是不进洞房,那简直就没天理了。”



“这个真真是哪个班的?”秀儿低问,心里怜惜地想:这位姐姐也怪可怜地,被这帮人公然当成妓女打趣。



可再一想到刚才摊到自己身上地那些词,什么“雏儿”,“梳拢”,又觉得“洞房”也不过如此,说到底,大家都是一样的可怜人。



这时只听见曹娥秀很平淡地回答:“不是哪个班,这是十八春地头牌樊真真,花名桃源春。”



曹娥秀的声音很小,听到秀儿耳朵里却有如石破天惊,心里顿时翻江倒海,五味杂陈,鼻子一阵酸涩。



因为今日的宴会规格颇高,都总管刘大人是已故刘太师之子,家学渊源,是个有德之人,来客中,如卢疏斋,也是名闻遐迩、官声清廉的好官。所以,她一直以为,今天来的女子,都是与她一样卖艺不卖身的女伶。却没想到,里面还有十八春的人,那不是地道的妓院么?



忍耐半晌,终于开口问:“这真真是不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曹娥秀叹了一口气:“你看她像吗?”



“我,看不出来。”



“那你看她的年纪像吗?”



又仔细打量了几眼,不得不承认这女子决不是什么“雏儿”:“她有二十多了吧?”



“是啊,十八春那种地方,十三、四岁以下的女子,还可能有清倌人,像她这么大的,没过接过上万,起码也接过好几千客人了。”



秀儿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她入乐籍的时候娘哭成那样,难怪连十一都说,乐籍女子后来难有好下场,甚至不惜以婚姻挽留她。看来她还是太单纯,对现实了解得远远不够。如果,在大众眼中,女伶跟十八春的妓女是一样的货色,那还有哪个好人家愿意迎娶脱籍后的她们呢?



樊真真弹完一曲,周参议从腰里取下一个锦绣钱囊,数都没数,直接连钱囊一起赏给了她。樊真真接过的时候脸色明显一喜,就连坐得远远的秀儿都感觉得到钱囊放到她手里时那沉甸甸的重量。



此时众人的起哄声已经快掀翻屋顶了:“聘礼都下了,看来好事将近。”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借刘大人和卢大人的福,就在今晚入洞房,明年这个时候正好抱个胖娃娃。”



“胖娃娃,叫你一声爹来,叫我一声妈。”有人唱了起来。



立刻有人提出质疑:“叫谁爹呢?真真的入幕之宾那么多。”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哦,只怕连真真自己都搞不清楚谁是娃他爹。”



“是啊是啊,她被那么多男人搞糊涂了嘛。”说话的时候,还特别加重那个“搞”字。



又是一阵爆笑声,最后,有人出主意说:“要想确认谁是娃娃的爹也不难,我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呀云泽兄?”



“很简单,伯阳兄把真真娶回家去做小星不就结了。”



第三折(第十场)  约定



乌烟瘴气中,秀儿悄悄站了起来,想到外面的庭院里去透透气。



在长长的回廊里慢慢走着,身后仍然不断传来喧哗声。如果这会儿她说一句,“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不知会不会有人觉得她矫情?触目都是美酒佳肴,衣香鬓影,可是她心里只觉得无比悲凉。“妓女”这两个字,就像魔鬼一样如影随行地跟着她。原来,她跟妓女是一个群体,又或者说,她现在的身份,其实就是妓女。



因为难过,因为那种深切的无奈和悲哀,她的脚步无意识中越走越快,直到她撞到一个温热宽厚的胸膛上。



她心里一凛,今天在这里出现的男人,非富即贵,都不是她得罪得起的。于是慌忙后退,屈膝为礼道:“大人,对不起,妾身走路太不小心了。”



“没关系,我也光顾着看园中景致,没想到唐突了美人。”对面传来的声音异常的亲和,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他的语气中甚至带着隐隐的戏谑。



“多谢大人雅量,妾身告退。”虽然这个人还算平易,没有趁机耍威风,她还是赶紧求退为妙。



“我说了没事啊,你在怕什么呢?”那人笑了起来,而且是极富感染力的,亲切到甚至有些亲腻的笑。



秀儿终于抬起头来,眼前的人眉眼弯弯的,笑得如春阳一样和煦。一身家常儒衫,俊美的五官,怎么看都像一位读书的儿郎,可是那张脸,分明就是某位号称朝廷新贵的人所有。



“原来是卢大人。妾身何幸,今日得见大人。”这不是废话么?刚刚在宴会上明明已经共饮多时了。但此时此刻,秀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当私底下重新拜见吧。



卢挚点了点头,然后问:“你就是演《拜月亭》的珠帘秀?”



“是。大人。”秀儿再次敛衽为礼,在以雷厉风行著称地卢大人面前,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你已经给我行过四次礼了,我长得这么让人惧怕吗?”居然是带点责备的口吻,但面容是带笑的。揶揄地,有如跟朋友玩笑一般。



“当然不是,而是……”大人您的名头太响了,妾身不过是一介女伶。



今日这场宴会地最大收获,是让秀儿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所谓“知止不辱,知足不殆”,她不承认这是自卑,更不是自怜。没什么好自怜的,每个人都有他活着的方式。



卢挚摇头叹息道:“要是你始终如此拘谨,我们就没法聊下去了。”



秀儿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的意思,还要跟她继续聊下去?可问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聊地?



卢挚向四周望了望。然后指着不远处树丛间的一处石桌石椅说:“我们去那儿坐坐,好吗?实在是不想再回去了。里面好吵。”



秀儿睁大了眼,这位名震朝野的廉访史大人,邀请她一起去“坐坐”?刚刚在宴会上的时候,他不是也在跟着打趣周参议和樊真真吗?看来在他的心目中,也当乐籍女子是用来玩乐的对象,那么他现在要跟她去坐坐,是什么意思?



但既然廉访史大人发话了,她当然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乖乖地跟着他走到了他指定的地点。



卢挚先坐,她低头侍立一侧,到把卢挚逗笑了,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口里说:“坐啊,站着干嘛?你这几日天天演戏还不够累呀。”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秀儿胸口一热。一个这样权高位重地男人,在她面前没有不可一世,还会关心她演戏累不累,真的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于是她弯腰道过万福,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此时凉风轻拂,周围繁花灼灼,绿草葳蕤,这都总管地后衙拾掇得如此之好,差点赶上她家在居仁坊的祖宅了…………好吧,她承认,这里比她家祖宅布置得更好,更精致讲究。



她突然想知道,眼前这位大人地府衙是否也这般美。心里刚起念,嘴里已经问了出来:“大人地官衙在哪里?可也有这么多花?”



“在河南,也有这么多花,你想去看吗?”



卢挚的语气总叫她感动,因为,毫无居高临下地官僚气,让她仿佛有一种错觉:他们是平起平坐的朋友,今日在此偶然相逢,大家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刚刚在那边屋子里的郁闷气不知不觉消失了,她也恢复了素常的开朗与活泼,竟然对廉访史大人说:“要是妾身以后跟戏班到河南巡演,就去大人的官衙里看花。”



“真的呀,那我随时恭候芳驾。”卢挚的语气很是恳切。



秀儿一阵惊喜,不是没看过花,也不是没得到了别人的邀请,但得到一个心中有如神祗般的男人的邀请,实在是让她感念万分。她也越来越忘记了两人之间身份的差距,眉飞色舞地说:“大人十八岁时刊印的那本文集,妾身都差不多会背呢。”



这下轮到卢挚惊讶了:“你家有我的那本老集子?”当年好像只印了一百本,全部分发给了亲戚朋友,根本没在世面上出售的东西,她家怎么会有呢?



“嗯”,秀儿点头:“是我爹的朋友送他的。”



“你爹是……”



“家父自家道中落,一直隐居市井,不欲闻于外人,还请大人见谅。”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想说出父亲的名字。何苦呢?如果这位卢大人的父亲当年跟自己的爹有交情,如今他家如此显赫,早已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连家里的亲戚都避之犹恐不及了,何况朋友。家里穷得要借别人的房子住,她自己也沦落得跟妓女一样给些大人们陪酒唱曲,从前的旧人,旧事,不提也罢!她不承认这是自卑,只是懂得进退而已,还是那句话,知止不辱。



见卢挚脸上似有不悦之色,秀儿心里一惊,立即转移话题说:“妾身那时候好喜欢大人文集中的小令。”



“哦,那本上面小令并不多,我后来才写得多呢。”



“那大人后来又出了集子吗?”



“出了呀。”



“呃,妾身可不可以斗胆,拜读一下。”这样问应该不过分吧,写书的人,不是都喜欢别人看他的书吗?



卢挚果然很开心地允诺:“好啊,不过这里没有,河南那边的官衙里好像还有两本,等你去那边巡演的时候,我送给你。”



“多谢大人!”秀儿忙起身致谢。



卢挚伸手道:“坐下吧,你太多礼了。其实,你家的那本书,我自己都没有了。那时候刊印是父亲大人的主意,我自己后来越看越羞愧,觉得实在是写得太差了。家里本来留了几本的,因为我自己根本不愿意看到,都叫人弄走了。现在回想起来,年轻时候的练笔之作,就像人学走路一样,谁不是一开始的时候步履蹒跚,后来才慢慢走好的?学步的集子其实挺珍贵的,将来老了还可以在儿孙面前炫耀,你们看,祖父年轻时候多用功,多有出息啊,十八岁就出过书了,哈哈。”



听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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