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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姿态-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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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从这一刻,她开始真正信任他的吧。后来她回想时想道。
到了医院,亲眼看见医生给黎明笛洗胃,他脸上无比痛苦,眉头却异常舒展。李时珍想,她是能够理解他的,身体上尽管痛苦,但是,从吞下药片的那一刻起,他的心灵得到了解脱。
陈可汗坐在她的身边,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的黎明笛,他仿佛司空见惯似的,眼睛空洞,脸上空无一物。李时珍坐了一会儿,觉得倦了,她率先站起身,朝陈可汗伸出手,道:“出去透透气?”
陈可汗迟疑地望着她的手,最终,他还是拉住了那只小手,笑容重新铺展在他脸上,“好。”
他们并肩走出医院,踩在医院门前那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虽是深秋,草地却依然那样翠绿,好像秋天不曾来过一样。他们踩着绿油油的青草,每走一步,似乎能听到青草饱满的叶子炸裂的声音,一种撕心裂肺的痴怨,以及一种毫不顾忌的呐喊。
仰望




东方已经发白,西方却依稀可见不少繁星。李时珍抬起头,不知所措地望着浩瀚星空。她对仰望星空这样的事情非常讨厌,除非陪着林蓬去看流星雨,她决然不会抬头望着天空。她生来对天空有一种绝望的恐惧。她说,每次抬头望天,天空的无边无际、宇宙的无边无际、星辰那样遥远而繁多,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是假的,是不真实的。每当看到那样浩瀚的天空时,她总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渺小,实在太过脆弱,以至于她的生存对这个世界不值得一提。
是那样巨大的绝望,压顶而至。她感到一阵窒息,甚至呕吐。尽管她不常抬头望天,然而,她经常考虑这样的问题:她这样一个小小的生命,付出再多努力到底有何用途?她思考良多,但是并没有出路。于是,她干脆不再看天,也不再思考那样简单而深奥的道理。
然而,今晚,或者说今晨,黎明笛的自杀触动了她,深埋许久的悲戚从天而降,迫使她仰起头,望着那个美丽又丑陋、浩瀚和无边无际到令人绝望的天空。
“你看,这天空多美啊。”她说。
陈可汗顺势抬头望了一眼,但他显然没什么同感,他的心思全在自己的右手上——那只紧握着李时珍的右手。他们或许没意识地,更大可能是有意识却故意不说地握紧彼此。
“我不明白,为什么生命如此卑微,宇宙却与此浩瀚?”李时珍继续说。
“为什么这么说?”陈可汗自然有些吃惊。
“人,那么轻易就能死亡、灰飞烟灭,为什么宇宙,你看那天空,它浩瀚无际,仿佛永远都会存在一样。”
陈可汗忽然笑了,“人和宇宙,这只是不同事物的存在形式而已,你看到人这样脆弱,而宇宙那样坚实,这只是表象,它们的内在并没有区别,人早晚会死去,宇宙也不一定会永生。只是周期长短的问题,没有可比性。”
“你看到那样的宇宙和这样的人时,难道不会觉得这一切离奇地不公平吗?”
“我说了,这只是存在形式而已,万物本同根,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切都是公平的。”陈可汗笑着,在李时珍看来,他的笑容仿佛隔着毛玻璃,是那样的遥远,那样的接近真理。
万物本同根。
“这是个浅显的道理,一位农民告诉我的,他很贫穷,日夜劳作在风吹日晒雨淋中。他安天命,他跟我说了这句话,‘万物本同根’,我问他,为什么邻居的壮汉都去广东打工,工作比种地清闲,又能赚更多的钱,为什么他不去。他告诉我,不管贫穷还是富贵,不管辛劳还是清闲,这些都是生活状态,没有分别。我想他大概是古代的姜太公,每当我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时,就会想,无论什么样的状态,本质是相同的,我只要选择一个我喜欢的、擅长的、愿意的生活状态便可,道理就是这样。”陈可汗笑着望着她,她觉得,陈可汗的笑不能再憨厚,也不能再纯净了。
李时珍也冲他轻松一笑,再次抬头望了眼天空,说道:“天空真美啊。”她也不知道为何这样说,也不知自己说这样的话蕴含着何种情绪。
“太凉了,回去看看他吧。”陈可汗收起笑容,抓牢她的手。
李时珍点点头,她被他牵着走出草地,她低头望着两人紧握的手,轻轻一笑。因为生命中存在着这样的美好,即使没有存在在自己所期望的生活状态中,能够一睹一朵海棠花由含苞到盛放,亦是极其美妙、何其值得的。
黎明笛在输液,他眼睛紧闭着,嘴角却很松弛。他睡得很宁静,又很安详。陈可汗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沉默地坐着。李时珍却推开病房门,她轻轻坐在黎明笛的床边,他睡得很轻,没有鼾声,李时珍屏住呼吸,真怕自己厚重的呼吸将他惊醒。然而,她刚一坐下,黎明笛立即睁开了眼睛,倒吓了她一跳。
“你还好吗?”
黎明笛点点头。
“哪里有不适吗?”
“没有。”
“我愿意听你说话,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李时珍履行了承诺。
黎明笛听罢,两只手交叉到脑后,舒舒服服地垫在后脑勺上,身子后倾,略有保留地望着她。
“你看着我干什么?”李时珍眼神里写满诧异。
“谢谢你,”黎明笛道,“谢谢你接了电话……然后此刻出现在这里。”
李时珍伸手握住了他放在洁白床单上的左手。
“我不知道要打给谁,也不知道该告诉谁。”他低下了头。
李时珍一边搓热他的手,一边听他继续说。
“真是可笑,”他撸了撸鼻子,“她已经结婚了,而我竟然只有自杀才能彻底忘了她。”
“这不是你的错。”李时珍说,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话像是三流电影里的陈腔滥调。
“怎么不是我的错,”他苦笑道,“她走之后,我反思了许多,她给了我七年的时间让我求婚,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宝贵的七年时光,她全押在了我身上,她不止一次透露出想要结婚的讯息,她不止一次地明示我、暗示我,我却装聋作哑、充耳不闻。”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时珍沉吟。
“所以,不是她抛弃了我,而是,我抛弃了自己。”
“那么,你原谅她了?”李时珍问道。
“是。”黎明笛道。
“你原谅你自己了吗?”李时珍又问。
黎明笛摇摇头,道:“我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
“我要重新开始。”
“好决定。”
“放弃她,跟过去再见,然后,试着相信别人。”
李时珍赞同地点点头。
“在这条路上,你会帮助我吗,珍珍?”黎明笛忽然看着她,目光炙热,写满了期待。
李时珍一时不能自已,喃喃道:“当然,我当然会帮助你。”
黎明笛听罢,粲然一笑。
离开了医院,已经是清晨。两人在车上吃包子喝小米粥。吃饱喝足之后,李时珍纠缠不休,继续问陈可汗为何会出现在自家楼下。
陈可汗满脸不悦,他发动车子,道:“直接去上班?”
李时珍翻了个白眼,“我穿成这样要怎么上班?”
陈可汗这才注意到她领口隐隐约约露出的卡通图案的睡衣,脸红了一瞬,冷淡说:“系好安全带。”
到了小区,李时珍下车后,恭恭敬敬地向陈可汗鞠上一躬,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坐公交车去上班。”
陈可汗什么也没说,李时珍上楼后听到了车子发动的声音。回到家中,一阵疲惫忽然席卷全身,她的眼皮沉重地砸下,她依偎在床上,闭眼睡了十分钟,便不得不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化妆。这一切结束后,已然八点。她飞快地穿好靴子,狂奔至楼下。
我要我们在一起




李时珍一边整理颈间的丝巾,一边踩着细密的脚步向小区外走去。忽然,她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奥迪车,仔细一看,陈可汗正坐在车中,再看去,他竟然睡着了!
他睡觉的样子与黎明笛无异,皆是很安详的面容。他的头不舒服地偏向一边,右脸贴着皮子座椅,李时珍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就让他睡吧。李时珍向外走了两步,终是不忍心。她走到车前,敲了敲车窗,唤醒他。
“怎么不回家睡?”李时珍钻入车中。
“太困了。”陈可汗一拂脸,仿佛那样能把脸上甚至于浑身的瞌睡虫拂掉似的。
李时珍于心不忍,说:“我来开车,你到后座休息一下吧,一会儿还要上班。”
陈可汗没有反抗,坐到后座上,不一会儿就躺倒了。李时珍战战兢兢地坐在驾驶席上,别说她的车技不精,就是司机老手,开一辆全然陌生的车时心里也没太大把握吧。她小心翼翼地发动车子,忐忑不安地拐出小区,慢悠悠地滑行在早高峰的路上,幸好每日都会堵车,这倒显得她的车速也没那么慢了。红灯的时候,她回头望一眼熟睡中的陈可汗,看着他一脸平静安详,她心里乐开了花,毕竟,能睡地那样深,必定是对开车之人无比放心吧。
九点的时候,终于到了留下区街道办事处,而陈可汗依旧在美梦里,李时珍三番五次想要叫醒他,终是于心不忍。她多么希望能让他一直睡下去,睡到自然醒。
然而,不多时,陈可汗却自己醒了,他看了看四周,发现了熟悉的风景,他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道:“这不是我办公室吗?”
“你醒了。”李时珍说。
“我该把你送到公司的。”他道。
“你赶紧去上班吧,我待会儿打车。”李时珍说着就从驾驶座上挪到副驾驶上,她穿好高跟靴子,拿上手提包,正要下车。
“还是我送你过去吧。”陈可汗一边胡乱弄着头发,一边惺忪着睡眼下了车,转坐到驾驶座上。
“别,你还是去上班吧,你刚睡醒开车,我可不敢坐。”李时珍笑道。
“不相信我吗?”陈可汗忽然问。
李时珍哑口无言。
“原来真的不相信我呀。”他是有些失落的。
“你赶紧去上班吧。”李时珍打开车门,一只脚即将落地,却被陈可汗轻松地抓了回来。他的表情略显凶狠,他的目光焦灼地钉在她身上,仿佛一个疼痛的痂,稍稍一碰就痛得要命。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出现在你家楼下吗?”他说道,眼睛却不离开她的眼睛,手臂紧紧箍着她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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