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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可汗的胳膊上挎着,待他们走近,挎在陈可汗胳膊上的手已经消失不见,老老实实揣在风衣兜里。
三人客气地笑了笑作为寒暄,陈可汗在李时珍对面坐下,而李思思诗则坐在他的身旁,不,“坐”完全不能将她的状态形容一二,只能说,她“依偎”着他坐了下来。
陈可汗翻着菜单,李思思诗也凑过去看,停了停,她娇声娇气地说:“我要一杯美式咖啡,太甜腻的咖啡我喝不惯。”陈可汗温顺地点了点头,李时珍默默地观察着对面那两人,不知为何,她所能感受到的,除了陌生,也就只有陌生:她对那两人皆陌生极了,她惊诧地发现,或许她从前见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皆是假象。
刚喝下去的咖啡忽然赶趟儿似的涌上了喉咙,她使出浑身解数,才将即将爆发的喷涌咽下。
对面两人耳鬓厮磨、热切讨论着,李时珍倒吸了两口气,面上却仍是带着微笑。约莫过去了五分钟,他们终于点好了饮料,不过是一杯美式咖啡和一杯绿茶。
“珍珍,你要加一杯吗?”陈可汗看了眼她的杯底,问道。
她摇了摇头,说:“等你们的时候已经喝了两杯。”
“你来得可真早!”这愉悦的口气来自李思思诗。
“也没有太早。”她说,目光在李思思诗身上停留了仅仅一瞬,又挪回陈可汗的脸上,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我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领证?”
李思思诗原本面似桃花,听到她的话后立马如春风拂面——绿了。
陈可汗搓着手,瞧了眼李思思诗,再瞧一眼李时珍,这才颤颤巍巍、吞吞吐吐地道:“……尽快吧。”
“我也是这么想,”李时珍道,“尽快开始,才能尽快结束。”她脸上原本的晦气一扫而光,整个人也变得亮堂起来。
这时,咖啡和绿茶端了上来,对面两人各怀心事地抿了一口,谁也没说话。李时珍清了清嗓子,转头问李思思诗,道:“阿诗,你是要见我吗?”
阿诗看了眼陈可汗,这才点了点头,那架势好比她即将要跟野蛮人对话,对话之前要跟自己男人商定若是被野蛮人所伤对方一定要不畏艰难去救她。李时珍心中油然升起一道强烈的厌恶。
“我想代表可汗和伯父谢谢你……”她的声音娇媚而柔弱,让人心生怜爱,怪不得把陈可汗迷得团团转,李时珍恶狠狠地想道。
“珍珍,你真是个好女人,你真伟大,你的付出和牺牲,可汗跟我,还有可思姐姐,我们全看在眼里,也感激在心,”她稍稍停顿,留意了下李时珍的表情,又接着说:“有些话可汗可能说不出口,珍珍,”她从风衣口袋里抽出双手,攥住了李时珍放在咖啡杯一旁的左手,轻轻地摩挲着李时珍的手背,说道:“他对你很歉疚,但是,他恐怕没有机会补偿你了,如果,但凡,你有任何需要他或我帮忙的地方,你一定要提出来,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你……”
“我记下了。”李时珍低头喝了口咖啡,满不在乎地说。
“呃,”李思思诗看出来她的怠慢,却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毕竟她得做样子给陈可汗看看,不然善良如他一定会对即将跟他假结婚的女人心生愧疚,并且那些愧疚将终生与他形影不离,那可如何是好?!她接着道:“我虽然没有在大陆生活过太久,也不太了解大陆的情况,但我还是知道,离了婚的女人,尤其是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女人,是很难再找到结婚对象的,所以,我提议你们假结婚,伪造两份结婚证;既然你只是发善心帮陈可汗,假结婚已经仁至义尽,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未来,你说对吧,可汗?”
李时珍一字一句地听着,越听心里越发毛,她抬头看了眼对面那娇柔的小女人,心中忽然一阵寒噤,对面那柔弱的身子里,到底堆积了多少心眼和算计——那女人一定早就算计好了,她怕陈可汗万一爱上了李时珍,两人又领了结婚证,证据确凿,结婚的事儿就板上钉钉了。李时珍一哂,轻蔑地看了狡猾女人一眼。
“我同意。”她认同地点点头,“的确,一个离了婚的二十五岁女人,在大陆再嫁真的很难,谢谢你为我考虑得如此周详。”
李思思诗以笑作答。
“不,”一直安静的陈可汗忽然开腔,他匆匆看了李时珍一眼,再扭头望着李思思诗,说:“父亲何等的精明缜密,想要拿假的证书去骗他,这不太可能。”
“伯父重病缠身,许会放松警惕。”
陈可汗固执地摇摇头,道:“既然他这般执意要我把珍珍娶回家,对待我的婚事上,他一定不会大意。”
李思思诗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她一眼看出了隐藏在陈可汗那张焦虑的脸之下的心思,她心里一黯,有了可怕的预感,然而,再抬头望向陈可汗时,他的眼睛那样纯粹,她在心中一哂,笑自己过于敏感。
事实上,任何一个女人听到陈可汗的那番话都会心思一动,李时珍亦是,若不是她及时抬头与他四目交汇,她恐怕早以为他说这话暗藏私心——私心即是:趁火打劫,假借她对他父亲的同情心来个假戏真做!倘若真是那样便好了,李时珍竟如此这般幻想,待自己反应过来时,好一顿懊悔。
“放心,”她笑道:“现代技术高超,伪造的证书跟真的一模一样,除非伯父去民政局的系统里查,不然肯定发现不了,只要我们在他面前表现出夫妻间的亲密与默契便可,我保证他不会生疑。”
“你……这么肯定?”陈可汗问。
李时珍自信地点点头。
陈可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没有接话。
“既然珍珍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没有问题……你还在担心什么呢,可汗?”李思思诗终于插进话题,“更何况,要珍珍把第一次婚姻捐赠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强人所难。”
“噢?”陈可汗被李思思诗的话刺激到了,他抬头望着李时珍,焦灼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又停,而后,他蹙眉问她:“跟我结婚是强人所难吗?”
李时珍先是愣了,少顷,标致的笑容从她嘴角逸散开来,“你觉得呢,陈可汗?”
他竟被她问住了,他痴痴傻傻地盯住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没那么困难吧。”很明显,他中气不足。
恍如一把利刀刺进了心脏,她猛地一颤,迅速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很困难,跟你结婚,真的很困难。”
“你说什么?”李思思诗问道,李时珍摇了摇头,李思思诗又扭头问陈可汗,只见他定定地望着她,那眼神是深情却不全是,是怜爱又不全是,是疼惜也不全是,是歉疚亦不全是——他失神地望着她,仿佛痴痴傻傻,又似已然将周围的一切都抛之脑后,连同他的阿诗。
李时珍早觉察到了陈可汗异样焦灼的眼神,她一阵窘迫,本想要撑过去,无奈,他的眼神越来越稠,越来越粘,她只好拎起包离席,“对不起,我先走一步。”说罢,她早已哒哒地跑了出去,跑了约莫二十米,没有听见脚步声,她继续向前,并没有回头望上一眼,她知道,陈可汗并没有追上来。
搁浅的鱼
周末对李时珍来说,真是痛苦而漫长,特别是周日的夜里,尤其难熬。李时珍喝了半瓶红酒,依旧翻来覆去,难以成眠,萦绕在心头的,只有一张脸,一个名字:陈可汗。
她自诩是聪明人,昨日的情形深深印在脑中,稍稍分析后不难知道那两人的心思:李思思诗希望陈可汗与李时珍决绝地分手,从此再无瓜葛;而陈可汗的态度却那般模糊,他犹豫不决,在李时珍的问题上摇摆不定,这很容易能看出。
随着晨曦渐渐来临,她越来越迷惑,若说陈可汗接近她是为了利用她去孝顺父亲,然而,回想起来,事实却截然相反。倘若事实如陈可汗所说,除了进入微型摩登外,其余一切皆由他推动——然而,李时珍摇摇头,瘫倒在床上,她清晰地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在留下区街道办事处,他仿佛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他一遍又一遍地确认,那惊喜加好奇的模样不是轻易能装出来的,更何况,在接手留下区的案子之前,她的工作内容一直是做客户需求书,她摇摇头,很明显,他撒了谎。
想到此处,李时珍翻身把头埋进枕头下。接下来的故事更加可疑,明明是她约他吃饭,她三番五次地给他打电话约他,不仅如此,得知他生病后,是由她主动拉上徐超人造访他家,三番五次不自觉走到他家楼下,闯入他家,这些都是她做的,没有经过他的计划和设计……这一切,是那样地可疑。
而后,她想起他们的亲密接触,第一次拥抱和第一次接吻。她记得自己头脑清醒地对他说,陈可汗,不如我们拥抱一下吧,他尚在迟疑的时候,她已经钻入了他的怀中;而初吻呢,她扑哧一声笑了,她永远记得那时陈可汗的表情,震惊、犹豫、迟疑、试探、云里雾里,还有……高兴,陈可汗,亲我一下,这话是她说的,没人逼迫,她记得他颤抖的唇轻轻落在她的额头,而后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沉醉在那样轻柔的吻中,只是短暂的触碰,却如电光火石一般,让人忍不住一遍一遍地回味。
闹钟不期然地响了,她伸手将其摁下,接着穿衣起床。她用手扒开窗帘,露出一个十公分的缝儿,阳光便顺着那条细缝儿照耀在她的皮肤上,她合上眼,冬日的阳光是这般地舒服。
她已经理清了头绪,对于陈可汗,她的立场不变,只能是放弃。然而,她不再莫名地心痛,像是心脏裂开大缝儿、冷风呼啦啦灌入一般痛得撕心裂肺,毕竟,这一切并非由他开始,是她,一步一步,接近他,靠近他,最终心甘情愿地爱上了他。只是,凑巧的是,她刚好实现了他的愿望罢了,她走的路刚好符合他的心意罢了。她垂眸、不经意地笑了,这也算是缘分,对吗,陈可汗?
办公室炸开了锅,李时珍刚走出电梯,立即受到了人群的瞩目。她疑惑地回望着一双双奇怪的眼光——或艳羡或漠然或愤恨。她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