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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少淡淡的喝了一杯八二年的法国干红，不置可否。
商青尴尬的转移话题，“杨少，前几天北方的那群孙子过长江来找茬，多亏了您啊，要不是您一人力挽狂澜于大厦将倾之际，北方的那帮龙蛇以后来南方还不横着走路？”
这时旁边一个不知名的男人也说开了，“是啊，杨少真不愧是南党大当家，前几天在南都金陵的那场比试，可多亏了杨少，赛车射箭搏击。杨少您样样是第一，特别是搏击，以一人之力连下七城，奠定了这场赌局的胜负之分，让北方那帮孙子把宁夏的地盘也丢了。
现在我们南人可是扬眉吐气了，北方龙蛇以后要过长江，超过三十辆车子就要我们的经手，光是这个条约就能让北人十年之内直不起腰杆来。我们终于出了这三十年来的一口闷气，以后我们也算划江而治南面称王的主了，我南太子党能有今天的局面，就因为出了一个杨少您啊。”
杨少不咸不淡的听着，他知道这些是阿谀奉承的马屁，他更注重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但是，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婕妤，她听见自己这么多的光环，那个天仙谪尘的女子却依旧淡淡的坐在那里，波澜不惊，这才是杨少现在注重的。
禾孝婕妤淡淡的听着，她手机短信铃声又响了起来，禾孝婕妤吓的身体震了起来，拿起来一看，“你不出来我就等着一晚上。”那一刻禾孝婕妤已经心如死灰。
杨少看到禾孝婕妤的脸色不好看，已有七八分醉意的他也没那个脑子去细想。喷着酒气，体贴的问道：“怎么了？”
禾孝婕妤漫不经心的回答，“没事，我身体不舒服，想去上个洗手间。”说罢就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另一个女子立马就粘到杨少身旁，撒娇道：“杨少，一整晚你都只疼那个冷美人禾孝婕妤一个，理都不理人家，人家会伤心嘛。”抱着杨少的手臂，使命摇晃，在自己傲人的凶器上蹭来蹭去。
杨少眉头微皱，淡淡的微笑看着那个美女，不言一语。
商青看着禾孝婕妤出去关上门，“杨少，嫂子是挺漂亮的，但也不至于把你迷成这样吧，你睡过的女人，黑种白种黄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啊，难道就没有一个女人大腿有点力气的，能把杨大少爷您夹住的？”
杨少笑骂道：“少绕着弯骂我，你的脑袋才被女人的大腿夹了。”说着，一杯见底的喝完八二年的葡萄酒，那是上千块的往胃里砸啊。一旁的美女拍着小手叫道：“杨少爷好酒量，好帅。”
杨少已经有了八九分醉意，开始絮絮叨叨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们不懂，还真就婕妤这样的对我的胃口。她倔强，我说要包养她给她栋别墅住，不让她在这里让别的男人看。她说‘哪怕万人说我贱，我靠自己赚钱，不需要别人的施舍。’她纯真，不像一般风月女子那般放浪形骸破罐子破摔，她跟我说她赚够了钱翅膀硬了就走。她清高，从来不奉承我，可我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唯一让我又爱又恨的就是她要待在这里。”
那个染了一头黄发的商青醉醺醺的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榕城谁不知道禾孝婕妤是你杨少爷点名要的女人。谁敢往她身上瞟，那就是嫌自己的招子碍事了，想被人挖掉的二逼。再说了，您老为了她，三天两头往这里跑，害的我们跟着你来。”说着，醉眼朦胧的四下一顾，不屑的看看旁边几个美女几眼，不满的抱怨，“玩的久了，来来去去都是这几个货色没一点新鲜感。真怀念扬州的那几匹瘦马啊。”
那几个风月女子脸上撑开的笑容一滞。别人这样的践踏她们的尊严，她们，还是要笑嘻嘻的贴上去问：“我哪里不好了？”
当时未解衣，留你冰凉。
第四十三章
禾孝婕妤开门出来，迅速的关上门，一脸的平静，望着云生，淡淡的说道，“怎么？来看我笑话？还是来捧场的？老朋友了，给你打一折，二十块钱一晚。”说的波澜不惊。云生，已经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也不在乎生活还会有什么手段去折磨她了。
云生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毫无征兆，重重的打在禾孝婕妤脸上。
禾孝婕妤慢慢的转正自己被打歪的脸庞，一脸嘲弄的望着云生，淡淡的道：“右边再加上一巴掌。”嘴角的笑容渐次绽放，一笑倾城貌至媚，就像晴空上的白云，风轻云淡，没有一滴眼泪。
禾孝婕妤的眼泪早就在她七岁的时候流干了。她爸爸不让她上学，禾孝婕妤倔强的不认命，她爸爸把瓦片敲碎，让她跪着，她妈妈在一旁求情，她爸爸拿着一根大木棒，打在禾孝婕妤稚嫩的肩膀背上。
然后是她妈妈的胸怀贴着她的背，她年轻的妈妈被生活联合了那个禽。兽般的父亲，折磨的胸骨尖锐乳。房下垂，却仍是天底下最温暖的怀抱，永远能为女儿挡去风吹雨打。
木棒顺溜的打在那女人瘦骨嶙峋的身上，禾孝婕妤哭的嗓子都哑了，可是没有神明鬼魂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土地爷爷雷公黑白无常奥特曼蜘蛛侠超人甚或普普通通的一个村民，来帮她制止那个不能称为父亲的丑陋男人。
上天无路，入地不能，这样无力的字眼，生硬强大的加在一个幼小女孩的心灵身上。那一次，禾孝婕妤的眼泪就流干了。哪怕把自己的初夜卖给杨少的那一晚，醉醺醺的杨家大少爷不管不顾血流成河的禾孝婕妤索求无度，她也仅仅只是死死的抓着床单，一言不发滴泪不流。
可是禾孝婕妤还是错估了自己，下一刻她就泪流满面了，云生像一头豹子一样粗鲁的抓起她的手拽着她跑，低吼道：“我养你。”
就这一句话，禾孝婕妤眼泪哗哗的流成了连续不断点的明珠，十三年来蓄积在心底的眼泪，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发不可收拾的决堤而出。
云生牵着禾孝婕妤的手一起跑，她的眼泪飞扬在天空之上，纷飞出一道二十一年来最震撼的感动，哪怕明知前路渺渺，没有未来，没有颜面去承担他的任何温柔。她也喜欢现在这个的姿态，被那个男人牵着一路的跑，不去想明天的不见阳光，不去追寻繁华三千的生活，也不用说什么跑到地老天荒三生三世，那太矫情了。只需要跑到我们两人都老了，没力气再去跑了，白发苍苍的坐在传说中的天地尽头，靠着你的肩膀，望着地平线上的日升月明，还是紧紧的十指交扣。
云生带着禾孝婕妤跑出四楼，留下老鸨错愕的张着嘴巴。跑出大门口，留下刚才为云生带路的美女，一点眼泪，融化她脸上的粉底，一把胭脂泪，谁解如今昔年惋惜？
……
云生带着禾孝婕妤跑到街上，牵着她的手四顾心茫然，竟不知到该望那里走。
禾孝婕妤的心里立马黯然下来，旋即淡然，收回一切的幻想，淡淡的道，“前面就是左海公园，陪我去坐湖边喝杯酒。”她刚才在里面已经喝了点酒，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
云生正因为芹泥的事情在心里纠缠，一听有酒喝，正中下怀，“好，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坐着说。”说罢，朝着路边的小店铺走去买酒。
云生手放开的那一刹那，禾孝婕妤的心里一酸，仿佛丢掉了最后一根稻草，汹涌的命运将她淹没，让她喘不过气来，手心还留着那个男人的汗水余温，却变得那么冰凉刺骨，手腕不停的颤抖着，眼泪还是不停的流，街上人来人往，她不能不敢哭喊喧嚣她的无助。
怎么才算残忍？给她一个希望，然后慢慢的抽身而退流逝消亡，一点一滴肝肠寸断。
禾孝婕妤看着云生买酒回来，早已拭去泪水，一个人默默的在前头领路，云生也不善于搭话，就那么默默的跟着，心里想的却是芹泥小婉的模样。当初，很没出息的字眼，云生和芹泥走过街道的时候，那是何等的惊才艳绝飞扬跋扈？
过了一条街，就到了左海公园门口，左海是非盈利型的政府便民建设。云生也和闻如是一群人来过，还算熟悉。几座矮矮的山丘，一个挺大的湖泊，蜿蜒曲折，这里燕瘦柳暗，那处环肥花明，极尽江南的婉约秀气。
两人低头默默的走着，远远的小山丘上开满了一种紫色的小花，名为醉蝶，没有大红大紫争奇斗妍，只是一朵朵平凡的小花。就是这种小花，它会连绵不绝的开到海角天涯。就像恋人之间一般，一点点毫不起眼的柔情，一世醉蝶的轻贱生命走尽年轮全部汇在一起，就会铺天盖地的纵横整个大地。
睹物思人物是人非，云生和芹泥就曾静静的坐在醉蝶花花海里，芹泥对云生说，“我要给你密密麻麻的烟火繁华，十里洋场烈火飞扬。”
何小婉呢？至始至终她没有一句台词，或者云生根本没有给她机会去辩解她的用情。直到很多年以后，禾孝扛棺才坐地成佛恍然大悟，对云生释怀那段过往，“她给了你星罗棋布的温柔，小桥流水细细碎碎，却无处不在。”
云生情不自禁的就走到了开满醉蝶花的小山头上，禾孝婕妤也就跟着他上了小山头。时值三月春寒，夜晚的风声呼呼而过，天上乌云捭阖相顾，月光透不出来，轻易的压抑着这世上最底层的人。
云生站在山头，大声的吼叫了一声，宣泄着这几天蓄积了满满的对芹泥的思念，喊完时觉得轻松了许多，这是闻如是教他的办法。转头对禾孝婕妤说道，“你也来喊一声，喊出来就不会那么累了。”
禾孝婕妤淡淡的一笑，“如果哭喊有用的话，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还会去跳楼卧轨了。”说着坐到了地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长长的，细不可闻。
云生无奈，只好也跟着坐在她旁边，两人一起望着远处大城市的灯火繁荣，明灭之间，是他们到不了的生活。云生不敢看向禾孝婕妤，依旧看着前方问她，“生活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禾孝婕妤心里早就知道云生会问起，可是想了千遍万遍，还是不知该怎么启齿她的不堪。她才不会乞求别人的怜悯，没有急着回答，开起两瓶葡萄酒，也望着远方，像在对天空在叙说，“谢谢你，有这个心，我没交错你这个朋友。我敬你一杯。”说着就举起酒，猛灌了一大口，然后也递给一瓶云生。
云生这几日，因为芹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