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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借犊-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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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洋两腿发软,拽着石田英司的胳膊借力,虚虚地说:“先去找周坤,她那边也出事了。”
一行人又匆忙忙往周坤那里赶,赶到时,周坤几乎全陷进泥沼里,只露出个头在外面。众人你拉我、我拉你,结成一条人形绳子,格桑在最前方,他把手掏进泥里,抱住周坤的腰,回头吼一声:“我抱住她了。”
站在岸上的陶文开始发力往后拉,陶文拉田洋,田洋拉石田英司,就这么一节节的把周坤给拉了上来。
周坤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发青,一动也不动。格桑并起两指往周坤鼻子下探了探:“嗯!还有气,我给她做个人工呼吸。”说着,就迫不及待地把猪嘴凑上去。
周坤一拳捶在格桑那贴着纱布的鼻梁骨上,缓缓吸进一口气,再深深吐出,如此缓慢反复,恢复肺部动力。
格桑的鼻梁才被张良打折,还没痊愈,又遭周坤拳击,顿时鼻血长流,他捂着鼻子哀嚎,抱怨说:“大小姐,你没死就吱个声,没听过打人不打脸,揭疤非好汉么?我是好心好意。”
有人面鳄的石像为证,又在灌丛中找到了阿旺和多布的衣服,葛巴尔族人变成怪鳄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事实就摆在眼前。为防万一,田洋让陶文砸了鳄鱼像,格桑要死要活地拖住陶文,嚷嚷着说就算变成鳄鱼,那也还是他的族人,留着石像,说不定日后还有转机,砸破了可就一了百了,什么机会也没有了。
正在争执时,怪鳄石像却自己裂了开来,裂缝里冒出血来,像一条条红河,流过石像,渗进土里。等鲜血流干,石像也化为粉尘飘散而去,留下来的是一具具人类骨骸,这些死人骨头颜色发黑,像是被火烧过,全都粘在地面上,一碰就碎。
田洋本来还想把这些人骨铲起来扔进沼泽里“毁尸灭迹”,格桑坚持不让动,说就算人死,也要保证骨骸完整。田洋考虑往后还用得着格桑,也就没把事情做绝。
一行人回到石房外,在背风处搭起大帐篷,生火取暖。周坤在帐篷里换了衣服,走出来,对田洋说:“汤敏已经睡了,怎么处理?要带着她一起上路?”
“不行,宁可多跑一趟,把她送走,仁钦达扎在沼泽区外建了营地,只要把人送去营地就行,来回花不了多长时间。”
陶文拍胸脯说:“这事交给我吧,只要格桑一人领路就行,你们都歇着。”
田洋说:“不宜分散,明早大家一起去,周坤和张良需要接受治疗,这次行动求稳不求快,我想尽可能地深入塔怖空间,一旦进入,不可能在短期内撤离。”



、塔怖十二

大家交换了一下情报,魏淑子把十七个佛牙宝函拿出来,摆在地上,田洋一个个拿起来察看:“不错,的确是兴隆寺失窃的佛牙宝函,没想到会在这里。”
魏淑子指向石房子:“这宝函是我们从那十七座石墩里挖出来的,每座石墩里都有个人形土塑像,宝函被埋在土像里,这无疑是一种犊,宝函装的人牙应该是葛巴尔族人的牙齿,结合他们在夜晚变身这个特点来看,怀疑是向什么鬼怪借了犊。”
田洋托着下巴思考了会儿,问:“你认为有人通过土象埋金来制造犊,再通过犊把某种鬼怪的寿命魂气借给葛巴尔族人,才致使他们妖魔化?”
魏淑子点头:“应该就是向那只帝王泽鳄借的犊,我刚才看过,大堂高台下有个很大的蓄水池,在地底深处,和两边河道相通,泽鳄就被养在下面,但这泽鳄不是普通生物,台板上布了镇字符驹门阵,如果只是变异物种,为什么要用法阵镇压?”
田洋喃喃地说:“我还奇怪那怪物怎么会突然化成烟凭空消失,如果是妖怪也就说得通了。”
田洋没透露章鱼触角的事,只说泽鳄受了重伤,吞下登土后便再也无力攻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没几分钟就化成白烟散去,想来是重伤致死,不会再作怪了。
周坤听说魏淑子和张良砸破了用来借犊的土象,也有些疑虑:“本以为是吸血蛭把那些人面鳄的血吸干了,他们才会变成石像,照这么看来,是因为借犊的土象被筑破的缘故。”
魏淑子问:“什么吸血蛭?”
周坤把在沼泽地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那些吸血蛭藏在泥潭里,光线太暗没看清,比普通的水蛭大不少,怪的是,它们只吸人面鳄的血,没粘上我。”
石田英司插嘴:“鳄鱼是冷血动物,有一种宽体龙蛭,耐热性很差,只吸冷血动物的血液,人体温度较高嘛,它们是不敢靠近的。”
葛巴尔族人中,只有登土没变成鳄鱼,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十七个宝函中,有一个宝函没装牙齿。但登土的行为也不比人面鳄正常到哪里去,且不说缠绕在手脚上那诡异的红线,哪有人头被咬掉了还能动?
陶文听了登土的情况,脸色大变,咬牙切齿地说:“果然是鬼头教那些人干的破事!”
仁钦达扎之前派出人员探索羊头峡,陶文就是其中一员:“最后一次行动,我和库拜、梅明组成特别机动小队,根据格桑给的地图,从格拉雪山东坡直达羊头峡沟,这是一个分水岭地带,羊头峡后面就是传说中的塔怖空间。”
当时陶文在羊头峡外接应,由库拜、梅明两人开漂流艇进入峡谷。两天过后,陶文突然接到梅明的电话,电话中传出骨骼崩裂的脆响,梅明那如塑料撕裂般的痛苦□断断续续传过来,反复说着两字:快逃。
讯号卡在这里中断,陶文知道梅明凶多吉少,本想组织小队进去救援,就在这时,漂流艇从峡谷里飘出来,库拜直挺挺地躺在漂流艇上,身上、船上全是喷溅的鲜血,这些鲜血描画出一副大黑天佛头的形象,正是鬼头教的教标。
在陶文把库拜搬运上岸后,库拜突然睁开双眼,挥动双手朝陶文猛烈攻击。
“库拜的十根指尖被□了某种动物的利齿,很长,约有五六寸,从指尖插到指根处,接口有缝合的痕迹,锐利的齿尖露在肉外,我脸上这道疤就是在那时被库拜抓出来的。”陶文轻摸脸上的伤疤。
当时库拜一边攻击,一边撕心裂肺地大喊:“杀了我!小陶,射穿我的额头,射穿我的心脏!砍断我的双手双脚!杀了我!我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库拜还有清醒的意识,他知道他正在攻击战友,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最后陶文在库拜的吼叫声中,用枪击烂他的头部,射穿他的心脏。
可是库拜仍然能动,虽然他的头被打烂,整个额头被掀了,脑浆混着鲜血和碎骨从鼻梁上的断面流下来,但是还能发出声音,用那种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声音咆哮:“烧了我!轰碎我!”
最后,陶文用火焰喷射器,把库拜烧成一堆骨骸。
那次行动后,陶文因精神失常,被送到医院疗养半年之多。
“有人控制了他的灵魂和身体,是鬼头教的罪犯。”陶文捏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咔啪咔啪”的声响,他一直低着头,没人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张良坐在陶文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亲手烧死兄弟是什么样的心情,就算没亲历过,也能想象出来。
陶文捏着拳头请求田洋带他一起进入羊头峡,他要寻找生死未明的梅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要替库拜报仇。
田洋为难了:“我已经和仁钦队长说好,留你在外接应。”
魏淑子想到了卓乃和珊瑚珠,下意识地摸摸张良送的观音像,对陶文说:“你还是别跟着冒险了,别忘了还有女朋友等你回去。”
陶文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和卓乃道别时也是这种眼神,说不定他在那时就已经做好了决定。魏淑子突然觉得卓乃很可怜。
陶文把冈达和列列招到身边,一手一个搂在怀里,对田洋说:“在陌生环境,动物比人更机敏,它们肯定能帮得上忙。”
田洋看出陶文心意已决,如果不答应,只怕他会单独行动,反而不好,也就随便了,本来接应的人就可有可无,两条獒犬不用实在浪费,之所以不想陶文加入,是不希望让其他部门的人参与这次行动,但陶文不是技术人员,又一心想找队员,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时候不早,田洋让大伙早点睡,他和石田英司在外面守夜,两人坐在一起烤火,一开始谁也没说话。石田张开手在火盆边烘烤,他的左手上始终都戴着手套。
“小心着火。”田洋把石田英司的手拉开。
“伤怎么样?”石田指指田洋下巴上的纱布。
“小伤,没事。”
石田英司从包里翻出两张画满符咒的纸人递给田洋,这是他的式神,里面封的正是吸魂蛭,这是种水生式神,只能在有水的地方用,化在水里就能把式神释放出来。之前蹲点时,田洋提前把纸人埋进沼泽里,化出吸魂蛭以备不时之需。
吸魂蛭虽然好用,培育起来却很困难,用的是体内培植法,石田英司的血液里充满了吸魂蛭的卵包,他常年戴手套,因为在左手小指末端,长期插着一根塑料软管,平常以丝线封口,缠绕在指根部,等吸魂蛭成体后,再通过导管把它们引进纸人里。
吸魂蛭是一次性消耗品,用得越多,就越要加大培育量,每制成一张纸符就相当于是让石田英司放一次血。
田洋把石田的手推回去:“够用了,你不要随便把式神亮出来。”
石田英司回头瞟了帐篷一眼,不在乎地笑了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不早知道我是桥本社的人了么?”
田洋皱起眉头:“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现在说破难免会引人怀疑,为了合作顺利,你自己也谨慎点。”
石田英司眯起眼:“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咱俩不是朋友吗?”
田洋态度冷淡:“少来讨好我,我不和日本人交朋友。”
石田英司托起下巴看田洋:“我倒很喜欢中国,中国历史悠久地大物博,吃的好又便宜,舌尖上的中国,世界第一的美味,小吃花样多,能满足各种口味。怎么?交个朋友还要分国籍?”
田洋呛咳了两声:“你就光盯着吃?说起来日本鳗鱼饭也不错,嘿,不谈吃,是你们桥本社总不干好事,在自家折腾就算了,还嫌手不够长,你加入桥本社,沾了那里的臭味,什么时候洗干净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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