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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燃情·阿里轶迹-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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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莲蓉、薛红梅,望着躺在手术台上,术前消毒等已准备完毕的谢大军,只见他左胸上,肩胛下的创口血肉模糊,血痂下仍流血不止,由于没有那些特殊检查手段所作出的准确结论,其内脏创伤严重情况究竟到何种程度,便无法确定。 
  病人已呈现出血压偏低,心律紊乱,且心动过速等异常症候,病人由间断性昏厥,渐渐变为深度昏迷…… 
  做过很多手术的李莲蓉,面对这位手术台上的急救伤员,还是头一次感到束手无策。以往的手术,都是经过权威论证,制定科学的方案后实施的。而今却不同——多方面的检查无法实施,诊断的结论无法准确地作出,科学地医治方案,也就无从谈起……但是抢救人的性命又刻不容缓! 
  薛红梅看出了李莲蓉的难处,用眼神把她叫到旁边的手术准备室里,建议说:“根据病人现在的体症情况,至少初步可以判断,由于失血过多,引起心脑缺血、缺氧性的昏厥频繁出现,这很危险!由于心肌缺血,心律紊乱,心源性昏迷亦不能排除,这都是最为严重的环节!因此,现在急须输血,补充体液,以缓解心脑的意外……” 
  “输血!”李莲蓉以主治医生的职权,果断地向护士下达着医嘱——只是她忘了人们早已告诉过她,没有现成的血浆的问题。 
  “输血!”,可是血在哪里?护士不得不重复告诉一遍:“县医院并没有血库……” 
  “啊?”李莲蓉犹如大梦初醒一般,又大叫一声,自己终于惊醒了自己: 
  “马上去叫院长,动员干部验血!”李莲蓉第二次给护士下达指令。 
  薛红梅接口道:“验血马上抓紧进行!但远水不解近渴!危险在分秒之中,输血须立刻实施!先抽我的血吧,我和他的血型相同……先应应急。” 
  “你怎么知道你和他血型相同?”李连蓉好奇地随口问道。 
  “这个完了再说,你先去做清创、消毒止血、包扎吧,输血处置后,请示立即送地区医院才是……”薛红梅一边说,一边让护士准备抽自己的血为谢大军输血……手术室内急救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薛红梅平静地躺在另一张床上,她那殷红的鲜血,缓缓地流入谢大军的血管里。 
  血刚刚输完,针头还未拔下来,谢大军的眼睛居然慢慢地睁开了一条缝。他极力地睁开眼,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最后终于和薛红梅的眼神碰到了一起,他的眼光立刻闪烁发亮,几乎崩出火花来……他惊愕地轻轻叫了一声:“薛红梅!你怎么来到这里?真是‘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 
  说了两句话,谢大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嘴角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轻声细气地说道: 
  “你是专为来看我出丑的吧?” 
  “先别说话!别激动……我是随北京医疗队来阿里巡回医疗的……大家为你治疗,都说你英勇……安心养伤,会好的!”薛红梅心中此刻已涌出了千言万语,遗憾的是不能多说。她声音压得不可再低:“你现在需要安静……好好休息……”用恳切的目光要求着他,然后用酒精棉球为谢大军再揉揉针眼,微微地点着头退步转身走出了手术室。 
  这一切都看在李连蓉及其他医护们的眼里。人们立刻得出了一个不容置疑的结论——原来薛红梅大夫认识谢大军! 
  急救室外,献血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院长办公室内,曲松院长、林队长和李莲蓉、薛红梅大夫等医疗骨干们,经过研究,终于采纳了薛红梅大夫的意见:“立即转送地区 
  医院,以确保伤员的安全……”并且决定由医疗队李大夫随救护车监护,另由妇联团委巴宗和郑英随伤员一起去地区医院作陪护,以便随时与县上保持联系。 
  谢大军这次负伤,由于下边转送迅速,县上抢救及时,包扎处理得当,输血补液效果明显,谢大军很快便恢复了神智,个人感觉较好。听说要送他到地区医院进一步检查和治疗,他便对院长曲松和林队长说:“经过治疗,感觉良好,没有必要再去地区转院治疗……” 
  医疗队林队长则坚持说:“身体受到重创,内部脏器的损伤情况,必须通过有关仪器作出准确的检查结果,最终才能得出科学的诊断结论,彻底治好创伤,终身不再受累”。谢大军微微点点头接受了队长的意见。 
  嗣后,医护们把谢大军抬上救护车、车子稳稳地从县医院内开出县机关的大门,低速往狮泉河地区开去…… 
  县上派到茶嘎区帮助工作的下乡工作组,与回窜的小股叛匪,发生遭遇战的事,立刻使县上从领导到每一位干部的神经,都紧张起来了…… 
  不过,最紧张、最难过、最痛苦、最揪心的,要数医疗队妇产科大夫薛红梅了。 
  薛红梅从见到谢大军负伤,被抬进手术室,看到他那青春的胴体,因重创造成生命危机,急待抢救的惨状,真是悲哀到极点,直想大声地哭出来。 
  薛红梅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冷静地想着:自打随北京医疗队上西藏阿里高原巡回医疗以来,一直在思念过去的恋人谢大军,因为不知谢大军在哪一个县上,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底里,从未向人打听过谢大军的名字。 
  可是事有意外,常出巧合。自己想要寻找的谢大军,正好就在本县上。可巧,当医疗队来到县上时,他刚刚下乡去,这一点自己当然无法知道。 
  然而,做梦都未想到,今天在医院急诊,突然遇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谢大军。 
  当第一次从医院院长曲松口里听到谢大军的名字时,惊愕得几乎发昏。不幸为什么总是追随着自己? 
  朝思暮想的人总算见到了……悲喜交加的心情,汇集在一起,这也许就是“缘分!”什么是“缘分”?我以为“缘分”就是不管你想不想、愿意与不愿意,都注定那悲欢离合的结果…… 
  薛红梅痛苦之余,是为谢大军在高原的工作而高兴,甚至是骄傲。薛红梅在心里翻腾着过去与谢大军关系中发生的一切。 
  1965年毕业时,是因为谢大军未与其充分商量,就志愿报名去大西北工作,一气之下而分手的。当时还以为他不过是在口头上说说,或者给人作个样子看看而已。现在总算看明白了,谢大军就是谢大军,你绝不能以普通的世俗的人情事故去看待他。他就是他,就是那么一个说一不二,直来直去,从不说一句假话的人。他说毕业后到大西北去建设边疆,说去就去了。实践是最好的证明,他的话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否则,他也不会从首都到西北边疆,再从边疆到边疆,来到这号称世界屋脊的西藏,而且在这西藏阿里高原上,真正做到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经受住了生与死的考验…… 
  薛红梅在不经意间,还发现了另一件她与谢大军之间的小事:谢大军在离开她到大西北去的那前一天,她把自己父亲从朝鲜战场上下来时,带给她的纪念品——军用黄挎包和印有“最可爱的人”的搪瓷缸子,送给了他。至今,谢大军在高原下乡仍带在身边。她好像突然从谢大军身上,发现了对于她来说那种至尊至贵的东西……她突然感到心头产生了一种无名的热流,瞬间冲到全身,冲到脖颈上至头项,下至脚后跟。 
  这种暖流在薛红梅的身心里只维持了瞬间,便被发自心底的另类意念泛起的一股冷气所抵消。平静下来后,剩下仅有的是一种失落和惋惜。谁让自己当初那么浮躁与矜持?仅仅因为分配去向意见不一就轻易分手!而且又那么快速地结婚与离异。现在至少是自己用事实给自己下了一个无法改变的结论,那就是在恋爱与婚姻问题上,是轻率与不成熟,如今还有何话可说呢? 
  …… 
  薛红梅由于刚刚输过血,再加上深入地思考往事,大脑的耗氧量剧增,不免为本来就高原缺氧的大脑,又增加了新的负担,她感觉头有点发昏,她告诉自己要理智,此刻需要休息,俗话说,来日方长呢……” 
  茶嘎区通讯员大强巴,亲眼看着,他从区上护送回到县上的谢大军,经过急救输血等初步治疗苏醒,并抬上了县上的救护车,送往地区后,才稍稍定下心来。 
  曲松院长为他安排好住处后,他便被老熟人,电影队长曲加叫到家里喝茶。曲加很想知道谢大军在这次反回窜战斗中打死打伤敌人及中弹负伤的经过。 
  大强巴讲到,他们工作组,在通往边境公社的一条山沟里,谢大军骑马带着通讯员和两个藏干民兵,一直快步走在前面,武权和吴魅他们被拉下有三、四十米远。 
  谢大军几个人一直沿河俗前进。突然从一处拐弯的地方,斜剌里窜出三个挎枪的陌生人…… 
  谢大军勒住马,让我们问话。我问对方“是干什么的?”对方一听慌忙中并不答话。领头的举枪就瞄准我们接着枪响,听到子弹在头上飞过的声音。 
  “有叛匪!”我说道。 
  “开枪!”谢大军大喊。同时,他自己先向叛匪开枪。一枪便打中向我们冲过来的头一个匪徒。那家伙应声落马。谢大军紧着又开了第二枪,同时,另一个匪徒开枪还击,双方互相击中对方,一齐墜地。第三个叛匪见势不妙,打马逃窜。这时武权、吴魅一同上来,打了一梭子冲锋枪子弹,他们下马扶起谢大军。武权要我(强巴)到附近生产队找来马车,送谢大军及被打中的叛匪先回区上,他们说带上两个人去追叛匪…… 
  到区上后发现,一个叛匪被打死,另一个负轻伤,听说是一个要犯。丹巴书记决定先询问,掌握部分敌情后上送。 
  曲加问大强巴“是否已向县上书记汇报? 
  大强巴说:“曲松院长说他亲自向柳书记汇报,反正我说也要他翻译,让我等候指示——我最害怕见当官的,正好你来找我喝茶!”县委副书记柳卫东送走谢大军以后,刚刚听过曲松院长关于谢大军打死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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