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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蓝色噩梦 作者:[美] 劳莉·菲利亚·斯道勒兹-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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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撒丫子就跑。可我的双脚踩在叶子和树枝上,象穿了一双不合适的滑轮鞋。 
  我停下了,闭紧眼睛,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了响亮的嚎啕。我那只光着的脚。我俯身感觉它——一枝细小的树叉狠狠地扎进了我的足弓。我咬住自己的大拇指,过了几秒,才觉得有点能够忍受那疼痛了。我不能停在这儿。我需要逃走。我必须快。我要把树叉拔出来,可我那跳动着作痛的胃却使我弯不下腰。 
  咬紧牙关,把大腿夹紧,祈祷这一切赶快结束。我把双腿夹得更紧,再紧些。 
  还是不够紧。那种温暖在我的双腿间蔓延开。裤子的前面全都湿了。我夹紧双腿控制水流的位置,希望不被他听到,但我的肌肉因此而酸痛。我感到自己的脸也绷紧了,眼睛里都是泪。我无法控制了。那股细流从我的腿间渗出,啪嗒啪嗒地落在我下面的树叶上。 
  “斯泰西,”他喘息着说,“我知道你的秘密。”声音缓慢而沙哑,而他的气息就在我的脖子后面,那么近。我回身猛击过去。 
  我张开嘴要喊,可是我的喉咙被土堵上了。到处都是土。我的鼻孔,我的眼睛。我抓住嗓子让自己喘气,并意识到在我的手里还攥着一块石头。我的指甲抠进石头缝,把它扔了出去。使劲地。 
  咔嚓。玻璃破碎的声音。当灯亮了的时候,我坐了起来。 




《蓝色噩梦》作者:'美' 劳莉·菲利亚·斯道勒兹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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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斯泰西!”笛瑞儿喊。她从床上弹起来,卡嗒一声点亮了灯。“你没事儿吧?” 
  我撑着脖子让自己呼吸,嗓子眼儿也不再被泥土堵着了。床前面的窗户被打碎了,大块的,锯齿状的玻璃碎片撒了一地。 
  我看着笛瑞儿。她现在坐在我的床边,也在望着我,等着某个回答,某个解释。 
  可是我怎么能给她一个答案,在我自己还没有一点线索的情况下? 
  “嗯,我没事。”我说着,把被子围在腰部,两条腿依然搭在一起。 
  “你还总做这些梦,呵?” 
  自从开学我就重复地做这样的恶梦,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然而,因做梦而尿床,还是一个秘密。 
  “这可千万别把‘释放太太’吵醒。” 
  “释放太太”是我们给舍监——拉芳夫人起的绰号,因为无论她走到哪,你都能听到她裤腿里发出的微弱的琐碎的声音,而且她闻上去总是象一条湿漉漉的狗。然而,我又能笑话谁呢?我把所有的钱都花在薰香和花浸液上,来掩盖我自己的那点小毛病。 
  “你把什么东西扔了?” 笛瑞儿问。 
  我向床边看。那支蓝色的刻着笛瑞儿名字的蜡烛只烧了一半,烧到了字母O。难怪那个魔咒没有我预想的灵验。 
  “一定是我的水晶石,”我说,看到台灯旁边的地方空了。 
  “但愿它没被摔碎。” 
  “水晶比玻璃结实,”我说,“天亮了我就去找。” 
  当笛瑞儿从我的床上起身去查看损失的时候,我松了口气。我从床脚拉过来那条加厚的阿富汗软毛毯,铺在腿上和身体中部,怀疑薰香的余香和蜡烛的气味是否足以掩盖我噩梦般的,床单之下的“酿造”。 
  “这个能用得上。” 笛瑞儿从衣柜里拽出一件查德的旧曲棍球衫。我真奇怪她为什么还留着它,他们已经有一年没约会了。但如果她只是用它缝缝补补,我倒是不应该嫉妒吧。 
  “你在干什么?” 
  “你就瞧着吧。”她从梳妆台里抓了一把曲别针,然后趿拉上足有四英寸高的厚底木屐,鞋上印着美洲豹的图案。“你还说我找不到穿这双鞋的时候呢。”她哐啷哐啷地走到窗户那,拉上橘红色的窗帘,可窗帘不够大,两扇窗帘中间还差了六英寸。“这就是你每年花两万美元读的寄宿学校给你的一切:便宜的玻璃窗和不合适的俗气的窗帘。你知道吗,在福瑞学校的寝室里,他们有极可意(商标名称,译者注)水流按摩浴缸呢。要不是我已经念到了三年级,我就转学。”一阵急风吹进来,把英国文学的笔记吹落了桌子。“把它们捡起来好吗?”她问。 
  我假装没听见。把头埋在写了大写字母G的手掌里,想着为什么我的魔咒不灵了。我爱笛瑞儿,姐妹一般,但我再也不想梦到她了,不想在一切都尚未发生的时候就看到了未来。 
  不想让三年前的一幕重演。 
  我向墙上的水彩画瞥了一眼。我和莫拉。莫拉,我打临时工时照顾的小孩。我们坐在门廊里的木秋千上。 
  “你看怎么样?” 笛瑞儿问,指着窗户,她的手工活。她已经把查德的曲棍球衫别在了两扇窗帘之间,堵上了他们之间的缝隙。球衫上大大的“0”号正在瞪着我,象是在给我的潜意识传递着某种信息。 
  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希望能挡住外面的寒气,今天晚上我可得穿暖和点。谁知道呢,也许,我该给查德挂个电话,他能让我暖和起来。”她挑起眉毛,笑了。 
  我怀疑她是不是知道我对查德的感觉,她刚才扔下的那几颗小炸弹要把我逼疯了。 
  “跟你说啊,”她说,“明天你把碎玻璃收拾了,我负责修理窗子。我肯定我们能找到个人把它换了。尤其是如果我们叫警察。”她抓起皮包,开始梳理里面的内容。那是品牌的皮包,她在佛罗伦萨渡假时买的——深浅相间的棕色,印着无数个小字母F。她掏出一个配套的、也印满F的钱夹,点了几美元的零钱。“我到大堂买些脱脂可乐,一起去吗?” 
  “不了。我在这收拾玻璃茬。” 
  她耸耸肩,转动了她的厚底鞋。我看着她离开,然后从床上爬下来。温湿的棉质睡裤在大腿后面粘成了山脊状。床单,也一样湿透了,从中间的水洼升腾起酸苦的味道。这景象虽然恶心,但我却一天天地越来越习惯了,象妈妈们习惯了换尿布。尽管,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毛病,即便在小时侯。更糟糕的是我不能告诉任何人,笛瑞儿也不行。 
  我在衣柜里迅速地翻找另外一条兰色的睡裤。我拽出来一条深色牛仔,黑毛衣,两条灯心绒,一件羊毛衫,终于找到了一条。只不过是灰色的,但愿笛瑞儿别注意。 
  我把睡裤从腿上扒下来,踢到床底下。门后面的穿衣镜里我的映象吓了我一跳——象被漂白了的皮肤上面,点缀着鼻子,眼睛,嘴。比我平常纯净的肤色看上去浑浊。棕色的眼睛上布满了血丝。头发在肩上乱成了团儿。它们曾是那么润泽,有质感,是我所有朋友的妒忌对象。 
  我侧过身,目光游走,看到细窄的腰身——屁股也开始向外鼓出来了。腿,怎么也不象今年夏天穿着兰色短裤的时候那么有型了。我在想什么时候开始了这些变化,到我照镜子这一刻,这些变化又持续了多长时间? 
  我知道了。在我返校之前,在我做那些噩梦之前,我感觉和看上去都那么神采奕奕。 
  我用湿巾使劲擦了擦腿,套上灰色的睡裤,看了看房间一角的鞋架。上面就是我在梦里穿的那双黄色旅游鞋。每一只鞋都有一个装饰性的木珠,鞋带从中间穿过。木珠上刻着太极的标志,代表祥和图案——两个半弯月亮契合在一起。这是我最喜欢的旅游鞋,可是自从年初开始,我就在也没有穿过它们——因为我的噩梦。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抽出一个锥形筒的麝香气薰香和一瓶熏衣草香水。锥形筒有我的拇指那么长,点燃的时候有男孩子般的味道。我在手指上滴了几滴橄榄油,把锥形筒的外面润湿。这混合的气味足以掩盖我在这学期一开始就制造的“花露水”味儿,幸运的是“释放夫人”并没有投诉我。 
  我知道我得抓紧时间了。笛瑞儿每一分钟都可能回来。我蹲到床边,拽出一把塑料袋。我每次去商店都习惯性地多拿几个,现在已经攒成“库存”了。 
  我扯掉弄脏了的床单,露出床垫上垫着的塑料袋。他们也湿了。我尽量把他们卷好,塞到床头柜底下,快速地又铺上几张新的。再铺新床单的时候有些麻烦。我拽好一个角,把另一端弄平整,可在弄第三个角的时候,第一个角又卷回来,皱了。 
  “又来了意外啦?” 笛瑞儿站在门口,怀里满是从大堂的自动售货机买来的可乐和巧克力。“我憎恨这种事。”她冲着床单点着头,我感到自己的面部僵硬了。 
  “最麻烦的事是把血弄干净,”她接着说,“我通常是把他们送到洗衣店。你就是为这个换床单吧?” 
  我点头。 
  “做女人的欢乐颂。” 
  松了口气。她还不知道。 
  在笛瑞儿忙着把她刚买来的东西塞入已经满满登登的小冰箱时,我把湿床单踢到床底下,用干净的床单的罩住了床垫的四个角。 
  “点薰香了,我闻着了,”她说,“你最近可烧了不少薰香。” 
  我没搭理,光着脚走到碎玻璃那。我用一把好几天都没碰过我头发的梳子当笤帚扫,用数学笔记本撮,终于把这两样东西都派了好用场,心里还有点得意。 
  我走到垃圾桶,倒了一半,停了。闭紧眼睛,咬牙,听见从喉咙里发出猫一样的尖叫,刺痛穿过了我的腿,穿透了脊梁,扎在我的双肩和脖子上。 
  我落掉了一块玻璃。抬起脚,把脚底扭上来看,一块钻石形状的玻璃支楞了出来。 
  “我给卫生中心挂电话。” 笛瑞儿说,“你要叫救护车吗?” 
  “不用,我能应付。”我跳着到了床边,仔细一看,能看到玻璃插入的地方。一个清晰的,斜向的切口。我深吸了口气,掐住露在外面的一端,猛地从脚里把玻璃拔了出来。明亮的红色,还滴着血。 
  “哇!” 笛瑞儿一头扎到床上,脸埋在印满了粉色的佩斯利涡纹旋花的鸭绒被里。 
  “我需要你到我的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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