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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怎么说?”
“你心里有数。”成濑耸耸肩,似乎变成另外一个人,态度冷漠,令人难以接近。“君岛怎么了?”
“不知道。”我冷冷回答,紧紧的夹住背包,以免川添桂的信和帐簿被夺走。
“你甩掉他了吧?那家伙是笨蛋,甩掉他是轻而易举的事。真令人惊讶!想不到你的确有一套。”成濑轻笑,伸手擦拭额头的汗珠。
戴上银框眼镜,穿上白衬衫,成濑看起来更像冷峻的内科医师,而不是中古车商。
“我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我说。
成濑突然走过来,怒叫:“你还在装蒜?”
我吓一跳,本能的甩开被抓住的肩膀。“你干什么?”
“快说!”成濑又抓住我肩膀,用力往内推。手提包飞向厨房,我的身体却反向摔在床上。虽然没有受伤,但我不懂成濑为何如此生气。
“说什么?”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成濑跨坐在我身上,轻打我的左颊。这时,我的Agnesb黑色衬衫的钮扣掉落。
“住手!”
“快说!”
“说什么嘛?”我为他的粗暴痛心流泪,觉得宁死也不愿屈服,边挣扎边大叫:“你说清楚呀。”
一瞬间,成濑愣住了,被我的反击踢中腹部。我以为会遭到报复,但他却反而冷静下来,低声说:“好吧。”然后深深呼出一口气,下床说:“隔壁的女孩见到耀子来找你。”
“什么?”我惊讶的坐起来。脸颊挨打的痛楚不算一回事,反而是“耀子来找你”这句话令我心痛,全身起鸡皮疙瘩。
“真的吗?”
成濑不置可否的看着我的反应。
“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星期六半夜两点过后。她们从店里回来,耀子和她们一起搭电梯,出电梯后也走向同一方向,所以才会记得。”
“耀子后来怎么了?”
“我正想问你。”成濑莫可奈何的望着我和我的脸颊。
“我不知道啊。就算她来了,也没有进来这里。”
耀子曾经站在我的房门前吗?这是她后来打电话给我的原因吗?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仿佛听到鬼故事一样,全身又冒出鸡皮疙瘩。
不,那不是鬼!我拚命动脑思考。
这时,成濑讽刺的说:“你的话谁会相信?无论如何,这样就能掌握耀子的行踪了。你说伊朗商人的妻子看到疑似耀子的人离开,说不定是杜撰的,其实耀子是来这儿和你见面,你们再一同将钱藏在某处,对吧?”
“不!”我拼命否定。“绝对没这回事。你应该已经全部搜查过了吧。找到什么吗?”
“没有。”成濑没看我,望向父亲留下来的书架。“但已经大致了解你的婚姻生活。”
书架上放着小型资料箱,箱里有博夫的东西,成濑可能是看过那些吧。
“了解什么?”我知道自己体内有某种东西正在急速冷却。成濑似乎打算伤害我,因为我未说实话而打算用言语伤害我。我虽想武装自己的心,却已经来不及了。
成濑愉快的接着说“自杀方法是上吊,而且是在单独赴任的雅加达。发现者是公司的上司,由于死后四、五天才被发现,遗体严重受损。你一定看到了吧?如何?我想有过那种经验,你的胆识一定增加不少。耀子因为拿到意想不到的巨款而来和你商量,你自然能够立即反应,告诉她该怎么做。而且,你可能也答应耀子,如果我找上门,会设法拖延时间。”
我盯着眼前壮硕的身体默默聆听,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流出。
“你认为自杀的原因是什么?”
“咦?”我抬起脸。
成濑的语调如同警察。“虽被判定为神经衰弱,但那封航空信就是遗书,对吧?”
“你读过了?”我的声音因气愤而颤抖。
成濑毫不在乎。“是的,我因为感兴趣所以看了。真有意思呢。你先生博夫为了某件事而非常苦恼,那就是你的红杏出墙。”
成濑愉快的接着说:“你以必须继续工作为由留在日本,让先生独自前往雅加达,结果他在那边陷入轻微的神经衰弱,因为那里本来就不是他想去的地方。他很苦恼,偏偏你又写信表示希望和他分手,对不对?这未免太残酷了。他在异乡陷入绝望,拚命调查,终于知道你在东京和上司打得火热,所以选择走向死亡。他在遗书上写满了对你的恨意。”
努力强忍住、不想被看到的泪水夺眶而出,被打的脸颊加倍痛楚,我如成濑所期待的彻底溃败。本来认为已经痊愈的伤口再度迸裂,也许又要开始长期失眠了吧。
“啊,你哭了?”成濑凝视着我。“我并不想让你哭,只是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用拳头拭泪,深深憎恨成濑,但内心的绝望使我连憎恨都觉得空虚。
“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我写信表示希望离婚的理由,和我的红杏出墙毫无关联。就算他不这么认为,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厚颜无耻的瞎猜。”
“话是这么说没错。”成濑率直的点点头,但是箭头仍对准我。
“对了,和你偷情的那位上司后来怎么了?”
“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想回答。”
“知道你先生自杀后,你一定吓得双腿发软吧?”成濑刻薄的说。
我逐渐冷静下来。说到博夫死亡之事,我会忍不住流泪,因为那是事实,不过一旦提到后来那些令人作呕的事,我就转为坚强,因为那很丑陋。
成濑并未察觉我的变化,继续说:“是上司要你辞职吗?抑或你主动离开?我想这不可能吧。你向他要了一笔钱吧?对了,你说过靠积蓄生活,其实是那男人给了你不少钱吧。”
没错,正如成濑所说,对方知道博夫自杀后很害怕,要我辞职。这是事实,但说我和上司彼此相爱却不是事实,我们只是有过瞬间的化学反应,这种关系不值得赔上任何人的生命,可是博夫却以此为藉口,提早结束自己的人生。
我辞去工作也不是由于上司的哀求,而是切身感受到组织里的其他人绝对不会原谅制造排闻的人,在深觉可笑之下才辞职。
“我猜得完全正确,他是为惩罚你而死。”成濑骄傲的说。但那只是短暂的瞬间,很快的,他的表情转为苦涩,陷入自我憎恶的情绪中。
我静静问:“这和耀子的事有什么关系?”
“没有。”成濑心知肚明的低声回答。
等他回答后,我立刻朝他的脸狠接一拳。尽管我的手碰到他的颧骨反而疼痛,但是见到他的眼镜掉了,我心情畅快许多。
成濑不吭声,伸手抓住滑落胸前的眼镜。
“请你更详细调查一下我的事,这样或许能发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另外一面,挺有趣的。而且,如果你喜欢,一直住在这里也无所谓。”我说完话,丢下自己的房门钥匙,用力甩上门,同时心有未甘的踹了一下。
隔壁的茱莉探头出来,见到我,浮现畏怯的表情。
“茱莉!”我进入隔壁房间。
里面的玛莉亚和辛西雅愣愣的望着我。另一位伊莎贝拉大概外出吧,没见到人。
“美露小姐,你还好吗?”辛西雅只穿了一件大号的绿色T恤,靠过来说。眼眸里流露出诌媚,似乎觉得我不在时让成濑入内,心中有愧。
不过,这种事已经无关紧要了。
“辛西雅,星期六你真的看到名叫耀子的女人?”
“真的,我看到了。”
玛莉亚和茱也颔首。
“我从店里回来时看到她,真的。”
“她去哪里了?”
“没看见,我们只是一起搭电梯。”
“是啊。她走在我们前面。”
“她穿什么服装?”
“服装?很优雅的。”
“啊,是黑色洋装。”
这么说,是意大利餐厅服务生说过的那套衣服喽?是从事务所顺道来的吗?
“其他还注意到什么?”
“没有。”茱莉摇头。
玛莉亚似乎想起什么,轻叫道:“黑珍珠。”
我确信是耀子没错。她离开意大利餐厅后前往事务所,工作之后再过来这里。她来做什么呢?为何没到房间找我就离去?
辛西雅端了一杯可乐给我。我想起还未吃午餐,突然觉得很渴,把可乐一口气喝完。辛西雅又劝我吃桌上的爆米花,我也毫不客气的吃了。
这时,日语不太灵光的茱莉指着自己胸口,比出用针缝的动作,似乎是指我方才被成濑打的时候掉落的钮扣。她又比出要我脱下衣服交给她的动作,我照做了。辛西雅见到我身上只剩一件胸罩,惊讶的丢给我一件红色T恤。
趁茱莉帮我缝扣子之际,我像辛西雅常做的那样,探身隔着阳台望向自己的房间,隐约看到成濑坐在床上,正在使用行动电话的背影。可能正在和上杉联络吧。
不久,又见到他打完电话后,起身走出房间。隔了一会儿,听到走廊上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是成濑出去了吗?我心想,反正若有什么不对劲,只要睡在辛西雅她们这边就好了,心情也转为轻松,回到自己房间。
本来凌乱的屋内大致已回复原状,我丢下的钥匙也放在桌上。
我盯着成做濑看过的资料箱。最上面是博夫寄来的几封航空信,也许是心理因素吧,我觉得信封已稍微泛黄。下定决心,我拿起最后那封信——已经将近十个月没读这封信了。
《这是回应你写来的信,答应与你分手的最后一封信。回想起来,你说不来雅加达时,或许就该下定决心分手,可是我总觉得你终有一天会来,于是任凭时光流逝。暑假来、下次连假来、放年假时来……像这样,无法达成的承诺如尸骸般横陈在我们中间。而今,当我疲于等待时,你写来的信不只要我放弃等待,更要我放弃爱情……坦白说,我现在恨你……》
信从我手上滑落。每次读到“我现在恨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