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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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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最嚣张的,是在座的诸位皇子!
俊美温雅的皇长子刘荣总算持重有度,仪态不失。可旁边幼弟临江王刘阏于却是前仰后合再也坐不稳。只见他在两个哥哥之间摇来晃去,最后靠在二哥河间王身上狂喊‘喘不上气’,刘德很贤惠地帮弟弟拍拍背顺气。
长沙王刘发素来低调,此次也是张口结舌,手指王美人生的这个弟弟,什么都说不出来。
十四岁的汝南王刘非则是大呼小叫,都快把自己面前的长案拍断了!其同母兄淮阳王刘馀几乎笑成一朵花。三兄弟里最小的刘端尚未封王,却是最内敛峻然的一个,冷笑着送出一个大大的白眼,还‘哼’了一声。
刘胜也是半大不小的年纪,乐不可支到歪在席上,手脚并用往席上连连捶;哥哥广川王刘彭祖是拉也拉不起来。
公主们也乐成一堆,一群花团锦簇的女孩笑到花枝乱颤!
事最关己的阳信公主真希望自己能有个地洞钻下去,但悲哀的是:这不可能!尤其,她身后还有个大累赘——南宫象土拨鼠一样,把脑袋一个劲往姐姐裙裾里藏,直恨自己长得那么大,总有半个身子露在外面。
‘非吾过,非吾过!无事,无事。’南宫努力说服自己
怎么能怪她呢?在漪兰殿时,小弟明明学得很对,姐妹们都听到的。谁知道换个地方就颠倒了呢?呜……呜呜……不知道娘亲会怎么修理自己:C
天子的嫔妾们娇笑着挤作一处,软语娇音地对着王美人指指点点。
王长姁几乎崩溃了!目瞪口呆看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宝贝儿子——在出口这么惊世骇俗的话语后,这小家伙毫无所觉还得意着呢O(∩_∩)O
王美人咬牙想扇一巴掌教训一下刘彘。但对着儿子可爱的小脸,到底下不去手;一时气苦至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同胞妹妹王夫人看不过去,撑着六七个月的大肚皮过来,好歹把自家姐姐招呼了过去。
整个长秋殿,唯一没有笑的是陈娇。
这位身份尊贵的馆陶翁主满脸严肃,小大人似的对着刘彘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来回打量了好几遍。
然后,一把把小刘彘推开,掉头转身就跑。
小短腿超水平发挥,第一次跑得那么又稳又快,目标直指窦太后坐席!
快到了,发现太后的怀抱已被自己母亲占领;三十度倾角偏向,这次往皇帝去。
就象一只乳燕,阿娇投奔大舅爹——小女孩把头牢牢埋进皇帝怀里,两只小手更是紧紧攥着天子的龙袍,说什么都不肯出来了:D
刚刚稍微安静一些的长秋殿,再次开了锅!
这回连皇帝都撑不住了,轻抚阿娇的后背安慰着,天子也笑出了声:D
宫殿里只有十皇子刘彘还在东瞅瞅、西看看,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O(∩_∩)O~

305 ‘联姻曲’之 涟漪

——长信宫——
太后已回宫。宫人们忙忙碌碌,室内室外,灯烛通明。
内寝,刘嫖搀扶着母亲换上睡衣,然后坐下休息。窦太后似乎并无睡意,摸索着拉爱女坐下;同时命令一应侍从都退出去。
“阿嫖,”太后轻问女儿:“有否为阿娇问亲者?”
长公主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抿嘴嗤嗤笑:“十数家,皆婉转探询!”。
窦太后也乐了,温言叮咛:“吾孙之贵,不可轻许。”
“喏!”长公主颔首,眼光一片清明:“女儿自然省得!”
——金华殿——
小公主平度已经入睡。贾夫人望着长身玉立的长子,轻轻问:“彭祖,为娘为汝求馆陶姑女如何?”
刘彭祖挑高了眉毛,定定看了母亲半晌,慢吞吞地斟字酌句:“阿……母……曾……曰……娶……窦氏女……”
贾夫人有些异样,面上带出一丝羞惭,呐呐长叹:“皆不易矣。阿娇……尤难!”
边上的刘胜不甘冷落,兴致高昂地直接插嘴:“娘,儿欲得之!阿娇美甚。”
——长年殿——
程夫人仔细给刘端掖好被子。刘端到底小,还没有到地方路上就睡熟了。
刘馀和刘非一齐向母亲行礼,打算就此告辞出宫,却被拦了下来:“阿馀,阿非!且慢。”
程夫人叫住儿子们:“以馆陶翁主为妻,如何?”
刘馀长袖里的手不停把玩着一只陶埙,对母亲的发问毫无反应——只要有选择,他总是选择沉默的。
刘非则是很嫌弃地撇撇嘴:“乳臭未干……”
程夫人好笑地拍了下次子的脑袋:“不可!”
看着两个兴趣缺确的儿子,程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瓜娃!陈娇长公主亲子,深得陛下太后爱重,非寻常贵女翁主可比!”
还是没有起色。夫人忽然感到有些没力,很哀怨:真是没一个能省心的。
眼光转向酣睡中的幼子——这孩子和陈阿娇年纪最近,也少有的聪明,或者他更有可能?爱怜地抚着幼子刘端红红的面颊:“吾子若得阿娇为妇,当就富国哉!”
‘或,储君之位?’意念动,程夫人抬头看向长子,手一抖……
——掖庭宫一处偏僻的宫室——
室内烛光摇曳,本就不多的几个宫人,早早就退出去自己休息了。
“阿母,阿娇好!儿愿得之。”刘发很认真地对自己母亲说。
唐姬温柔却哀伤地看着儿子,低低叹息:“馆陶女贵,非轻易可得。”
不忍心目睹独子的失望,唐姬很没底气地许诺:“当为汝探问!”
长沙王少年英姿,眼中闪满希望,整个脸都亮了起来。
——玉堂殿——
王夫人儿姁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中很艰难地坐下。侍女们手脚麻利地为女主人褪下足衣,端过早准备下的热水洗漱浸脚。
一口热汤入腹,有宫人轻轻按摩着肿胀的小腿和足,王儿姁才觉得好受些——怀孕实在是件太过辛苦的事,尤其是即将临产的时候。不是不想推辞应酬,但梁王入朝是大事,太后和陛下都重视异常;即使为两个儿子的前程考虑,她这个做娘的都要去。
皇子们也换好了衣服。刘越是吃饱喝足早万事不管地睡迷糊了,完全任凭宫人摆布。刘寄睡眼惺忪。看着两个长相俊美的儿子,王儿姁不由有些得意:王家女儿皆美姿容多丽色,生的孩子们也相貌出众。
‘我的儿子们,可比大姐家的小阿彘更好看呢!’王夫人很自豪。
‘宝贝外甥今晚之事,阿姊不知如何堵心呢’想着想着王儿姁不由笑出了声:‘阿姐至今也只刘彘一个儿子,怪不得早早为他打算想娶大姑家的女儿。这个阿姐,总是多心机,好做这些小手段!’
‘不过,大姐恐怕是失算了!太后和馆陶长公主,可不容易打发。何况,……’王夫人的脸色须臾平静:‘算起来,我位分更高,阿寄和阿越更年长也更俊;要娶也该是我的儿子娶!’
边上的刘寄瞧着神情不定的母亲,很摸不着头脑。王儿姁斜睨一眼长子,浅浅笑:“阿寄,娶阿娇为妇好否?”
刘寄也想到了刚才的事,立刻眉开眼笑乐呵呵地答:“阿母,……”
此时,原本睡得死仰八叉的刘越猛抬头,没头没脑插了一句:“阿娇好!”随后立刻又倒头睡回去:)。
清醒着的母子俩先是大大惊诧,随即相顾失笑。
——掖庭宫另一侧的栗夫人居所——
儿子们早已告辞,栗夫人和衣倒在床榻上,犹自笑得直不起腰……
宫禁夜,九重深深,夜……未……央!
·
刘荣的年纪已不能住皇宫,皇帝将原代王官邸赐给长子居住。宫宴结束时夜已很深,河间王和临江王都跟去了长兄刘荣的住处。
书案上,一幅素帛上字迹犹新,是刘荣的笔迹。临江王随手拿起诵读:“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
刘荣心急手快抢过,放到怀里。刘阏于向二哥挤眉弄眼扮了个鬼脸,后者微微一笑。
高高低低几个长灯油盏,同父同母的三兄弟或坐或躺,惬意舒适。刘荣抚摸着手里一块上好美玉雕琢的舞人佩,问自己的二弟:“阿德,宫宴之事?”
刘德还没答,正喝水的小弟就呛了起来。他一边用大袖乱七八糟地抹脸,一边抢话:“阿兄,刘彘……咳咳……”刘德无奈地给他猛拍背:这弟弟总是莽莽撞撞。
“二位兄长,”刘阏一本正经的口气,却是满脸不怀好意的怪笑:“刘彘既意在出嫁;以兄弟故,义当解囊添妆,多备嫁资。免其为赘婿而薄妆奁,为人讥……”刘荣伸手拿起漆盘里的糕点,直接堵住三弟的胡说八道。
老二同情地瞥一眼有口难言的小弟,略一思索问:“阿兄指梁王?”
“唯!”刘荣正色地点点头。
刘德明白了,想了想出言安慰:“父皇乃燕饮戏言尔……”
“说者有心无心,听者无意有意!”刘荣神色郁郁:“况,天子玉言;桐叶封弟。”
河间王闭了嘴:君王无戏言!周天子桐叶封弟的故事家喻户晓,难道汉天子可言出而不遂?
“周天子……仅封国尔,非传位!”总算咽下点心、理顺呼吸的阏于习惯性地插嘴。刘德白了小弟一眼:这家伙礼仪全还给教习了,得好好敲打。小小封王如此无状,非给御史大夫弹劾不可——晁错这段时间满世界找藩王们的茬,可别风口浪尖地载上去!
“梁王叔已辞谢矣!”刘德并不担心:宫宴上梁王当场就婉辞了天子的传位建议。
“唯。然王叔喜不自胜,辞谢恐非其本意!”刘荣摇摇头,加重语气:“况此事,不在梁王。”
“阿兄忧虑者,祖母乎?”河间王大吃一惊。
“父皇建议,王叔辞谢,太后大悦!”皇长子的声音里饱含不满!
是啊……皇太后当时简直乐得合不拢嘴!
“兄终弟及……当不至如此耳!”可惜,刘德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太后偏宠幼子,早有心让幼子即长子的皇帝位,不过没直说而已。而这次,父皇却把事情放到台面上了——怪不得皇太后对窦婴如此震怒!
“愿吾错……”刘荣长叹!
“吾等兄弟十余皆父皇亲子。子亲于弟!”老二抬出常理。
“父皇至孝!”皇长子字字绵长。河间王和大哥交换了一下眼色,更郁闷:汉以孝治国,父皇是大孝子,恐不会违逆母亲的意志。
实际上,今皇帝即位两年多仍无储君,就是太后在作梗——鉴于先秦悲剧,汉朝一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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