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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尚悉望着儿子脸上的红掌印,轻叹一口气,“你太幼稚了!都怪我太宠你!你平时做事要多用用脑子,说什么做什么之前要想好,前因后果!你仔细想想看,我们这时候能反吗?”论尚悉示意儿子坐下,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人说子不教父之过,自己能怪他吗?“这次你去大唐,应该见识到大唐的威力了!且不说兵力如何,就是他们军队的武器配给就不是我们吐蕃能比较一二的!何况大唐富饶,军晌充沛,我们吐蕃环境恶劣,连粮食供给都城问题,如何和大唐抗衡?切不说这时候反,大唐给我们的压力有多大,只说我们的兵力能不能好禄氏家族抗衡?我们手里的兵力,是怎么拿到的你是知道的,这是当年器弩悉弄亲自带领的部队,他们有很多人氏忠于他的,虽然这些年我们把心不忠的人都降职打压,如今一心为我们,肯为我们起兵的人有几成?七成不到!我们拿什么和禄氏家族上百年的根基抗衡?这么多年我忍辱负重是为的什么?一等的就是禄论钦陵、禄赞婆、禄悉多干这些老家伙们归天!尺码雷归天!二等的是一个契机!我们是要夺回属于我们的地位和权力,可是这不代表我们愿意让西域、南诏各国有机可乘,大肆掠夺吐蕃!”
孟弄赤不再言语。
门外,弃弩不动声色的站着,心里却安慰的紧,说到底,大相还是热爱吐蕃王朝的,无论怎样都不愿意拿吐蕃王朝来做赌注。
话说论尚悉这边焦头烂额,李奴奴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她和翠儿犯愁的紧,这些小刺客们没有伤到自己,倒是让送嫁将军和吐蕃大相都紧张的要死,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保护,即使出了大唐的地界,恐怕也没有机会逃走!现在连偷偷溜出去玩也没有可能了,更不用说逃跑了!天天到驿站以后就被看管起来,哪里也去不,憋也要憋死了!
“你说会是谁主使?”李奴奴把玩着手里一只玲珑雕花玉杯,随意的问着翠儿。
翠儿摇摇头,“都有可能!包括大唐!”
“不是大唐,如今大唐内部乱着呢,根本没有空来理会吐蕃!他们送我来和亲也是想缓和一下和吐蕃的关系,好让他们有机会去处理内乱!三……那个李隆基不知道如愿了没有?”李奴奴摇摇头,“吐蕃和大唐结好,南诏、西域各国、阿拉伯帝国、吐谷浑……太多有嫌疑了!”
“你觉得吐蕃有嫌疑吗?”翠儿对李奴奴越来越信服,无论什么情况都冷静分析,从不失去理智,到底是李隆基从小培养的好,只是过分理智了不但冷漠,而且可怜,早早的成熟,从来没有孩子的乐趣。
“那个刺客说的是吐蕃语言,穿的是吐蕃衣饰,只是这些证据太显眼了些,让人又有些怀疑是有人栽赃,可谁又知道是不是故意设个迷魂阵给我们呢?!”
“可是,吐蕃人没有理由要杀你啊?他们巴不得和大唐结好,怎么会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李奴奴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吐蕃境内是个怎样的情况,不好下结论,如果也和大唐一样争权夺位,那怎么没可能呢?”见翠儿点头苦思,又微微一笑,“不管这些,如今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一丝一毫的依托,我们只是小心为上吧!别想了!叫老杨来玩!”
喜弟走进龟兹乐团的房间,一本正经的宣旨:“乐工杨尚武护驾有功,公主赏银百两!”
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杨尚武跪地谢恩。
“公主宣你表演,带着你的箫跟我走吧!”
一进门,就看到李奴奴盘腿坐在软榻上,嘻嘻傻笑。杨尚武心下微动,幽幽叹了口气,跪地见礼。
“起来,起来,又没有旁人,这么多礼干什么?翠儿姐和喜弟都是我的人。说,你是什么时候学的箫?怎么会混进龟兹乐团的?”李奴奴从果盘里丢一个黄桃给他。
杨尚武大喇喇的坐了,神气活现的说:“早就学会了,不想做侍卫了,天天看门太辛苦,就去做乐工了呗!”心里却心思百转,恨不得上去直接问问她,自你被封为公主允和亲吐蕃,我就去学了箫,为的就是能陪你一起来吐蕃,你可知道?学了两年乐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杨尚武也心思婉转起来,说话做事虽还是大喇喇,却也不一样了,多了几分文人气。
李奴奴“呸”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原来你连箫是什么玩意都不知道呢吧?”杨尚武心跳漏了一拍,她知道?“来来来,吹一曲给我听听!让本公主鉴定鉴定你的水平!”
杨尚武心有些犹豫,吹那首曲子不知道会不会太着痕迹?会不会把她吓到?她如今要去吐蕃成亲了,自己却吹这样的曲子,她会不会生气?看见她笑颜如花,心下一横,一首婉转多情的曲子徐徐飘出。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吹的是一首《越人歌》,讲的是一个越人求爱的故事,传说在春秋时代,有位越人女子喜欢上了楚王母弟鄂君子皙,在他游河的时候扮成船家怀抱双桨深情的吟唱了这支歌。歌中唱出了小女子对子皙的那种深沉真挚的爱恋之情,歌词声义双关,委婉动听。
杨尚武把这曲子用深沉的箫声来表达,别有一番意味在里面。
李奴奴面上微红,心里有些慌乱,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在表达他对我的爱慕?怎么办?现在要说些什么好?低垂着长长的睫毛遮住飞来飞去的眼神。
最后还是翠儿来救场,剜了李奴奴一眼,说道:“真好听,这是首什么曲子?”
喜弟笑道:“这你都不知道?宫里……”喜弟想说宫里的师傅曾经教过公主,在翠儿的瞪视下,忽的住了嘴,又笑道:“是什么民谣吧?进宫前我好像听过的,不过,也不知道叫什么!”翠儿白了她一眼,心说亏你聪明!
杨尚武心下黯然,又暗暗松了口气,她没听过也好,以后自己日日吹给她听也不用担心被拒绝了。于是笑道:“这个曲子,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宫外的有个姑娘唱的好听,我就记下来了,是个民间的曲子!”
李奴奴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自多多情了,他还不懂这曲子的意思呢!“扑哧”笑出声来,笑骂道:“你个大老粗,连自己吹的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卖弄!”
杨尚武只是傻笑。
“可是吹的倒是很好听呀!”喜弟倒是觉得这傻小子傻的挺可爱的,幸亏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歌,要不别人还以为他在表白呢?“不过,这歌你可不能随便对着姑娘家吹……”李奴奴和杨尚武、翠儿齐齐望向喜弟,眼神各异,李奴奴凤眼微眯,玩味的看着她,一副看她怎么圆场的模样,杨尚武眼神矛盾,又期待这丫头懂这意思说与李奴奴听,又担心李奴奴听了不喜欢,对自己生气,翠儿却是眉毛一挑,到看不出心思来。
喜弟嘻嘻笑笑,继续道:“这民间的曲子在宫里自是不能随便乱吹的呀,这曲子听起来有些哀怨,万一是唱丧的,那多不吉利!姑娘家都小性,若是有懂这曲子不是要被你气死了!”
翠儿心里暗赞伶俐的丫头。
杨尚武掩饰好自己的失落,忙点头称是,“这位小姐姐说的极是!小生记下了!”说道后面还拖长了声音,甩了个昆曲的尾巴,惹得喜弟脸红扑扑的。
李奴奴撇嘴一笑,“土鳖!”
翠儿无奈摇头笑了,明明两个人都懂这首歌,却都这般装着,一个不敢说,一个不想听。也许走的时候应该拉上杨尚武,后面自由了撮合撮合他们。遂在杨尚武回去的路上压低了声音开门见山的说:“尚武,你一路跟了公主来吐蕃,真是不容易!”
杨尚武一怔,“翠儿姐,你……”
翠儿点点头,“我都知道,你也不需瞒我!你为了公主去学箫,为了公主参加人人都不愿参加的龟兹乐团,我知道。”杨尚武刚要说话解释,翠儿挥手虚虚挡了挡,“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忽然用更小的声音说,“公主并没有打算真的嫁给吐蕃的赞普,咱们等过了日月山,出了大唐的边境就计划着逃跑,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你想跟我们走嘛?”
杨尚武一脸的惊喜,仿佛沙漠里的人见到了水源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道:“真的吗?真的吗?”
翠儿笑笑,用一种看自己女婿的眼光白了他一眼,“自然是真的!你走不走?”
“我当然走,当然走,公主不去吐蕃了,我去吐蕃还有什么意思?”杨尚武差一点就跳起来,翠儿拉住他,在他耳边又耳语了一下计划。
一切准备妥当,只欠那最后的一抹东风了。
第四章 妄出逃 翠伤怨浅
更新时间2011…9…19 18:59:43 字数:3859
转眼已经是初秋,众人慢慢的即将离开大唐国境,虽然驿站慢慢的越来越少,时常要像行军打仗一样,晚上搭帐篷睡觉,可初秋的天气秋高气爽,少了夏日的炎热,更多了些可口的野果,对众人来说真是一件幸事。
转眼就行至大唐吐蕃的分界山---日月山,翠儿、李奴奴、杨尚武和喜弟都欣喜万分,各自憧憬着逃出去以后的美好日子。
如今偷偷溜出去玩已是不可能,索性大大方方出去!
“杨将军,过了日月山就是吐蕃领地了,我想爬上山顶再看一眼大唐的江山,你派几个人陪我上去吧!”李奴奴一身胡装,英挺的站在左卫大将军面前。
一路上左卫大将军也见识了贪玩的金城公主,倒也不以为意,只点头应下,又点了四个手下的干将陪着。
李奴奴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说:“我那老嬷嬷今儿身子不爽快,吃了药躺着休息呢,没事你不要让人惊扰她!”左卫大将军颔首应下,心下去有些子奇怪,自己也见识了她那嬷嬷的厉害,功夫底子到底不弱,怎么忽然就病了?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