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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科幻选-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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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喊道,“纡阿!这是个陷阱!” 

            纡阿转头扫了一眼花园里出现的国王的精兵,他的脸色因为痛苦而苍白。“那有什么关系,”他继续向王妃跑来,“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就让我死在你的脚下吧。” 

            国王咬牙切齿地喊道:“拦住他,杀死他!” 
            两百名最精锐的卫士冲了上去,那个赤手空拳的傀儡毫无畏惧地向着这堵青铜盾牌和长戟组成的金属洪流迎来。大周朝那些最著名的勇士——奔戎、造父,在他的手下如同草把一样纷纷倒下。傀儡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不过分地伤害脆弱的人类,爱情的魔力冲掉了永远不许与人抗争的禁令。激飞的刀剑像流星一样射入天空,又发出长鸣坠落在花木丛中。大周朝的卫士们发现自己陷入了这辈子最可怕的一场战争中。 


            最后一声刀剑的叹息也寂然了,两百名失去了武器和战斗力的卫士倒在了尘土中。满怀创伤的痛苦的傀儡一瘸一拐地向王妃走近。 
            满脸铁青的国王一只手按在剑柄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还爱我吗?”傀儡悄声问道。 
            “我爱你。”盛姬回答道,向跳舞的艺人伸出手去。纡阿接过了她的纤纤玉手,跪下来放到嘴边轻轻一吻,如同一尊青铜雕像般僵硬不动了。 
            嫉火如烧的国王拔出了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砍掉了傀儡的头。王妃惊叫着闭上了眼,没有温热的血液喷出来,他那漂亮的头颅下面是一大堆金光闪闪的金属片,以一种完美的不可思议的复杂联系在一起,随即在风中分崩离析,变成无数的金属碎片叮叮当当地散落在尘埃中。 

            王妃张开她含泪的双眼,一块透明的玉一般的簧片跳上了她的手,精巧地微微颤动着,发出了和纡阿的歌喉一样动听但却是单调的嗡嗡声。 
            后记:先秦时代是一个神话的时代,周穆王更是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人物,这个故事来源于关于他的一个古老的传说,偃师造人的故事源远流长……1997年,我在一位神秘的黑袍人那里找到了一份手稿,他告诉我在几个世纪以前这份手稿就已经存在了,他只稍微改动了几个地方。我很怀疑他的说法,可是抓不着他的把柄,文中提到的“撒豆成兵”、“绳技”、“浣鼠”……确实都能在古老的书籍中找到依据,几个世纪以前,也许它们真的存在过……历史永远让人充满遐想。 




            天火            作者:王晋康

              熬过五七干校的两年岁月,重回大寺中学物理教研室。血色晚霞中,墙上的标语依然墨迹淋漓,似乎是昨天书写的;门后的作息时间表却挂满了蛛网,像是前世的遗留。 

              我还是我吗?是那个时乖命赛,却颇以才华自负的物理教师吗? 
              批斗会上,一个学生向我扬起棍棒,脑海中白光一闪……我已经随着那道白光跌入宇宙深处了,这儿留下的只是一副空壳。 
              抽屉里有一封信,已经积满了灰尘。字迹微弱而秀丽,像是女孩子的笔迹。字里行间似乎带着慌乱和恐惧这是我一刹那中的直觉。 
               〃何老师:我叫向秀兰,5年前从 
              你的班里毕业,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记得她。她是一个无论学习、性格容貌都毫不突出的女孩,很容易被人遗忘。但文革期间她每次在街上遇到我,总要低下眉眼,低低地叫一声〃何老师〃,使我印象颇深。那时,喊老师的学生已不多了。 

               〃……可是你一定记得林天声,你最喜欢他的, 
              你来救救他吧……〃 
              林天声! 
              恐惧伴随隐痛向我袭来。我执教多年,每届都有几个禀赋特佳的天才型学生,林大声是其中最突出的。我对他寄予厚望,但也有着深深的忧虑。因为最锋利的金刚石也往往是最脆弱的,常常在世俗的顽石上碰碎。 

              我记得林天声脑袋特大,身体却很屠弱,好像岩石下挣扎出来的一颗细豆苗。他性格冷漠而孤僻,颇不讨人喜欢,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实际上,我很少看到他与孩子们凑群,总是一个人低头踱步,脚尖踢着石子。他的忧郁目光常使我想起一幅〃殉道者〃的油画后来我知道他是一个〃可以被教育好〃的子女,他父亲是一个著名右派, 
            1957年自杀了。于是我也就释然了,他实际是用这层甲壳来维持自己的尊严。 
              他的学业并不十分突出,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发现,我完全可能忽略这块噗玉。物理课堂上,我常常发现他漠然地注视着窗外,意态游移,天知道在想些什么。偶尔他会翻过作业本,在背面飞快地写几行东西,过一会儿又常常把它撕下来,揉成纸团扔掉。 

              一次课后,我被好奇心驱使,捡起他才扔掉的一个纸团,摊开。纸上是几行铅笔字,字迹极草,带着几分癫狂。我几乎难以相信这是他的笔迹,因为他平时的字体冷漠而拘谨,一如他的为人。我费力地读着这几行字: 

              〃宇宙在时间和空间上是无限的(否则在初始之前和边界之外是什么),可是在我们之前的这一'半,无限中,宇宙早该熟透了,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星系,年轻的粒于,年轻的文明? 

              〃我相信震荡宇宙的假说,宇宙的初始是一个宇宙蛋,它爆炸了,飞速向四周膨胀(现在仍处于膨胀状态)。在亿兆年之后,它又在引力作用下向中心跌落,塌缩成新的宇宙蛋。周而复始,万劫不息。 

              〃可是我绝不相信宇宙中只有一个宇宙蛋!地球中心说和太阳中心说的新版!'无限'无中心!逻辑谬误!〃 
              这凡是几个大大的感叹号,力透纸背,我似乎感受到他写字时的激扬。下面接着写道: 
              〃如果爆炸物质以有限的速度(天文学家所说的红移速度,它小于光速)膨胀,那么它到达无限空间的时间必然是无限的,怎么能形成〃周期'震荡?如果膨胀至有限空间即使是难以想象的巨大空间)即收缩,那它只能是无限空间中微不足道的一点,怎么能代表宇宙的形成?〃 

              下面一行字被重重涂掉了,我用尽全力才辨认出来:〃或许宇宙是由无限个震荡小宇宙组成,并由无数个宇宙蛋交替孵化,这似乎更合逻辑。〃 
              多么犀利的思想萌芽,尽管它很不成熟。为什么他涂掉了?是他自感没有把握,不愿贻笑他人? 
              纸背还有几行字,笔迹显然不大相同,舒缓凝滞,字里行间充斥着苍凉的气息,不像一个中学生的心境: 
               
            〃永远无法被'人'认可的假说,如果它是真的,那么一劫结束后,所有文明将化为乌有,甚至一点痕迹也不能留存于下一劫的新'人'。上一劫是否有个中学生也像我一样苦苦追索过?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读这些文字时,我的心脏狂跳不止,浑身如火焰炙烤。似乎宇宙中有天火在烤,青白色的火焰,吞噬着无限,混饨中有沉重的律声。 
              我绝对想不到,一个屠弱的身体内能包容如此博大的思想,如此明快清晰的思维,如此苍凉深沉的感受。 
              我知道百十年前有一位不安分的犹大孩子,他曾逻想一个人乘着光速的波峰会看到什么?……这就是爱因斯但著名的思想试验,是广义相对论的雏形。谁敢说林天声不是爱因斯但第二呢? 

              我不知道天文学家读到他这些文字会作何感想,至少我觉得它无懈可击!越是简捷的推理越可靠,正像一位古希腊哲人的著名论断: 
              〃又仁慈又万能的上帝是不存在的,因为人世有罪恶。 
              〃极简单的推理,但无人能驳倒它,因为人世有罪恶。,, 
              无声的驳难也是不能推翻的,只要承认光速是速度的极限。 
              我把他的纸条细心地夹到笔记本里,想起不知道他过去随手扔掉了多少有价值的思想萌芽,我实在心痛。抬起头,看见天声正默默地注视着我。我柔声道: 

              〃天声,以后有类似的手稿,由老师为你保存,好吗?,, 
              天声感激地默然点头。从那时起,我们俩人常常处于心照不宣的默契中。 
              可惜的是,我精心保存的手稿在被抄家时都丢失了。 
              我摇摇头,抖掉这些思绪,拿起向秀兰的信看下去: 
               〃……在河西大队下乡的同学们都走了,只剩 
              天声和我了,他又迷上了迷信(语法欠通,我在心 
              里评点着),一门心思搞什么穿墙术。我怕极了,怕 
              民兵把他抓走,怎么劝他都不听。何老师,天声最 
              敬佩你,你来救救他吧!〃 
              我惟有苦笑。我自己也是刚从牛棚里解放出来,惴惴地过日子,哪有资格解救别人! 
              一张信纸在我手中重如千斤,纸上浸透了一个女孩的恐惧和期待。信上未写日期,邮戳也难以辨认。这封信可能是两年前寄来的,如果要发生什么早该发生了……我曾寄予厚望的学生是不会迷上什么穿墙术的,肯定是俗人的误解,也许只有我能理解他……第二天,〃我还是借了一辆嘎嘎乱响的自行车,匆匆向河西乡赶去。 

              河西乡是我常带学生们参加大田劳动的地方,路径很熟。地面凹凸不平,常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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