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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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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只望得见前方5米开外的南无,vivian扶额,她怎么会想到让那个孩子去劝得动南无。
  “你再考虑看看吧,三天之后再给我最终答复。”
  Vivian依旧不放弃,她的观念里,南无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那样耀眼的南无不能隐藏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里。
  她点燃了一枝香烟,烟雾缭绕中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抱着一幅画架,背着一大包水彩独自前行在雨里的孩子,那样散漫的步伐,却一步一步走得坚定不移,那个时候她眼底还是深可刻骨的荒芜,相由心生,vivian甚至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南无当时的模样,在没有遇到Andre的那个更加遥远的从前,她曾经见过这样南无,漂亮得像一具行走的尸体。
  南无的画跟她的人却是两个极端,如果说南无的人愈加寒冷,那么南无的画便有多刺眼强烈。她的画倾注了她所有的热情和疯狂,每一笔都让人触目惊心,笔笔生花,每一个看过她的画作的人都不得言语,只是在想,那个叫做南无的画者是否还在人世,她这样浓烈的感情一定会让她走向极端的炼狱。
  世人都看得到南无的炼狱,她自己却并不自知。这就是vivian担心的地方了,这样的担心在近两年因为Andre的出现稍有缓和之余,她想着让南无放眼观看外面的世界,不必只围困在自己心里的那条死路上来回徘徊。
  回去的时候,南无的神色已然疲惫不堪,秦子棠沉默的跟着她,想到vivian临走时对他说的话,她说“Andre,只有你了,帮一帮她,不然她终有一天会困死在自己的牢笼里。”
  秦子棠攥紧了自己的手,他甚至比vivian更了解南无的性子,只是南无不愿让人踏进她的那一角,连靠近都不可以,他要怎么做才能拉着她不往那个方向走,他不是没有想过。
  在公寓门口取了信件,秦子棠一面拆着一面上楼,终于在一封信面前停下了脚步,他低着头,一步都没有迈向前,南无听见后面没了动作,她站在楼梯的转角处看着秦子棠“怎么了?”
  秦子棠突然就笑了,笑得像春天里掠过田野的云彩,淡得近乎绝望。南无快步走下来,把秦子棠的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夹杂着青草的香气便弥漫开来。
  “南无,跟我一起回去。我需要你。”秦子棠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这样子的秦子棠,像极了她当年失去那个人的模样,怎能叫她不心惊。“好,我陪着你。到底是什么事?”
  “我妈妈她……过世了。还有,我哥哥他要结婚了。”南无收紧了放在秦子棠肩膀上的手,南无是知道秦子棠的妈妈对于秦子棠的重要的,至于他的哥哥,只听秦子棠提过那是他此生必须打败的强劲的对手,因为那是他妈妈要求他的唯一一件事。
  这两个人,在秦子棠的生命里是足以摧毁心智的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  

  ☆、思远人

  “vivian,你说的那个比赛我去,帮我参选吧”南无扶着额头无力的夹着电话说道。她哪里知道秦子棠的家也在那个城市,那个她做梦梦见的城市,醒来却无限惶恐着的地方,近之则怯。但是秦子棠,那个孩子她终究是放不下的,总要看着他拥有一个与自己相愿的美好未来相差无几的人生才宽心,罢了,那么大的一个城市,一定也绝对不会遇上那个人的。
  “什么?你想通了,上帝,她终于想通了……”vivian一声尖叫吓坏了旁人,
  南无无奈的揉揉左耳朵“你是想让我这只耳朵也残废是不是。就这样,先挂了。回国之后再联系你。”
  南无站在窗口,伦敦的天空还是雾霾着的一片,她手里拿着玻璃杯,那温度让她想起了那座城,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还是眼底清浅且温柔的,还是已经和她一样,变成了这样绝望的样子。南无想,那个人也许已经早就不认得自己了,就连她自己照镜子时也常想,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的人是谁,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她是不是早在三年前死掉了。
  南无便在第二天和秦子棠匆忙踏上了归途的。
  飞机飞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时,南无却真切的体会到近乡情怯的说法,因为她失眠了。南无这种只跟随自身意愿生活的人每年在飞机上的时间堪多,睡觉便成了唯一方式,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被高高的悬空在了三万英尺之上,这种不被掌控的感觉令南无很不舒服,她开始频繁的喝水,看书,画画,欲寻到一种解压方式,直到飞机落地,这种感觉终于消失了,这就像一个已经被判处死刑的人终于走上了绞刑架,她竟有了一种解脱的快感。南无想,她果然是真的有自虐倾向的。
  南无跟着秦子棠出了机场,上了出租之后,南无看着光怪陆离的人群,此起彼伏的高楼,似乎和三年前不大一样了呢。更加繁华,也更加冰冷。
  秦子棠看着南无,她眼里的表情可以称之为奇异,和他生活的接近三年里,她的表情永远是清淡得像一潭死水,从翻不起一丝涟漪,她永远是带着笑看着他,他觉得他从来没有探寻到她真正的灵魂。
  “南无,你来过这里。”他用的是肯定句,这样的表情足以证明。
  “嗯。呆过一段时间。”她眼里似有着明灭的光芒,好似就快从那些深邃的黑洞里涌出来一样,南无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住了表情,她摘掉了助听器,带上一副大耳机,秦子棠知道她这样的表达是告诉他不想再交谈,可是秦子棠却突地有了一丝惧怕,他也许并不该带她回来这座城市。
  他把她安顿在自家的一家酒店里,秦子棠本想直接带着她回家的,可南无不愿,他便没有过多阻止,他知道南无便是这样一个性子,随心而动,不受束缚,他想,幸亏那时用一份协议把她跟他绑在一起三年,不然她也许早就成了一缕他永远都追不上的风,自由的飘散在风里了。
  南无不习惯人多。
  秦子棠是记得这一点的,她说了要祭奠他的母亲,他便在葬礼开始之前的一个小时带她来了他最爱的那个人的墓地。
  秦子棠最爱的长辈只有他的妈妈,没有之一。
  他站在墓碑前,那般沉默,那般哀恸,却说不出一个字,所有的话都是多余,他只想问一问他的妈妈,为什么不等一等他,一小会也好……为什么。
  回答他的永远只有那寂静的吹过树叶的风声。雾气弥漫在四周。
  南无站在秦子棠身前,看着墓碑上的文字,佩玖,这个女人大概是和她妈妈一样的可悲,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终还是困在一方牢笼里郁郁而终。南无心里默念了一段往生咒,便听见秦子棠沙哑着喉咙“走吧。我先送你回去。”眼底是深深的疲倦。
  “不用了,子棠,陪陪你妈妈吧。这条路,我会走。”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起了自己的黑色大衣便转了身。
  南无是没想到这边竟是这样冷的,她正盘算着回去是先洗个热水澡还是先去煮咖啡,犹豫之间因为雾太浓竟没看清前方的路,一脚踩在迎面而来的一个人脚上,隐约间嗅到了清浅的花香,似乎跟她身上的有点相似,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面那人的,南无退了一步,三分礼貌七分疏离的问道。
  “不好意思,您有没有事?”她习惯了不认识的人脱口而出就是英文。
  对面那人没有开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再见”她皱着眉头便快步离开了。她从不是一个习惯顾及他人感受的人,至少对陌生人是这样。
  那个男子愣在了当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再想寻那一方身影却看不见,他自嘲地笑了笑,大概只是相似,那个孩子啊,从来都是带着十足的笑意清浅的问他各种问题,哪里来的这般的冷漠。他想,他一定是太想她了。竟连错觉都产生了,转身便入了墓园。
  “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有通知一声。”清冽的声音在秦子棠的身后响起。
  秦子棠转过了身,目光里不似往日面对南无的那般温和宠溺,竟在微薄的雾气里陡然生出了一股戾气。他凝视着对面那个人,在他17岁被送出国的那年他的眼里就似有氤氲着散不尽的浓雾,嘴角永远含着笑意,笑起来便如同春日里开不尽的山花烂漫,你看他的眼睛时却有了一股彻骨的森冷,这样矛盾的结合在一张脸上,竟丝毫不觉得怪异,让人更想着一探究竟,好似被蛊惑了一样,倒是像极了一个人。
  秦子棠被自己这样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甩了甩头,试图把这样的想法剔除出去。
  “哥哥。”秦子棠低头不去看那人的眼睛,低低的唤出了声。是的,这是他的哥哥,孙氏的长子嫡孙,那个他从小就被母亲要求他当做的唯一敌人。孙怀瑾。这三个字伴随了他的成长,他从来都追不上他的脚步,孙怀瑾永远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它,不择手段的方式让许多人都望而生畏,世人都道孙氏的长子嫡孙孙少是个温和且如士家子弟的男子,可真正站在他对立方的人们才了解这样一个对手的可怕,那种强大的,只要对上眼便已经蒙生退意的迫人气势,曾让多少人将这个业界的孙氏公子牢记在心,诚惶诚恐不敢忘记。
  秦子棠自然也不敢忘记,他当年也被这人的凌厉手腕摧毁得一败涂地之后才被送出了国。想到这里秦子棠的嘴角便勾除了一个隐晦不明的笑容。
  “姑父在家里等你,你一个人这么一大早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孙怀瑾有些奇怪,加上刚刚在墓园出口碰到的那个人分明是从这里出去的,那个女子,究竟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人。他不自觉的攥紧了手,心剧烈的跳动,面上却仍是一片漠然。
  “没什么。就是想一个人来看一看她。”秦子棠低声说道,有些奇怪这人的问话,照理来说,孙怀瑾从来都不是一个多事的人,更加不会去管他的闲事,如今却问出这样的话,他只能谨慎作答。
  孙怀瑾没有说话,手里刚刚攥紧的手松开了来,心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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