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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音希声-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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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离开你。但我更害怕有一天,你遇到了风雨,我连为你撑一把伞的勇气也没有。”

除了雨的声音,夜,依旧很安静。
“嗡,嗡。”灸寺感觉到了裤兜里的手机在振,只好打断了愁绪,拿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提示来了短信,显示的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号码,中国的号码。
“好吗?”
“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你都不问问我是谁?”
“有些话不必问。”
“还是老样子。”
“也许吧。”
“梦萦前些日子给我的号码,我犹豫了几天没发,但想想都过去了。就问候下吧。”
“对不起。”
“没关系,虽然是你不辞而别,可咱俩的事,我觉得我也有不对。
这两年梦萦一个劲儿地准备出国,去年申请你的学校失败后,今年又申请了2+2,成功了。
如果我有她一半的恒心,也许,我们还在一起。”
“要是如此,我可罪过了。”
“也是啊,这两年,真的很顺。”
“易凡哥的事我知道了。”
“你也会信那种小道消息?”
“难过吗?”
“都说是小道消息了。”

灸寺将手机放在了一旁,没有再回。
“嗡,嗡。”又是一阵震动。
“难过。”
“离开他吧。”
“离不开了。”
“那找个人陪陪吧。”
“找不到人。算了,你还是老样子。发不了几句话,我该出门了。”
“我也该睡了。”
“晚安。”
“晚安。”

两天后,北京,魏公村。灸寺打开了久别的房门,走进了这装满回忆的屋子。
他站在门口,放下了手上的小行李箱,轻呼了一口气。从这里离开,已经两年多了。
熟悉的厨房,熟悉的餐桌,熟悉的客厅。家具还在,但其他的,早已人去楼空。
灸寺关上了门,脱了鞋。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了站在自己原来房门口的漪梦。
虽然漪梦的脸淹没在黑暗里,可他感觉得到,她哭了。
她一边醒了醒鼻子,一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灸寺没有开灯,拿起了小行李箱,慢慢地走向漪梦。
“一年前,我把这个套间从盈盈姐手上买了下来了。现在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他走到漪梦的身边,没有去看漪梦,因为灸寺知道她不想让灸寺看见自己难过。

这是我们面对曾经的人能保留的最后一份自尊。
我们都不想再见对方时,让对方看到自己过得不好。
漪梦慢慢地避开了灸寺,保持了一段距离,哭腔缓和了不少:“可你不应该在美国吗?”
灸寺没有回答,只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除了家具,屋里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是床上还铺着干干净净的被子和床单,屋里也是一尘不染。
灸寺一直有请人来打扫这个套间。

灸寺放下了行李箱,又走回了客厅。
有些事,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问。
灸寺走到了厨房,打开了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不满地摇了摇头,关上了冰箱。
漪梦此时走进了洗手间,灸寺只听到水龙头打开后哗哗的水声。
他用手抵住自己的下巴,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带上了冰箱门,从厨房里拿了两个杯子走到客厅。
他从客厅的小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红酒,满意地点了点头。
灸寺坐到了沙发上,放下了酒,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红酒启瓶器。

此时的漪梦也整好了仪容,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声音也恢复了正常:“我落了点东西在这里,只是过来拿回我的东西,我这就走。”
“还恨我?”灸寺倒满了一杯,然后将红酒口放在了另外一个杯子上,但没有急着倒。
漪梦停下了脚步,原本已经平稳下来的呼吸又慢慢地变得急促,她转过头,瞪着灸寺,频繁地点着头:“是,我恨你。
我恨你不辞而别,我恨连我愿不愿意等都没问过,就选择离去。
而且一去就是两年,连假期都不回来一趟。我恨你,因为你的离去,害我在那半年里痛不欲生。
紧接着我就傻傻地落进了另一个人浪漫的爱情陷阱里。
当我再一次全心全意去投入时,他背叛了我。
我恨,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生命里出现的男人每个都那么烂,不是喜新厌旧,就是跟我玩不辞而别。”
灸寺抬头看了眼漪梦,手上的红酒瓶慢慢竖了起来,他没有为她倒酒,而她选择转身甩门离去。
灸寺拿起装满红酒的杯子,一口饮尽,抬头望着天花板:“也许,我回来错了吧。”

灸寺静静地坐在首都国际机场第三航站楼里26号登机口的等候席上,看着那来来往往的人,享受着这一个人的凄凉。
昨夜漪梦的话仍徘徊在耳际,他心痛,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很多话,他说不出口,可又无法总是放在心里,所以他只能去写,只能去画。
他在自己的随身笔记本上仔细地勾画着自己脑海里的漪梦,时不时地停了停笔,仔细地观察,又觉得不像只好撕掉重画。
人的记忆到底是怎样的?
我们会渐渐地想不起深爱的人的脸,所以灸寺画不出漪梦的脸。
可深爱的人的脸又仿佛是那般清晰,所以灸寺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画到底哪不对。

灸寺终于是放弃了,他停了笔,转头看着自己身旁那薄薄的一摞画稿,轻呼了一口气。
他拿起了那摞画稿,从里面挑了一张自己最满意的,放在笔记本上,在画的右下角写下:
我不愿意将你拖入我的地狱里,也不知如何让你自由地翱翔在你的天堂里。
我们都还有彼此的路,都还需要成长,所以我选择了放手。
但是路走远了,蓦然回首,你仍旧折了翼。
但我不能停,我仍必须转回头,继续走,沿着那条我已选择的路。
但我向你许诺,下一次回首,我绝不再放手。
灸寺合起了笔记本,将剩下的画稿都扔进了垃圾桶里,伴随着那宣布飞往纽约的航班已开始登机的广播,走进了登机口。




、第二章

“Hello?”灸寺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Hello。灸寺吗?我,你林叔叔,今天我哥给我派任务,让我送个人到你那儿。”
电话的那头是灸寺的林义清叔叔,林氏二兄弟的老二,林义正之弟,移民美国二十年多了,在美国拥有自己的上市公司Time Tinkers。
在中国也有相当大的资产,不过全数交给自己的哥哥打理了。
外观上和林义正极像,明显的兄弟相。身高一样,都不高,和梦萦一个高度,172cm左右。
两个人都很瘦,不过林义清体形上稍微占了点优势。
两人脸都是文质彬彬的,戴着全框的眼睛,没有一点做生意人的气息,更像是文人。

听到林义清的声音,灸寺礼貌地应合着:“这大小姐,还要您亲自送。您过来也好,我做顿丰盛的晚餐吧。”
“好啊,也有一阵没来看你了,叔叔怪想你的手艺的。”林义清在性格上要比林义正爽朗得多,可能是在美国呆得久,文化影响。
电话那头忽然声音小了很多,然后又慢慢变大:“你要和她说几句吗?这小姑娘,追都追到这儿来了还玩矜持。”
灸寺笑了笑,说道:“好了,我这就去准备了,您路上小心。”“行吧。那一会儿见。”说完电话那头就挂掉了。

“噔噔噔噔。”梦萦蹦到灸寺面前,然后在灸寺面前转了一圈。
灸寺无奈地摇头,心想:这小妮子怎么越来越狂野了。
梦萦一蹦一跳地进了屋,后面则是穿着一身高档西装,却背着梦萦那个Hello Kitty粉背包,还拖着两个大行李箱的林义清。
灸寺看到林义清气喘吁吁和狼狈的样子,竟也忍俊不禁,转头责备梦萦道:“怎么好意思让林叔叔帮你拿这么多东西?”
一边说着一边去接过林义清手上的大行李箱。
林义清忙走到客厅里放下漪梦书包抽了几张纸擦着自己满头的汗。
漪梦倒是觉得没什么,小跑到林义清身边,弯身上下仔细地林义清,然后微笑着说道:“林叔叔看着年轻嘛,不自觉地就认为他是会为身边女士保驾护航的骑士。”
林义清怎么也是TT公司的董事长,结果给一个小丫头当义工,累得都不行了,心里怕是正烦着梦萦呢,可听梦萦这么一说,估计是觉得梦萦这丫头还挺有趣,也附和着梦萦责怪灸寺:“就是,你林叔叔看上去像是那种老得已经搬不动这点小东西的人了吗?”
灸寺心中暗想:“这跟老不老有啥关系,我年轻,还练了十多年的空手道,不也也一样搬不动吗。”
不过灸寺一看自己被孤立,里外不是人了,也就只是笑着点头,没再多说话。
只是静静地走到厨房去,端出了已经做好的菜,嘴上笑呵呵地说道:“得嘞。梦萦,林叔叔,先别管行李了,晚上再说吧。先给你俩接风。”

餐桌上盘子餐具早已摆好,灸寺将做好的菜一盘一盘地放在每个人面前,灸寺上好菜后抬头皱着眉问道:“林叔叔,您确定要吃牛排吗?
您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少吃油腻的好。给梦萦备的沙拉还剩很多,要不您吃那个吧。”
林义清从洗手间洗好手出来后,梦萦立刻钻了进去。
林义清看梦萦猴急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过头对着灸寺笑:“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别的我咽不下去,就要肉。对了,我车里有酒,我去拿过来。”
一说完林义清就走到门口穿上鞋往院子里的车库走去。

梦萦坐在餐桌上,看了眼自己盘子里的菜,是蔬菜沙拉。
她好奇地看向灸寺面前的盘子,灸寺盘子里的是一块称不上大的牛排。
她又看了眼林义清的盘子,上面是一大块儿的牛排,怕是有灸寺盘子里的两倍大。
她思索了一下,然后在林义清和灸寺的面前上演了一次乾坤大挪移。
她先是把自己的盘子和林义清的盘子换了下,然后又把自己手上林义清的盘子放到了灸寺面前,然后把灸寺的盘子拿到自己的面前。
灸寺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林义清却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梦萦在自己眼皮底下把肉换走。
他佩服地看着梦萦。
梦萦满足地在自己面前轻轻搓了搓手,然后委屈地对灸寺和林义清抱怨到:“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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