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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戒-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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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墙头,人就像踩在弹簧上,腾空而起,呼呼有风,转眼间身体就到了院墙外面。

彩儿落地的时候,跟着小夏也落了地。

彩儿是屁股落地,并没有摔伤。她睁开眼睛,小夏已经立在了她的身旁。这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彩儿来不及细想。

弄堂里头的日本兵就跟见了活鬼似的,好端端的一男一女突然就消失了,他们举着枪朝着院墙上空放了几枪。

院墙外面是一条繁华的大马路,小夏拉起彩儿的手,他们继续往前跑。正要横过马路对面,一辆警车从另一条街道转弯快速驶过来。警车刹车不及,朝着马路中间的彩儿和小夏撞了过去。小夏眼快,回身推开彩儿,自己却被警车撞了个正着。

小夏的身体被警车给撞飞了,飞出足有两丈余远。

半空中,小夏的肩膀着地,弓着的身体仿佛跟个车轮子似的在地上滚动,两边摇摆。忽然间他的身体完全倒地,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彩儿看到这场突发的车祸,惊恐万状,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警车停下,跳出一个人来,是张昆。张昆穿着巡捕黑制服,看来正是要去执行任务。彩儿见到张昆,叫了一声“昆哥”。张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的人是彩儿,更没想到车撞到的人是小夏。

彩儿,怎么会是你们?张昆问。

昆哥,你快救小夏!彩儿大声叫起来。

张昆赶紧上前去,抱起地上的小夏。小夏的鼻子和嘴边流出了一些血,身体往上一挺一挺,两脚时不时地抽动几下,像一只被剥去皮的活青蛙。

法租界的警车在街道上一路狂奔。

张昆驾着快车,很快就把小夏送去了附近的一家医院。小夏在警车上睁开过两次眼睛,彩儿喊叫着他,他的意识还有,好像还听得见。

小夏送进手术室抢救,张昆有任务在身,旋即离开了医院。

张昆的任务便是赶去两名死亡日本兵的案发现场。他走进那条弄堂,来到木门倒塌的屋子门外,有一个小队的日本兵在这里把守,他们的脸色都很阴暗,就像是刚死了爹娘。

这时屋子里抬出一个日本兵来,是那个身材高大一点的日本兵,他曾经被刺刀穿透后背,如半边猪肉一般挂在了墙壁上,现在他老实了,老实得像一块晒干的泥巴,再也挤不出一点水分来,只是有一只眼睛怎么也关不上,是那只用来瞄准的右眼,或许他还是无法想通,怎么地就被对方的刺刀给捅了个透心凉,这太不可思议了。

过了一小会,房子里又有人出来。一个身体结实滚圆的日本兵,背着另一个死亡的日本兵,他满脸都是泪水,可想之前一定哭得十分伤心。死亡的日本兵脑袋上盖着一块布,像是枕巾,已经成为红色,先前应该是绿色或是蓝色的,这个矮一点的日本兵曾经骑在彩儿的身上,差一点就掏出了裤裆里面的东西出来发泄发泄,现在算是老实自在了。

张昆上前去,揭开布巾看了一眼,死亡的日本兵后脑壳完全破碎,脑浆和血水混杂在一起,像一只摔破的浆糊瓶。

见到两名死亡的日本士兵,张昆很震惊,全身一阵战栗。

最后日本小队长和几名士兵从屋子里面出来。小队长看见法租界的张探长来了,两只眼睛便爆出凶残的光泽来,“嗖”地一声,从腰间抽出半截军刀,面朝着张昆,愤怒异常,接着又把军刀插回刀鞘。日本小队长哇啦啦地说了一些话,还有几句是半夹生的中国话,不是说话,几乎是吼。这里是法租界管辖的地区,小队长勒令巡捕房给日本方面一个交待。张昆身体站得笔直,点了一下头,回答此案巡捕房一定会追查到底,尽快抓获凶手。

唐爷和汉清还有水月、兰儿赶来了医院。

唐爷望着床上死人一样睡着的小夏,他的眼里就有了泪水,那些泪水如雾气沾在玻璃上,许久都弥散不开。唐爷握住小夏的手,小夏的手似乎有感应,微微地弹动了好几下。大家都问彩儿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把小夏弄成这样了。彩儿只是哭哭啼啼,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此时唐爷无法去责怪彩儿,他显然看出女儿是因受惊,神志极不清晰。

一位有经验的大夫进来,告诉说小夏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不会有生命危险,昏睡一些时间便会醒来。

人不死,就应该庆幸,唐爷只能这样去想了。

第二天早晨,小夏才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小夏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一觉醒来就躺在有药气味的地方。他摇动着脑袋,想记起一些事来,可怎么也记不住。彩儿趴在床边睡着了,忽然发现床铺在动,立即被惊醒。

彩儿按住小夏的手,不许他动弹。

这是在哪里呀?小夏问。彩儿告诉他这里是医院。小夏又问,彩儿,我没有生病,怎么会躺在医院呢?

你真的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彩儿怔怔地望着小夏的脸。

小夏愣头愣脑的模样,没说话。

小夏哥,吃云片糕的事情记得吗?彩儿想唤醒他的记忆。

记得,不好吃。小夏说。

遇到日本兵的事情记得吗?彩儿追问他。

记得一点,我们逃跑了。小夏努力地想了想,还笑了笑。彩儿说,小夏哥,如果阿爸问起昨天发生的事,你就说没有遇到过日本兵,晓得吗?小夏反问,为什么呀?彩儿生气地说,你这个笨鹅,你要为我保密,不能说的!如果阿爸知道我们昨天遇到日本兵的事情,再不会准许我出门了。小夏点头,似乎明白,他说,我晓得了,我不说就是了。

彩儿凝望着小夏好一阵子,心里寻思着发生的那些事,她问小夏,小夏哥,昨天你杀人了,杀了两名日本士兵。小夏的脖子似乎僵硬了一下,手指在上面抓了抓,认真地说,杀人?杀日本人?没有呀,昨天我和你跑了,我们跑得好快的呀,日本人没有追上。小夏显然是不记得所有发生的事了,彩儿很郁闷,拉了拉小夏的手说,你的脑子真坏死了呀?那,那两个日本兵到底是谁杀的呀?

小夏甩开彩儿的手,小夏说,我不晓得,我不晓得你说的是什么事。彩儿小姐,我饿了,我想吃东西了。彩儿摇了摇头,说,烦死人了,你想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买来。小夏忽然跟个大男孩子似的坐直了身体,转动着眼珠子望着天花板,嘴里说,我想吃呀,我想吃状元豆。

彩儿疑惑的目光望着小夏,小夏自从来到唐公馆,给什么他就吃什么,从来没有过额外的要求。而这次小夏主动提出要吃状元豆,彩儿却没有听说过状元豆这种食品。彩儿这下还犯难了,她说,你这个人真的是好奇怪呀,状元豆,什么状元豆,上海什么吃的东西都有,就是没有状元豆。小夏一听就不高兴了,人往下躺倒,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去答理彩儿。

门开了,水月来看望小夏。

水月唤了一声小夏,小夏睁开了一下眼睛,接着又闭上。彩儿一脸委屈,告诉水月,小夏闹着要吃什么状元豆,她也不知道状元豆是什么东西。水月听罢笑了起来,水月说,状元豆就是上海城隍庙卖的五香豆,南京人叫做状元豆,始于乾隆年间是南京城里的一道特色小吃。水月是江苏人,在唐家,她了解小夏似乎比其他人更多一点。

小夏很快就吃上了彩儿买来的状元豆。彩儿说,笨鹅,这就是你要的状元豆,上海人叫做五香豆,你要想吃,天天可以让你吃个够。小夏欢天喜地的样子吃着五香豆,他还把几粒豆子扔到半空中,张开嘴巴来,挨个儿全都接住了。

可以说,状元豆是小夏正在恢复记忆的一个强烈的信号,但是彩儿不知道,所有的人包括小夏自己都不知道。

当天上午,小夏就出院了。

小夏回到唐公馆,接着就去了汉清的工作室干活。汉清要小夏休息几天,小夏说他只是去医院里睡了一觉,又没有发生什么事,又没有累着,不干活儿心里就难受,不会是汉清大哥不用他了吧。汉清笑了笑,怎么会呢,小夏躺在医院的晚上,唐公馆的人都在为他担心。

汉清的身边一旦有了小夏,干什么活儿都非常顺当,只要一伸出手,小夏就明白他要的是哪一种木刻雕刀,接着那把最合适的磨得极其锋利的刀就递在了汉清的手掌间。

唐爷在客厅里看报纸,那张报纸在手上抖落,响了好几声,之后,他的脸上显出少有的惊讶状。报纸上有一行醒目的标题,写着“上海滩惊现江湖杀手”,标题的左边是两名被杀的日本士兵的现场照片,记者描述这名江湖杀手的武功高深莫测,并能够徒手夺人性命,此杀手飞檐走壁,如风似影,日本宪兵队和警察局在追捕中空手而归。唐爷看到这条报道的时候,六叔站在他的身边,六叔忍不住说了声好,总算给国人出了一口恶气。唐爷回望一眼六叔,六叔赶紧收声,退让到一边去。

兰儿在没有看到报纸之前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因为这起刺杀事件,她的丈夫余炎宝一大早就跟着市长去了日本宪兵司令部,那里正在召开一个重要会议,布置如何强化上海市的治安,如何确保日本官兵在本市的生命安全。

关于江湖杀手的事唐公馆的人全都知道,水月多了一句话,问兰儿,为什么要称之为江湖杀手,兰儿是这样回答的,因为这次事件国民党和共产党双方在上海的地下组织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现场的情况看,根本不像是有计划有组织的行动,完全出于偶然。

事发地段是在城隍庙一带,唐爷难免要为彩儿担忧。唐爷把彩儿叫到屋里,郑重其事地交待彩儿没事不要外出,上海市秩序混乱,各种抗日组织团体应运而生,千万不要去会什么同学老师了,老实地呆在家里,现在唐家求的就是太平安稳。彩儿表面上应诺,心底里却把父亲的话当耳边风。

傍晚时分,彩儿拿到了那份登有江湖杀手的报纸。彩儿看报纸的时候,小夏就在她的身边,口里还吃着五香豆,嘴巴时不时砸得“啧啧”地响,就似品味到了陈年的老酒。彩儿认真回忆起遇到两名日本士兵的经过,当时她的神志不太清楚,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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