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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第5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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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背地里是不是小动作不断,今日既是宴会,不论是刘瑾也好,徐勋也好,两方的其他人也好,哪怕是马永成魏彬这样只不过碍于刘瑾亲自请了一声,不来不好看。只打算过来lulu面打个酱油的人,在面上都是笑眯眯的,大家彼此之间其乐融融。所以。丘聚这一来便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自然让大堂上原本极其融洽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下来。
然而,被质问的徐勋眉头一挑,还未曾开口,刘瑾就沉下了脸道:“老丘,今晚是咱家给徐老弟接风,你这是干什么?再说,你说的那件事咱家也听徐老弟说了,是你那个干孙子行事太过分了,竟然在锦衣卫都指挥使叶广的宅子边上成日里铜锣不断。吵得本就一身病的叶广连养病都不自在,今儿个徐老弟去探望人,他也不知道消停一点,这不是给你惹是生非么?徐老弟亲自登门要和他理论,他竟然还把人堵在外头,他以为他是谁?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专会惹是生非的家伙,你还这么着紧他干什么!”
丘聚怎么都没想到,徐勋尚未开腔,刘瑾竟是代为出头,一时间气得竟说不出话来。良久,他ォ怒极反笑道:“刘公公说得倒是轻巧!倘若你这儿的张文冕和孙聪也一时做错事情犯在徐勋手里,结果遭了这等对待,莫非你也能说这种轻轻巧巧的话?”
“咱家座下可没有这等不知好歹的人?”见丘聚竟然敢和自己相争,刘瑾顿时面sè更yin沉了,随即一手靠在扶手上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说道,“咱家也不像丘公公你这样,左一个干儿子右一个干孙子的收,咱家到现在,名下的宦官也没超过两只巴掌,所以当然不用担心有人打着咱家的名头在外头胡作非为招摇撞骗!”
“你……”
徐勋见丘聚气得脸都青了,这ォ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说道:“事情因我而起,还请二位不要争了。只不过,丘公公,这满京城不知道我和锦衣卫叶大人亲厚的人,恐怕不多,而且应该也不包括掌着东厂耳目灵通的丘公公,既然知道却非得在旁边日夜sāo扰不停,这种不厚道的举动,我想应该不是丘公公授意的吧?”
尽管话听着绵软,但其中的犀利之意,顿时让听者无不凛然。纵使此时丘聚被刘瑾气得心里火烧火燎的,也绝不会在言语上被钻了这空子,当即强压怒火道:“不过是底下人一时失察,咱家怎会由得人去做那样愚蠢的事!”
“既然如此,刘公公刚刚说的话就没错了。既然不是丘公公授意,那必然是下头人肆意妄为,而且……”徐勋顿了一顿,这ォ似笑非笑地说,“之前我问这汪平的时候,他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奉的是丘公公之命!”
尽管徐勋脸上笑着,但丘聚哪里不知道这小狐狸从来就是笑里藏刀的xing子。以往体味这一点的都是旁人,现如今面对这种凌厉词锋的却成了自己,他忍不住心中一滞。环视大堂上的众人,见刘瑾依旧面sèyin沉,其他众人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事不关己,有的饶有兴致,有的则是窃窃si语……纵眼看去就没有能够给他解围说话的。
想到当年在东宫的时候,刘瑾还不是他们当中品级最高的,后来小皇帝登基,他们几个号称八虎,刘瑾也不是打头的。可现如今朝中但知道刘公公,他们几个全都靠边站,他根本就笼络不到什么官员,他肚子里的那股火气顿时更旺了。老半晌。丘聚的嘴里终于一字一句迸出了一句话来。
“那平北伯想要怎么处置人给你出气?”
“如今是在刘府,而人是丘公公的人,怎么处置我就不用越俎代庖了。”徐勋一扬脑袋,笑吟吟地冲着身后shi立的曹谦说道,“曹谦,去把人押上来,请刘公公和丘公公处置吧。”
随着五花大绑的汪平被押了上来。偌大的正堂一时间更安静了。无论是平日在部属面前如何威严的官员,这会儿都不吭一声。而丘聚用恼怒的眼神盯着汪平看了好一会儿,虽很想把这个惹是生非的干孙子径直一个窝心脚踹死,但他还是定了定神说道:“人我带回去,回头就把人赶去南京新房做杂役,终身不得回京!”
眼见徐勋微微颔首,仿佛并无异议,丘聚一拂袖子正待转身要走。岂料还没迈开步子,后头就传来了刘瑾yin恻恻的声音:“老丘,这样的处置是不是太轻了些?把人赶去南京。天高皇帝远,天知道这人是在做杂役抵罪,还是自得其乐继续荣华富贵?要咱家说,这等惹是生非的家伙,就要教训得重一点,以儆效尤嘛!况且,天知道他之前那样肆意妄为,是不是被人指使要败坏你的名声?依咱家看,罚他没入更鼓房为净军,却是比去南京强。”
所谓净军。可以说是宦官之中最底层的人物,大多数都是自宫之人。除却少部分能分到贵人们身边,大多数人都是称为净军,不但要做宫中最苦最累的差事,而且只要君王觉得宫中宦官太多,亦或是百官上书建言的时候。十有**便是要放出这些人编入口外卫所充军。至于更鼓房,那更是整个宫城中最苦的勾当,没有之一,每日夜间上玄武门楼打更,不许带灯,不论刮风下雨亦或是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全都不能稍有懈怠,稍有错误便是严责,想当初李荣除去贾世春,便是在贾世春贬去更鼓房的时候下手。
宫中内官人人都知道更鼓房的苦楚,因而,不但汪平一时hun不附体,就连丘聚也是面sè大变。而刘瑾却好似没察觉似的,又笑眯眯地看着谷大用和魏彬马永成道:“老谷,老魏,老马,你们觉得咱家这主意如何?”
“这个嘛……是不是狠了点?”魏彬ォ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见刘瑾目光有异,他立时打哈哈道,“只不过这小子做事实在是太过yin毒,有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我可没什么意见,又不是我的人。”
谷大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马永成见魏彬都装缩头乌龟,他也就懒得理会丘聚投来的目光,暗想你执掌东厂正风光的时候,可没想着照应我,当即装傻充愣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老刘你倒是好xing子,还给了他一条活路嘛!”
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就这么附和着刘瑾,丘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到最后他也不去看满脸乞求的汪平,气咻咻地说道:“好,好,你们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咱家还有的是事情要办,就不奉陪了!”
随着丘聚拂袖而去,徐勋见刘瑾面sè一变,便摆了摆手示意曹谦带着亲兵把那汪直拖下去,随即便笑着拱了拱手道:“不要为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坏了今日难得的盛会。要说起来,我可是今天第一个来的人,眼下饿得都已经前xiong贴后背了,是不是该开席了?”
被徐勋这么一打岔,刘瑾心头愠怒稍解,冲着一旁的孙聪微微一点头,他也就顺势岔开了话题。今日乃是众人分席而坐,每人面前一张黑漆高几,孙聪亲自带着几个伶俐的小宦官行走其间,让一众宾客从烫金的单子上选自己爱吃的菜肴点心,然后把一个个装了攒盒送上来,而绮年玉貌的shi女则是在旁边随时执壶伺候着。酒酣之际,又有歌舞伎上来助兴,一副欢声笑语喜不自胜的模样,却是只谈风花雪月,绝不论朝堂大事。
一时宾主尽欢,刘瑾喝得面sè酡红自不必说,就连徐勋在微醉之际,也半推半就容了一位容颜如画的歌姬跪在席旁shi酒。至于张彩就更不用说了。满身酒气的他甚至在刘瑾问起自家姬人质素如何的时候,笑语说道:“刘公公这满堂佳丽,也不知道要羡煞多少穷措大,更何况下官?只是美sè最出众的一人正在平北伯身边。否则下官倒是想向刘公公开口相求。”
随着张彩如今飞黄腾达,他的那点毛病不说满朝皆知,但至少在座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因而,见他借着醉意直接讨要徐勋身边shi酒的歌姬,刘瑾先是一愣,随即就哈哈大笑道:“这事咱家没什么意见,只要平北伯肯割爱就行了!”
徐勋如今身份不同。这等逢场作戏的场合也极少,因而,当听到张彩如此索人的时候,他本就是半醉不醉,顿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张彩,随即便微笑道:“既然刘公公都愿意玉成,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是西麓你可小心些,你房中的内宠。可是已经很不少了!”
这样不过让人哂然一笑的小插曲来得快也去得快,当曲终人散之际,眼看那个容颜精致的歌姬就这么扶着张彩上了马车。而徐勋则满脸酒意带着一众随从上马驰去,两人并不走一路,罕有地亲自送到门口的刘瑾顿时挠了挠光秃秃的下巴,眼神颇有些闪烁。这时候,有意拖延着没走的焦芳便上前笑道:“张西麓的寡人之疾不是一两天了,没想到竟然如此骄狂,敢和徐勋抢女人!”
刘瑾淡淡地一笑道:“咱家看徐勋也没生气,兴许根本没放在心上。徐勋家里那位夫人烈xing得很,再说你什么时候听说他好sè了?”
“刘公公,男人就算不好sè。可也都是好面子的,张西麓如此下徐勋的面子,主从之间生隙也是迟早的事。”说到这里,焦芳见刘瑾已经意动,便又压低了声音道,“再者。徐勋如今虽居北京,却是南人,而张西麓原籍河南,却是货真价实的北人,公公既然知道他寡人有疾,在这上头多下点功夫,焉知他不会投向公公?徐勋刚刚那句内宠太多,敲打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张西麓那样的聪明人,不会听不出来!他素来自负谋略,未必肯一直屈居人下。如今先辅张敷华,再辅林瀚,这执掌一部的机会,应该是他最想要的!”
“咱家知道了。”
刘瑾微微点了点头,没说采纳焦芳的主意,也没说不采纳。可等到焦芳告辞离去,他心里却不免盘算了起来。然而,他却没有先着手此事,而是先想到了今夜连个面都没lu的钱宁。这一回,他没有大光其火,索xing吩咐人去西安门内内厂所在的惜薪司找人。两刻钟之后,钱宁便满头大汗地来见了他,却是二话不说呈上了一沓案卷。
“刘公公,这是丘公公的东厂从去岁至今的种种不法事!”
这个钱宁,用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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