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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一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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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许兰秋来到文宅第一天,她几乎就没见过文从义和文风何时正常出门归来过。十天中有八天许兰秋不知文从义何时下楼出门的,十天不知文从义何时回到楼上就睡的。对于这一点,她早已习以为常,若不是偶尔零星的还会被噩梦半夜惊醒,发现文从义果然睡在书房,许兰秋或许真要怀疑文从义是否真的回来过。只是今天似乎应该不同平日才对,虽然是战乱时期,难道年便不过了?文家究竟有什么样的生意非要在除夕之夜解决的,许兰秋难以理解。
此时此刻的许兰秋很有些抑制不住对广州家中小院的想念,且不说小时候的热闹,就是近年只剩不太对得上眼的小五和自己两人,也必定是打闹斗嘴中别有一番热闹风味的,那似这般寥落。此刻,许兰秋才惊觉,曾经自以为的孤单,相对于离家后的这些艰难岁月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就这样,在热切盼望中开始,在平淡无奇中落幕,一九三七年的除夕之夜就这样过去了。
或许是心有不甘,当晚许兰秋一扫连月来时有的噩梦困扰,整夜都在做着关于过年的美梦。梦里只把从小到大所有能记得起的,记不起的过年的情形都如走马灯一样过了一遍:
有一家人围坐热气腾腾饭桌,其乐融融吃着年夜饭,听父亲大哥姐夫或大伯讲着各色新奇故事的;有大哥抱着自己摘花灯挂花灯的;有和三姐一起猜灯谜,逛花市和人打赌逞能的,期间调皮的二姐扔来不知从哪捡来的爆竹吓唬人的;有同廖语声一起写对联贴对联相互嬉戏放烟花的;有和小五争夺礼物互不相让的;还有去到大伯家见到姐夫欣喜难言之际,被突然而至的堂兄由后拦腰抱起旋转欢笑的……
曾经那么多的美好绚烂,许兰秋此前竟然不知!花香花芳花外闻,唯置花丛不觉芬!
睡梦中的许兰秋,嘴角漾起了久违的恬淡笑容,隐没多日的漩涡梨容也再次显现脸庞。
缓缓睁开眼睛的许兰秋,被窗外耀眼的白光映照得双眼复归清澈恬静。许兰秋起身推开窗户,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了。
躺卧书房的文从义和文家其他人一样,尚在睡梦中即被一阵惊雷似的欢笑惊呼所惊醒,只吓了一跳。
文从义疑惑的起身透过雪花迷蒙的窗户望去,却见外面的雪已经下了很深,视野所及都被白雪所覆盖,不留一丝其他颜色的空隙。深夜归来的文从义早在昨晚就已经知道了下雪的消息,对外面一片冰天雪地,他并无多少意外,所吃惊的是雪地院中对此欣喜若狂,好似见到奇观瑰宝的许兰秋。
文从义推开窗户细看,只见许兰秋时而捧起雪堆往脸上覆盖,时而轻摇树枝上的积雪,更在白雪簌簌纷落之际随意旋转舞动,最后更睡在雪地里打滚欢笑。
从未想过沉寂少言的许兰秋还有这般烂漫活泼的一面,当真出人意料!文从义看着许兰秋自得其乐的欢喜神态,眼里渐渐由心底溢出笑意,笑意漫至嘴角眉梢,最后满脸都是难掩的笑容。却见张妈奔到雪地中,拉起许兰秋,告诫许兰秋衣着单薄,这般戏耍会着凉的。
许兰秋似乎也感觉到寒冷,嬉笑着跑回屋内,奔至楼上,见了由书房步出的文从义,笑容满面的轻呼一声:“大哥,下雪了!”惊喜之情依旧难掩。
文从义的笑容尚未从脸上褪去,淡淡笑道:“你没见过下雪吗?”刚一出口,随即想起自小生在广州的许兰秋自然是没见过雪的。
许兰秋却来不及回答,同文从义打完招呼就在一阵轻轻的喷嚏声中闪到房中衣柜找了一件厚一些的棉袄裹在身上,复又奔到楼下大厅,迫不及待的拨通了广州大伯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许久不见刚由香港回来的堂哥许敬轩,电话那头的许敬轩听许兰秋一阵欢呼激动,也是哈哈的笑声附和:“是兰秋丫头,说是见到雪了,要跟我们分享分享呢。”声音却是向着大伯说的,大伯接了电话与许兰秋寒暄一阵,又将电话交回许敬轩。许敬轩问了许兰秋的近况,又问许兰秋何时回广州。许兰秋一一答话,不知那头的许敬轩说了什么,许兰秋只笑弯了腰,一回身却见文从义手中摇晃着相机手指了指外面,站在客厅当中向自己点了点头。许兰秋眼睛一亮,随即会意,对着堂哥又说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怎么?”许兰秋明知故问。
“你说呢?”
许兰秋欢笑一声,随在文从义身后复又来到院中,或许是因文从义在镜头前看着自己,许兰秋始终有些不好意思。文从义见许兰秋放不开便将相机搁到地上,攥起一个小雪球向许兰秋扔去,同许兰秋一起玩起雪仗。
许兰秋初见文从义居然用雪球砸自己,只一呆之际生生被砸了个正着,随即反应过来,也捧起雪向文从义扫去,二人一来一去,欢笑声不断,全然没了平日的生疏距离。许兰秋一改平日的温文娇怯,文从义也不似平素那般深沉内敛,二人都只如十多岁的少男少女一般,嬉笑打闹。很快,许兰秋便在欢声笑语中渐渐褪去初始的局促紧张,变得随意洒脱起来。文从义瞧在眼里,跑回拿起相机将许兰秋嫣然含笑的瞬间尽数捕捉,只将许兰秋照得比白雪还要纯净美丽几分。许兰秋也不再拘束,任由文从义拍照。
一直远远观望的文风,奔过近旁:“我给老板和夫人照一个合影吧。”若在平时二人一定会觉得奇怪尴尬,至少是不自然的,但此时或许已经玩得开了,顾不得想了,都自然的走到一起,文风在文从义的教导下早对相机这种洋玩意摆弄的极为熟悉了,很快便捕捉了二人脸上都是灿烂笑容的美好瞬间。
连带许兰秋也来了兴致,夺过文风手中相机,一一给文从义,文风,更将文家小院内的雪景,和文家众人闲走的身影一一影下。最后还有出门到武汉街头影照的念头,终于在一声接一声的喷嚏声中选择放弃。

(八)陡然病发

许兰秋是真的感冒了,文家人再次见识到了她的弱不禁风。自那日雪地一番欢畅之后许兰秋就接连鼻塞流涕了数日,连带食物也分不清咸淡酸甜了。
一九三八年正月的头一周,许兰秋便一直在这样的难受中度过,但她丝毫不觉后悔遗憾,只觉能见到如此雪景,再如何生病也是值得。
更难得的意外收获是,她居然发现文从义原来也有如廖语声般清明爽朗好似大男孩的时刻。只是他的大笑还是如他的微笑一般无声无息,不似廖语声,只要是笑容,无论大小,必定是远近可闻的。
这几日,相片已经都冲洗出来了,每一张都很美,尤其是许兰秋的那几张,只被文从义照得比白雪还要纯净清澈几分,笑容凝固的好似蒂露。文从义的风姿自不必说,尤其是许兰秋和文从义二人的合影,竟然说不出的相配和谐。
难道是因为笑容相似,眼神相近?还是二人的眼睛都是不大不小,但都很明亮的原因?许兰秋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但就是觉得和谐。这一点由照片传出的感觉,任谁见了都无法否认,许兰秋不由得笑了。
偶而的天性迸发只是瞬间,这之后,许兰秋和文从义又复归一贯的性子。但二人之间难免的多了许多亲近,许兰秋再见文从义亦不似先前那般无措,更开始能对着文从义的眼睛讲话了,只是还是不敢停留太长的时间。文从义倾听许兰秋的话语和停留在许兰秋身上的时间也变得长了许多。
二人之间的关系算是有了初步的改善。
天公时有的做美往往能令本有嫌隙的人借机交好,这是上天的举手之劳。而真正更能拉近人之间距离让人彼此贴近的,往往并不是美的有些梦幻般的雪景,更多的或许是在患难中的磨合,这一点则是需要人本身的努力。
新年刚过没多久,春天不觉也一晃而过,转眼已是初夏时分。
许兰秋不再像刚来时那般脆弱神经了,再看到宰鸡杀鸭之类的事情也不再心生畏惧,偶尔还会主动要求添些荤腥,文家饭桌开始像往常一样无肉不欢。
经过几个月的磨合相处,文家上下与许兰秋也渐渐熟稔起来,虽私底下难免有觉得这位四少奶奶有些古怪,但为人却是极好,便也渐渐很是喜欢。张妈和文从义也都知道了许兰秋睡觉不关灯的习惯,并告诉周围的人,慢慢的也都知道了。
在这样的氛围加上越来越暖的天气的熏陶,许兰秋心情渐渐明朗,心中的阴影也好像慢慢消散开来。只一点,许兰秋和文从义还是没什么太多话说,文从义还是一如既往的早出晚归,整天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文从义不在意,许兰秋也不好奇。
若不是因为这次突然发病,或许连带许兰秋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完全走出阴影忘记伤痛了。
这一晚,毫无征兆的,打响了夏天的第一际响雷,雨淅淅沥沥的越下越大。百货公司有人打电话来说先前订的货物到了,叫人过去取。恰好这几日有几个人都请假回去夏忙了,文家对下人一向宽松,也不限制时日,不但准家里事情兼顾,还每到夏忙时节准假补助钱银,是以下人都对文家很是忠心,从未出现暗地搜刮的情况。
张妈一时找不到人手便自己去了,估摸着四少奶奶已经快睡了,这几个月也没再出现像初来时候的“不正常”,这灯火通明的该也不会有事。不曾想张妈刚出去没多久变故就发生了……
胡同不知怎么竟忽然停电了,或许是响雷惊扰了线路,或许是某些组织盗用电路。
许兰秋正卧在书房看《雷雨》,外面雷电轰鸣风雨呼啸,心中有些胆怯,好在灯火通明的虽害怕倒还能稳住心神。不想正看到紧要关头,一阵响雷轰隆之际,劈啪一声巨响,屋内灯光刹时全部熄灭,周身顿成漆黑一片。
许兰秋瞬间呆滞,随即屋中爆发一阵比惊雷还响的惊叫声,许兰秋大声喊着:“张妈,张妈……”半天无人答应,也无其他任何人声,心中害怕。慌乱之际,南京城外伏尸江边的黑暗恐惧无比清晰的映于眼前:尸体,鲜血,狰狞的面孔,嗜血的乌鸦,冰冷的江水……
许兰秋只吓得不断掩面惊叫,却在一次一次响雷之际强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拉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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