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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爷的绝世毒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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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夜的家丁走后,沙木依着白琉璃的吩咐将兰儿搬到了越园最里处的小屋,白琉璃则径自往白越的卧房去了,当白琉璃的手碰到紧闭的卧房门时又收了回来,有些迟疑,似在犹豫,又似在害怕,暗沉的瞳眸深处滚流着千思万绪,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双手贴在门上,轻而凝重地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在白琉璃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屋内桌上的烛火跳了跳,在白琉璃一步一步慢慢向床榻走去的时候,那跳跃的烛火也慢慢归于平静。

站在床前,看着床上沉睡的老人,看着那灰白的须发,看着那张沟壑满布的脸,看着那双紧紧闭着的眼睛,白琉璃的双肩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以致连她的十指都在微微发颤,脑子里的记忆太深刻,以致她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情感。

白琉璃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顺白越耳边毛糙的灰白细发,动作缓慢,每一下都饱含了她的悔恨,悔恨她没有听爷爷的话,害死了自己,也害得爷爷昏迷不醒。

“爷爷……”白琉璃的手抚过白越花白的眉毛,脑子里不断浮现出白越对白琉璃这个孙儿的好,心里的悔恨愧疚更甚,令她的手颤抖得更甚,令她的眼眶控制不住地酸涩。

两世记忆,完全融合。

白琉璃忽的将双手握紧,昂头,紧紧闭上双眼,良久,直到她平复了内心不由自主翻涌的情感,才慢慢松开了双手,也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见她双手手心里嵌着十个深深的指甲印,清亮的瞳眸里除了沉静便是冰冷,已然平静了下来。

这一世,没人再算计得了她,没人再害得了她,更没人害得了她的爷爷。

然,尽管如此,当白琉璃的五指把上白越的手腕时,她眼底的寒意仿佛将她周身的空气冻结。

当沙木也来到白越的卧房时,被白琉璃周身散发的寒意震慑住了,令她不敢靠近,只敢站在离床榻五步开外的地方。

“沙木,越园的人,是谁撤走的?”白琉璃将白越的手在被下重新盖好,这才慢慢从床沿站起身,抬眸看向沙木。

白琉璃这一抬头看沙木,险些生生将沙木的灵魂冻结,只因白琉璃的眼神太过冰冷太过可怕,仿佛比利刃还要锋利还要可怕,沙木知道白琉璃这样的眼神想要杀刮的对象并不是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害怕,再配上那一张可怖的脸,使得沙木不敢直视白琉璃的眼睛,连忙低头恭敬应声道:“回大小姐,越园的人是大管事撤走的,奴婢从后院到越园来的时候,越园已经没人了,说是前院的人不够用,如今只有奴婢和另外一人伺候老太爷。”

“你之所以想去药阁拿药,便是说,”白琉璃眼神冷冷,声音亦是冷如冰霜,抬眸看向沙木,眼神如冰刃,“大夫开的药方可在你身上?”

“回大小姐,药方是大管事拿着,也不是奴婢煎药,大管事只让奴婢给老太爷喂药而已。”沙木回答得恭敬,而后像低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抓得皱巴巴的纸,摊开后递给白琉璃,“不过,午后奴婢清扫园子时在角落捡到了这张纸,奴婢少时识过几个字,这纸张上的字认得些许,摊开纸团后才发现是大夫开给老太爷的药方……”

“奴婢家世代是药农,对于药材,奴婢也是认得一些的,不然也断不敢擅闯药阁给老太爷抓药。”

沙木虽然低头回答得恭敬,若是细听却也不难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愤愤,她纵然只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丫鬟,可还是多少猜得到这张纸团被揉皱丢弃在角落的后果,老太爷……

“方才你说,白珍珠要在三日后正式接任白家家主之位,可对?”白琉璃微微勾唇,将沙木递来的药方夹在指间,看罢便揉在手心里。

“是的大小姐,帖子在今日已经发出去了。”沙木依旧回答得恭敬。

“嗯,再跟我去一趟药阁。”白琉璃微微颔首,眼神冷肃。

沙木应声,微微抬眸,正好瞧见白琉璃打开了揉着药方的掌心,只见一小抓白沫从白琉璃的掌心洒下,那张药方竟是在白琉璃的掌心里化作了齑粉!

 010、多事之夜

已是后半夜,雨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起来,啪嗒啪嗒地打在瓦片上,清晰入耳。

白琉璃换了一身让沙木准备来的干净衣裳,站在摆满了各种药材的方桌旁,垂眸看着桌面上她已准备好的需要用的药材,右手微握成拳。

片刻之后,她将右拳抬至眼前,摊开,一颗圆润的玉珠就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

这是医家至宝赤玉,必然能让她的脸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原貌,身为医者,她不忍用这样的至上宝物仅仅为救她的脸,而且,这颗赤玉,藏含了她最爱的亲人的美好过往——

白琉璃倏地又将右拳握起,将赤玉拢在掌心,神色静淡。

罢,没有赤玉她依然能让她这张脸恢复原本容貌,时间问题而已,这样的宝贝,暂且留着了。

白琉璃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夜幕中的雨帘,看向了北郊的方向。

沙木,应该是个聪明的孩子。

“叩——叩叩——”天色在蒙蒙不断的秋雨中渐渐变得明亮时,屋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一下,又两下,伴随着响起沙木压得低低的声音,“大小姐。”

“进来吧。”白琉璃眸也未抬,只是将炉上的药煲拿了起来,而后拿起放在一旁的瓷碗走到了一旁的方桌旁。

紧闭的屋门即刻被推开,很快又被关上,沙木站在门前,浑身湿透,还有水珠从她的发梢不断往下滴,只见她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透窗而入的微弱天光中,她稚嫩的小脸显得有些苍白。

白琉璃这才抬眸扫了沙木一眼,复又垂眸,将瓷碗搁在桌上,一边将药煲中的汤汁倒入瓷碗中,一边淡淡道:“热姜茶,棉巾挂在墙上。”

沙木明显一愣,有些讷讷地看着白琉璃手中的药煲和那自壶口倾倒出的汤汁,看着瓷碗中那不断冒出的热气,深深地震惊住,眼眶瞬间湿热,双脚顿时有如千斤重,竟无法迈开。

白琉璃倒完汤汁后,将药煲一并搁在了桌子上,而后瞧也未再瞧沙木一眼便转身走向里屋,边走边道:“喝了之后再来回我的话。”

就在白琉璃转身时,沙木大步走到方桌旁,捧起瓷碗昂头就喝,汤水滚烫,令沙木斛旋在眼眶里的泪水登时迸了出来。

沙木看着白琉璃的背影,用力抹了一把眼睛,抓起挂在墙上的棉巾盖到了自己头上,然后也走进了里屋,站在背对她而坐的白琉璃身后三步外,深吸一口气后让自己尽量冷静道:“大小姐,老太爷喝过您配的药后,出了很多汗,像大小姐说的,老太爷夜里喊了几次‘渴’,奴婢让另名婢子照顾着,便照大小姐的吩咐找了人,在城门开后立刻去了北郊。”

白琉璃坐在窗边的桌案前,桌上一块铜镜,一只瓷碗,碗中是深红色的药汤,一只小药臼,臼中是黏稠的药泥,桌面上还摆放着剪刀、白纱布与干净的棉帕,白琉璃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被毁烂的脸,听着沙木的话只淡淡嗯了一声,便开始用干净的帕子蘸着深红色的汤药慢慢清洗脸上的伤口,仿佛毫不在意沙木的话一般。

“奴婢找到了大小姐所说的地方。”沙木顿了顿,眉心紧皱,显得极为不安,“可奴婢带着人到那儿的时候,棺材是盖得好好的,大小姐所说的镇魂钉,也在棺盖上钉得好好的,奴婢本想开棺来看看,可是就在那时候奴婢听到了林子里传来大管事的声音,奴婢怕被发现,所以就——”

“所以你就回来了是吗?”伤口因为药汁的淹浸而火辣辣的疼,白琉璃却是神色不改,不冷不热地打断了沙木的话。

“奴婢办事不周,请大小姐责罚!”沙木心一抖,即刻跪到了地上,惭愧道,“大管事领了家丁去就把棺材葬下了,奴婢没能上前查看棺中如何……”

那是大小姐的棺材,可是,为什么会有镇魂钉……?

“沙木,你做得很好。”白琉璃并未因沙木的话而愠怒,反而是微微勾起了嘴角,“我让你去北郊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无所怀疑地把棺材下葬?如此正好,起来吧,不必跪。”

“大小姐,奴婢……”沙木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裤子,迟迟未起身,似乎不能宽释自己一般,她好不容易能报大小姐的恩德,却没能把事情做到最好。

“我不需要一个只知一味自责的人在身边。”白琉璃的声音淡淡,却透着无名的寒意,令沙木陡觉全身冰凉,当下再不敢多说什么,即刻站起身,将头深深低下,“大小姐的话,奴婢听明白了。”

“沙木,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白琉璃继续认真地清洗自己脸上的伤口,“去吧,照着我昨夜给你说的继续去做。”

沙木低头回答得严肃恭敬,“是,奴婢定会按大小姐的吩咐把事情做好,奴婢先行退下。”

白琉璃未再说话,沙木向白琉璃的背影深深一躬身,退下了。

白琉璃这才稍稍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闭上了眼。

有人替她开棺,而她却见不到对方的身影,甚至连对方的存在都感觉不到。

有人追踪她,出于什么目的?又是如何知道她在棺中重生?

如今又有人帮她把棺盖合上,甚至把镇魂钉都重新打上。

这些未知的事情,是出自一人之手,还是,不止一人?

还是说,有谁将她,当做了狩猎的目标?

白琉璃慢慢抬眸,寒芒在她沉沉的眸子中一点点迸射,从来都是她狩猎别人,还从未体会过被人狩猎的滋味,有这种想法的人,从来都只有一种下场——死。

真是到了一个令人不安生的地方。

当白琉璃再一次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时,看着自己那张在别人眼里惨毁如妖鬼的面容时,一个字眼在她脑海里闪过。

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景象,也是她在这世界看到的第一点光亮第一个字。

鬼。

鬼,吗?

呵……究竟是鬼骇人,还是修罗可怖?

------题外话------

苦逼的老脸大叔来浮头:有菇凉看文不!

 011、家姐珍珠

秋风阵阵,卷着黄叶,斛旋而落。

白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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