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飞读中文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云荒纪年-第18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就好……”刚刚恢复的神志支撑不了多久,画轴内缥缈的声音又渐渐消散开去,最终只有一卷冰冷沉寂的画轴落在白蘋皇后怀中。

“血,还是不够。”白蘋皇后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最终恋恋不舍地将画轴重新卷起来放进金匣里。然后她躺回软榻上,再度合上了双眼,恍如一尊白玉雕像般,一动不动,杳无声息。

舒轸仍然在天空里飞翔。他几乎已经将大陆和七海的天空梳理过一遍,却依然没有找到云浮城的影子。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样过了多久了。反正每天早晨一睁开眼睛,他就会展开翅膀继续旅程,直到太阳落山,才降落在某一处地面休息。

这样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舒轸隐隐地想,反倒是一旦看见了云浮城,满足了愿望,自己以后的岁月才不知该靠什么来支撑。那是生命中无法承载的漫长与空虚。如果有可能,他或许宁可像舒沫那样执著于一件事、一个人或者一段感情,即使那是一件可怕而危险的事情。神的轻烟与魔的欲火,让孤立在人生独木桥上的舒轸无所适从。

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一只风鹞。

有了鸟灵的翅膀,舒轸一向飞得很高,将一众飞禽都远远抛在脚下。可是这只风鹞,却在看见舒轸的第一眼起,就奋力扇动翅膀抵抗住高空凛冽的气流,欢叫着盘旋在他的身边。

“你认识我么,小东西?”舒轸笑着问。

鸟儿欢快地回应着,围着舒轸的头飞了一圈,却不防靠近了那对黑色的翅膀,顿时被凌厉的煞气一击,惨叫着跌落下去。

舒轸赶紧一伸手,将失去平衡的风鹞握在手心里:“别怕。”此刻他已经想起来,这只风鹞,正是自己昔时在隐翼山救活的那只。他不仅温暖了它冻僵的身体,还给了它自由,怪不得这只鸟儿到现在都还记得他。

风鹞温顺地用嘴轻轻摩擦着舒轸的手指,低声“咕咕”地叫着。

舒轸带着它飞了一阵,慢慢松开了手:“自己去玩吧,我要去云浮城,很远的。”

风鹞从他手心里飞出去,侧着头仿佛听得懂他的说话。听到“云浮城”三个字,鸟儿黑豆般的眼睛忽然一亮,张口衔住了舒轸的衣带,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风鹞一向被空桑人豢养来送信,至于它们究竟能飞多高多远却并没有人知道。而这只自由的风鹞,难道真的到过云浮城吗?舒轸笑了笑,索性跟着风鹞飞了出去。

他们飞上了云霄,白云在他们脚下连成波涛,汇成海洋,积为雪峰,化为山脉,就连太阳,也只能远远地悬挂在天际,将身边狭窄的云层镀上金边。

头上已经再也没有白云,只有浅淡得青白的天空,仿佛倒扣的鸭蛋壳,那是原本的蓝被一个巨大的光源黯淡了颜色。随着他们越飞越高,一团模糊的亮光出现在舒轸的视线里,就像——一个雾蒙蒙的太阳。

可是此刻太阳明明还在远处的天边。舒轸望了望云海边缘金红的光,再次确定自己头顶的圆光并非太阳。并非太阳,难道就是云浮城?

心脏顿时激动得狂跳起来,连冻僵的手足也似乎重新充满了热血。舒轸缓了缓因为窒息而怦怦急跳的心,正鼓足力气准备扑动翅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同流星一般坠落,霎时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舒轸本能地伸手一捞,却没能留住风鹞坠落的身影。它是世上飞得最高的风鹞吧,就像自己一样,在无人见证之处完成了一生的壮举。舒轸沉默地凝视了一会儿风鹞消失的方向,终于再度鼓起翅膀,向着高空的光亮飞去。

飞得越近,那团亮光就越大、越明亮,而翅膀上所承载的压力也越来越制,呼啸而去。

怨灵凝结的翅膀,最终会在这个最光明的地方得到净化吧。舒轸注视着翅膀上蔓延的亮光,笑了笑,拼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和灵力,箭一般朝着那团模糊的亮光射了过去!就算拼着翅膀尽毁再无退路,他也要看清楚云浮城的模样!

如同投火的飞蛾,舒轸一头扎进了光亮之中,而最后一点儿怨灵凝结的黑色翅膀,也完全化为了虚无。

“啊!”一声惨叫从光亮里面发出,随后一个身影重重地向着地面跌了下去。白衣飘摇的人形仿佛那只死去的风鹞,毫无阻拦地扎透厚厚的云海,穿越呼啸的气流,深深地砸进了镜湖之中。

在最光明的地方,他被光明灼瞎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暗,身周是一片冰冷,舒轸在这片黑暗的冰冷中浮沉了许久,求生的本能终于迫使他挺身一纵跃出湖面,在清新的空气中大声呛咳起来。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心却终于慢慢静下来。舒轸仰面躺在镜湖的水面上,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波浪送到了一片沙地上,伸手摸了摸,触手可及的是一片茂密的芦苇丛,锋锐的芦苇叶子仿佛纤薄的刀刃,带给他新鲜的刺痛和生命的征兆。湿淋淋地站起身,舒轸捂住胸口大声咳出呛进肺里的水,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手掌碰到了一棵大树的树干。虽然眼睛看不见,舒轸还是斜敏锐地感觉到面前是一棵心砚树,这种树具有灵力,向来为修炼之人所爱,若能在此修行一阵,或许能够恢复视力。

没有犹豫什么,舒轸纵身跃上了树枝,寻找到一根结实的枝丫坐了下来。然而身体的疲惫和思绪的混乱让他一时无法集中精神,只能斜倚着树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没有错,那双来路不正的翅膀,真的消失了,只有肩胛骨上被硬生生劈开的伤口,还在火辣辣地提醒着他先前的遭遇。

我去过了,也看见了。舒轸茫然地睁着怎么也无法聚焦的双眼,忽然觉得一切都可以在此刻结束。

可是很多年后想走来,此刻,才是他一切的开始吧。

心砚树的树干是中空的,就像胎儿借以安身的子宫,摈弃了外界的一切干扰,全心全意投入到自己的生长中。

此刻,舒轸就将自己置身于这个最安全最隐蔽的所在。眼前还是一片漆黑,鼻尖流动着心砚树淡淡的味道,让他想起云浮遗族的“树葬”风俗,就那样和树木融为一体,虽然不能达到先祖们与天地同在的理想,至少也稍微接近了一些。

看不见,也听不见,舒轸安心地在树洞中放松了身体,慢慢地用灵力治疗着自己的眼睛。他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他不着急。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就那么轻飘飘地从黑暗中探出头来,然后蹑手蹑脚地向他移近——

舒轸霍地睁开了眼睛。

仍旧是一片漆黑。可是过了一会儿,那个白色的人影又慢吞吞地从黑暗的幕布后走出来,大着胆子站在原地看着他?

冥灵。舒轸的心里冒出这两个字,随即闭上了双眼。反正无论他睁服闭眼,不属于人世的冥灵都会通过他身周充盈的灵力映射在他的脑中。它们伤害不了他,他也不会去干涉。

可是那个冥灵仍然站在原地,天真地歪着脑袋打量着舒轸,仿佛对舒轸的不加理会有些懊恼,终于开口道:“喂,你是谁啊?”

舒轸现在“看”得清楚,这个冥灵是个七八岁的女童模样,虽然形体尚幼,仍然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她稚拙而好奇的神情让舒轸蓦地想起了幼年的舒沫,不由笑着反问道:“你又是谁?”

“我……”女童似乎被问住了,她再度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笑道,“对了,爹爹说我叫华穹,就是灿烂的天空!”

“你爹爹是谁?”舒轸好奇地追问道。

“爹爹就是爹爹……”华穹这回真的被问住了,她像个小大人一般背着手走了几步,忽然松开了紧皱的眉头,“好啊,是你闯到我家里来,为什么总是我回答你的话?你也要回答我才是!”

“我叫舒轸。”舒轸故意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我受伤了,善良的华穹姑娘同意让我住在你家里吗?”

“同意!”小小的冥灵一下子跳起来,轻巧地落在舒轸肩膀上,“不过爹爹好久没来了,你可要陪我玩才行!”

“你爹爹不住在心砚树里面吗?”舒轸试探着问。

“嗯,爹爹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在那堵围墙的后面!”华穹也说不清楚她爹爹究竟在哪里,坐在舒轸肩膀上,无形的小小手掌穿过他垂落的长发,“我很想爹爹,可是你来了我也很高兴……爹爹比你高,可是你比爹爹好看!”

“你不怕我是坏人么?”舒轸故意逗着她,一切似乎回到了昔日他和年幼的舒沫生活在隐翼山的日子,心中不会有那么多荒谬遥远的想法,只有最平淡而真实的快乐。

“什么是坏人?”华穹忽然兴奋起来,极力从舒轸的肩膀上向他的面孑探出身子,“舒轸,等你伤好了,可不可以带我出去,我还没有见过坏人呢。”

“那你见过什么人呢?”舒轸此刻已断定这个冥灵如同泉水一般清纯天真,不得不一步步试探她的来历。冥灵只有临死时怀着极大愿望的灵魂才能凝结,可是华穹年龄幼小心思单纯,又哪里可能具有如此强大的念力呢?

“虽然我一直住在这里,可我见过好多人呢。”华穹骄傲地掰起了手指,“围墙里面的花匠每天会到湖里打水浇花,有时候有两三个姐姐跑到湖边来说悄悄话,有一天还有一只风筝挂在这棵树上,是一个穿着盔甲的哥哥跑过来取走的……然后还有爹爹……还有你。”

“你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你爹爹又是怎么找到你的呢?”舒轸又问。

“我爹爹可厉害啦。”华穹高高地昂起可爱的小脸,一脸自豪,“我原本只有这么小……”她用双手比出一个一尺左右的距离,“而且只会哭,连爬都不能……”她把两只小手前探,做出了—个爬的姿势,“什么都不懂。可是有一天爹爹就来啦,他说:‘我的孩子,你的名字是华穹,我会给你你应得的一切,让你像灿烂天空一样光耀世间。’然后他就经常来,把我抱在他的手心里,和我说话。他的手心里总是会暖洋洋地吹气,于是我就渐渐地长大了,还懂得了好多东西。爹爹说我本来还应该长得更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