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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跪下!”淳于福怒道,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不起眼的小儿子,竟然在房里藏了那么多来路不明的宝贝。揭发此事的正是淳于享,他邪笑着扫了眼脸色苍白的淳于正,意外的发现他手中紧紧握着盏檀香木花灯。“哼,六弟好兴致啊!不在家中陪伴爹娘,自个儿跑到外头快活,回家还不忘留个纪念。”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淳于正手里的花灯。复杂的眼神刺激着淳于正的心。
“平日当爹的忙碌,对你管制稍为松懈了些,没想到你还未成年,竟然学会了敛横财的手段。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说!那些宝物是从哪里来的?”“爹,孩儿不知道啊。”淳于福气的青筋直跳,好个逆子。原来往日的懦弱全是装的,私下里搜刮了那么多他见也没见过的宝物,还一副无辜的模样。
“爹,您消消气。我看六弟是怕我们知道了他发财的门路,故意卖个关子而已。”淳于享在一旁煽风点火,这话一出,无疑陷淳于正到了两难的地步。淳于正绝望的看着淳于享道:“二哥,你一定是误会了,那些东西我真不知道从何而来。敛财撒谎,阿正是绝对不会干的!”“你还敢说大话?看来不家法惩治,你是不会开口了!老陈——”淳于福已是怒气冲天,恨不得把淳于正给打死。老陈是疼小少爷的,少爷那么瘦弱,怎么经得起气头上的老爷一顿毒打?“你楞着做什么?快去!”
淳于正咬紧了牙,他从来没见过爹这么生气。可他确实是不知道啊,就算打死他,他也无话可说。何况送东西的人,他并不确定就是那个龙羽。别人一番好意,要是连累了那人,他也于心不安。算了,打就打吧。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不至于被打几下就送了性命吧?
“逆子!逆子!还不说实话,今天我就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打死你这个撒谎不知耻东西!”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淳于福年轻的时候练过功夫,力气比常人大好几倍,现在又在气头上。老六是个病秧子,估计没几下就要出人命了。可谁也不开口求情,死一个更好,少个分家产的,他们就能分的更多。
“老爷,你饶了小少爷吧!小林子以性命担保,少爷是真的不知情。”冲出来护在淳于正身边的小林子哭着哀求着,希望能让老爷不要下狠手。“你凭什么担保?这么说六弟不知道,你知道?”淳于享根本不放过让淳于正。谁让他不肯从了自己,不仅处处躲避,还让他在家里的仆人面前失里面子。不给他点厉害尝尝,就不知道他淳于享的本事!
“小的也不知道啊,那些都是凭空冒出来的。少爷根本不知道是谁给的。”“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串通好了一起骗我,当我老了就糊涂了?你给我滚开——”结实的粗藤条在空中划出刺耳的响声,“啪——”的一声,淳于正的背上就留下了一道血红的印子,新衣染上了刺眼的红色,布帛撕裂的声音,惊的几位少爷、少奶奶冷汗直冒。作威作福惯了的大娘和二三四五娘纷纷把脸撇向一边,装作没看见。
小林子哭的泣不成声,直为淳于正喊冤。双手撑地的淳于正,眉头紧皱,浑身哆嗦着,疼痛从后背的伤口迅速的传遍全身。紧咬的牙关令白皙的的脸颊紧绷着,到嘴边的呻吟硬是咽了下去。淳于福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不相信这小子竟能忍住不叫,“行啊,你能挺!再打你十几下看你还能撑不撑的住!”再次举的藤条突然在半空中停住。
“老爷,门外有位公子求见!”“没看见我在用家法吗?让他改日再来!”小厮凑到淳于福耳边嘀咕了几句,淳于福一脸疑惑的看了看淳于正,道:“让他进来。”
几个挑夫挑着两箱沉甸甸的红木箱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位白衣青年。众人又是一惊,惊的是来人不俗的穿着和无可挑剔的俊颜。“晚辈龙羽,见过淳于老爷。”他不卑不亢的给淳于福行了礼,目光却停留在跪在地上的淳于正身上。那一道显眼的红色令他眉头微皱,忧郁的神色却在顷刻消失无踪,换上一副彬彬有礼的笑脸。
“公子是……”淳于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么出色的青年是谁。龙羽道:“晚辈乃是令郎的挚友。”说着看向淳于正。“你是说,是犬子阿正的朋友?”“正是。晚辈与淳于兄弟一见如故,为了和淳于兄弟开玩笑,还偷偷送了半个多月的礼呢。”一语惊醒梦中人,淳于正忘了疼痛,怔怔的盯住龙羽。真的是他?
众人纷纷注意起这个谈吐不俗的青年,年纪轻轻就穿的如此华丽。还能送出那么多不知名的宝贝,看来是个家境极其富裕的少爷。龙羽走近红木箱子,示意跟来的仆人打开箱子。霎时间满屋闪烁着夺目的光彩。满满两箱的珠宝,看的淳于福和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虽说淳于家是有名的富豪,可这么多上乘的珠宝实在是太诱人了。
“区区薄礼,还请淳于老爷笑纳。晚辈只想表达和令郎结交的诚意。”龙羽再次转向淳于正,他走上前,慢慢扶起淳于正,温柔的说:“都怪我玩笑开的太过分,才让你蒙受不白之冤。还疼吗?”淳于正第一次被人这样呵护,那份温柔是他久未拥有过的。他用力的摇摇头,也顾不上疼痛,只是紧紧抓住龙羽的手。就像一辈子再也不会松开般。
第八回 散千金,只为与汝相聚(下)
“哈哈,龙兄弟真是出手大方啊。不知道府上是作官还是经商啊?”淳于福没想到淳于正会交上一个富得流油的朋友,立刻对这个龙羽产生了兴趣。龙羽冷冷的看着淳于富贪婪的嘴脸,仍旧有礼的答道:“晚辈双亲早亡,家中权由龙羽管理。凑巧的是晚辈对古玩略有涉猎,不过是靠卖些古董糊口而已。”原来是个古董商人,难怪有那么多名贵的珍宝。淳于福更加贪婪的将龙羽打量个遍。侧过身子对淳于正和颜悦色的问道:“阿正,刚才是爹误会你了。你不会怪爹吧?”
“孩儿怎么会怪爹。孩儿也有不对的地方。”善良如淳于正,他怎么会知道淳于福不过是贪图龙羽的钱财。龙羽扶着淳于正瘦弱的身子,对淳于福道:“淳于老爷,晚辈有一事相求,还望淳于老爷可以应允。”“龙兄弟尽管说。”淳于福笑呵呵的装作慈祥的长辈。
“晚辈想邀淳于兄弟过府小住几日,不知淳于老爷可否应允?”龙羽嘴角一扬,似乎早知道了答复般的自信。果然不出所料,淳于福二话没说就让小林子替淳于正收拾行李了。淳于正每次出门都要偷偷摸摸,第一次这么正大光明的出门,激动的说不出话。龙羽看在眼里,心疼的抚过他背后的伤痕。却对上淳于正天真的笑脸,胸中犹如阳春三月般温暖。
出门的时候,后娘哥哥们嫉妒的眼神,和淳于享冷漠的表情,吓的淳于正缩了缩脑袋,更靠近了龙羽几分。淳于享刚见着龙羽的时候就对他很是不满,不仅是他出色的相貌,更因为他看淳于正的眼神竟与自己相同。“六弟别在金兄弟家里玩的乐不思蜀,忘记了还有这个家的存在哦!”龙羽不客气道:“淳于兄多虑了!不过在下一定会照顾好令弟。不敢说是乐不思蜀,起码得做到宾至如归!”
再看淳于享,气绿了脸,狠狠用眼神警告着淳于正。淳于福亲自送龙羽和淳于正出了门,难得做出慈父的样子。竟嘱咐了淳于正注意身体,不要给人添麻烦之类的话。淳于正吃惊极了,却是感动万分,爹终于关心起他了,而这一切都因为身边的龙羽。
龙羽家宅大的吓人,呆在门前的淳于正不敢相信的揉着眼睛。高高的门头,两尊石狮子威严的震在大门外。几十个仆人恭敬的分立在两旁,偌大的宅子根本看不到尽头。朱漆廊柱,精美的雕花梁子。十分令人惊讶的是,府中多处都饰以纯金美玉。院中栽种了许多说不上名字的花草,香气四溢,却丝毫不显俗气。淳于正心中暗想,那皇宫内院怕也不及这里富丽堂皇。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却能见出设计者独特的才华以及脱俗的品位。
见淳于正像个孩子一般,处处好奇又连连称赞。龙羽知道他很喜欢这里,欣慰的笑了。“你喜欢就好,原本我还担心会不合你意呢。这下好了,你就安心住段日子,把伤养好。”淳于正憨头憨脑的笑道:“龙兄,你待我真好。”说着开心的拉着龙羽四处逛着。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吧。本来人生中就有太多未知,幸福来的太过突然或许未必是件好事……
第九回 残月朦胧,玉面少年难自持(上)
“爹,依孩儿看那个龙羽绝不是个好东西。”淳于福与几个儿子围坐一团,淳于享对龙羽心生怨恨,自然不会替他说什么好话。其他几个兄弟也对龙羽不存好感,便帮着淳于享道:“是啊,那个龙羽年纪轻轻,哪里能有那么多家财?买卖古董能获得如此暴利吗?”“二哥说的对,他对六弟处处献殷勤,平常的朋友怎么会送那么多珍贵的宝物开玩笑?我看是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老三淳于荣也帮起腔来。
淳于享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对淳于福道:“爹,你看,几位兄弟都对龙羽评价如此,我看还是早点让六弟回来,和他划清界限,从此断了交往的好。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本就对其不甚了解,怎么能让弟弟和他深交?”这些淳于福也不是没想过,只是龙羽的出手的确大方,只不过一份见面礼,就抵上他一年辛苦忙碌的收入。有这种人和淳于家交好,他是求之不得。于是对几个儿子开始不满道:“混帐!人家龙公子是能给你们这么说三道四的吗?倒是你们几个,怎么不和人家学学?整天游手好闲,只知道败我这个老头的银子!”
几个儿子被说的鸦口无言,虽心里不服也不好忤逆父亲。“尤其是你!”淳于享一愣,看着指着自己的爹。“老二啊,你和你大哥不同,就是不让我省心。你说,爹是不是已经够宠你了,你在外头胡作非为,爹就睁只眼闭只眼了。现在你还撺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