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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汐在辰寂出书房门之前将辰寂左眼角的彼岸花纹隐去。离鬼认主,在辰寂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战王阁在辰府靠后居中的方位,右面临着战王的书房,后面是沐汐住的小院,前面直面辰府前厅,视野开阔。
战王在修战王阁时在四楼上又加了五楼,用来供战死沙场的兄弟们的排位。三四楼存放着他们生前的兵器。二楼可以用来接客休息,一楼则挂了战王平时收集的各种字画。
待辰寂和沐汐来到战王阁,远远就见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站在二楼廊上,紫衣翩翩,出尘飘逸。
此时天已经大亮,清早还有些冷的风变得清凉,吹拂着人很舒服。
辰寂和沐汐上楼,还没有走近,那人就已经转过身。
“逸师傅。”辰寂抱拳,沐汐跟着福了福身子。
季裴逸笑道:“两年未见,寂儿你长高不少。”
辰寂和沐汐走近,沐汐才发现季裴逸清俊的面容透着几分女子的柔和,将整个人从远观时的出尘飘逸变得亲和了不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沐汐总觉得季裴逸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亲和温润。
辰寂见季裴逸的视线落在沐汐身上,就介绍到:“这是沐汐。”却没有说出沐汐的来历。
沐汐于是又福了福身子:“久闻逸公子大名。”
“哦?你竟然知道我?”季裴逸笑容温润,眸色似有惊奇之意。
“逸公子智谋无双,又有天下一剑之称,阿寂总和我说三生有幸,拜您为师。”沐汐回答的不动声色。
“那都是世人廖赞罢了。”季裴逸谦虚道,神色谦和,不似一般青年人的轻狂。
辰寂见都已经打过招呼,就将人带到屋内,命丫鬟奉上茶,又让她们去门外候着,这才问起季裴逸近况。
季裴逸见辰寂举手投足之间已经不复两年前青涩稚嫩,变得沉稳有度,欣慰的笑笑,但马上又严肃起来。
“寂儿,你可找到那能够救你哥哥的人了?”
闻言辰寂和沐汐对视一眼,沐汐微微点头。
于是辰寂道:“师傅,沐汐便是那人。只是……我回来的时候哥哥已经……去了。”
辰寂说道最后声音有些哽咽,但马上就调整了过来:“不知师傅何故问此?”
“我听闻离战有异宝出世,可解百毒,本想你若是没有找到、找到沐汐姑娘,也可取此宝治你哥哥的病……”季裴逸说道这里目露悲戚之色“节哀。”
“我已经没事了,”辰寂道“师傅不必为徒儿挂心。”
“那便好。人死不能复生,你能看开最好不过……”季裴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变得苍白,竟有晕倒之势。
辰寂和沐汐连忙去扶季裴逸。
“师傅!”
“逸公子。”
季裴逸对着辰寂和沐汐摆摆手:“无妨,我调息一会即可。”说完便开始运功。
沐汐看季裴逸脸色渐渐变正常,气息也开始变得稳定,对着辰寂点了点头。
辰寂见沐汐神色凝重,询问的看着沐汐,沐汐却微微摇头,示意辰寂问季裴逸。
季裴逸运功几周天之后,才收功睁开眼睛。
辰寂见季裴逸收功,开口问道:“师傅这是怎么了?”
“去离战探访异宝之事时,被那里的守墓人伤的。”
“守墓人?”辰寂和沐汐同时道。
季裴逸:“嗯,据我所知,他是一年前去的离战。说来也奇怪,一年前离战的雪枫树竟一夜之间全部枯死。”
沐汐:“逸公子可知为何?”
季裴逸:“目前还不清楚,我去的时候被那守墓人挡在外围,只看到前面是大片的黑雾,其他的看不清楚。”
辰寂:“也许是与那异宝有关?”
季裴逸:“那黑雾给人压抑冷森的感觉,不太像是宝物所有。”
季裴逸说道这里又咳了几声,辰寂于是道:“师傅还是先休息,此事日后再议。”
辰寂和沐汐将季裴逸送到竹溪院,安排好一切才离开。
回书房的路上沐汐一直沉默,辰寂想开口询问,又想起辰府的眼睛,只好也沉默着跟在沐汐身边。
待两人回到书房,有黑影从来书房的路上一闪而过。
沐汐关上书房的门,伸手唤出了紫蝶。
辰寂看着那只紫色蝴蝶绕着沐汐飞了两圈,然后化作了一个紫衣小女孩的模样。
“紫蝶参见鬼主。”紫蝶单膝跪地。
“起来吧。”沐汐道,转头看向辰寂:“我已经认阿寂为主,日后他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
紫蝶于是又向辰寂跪下:“紫蝶见过尊上。”
辰寂听着紫蝶脆生生的声音,又想起之前沐汐所说的蝶卫,心下了然。于是道:“起来吧,你既是沐汐的蝶卫,便不必与我拘束。”
“紫蝶不敢。”
辰寂看着紫蝶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看看沐汐,道:“你从哪里诓来的小孩子,这般刻板。”
“小孩子?”沐汐笑道:“她比阿寂的爷爷年龄还大呢。”
紫蝶:“紫蝶今年整两百岁。”
辰寂:“……”
沐汐看着辰寂僵硬的表情,没有再打趣他,转而看向紫蝶:“关于季裴逸此人你可知道些什么?”
紫蝶想了一会,然后才道:“季裴逸是兰洛庄的庄主,人称逸公子。十四岁入江湖,十六岁一人灭了巨火寨,十七岁被世人封为‘天下一剑’。”
“同江湖上传的一样……”沐汐看向辰寂“你师傅很不简单……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辰寂:“你怀疑他?”
沐汐:“直觉罢了,紫蝶。”
“在。”紫蝶应道。
“让蝶卫注意一下季裴逸,”沐汐吩咐道“通知银月和勾屠去离战等我。”
“是。”紫蝶应道,又化成了蝴蝶的模样,消失在窗角。
辰寂看着沐汐若有所思的模样,又想起在来的路上沐汐也是这么沉默,于是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沐汐闻言看向辰寂:“离战的状况并不是因为我。”
“你的意思是……”辰寂也蹙起眉头“有人在你离开后在离战做了什么事?”
“嗯,那个守墓人很可疑。”沐汐道“雪枫树集天地灵气而生,长在离战可以平衡那里的生死之气……如今全部枯死,离战怕是出大问题了。”
辰寂:“你要回去?”
沐汐:“我必须回去。”
“好。”辰寂回答的干脆“我陪你。”
“你明日不是要入宫见辰克?”沐汐问道。
辰寂:“我现在不想见他,更何况,醉翁之意不在酒。”
沐汐看着辰寂了然的神色,微微叹气:“这一走,便不知何日才是尽头,阿寂……你确定?”
辰寂笑起来,双眸中是几天前的澄澈干净:“我本已无路可退。那日给你送药,我便是想问你打算今后如何。何况,你已认我为主,你不死,我便活着,我活着,你便也要活着。”
沐汐笑的轻柔:“那今晚就出发。”
晚膳的时候季裴逸从竹溪院里出来,同辰寂他们一起用膳。辰寂表明想去离战一观异宝,季裴逸当下反对。
“寂儿,那离战是墓集之地,日久必有精怪。如今你并不需要异宝,何苦再以命涉险?”季裴逸言辞恳切,关怀之意溢于言表。
辰寂道:“师傅不必担心,徒儿只去看看,必会保全自己。”
季裴逸:“此去争夺异宝之人必是武功卓绝之人,更何况还有那守墓人……你可如何保全自己?”
沐汐这时道:“逸公子多虑了,辰寂与我并不是去争夺异宝,我相信那些江湖侠士不会滥杀无辜。至于精怪之说,有众多武林高手在,想必不敢出来作怪。”
季裴逸见辰寂去意已决,只好松口:“那我与你们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师傅重伤未愈,不宜长途奔波,还是留在府里养伤为好。”辰寂道“师傅心意,徒儿心领。”
“逸公子不必担心,阿寂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还是逸公子身体要紧。”沐汐说道。
季裴逸见两人态度坚决,也不再坚持:“且千万注意。”
此事商定之后,季裴逸便回到竹溪院,辰寂与沐汐收拾好东西,静待子夜。
灯光渐渐暗下去,除了巡夜人提的小灯笼散着微弱的光辰府陷入一片黑暗。辰寂倚靠在书房的靠椅上休息,沐汐闭目修炼,整个房间静谧平和。
时间慢慢流淌着,马上就要到子时。一直闭目的沐汐却突然睁开眼睛。
“有人来了,”沐汐侧耳听着“很多人……是军队!”
辰寂闻言倏地从靠椅上站起来:“辰克竟然知道我们今夜要离开?”
沐汐与辰寂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的双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要离开的事情只有两人和季裴逸知道,而季裴逸并不知道他们何时离开,辰克又是从何得知?
然而形势容不得两人多想。紫蝶去通知银月和勾屠还没有回来,留在辰府的其他蝶卫仅能化形并不具备战力。沐汐想要从军队里将辰寂带走有很大困难,特别是她的魔化状态还没有完全解除,一旦动用灵力过多很容易遭到反噬。
沐汐和辰寂只是瞬间就做了决定,推开门就走,想在军队赶来之前离开辰府。
辰寂一开门就见季裴逸站在书房门口,举手正要敲门。
“师傅?”辰寂问道。
季裴逸看着跟在辰寂身后的沐汐,目光微动,在黑夜的掩饰下没有被发现。
“寂儿,辰府被包围了,这是怎么回事?”季裴逸很快将木光调向辰寂。
沐汐在一开书房门的瞬间就发现辰府已经被十六位高手包围,而自己在书房里竟然没有发现!看来辰克手里还有能人。
“师傅,原谅徒儿对您隐瞒,这才是徒儿要离开辰府的真正原因。”辰寂说道,“皇叔要杀我。”
季裴逸闻言双眼微微瞪大,但马上就平复下来:“如此,你们先走,我来拖住他们。”
“逸公子重伤未愈,这如何使得?”沐汐问道。
季裴逸笑道:“我虽重伤,但还能拖上一时半会,我相信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