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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都予逸,一路去了静王帐,静王为我运气时间更久,却仍旧苦恼地摇头,“手法刁钻,本王亦不得其法。”
我一下子泄了气,悠悠从静王帐走出,心下万分难受,这要怎么办?难道要去找梁竺彦?
“姑娘!姑娘!”一个急急的声音生生打断了我的臆想。
原来是秦将军。他见我看向他,拱手又是作揖,我怕他又是深深一揖,赶忙拦住他,道,“秦将军不必多礼!”
他放下双手看着我良久,我被他幽怨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憷,而他的眼睛竟是有些微红,带些控诉似地道,“姑娘可是对区区有甚成见?”
我一愣,这该从何说起?
错误信庸医
我一愣,这该从何说起?
“秦将军怕是有所误会吧?”我与他拉开些距离,颇有些莫名其妙。
他侧转脸,睥睨我道,“区区自认为一直以来对姑娘以礼相待,从不曾怠慢,不想姑娘三番五次对区区或是视而不见,或是故意刁难,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讶异,回想一下连上这次怕是我与他的第三次见面,何来的或是视而不见,或是故意刁难?
思及此间怕是有甚误会,连忙摆手道,“误会误会……存菁绝对没有对秦将军不敬,还请将军不要往心里去。”
他回转脸悠悠看着我,眼神疑惑而不安,“是么?”
我郑重地点头。
“那姑娘为何初次见面便将区区关在门外?”
是说捉回都予逸的那次么?那自然是因为,怕都予逸从开着的房门逃跑了。“那是因为我见皇上往门边冲过来了,怕他一下不甚摔在地上,是以赶忙关上门好接住他。”我答道。
“那姑娘为何再次见面时,对区区的见礼东躲西闪?”
是说一早在草场那会?那自然是因为怕看见你见礼的样子,当着你的面便笑出来了,“那是因为静王爷和淳王爷闹了点小矛盾,我当时正忙着当和事老,是以怠慢了将军,甚为遗憾。”我答道。
“原来当时两人当真在争执啊!难怪当时两人皆是面红耳赤。”他恍然大悟,随即又紧锁眉头问道,“可是刚刚,区区叫了姑娘很多声,姑娘都没有理!”
那是因为我在烦恼我的武功被封,硬是解不开啊。“此事说来话长,只缘小女子一身内力被封,是以气留于丹田而不得散……耳力越来越弱,怕是不久就要失聪了。”我故意说的无比可怜,只愿他不要再执着。
“哦,是么?”他的眼睛霎时间雪亮,“姑娘,区区最是擅长这个,不若区区帮你看看?”
我一楞,随即被巨大的喜悦包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他得到我的首肯,便走上前来探知我的脉象,然后轻轻一颔首,略带得色,“百雀楼的手法,是刁钻了些,不过确是难不倒区区!姑娘住在哪里?”
我一指面前的淳亲王帐,道,“我住在那,小女姓傅。”
他看一眼亲王帐,又瞧我一眼,脸竟是又红了,“嗯……傅姑娘,我回帐篷取银针来……你……你在帐子里等即可……”
说完一闷头,便快步走远。
我望着那个跑开的背影犹自诧异,这便是都梁的大将军?
“想不到,我的菁儿越来越舌灿莲花了?”我连忙回头,都予熙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我身后,似笑非笑,说的话亦不知是褒是贬。
我学着傅融之的样子一拱手,可惜手上没把骚包的扇子,“好说好说。”
“你跟我说的话,又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他干脆走至我的面前,拉起我的一撮头发绕指把玩,音调沉沉地问。
我抬眉看看四周,尚有巡逻的士兵不时经过,站岗的哨卫亦有不少,而少爷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对小奴婢我如此暧昧,实在是让低调的我有些难为情。
我伸手想从他手上拔出自己的头发,却不想连着手被他一把捉住,只见他此刻目光灼灼,“内力被封,为何不找我解?”
我抽不出手,又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脑子也似乎被搅成了一团浆糊,只能示弱道,“少爷,我们回帐再议,好不好?”
他放开我的头发,却顺势捏着我的手扣在他的腰间,就这么将我拖回了帐篷。
待得进了帐篷,他仍旧不肯放开我的手,独自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慢慢摩挲我的手掌。
“少爷?”我试探地叫道。
他慢慢抬起头,眉头紧锁。
我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轻抚他的眉间,想抚平那个影响他相貌的深壑。
他被我一碰,浑身一震。吓得我连忙缩回手,却又被他另一只手捉住。
只见他此刻眉头早已舒展开来,眼睛忽闪忽闪,看得我一阵莫名。
“啊!对不住!区区打扰了!”门帘处传来一个惊慌的声音。
我扭头一看,却是秦将军一脸抱歉,一张脸涨的通红,此刻正侧着身子,估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再待一看,都予熙的左手抓着我的右手放在椅子把手上,左手抓着我的右手停在他的脸颊处,而刚刚我们两个尚在对望,恐怕只要是人,便会误会。
我连忙甩开都予熙的手,退至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都予熙却似无事人一般,一扫衣袖,对着门口的秦将军道,“秦将军请进,是本王对不住了才是。”
秦将军尴尬一笑,“区区此般唐突,实是为傅姑娘解穴,请王爷不要怪罪。”说着走进来,放下手中拿着的针裹,对都予熙和我都是一揖,“请姑娘坐下。”
我依言坐下,都予熙也从位置上站起,走至我的身边。
秦将军从旁边的茶几上取来蜡烛,将针烧制之后,陆续插入我颈上的大穴,再缓缓与我任脉内注入真气。
我只觉得那团久久郁结在我丹田的压力慢慢散去,自己的真气缓缓上涨,充斥我的每一寸经脉血络。
等到内力完全恢复,我却觉得十分不对劲,只觉得无比累,似有千斤的担子,脑袋随即昏昏沉沉……意识仿佛离自己远去……
朦朦胧胧中,听得有人焦急地喊道,“怎么回事?你到底会不会?!怎么变成这样?”
随即又听得一把软软怯怯的声音说道,“没错啊……许是一时受不住内力回笼吧……”
然后,我仿佛坠入了无尽的云雾之中,周围一片雪茫茫……
仿佛从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中醒来,却又一时什么都记不起。
睁开眼睛,头顶是深蓝色的布幔,由几根竹片支撑,简单的摆设,床尚算舒服……好像是在秋猎……
我想起身坐起,却觉得手臂一阵酸痛,撑起身子一看,原来是有人趴在我的手上。
那人应当是被我的响动惊醒,猛的起身,“菁儿醒了?”
我一惊,趟回床上,“少爷?”
都予熙放柔声音,“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慢慢从床上坐起,渐渐记起昨天的事情——我的武功恢复了!
思及此处,我暗暗运气,让内力在经脉里运行,却甚为奇怪的发现,我只能运起九分力。
“怎么样?”都予熙坐上我的床边,神色焦虑。
“那个庸医!我的功力只剩九成了!”
他闻言一记冷哼,“我早已让他跪在帐篷前,等你转醒。”想想又道,“还是让他去守着边疆好!”
如此一来,我倒是有些不忍心,虽说功力有所衰减,但是并不妨碍其他,于是连忙劝道,“算了,算了!说起来还得谢谢他呢!”
都予熙温柔看我一眼,道,“你多多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尽早与我说。”
我乖巧点头,目送他出了帐篷。
下午时分,听闻皇上带着大人们进了围场,我自觉身体已无大碍,便下了床,着装整带,也准备签匹马,进的围场一探。
屋外天色大好,太阳耀眼而热烈,照的地上一片生机。
我叫人给我签了匹马,没有去围场,却是往驻扎的小山丘上去了。
将马系在树上,正待悠闲地走动走动,却蓦地瞧见迎面牵马而来一个最不想见之人。
我连忙解开马的缰绳欲走,却被那人一把拦住。
“菁儿,如此不想见我?”梁竺彦声音柔软依旧。
我冷眼横他,“确是不想。”
“你可知,你出走之后,我有多么着急?”他不断地逼近我,我迫不得已被逼靠在树上,见他还有往前的趋势连忙运气挥掌,大喝,“梁竺彦,自重!”
他退开一步,出掌接住我的攻势,大惊失色,“你解开了我的禁制?”
我不知他缘何如此吃惊,“你那手法虽然刁钻,却也不是天下之人皆无法。”
他没有说话,低下头沉思片刻,却是突然上前抓住我的手,道,“快随我走。”
我一时未反应过来,刚想甩开他的手掌,一股劲风已然劈至,梁竺彦被生生推至五步开外。
都予熙从后方飘落我跟前,负手道,“梁世子,好闲哪!我说怎么转脸就不见了,原来是出外踏青了?”
梁竺彦亦是负手,气势却终是比不过都予熙,“王爷,此事甚为棘手,还请王爷不要搅局。”
都予熙闻言一笑,“今儿个,本王搅定了!”说着回身,一手揽过我的腰,忽而之间便将我带上了马背,“梁世子保重。”
随即策马回帐。
“你怎么又去见他了?吃一次亏还不够?”都予熙凑近我的耳边,声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冤枉,“是他自己突然出现的。”
“哼!想见他就别乱找借口!”
我愕然,有些讷讷地回头,看着满脸不耐的都予熙道,“少爷,您不会是在吃醋吧?”
他有些不自然的清清嗓子,“丫头坐好,小心掉下去。”
我怀疑地看他一眼,“少爷您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他眼睛看着前方,并不理会我。
我拍拍他的胸膛,叹道,“少爷,这样不好。我娘亲说了,您这叫潜规则……”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请大家拿花花砸我吧。。。我才有动力。。。
席遇梁镇王
我拍拍他的胸膛,叹道,“少爷,这样不好。我娘亲说了,您这叫潜规则……”
都予熙顿了顿,敛了神色,语调平稳,“少爷愿意,又待如何——”只是拖长了尾音,若有似无勾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心中抽了一抽,顿觉今日的日头是烈了些,竟然晒得我有头昏眼花之感。真真是,少爷心,海底针,摸不着,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