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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旁,看着我趴在梁竺彦床前,每每梁竺彦一有动静便要查探一番的样子,许是觉得有些好笑,特意放下手中书本,走至我的身后,安慰道,“菁儿放心,十天之内必醒。你身上还留有六成功力,那些虫子暂时还要不了你的命,等这小子醒过来,师父会想尽各种办法叫他交出蛊母的。”
我一愣,从梁竺彦床边爬起,无奈地看着自信满满的师父,解释道,“师父,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难不成你对他还有念想?”
我心虚地摇了摇头,“师父,其实徒儿是想知道……”我咬着下唇犹豫良久方才问道,“师父您说,把梁世子打成重伤的那个人,会不会也受了重伤?比梁世子还重的伤?”
师父显然被我期盼的眼神吓了一跳,稍稍退开两步上下打量我一番,适才缓缓道,“几日不见,菁儿大有长进啊!”
我一怔,正想问什么长进,便听得师父悠悠道,“竟懂得对敌人狠下杀手,即便对方侥幸逃脱,也懂得分析战术,将敌方彻底踩在脚下,不愧是我的好徒儿!”
我懒得理会沉浸在自我臆想中难以自拔的师父,倒是抓住了他刚刚的一句话,欣喜道,“师父,您的意思是说了崖大师的徒弟没事了?”
师父捋了捋凌乱的胡子,负手道,“那个假和尚狡猾成性,他的徒儿能好到哪里去?切忌与那帮人来往,皆是些心术不正的。”
我得了师父一言,心中又放心不少,看了眼躺着的梁世子,打断师父道,“师父,您该给梁世子喂药和米汤了。”说罢径自出了庐馆,余下师父声如洪钟,“你这个孽障!有求于师父我之时便恭敬地很,现下便要将师父当下人使了么?”
我仍旧每天惬意地找一处呆着,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失落之感愈加强烈——明明都予熙已经到了云弥山下,缘何时间已然逝去了八日之久,也不见其上山来,即便是想着什么阴谋诡计也该实施了……莫不是真的受了重伤?
思及此,我心中一揪,再没了前几日的好心情,只觉得满腔沉甸甸,不知所谓。
正暗自感怀,不妨被师父叫醒,“菁儿,梁世子醒了,要见你。”
我连忙收起满脸的倦色,起身跟着师父下楼,心里又升起点点希望,待会问问梁竺彦便知,我不求再见都予熙,只愿他平平安安就好。
庐馆里,生气了凝神用的香气,丝丝缕缕萦绕其间,晃得半坐在床上喝药的梁竺彦虚无而遥远。他一身月牙白色的内里长衫半挂,头发亦有些松散,将他平日里的那股子温润混上了慵懒,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似是脸边也长了眼睛般,我一站在庐馆门口,他便扭过头来望向我,虽然烟雾缭绕,但是那一泓水光莹莹穿透了层层阻隔,一下子便射了过来,声音柔柔的,带着大病初愈后特有的无力,“菁儿。”
我浅浅一笑,缓步走过去,“梁世子好些了么?”
他闻言紧紧皱起了眉头,不解道,“梁世子?菁儿你……”
我心中咯噔一跳,不祥的预感上涌,“梁世子可还记得缘何在胤天宗?”
他眼中划过一丝沉痛,筛骨动了动,声音似是从胸腔生生挤出一般,“我大病一场,菁儿便与彦哥哥如此生疏了么?”
我顿感五雷轰顶,生生被击中定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情况?踟蹰半晌,复又小心翼翼问道,“梁世子可记得将你打伤之人?或者你还记得什么?”
梁竺彦眼神一滞,接着异色划过,快到我以为自己眼花,随即又一脸迷茫,道,“不记得……什么打伤之人?我只记得与菁儿同去云弥镇,不小心自山上滚下……”
我大骇,倒退两步,叫道,“师父!不好了!出大事了!”
道更高一丈
师父缓缓自药房里堆积着的厚厚的草药里抬起头颅,气定神闲看一眼气喘吁吁、满面慌张的我,放下手中的药锤,捻起一旁羽扇道,“何事如此冒失?你掌门师兄殁了么?”
我稍稍稳一下心神,解释道,“师父您不能这样咒掌门师兄,他若是殁了,我必然是欢欢喜喜来报信的,断然不会如此慌张。”说着上前拉住他老人家的手臂向庐馆拽去,边走边道,“梁世子突然失忆了,您快去给他看看。”
师父闻言却霍地停住脚步,奇道,“失忆?他的内伤虽说伤及肺腑,却并未妄动神经,何以失忆?”
我亦是一愣,不确定道,“也许他受了极大的刺激?”
师父并未回答,抽出被我紧紧抓着的手,一抖青袍,转身进了庐馆,一言未发。
我跟在师父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师父给梁竺彦把脉,不经意之间抬头,每每皆能迎上梁竺彦深情而期盼的目光,犹如两道夏日里炎炎的日光,照的我微微有些脱水之感。
须臾,我终于抵挡不住这热烈的“日照”,终于体会到后羿射日的功绩,只能愧疚地对师父道,“师父,您给梁世子看诊,徒儿在外面等您。”
我呆呆坐在屋外的护栏上,无法形容自己现下的心情,或许,安安分分呆在师父身边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了。
“菁儿。”师父自庐馆出来,卷了卷一边的袖子,表情晦暗不明,轻声道,“梁家小公子陨脉受损,许是所练的魔功反噬所致,他这记忆怕也是因此受累,阻塞了一条通向头部的经脉,从而忘记了这两年发生的事。”
我当下便有些不知所措,“那要怎么办才好?”
师父高深一笑,上前拍了拍我的头,“别担心,为师自有妙方。”说着自手掌之中转出一个瓷瓶,青花白地,煞是脆嫩可人,他一掌拍开我好奇伸过去的手,咪咪笑道,“蛊母,骗他自己找出来的。”
我呆呆傻傻望着那个瓶子,半晌才赞道,“师父您真厉害。”
跟着师父回了药房,见他小心翼翼将蛊母自瓷瓶里取出,放入药盅,应着召唤上前割破了手指,将血滴在那个半透明的东西上。
看着血一点一点渗进那团东西的体内,我急切地问师父道,“师父,如何?”
师父欣喜地点点头,“是原蛊母不错。蛊母遇蛊虫应当苏醒过来,正好用你的血做了引子,我现下便给它喂食一些药草,过几天便可以入药了。”
我闻此消息,心中顿感欣慰不少,甜甜地说了句,“一切拜托师傅了。”便出了药房,回自己屋子躲着。
梁竺彦大病初愈,过不久便能够自由活动,我倒不是怕他,只是觉得不知如何面对如今这个失忆的梁竺彦。
然而虽说我刻意躲避,总也不能一日之内十二个时辰皆躲在房内,云弥山到底不是王府内院,有人伺候,这里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出恭用饭烧水等等……即便我事事听声辩位,仍旧处处与他梁竺彦撞见。
卯时,我梳妆完毕在小楼之上撩起竹帘,总能见梁竺彦执一柄长剑于我床下轻轻舞动,听见我竹帘声响,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眼眉弯弯一笑,“菁儿,我去山下给你买了云蜂酥做早点,记得早些下来用饭。”
巳时三刻,我收拾了用完午饭之后的残羹,欲送下山去,皆能见梁竺彦一身蓝衣立于山口,拿着一把大剪刀,修建山前的花草,听见我端着的碗碟碰撞之声,回身温温抿嘴,“菁儿,我去送吧。”说完不待我同意,便自我手中接过食盘,安抚一笑转身下山。
酉时一过,我去各间屋子点灯,一下小楼,手中燃香便被人夺去,梁竺彦白玉般的面庞在隐隐黑沉下来的天色中,显得尤为朦胧,他似乎还嫌此般朦胧不够,更加朦胧地微笑,接口道,“我去点。等会我会烧好水,送到楼上。”
我每每望着他殷勤的背影,又是歉意又是矛盾。
然而如此这般一日复一日,只要我离开小楼上的天地,便能遇见他,可谓无所不在,即便是绝世美人尚且会审美疲劳,何况我对他还有着不可说的复杂心思?
我忍不住为我楼下那片草地和山口那些花木感叹,纵然是铁皮铜骨,怕是也禁不住这频繁的踩踏和修剪吧?
我苦于内心的煎熬,只盼师父快点将那解药炼制好,我好服下回南陵给祖父他老人家养老去,虽然云弥山外杀机重重,但是解毒之后,若我武功复原,也不怕那些流寇,介时说不定还能杀上他们的本部,揪出那要杀我的元凶,问问他,低调内敛如我傅存菁,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他的?言而总之,这人烟稀少的山上实在不适合需要挡箭牌的我。
用完午饭,我闷着头收拾了碗筷,再度被自告奋勇的梁竺彦抢走,送回山下。
我趁着这个空挡,跑进药房,打算问问师父解药的进度如何,不想药房内空无一人,我心下疑惑,不知师父去了哪里?正待四处找找,不妨又被梁竺彦悠悠的声音吓了一跳,“菁儿。”
我猛一回头,惊讶于他送碗筷的速度越来越快,拍了拍胸口,道,“彦哥哥,有事么?”
“没事便不能找你了?”他眼睛轻眯,有些薄怒,“我不知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排斥我。”他低头一沉吟,捻声道,“菁儿,等你此次下山,我们便成亲吧?”
我“啊”一声愣在当场,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说,在现下说。我抬头望了望不甚明朗的天空,一直觉得刺目无比,甚是有些昏昏欲倒之感,想了想梁竺彦目前的状况,我只能清了清嗓子道,“彦哥哥,还是等你恢复记忆再说吧。”
“不能再等。”他有些激动地上前一步,我淬不及防被他抓住了双手,想挣脱却又挣脱不开,只能懊恼地偏转过头。只听他沉声深情道,“我不知再等下去,菁儿是否连面都不让我见。我这便去南陵请傅王爷将你许配给我。”
我皱起眉头,不说我愿不愿意,即便是我祖父应承了你,那边是欺君大罪。我无奈地张了数次口,皆未能成调。刚想正色与他好生言辞,不妨听的师父洪钟之声自一旁想起,“要娶我徒弟也不是现在,先放开她,不若,我第一个反对。”
梁竺彦一听,连忙放开我的手,推开三步,对着师父深深一作揖,“还望师父成全。”
师父缓步挡在我面前,摆手道,“成全。自然成